羅家的私人公寓的水池邊上，坐了一個人。

“舍得把你心尖肉扔到毛小子那裏？”範博懶洋洋翻了個面，側切入水。

“我沒有心尖肉。”羅家坐過去，“還有於浩林那件事兒我沒批。”

範博冒頭出來：“就是可惜這麽個大客戶了。”

“你這麽小心眼，只要公司在，你愁什麽。”羅家蹲下，“所以樂旗那邊的人聯系好了？”

“妥。”

羅家閉著眼，捏著眉心：“等著唄。”

——

秦歌睡得並不踏實，習慣性的沒有開空調，覺得有點躁。

翻了兩次身，勉強沈了沈眼皮。

“噔噔噔”

秦歌眼睛撐開一條縫兒。

“噔噔噔”

秦歌把身子支撐起來。

“噔噔噔”

秦歌皺著眉頭喊：“滾！”指不定又是哪個喝醉了酒，瞎幾把亂敲。

外面敲擊的節奏，一如既往。

秦歌沒開燈，把自己領帶扯開，開了門。

門縫兒漏光的時候，一個巴掌探進來，摳住門邊兒就擠進來。

“你誰？！”來人背著光，看不清臉，但是目測身高秦歌心裏有數了。

沒等對方書說話，秦歌反應過來，“王總。”秦歌索性開了門，把人迎進來，多少給王總點面子。

擠進來，沒牌面。

“秦經理平時生活挺豐富。”王野有點狼狽，頭發也亂了，有兩根耷拉下來。

秦歌把衣服穿好，實在打不起精神：“王總還有事？”

“有事。”

秦歌等著下文，乖乖坐著，腦袋有點亂晃，脖子間接性做周轉運動。

王野手裏本來捏著戒指，來個興師問罪，但是眼下又舍不得，遂改口：“我...就是來著蹭個覺。”

秦歌氣笑了。

“咯咯咯”的像個大鴿子，“王總，您別玩兒我了，我今天真的是沒精力沒體力，要是您想玩個老漢奸|屍，可以試試，真的，我...”秦歌一句話斷在半截，身體就往前倒，被王野伸手鉗住肩膀，就沒知覺了。

直接睡死。

王野把人放倒，半跪在沙發前，從腦袋到腳跟一節節捋順放平，又把薄毯子給人蓋上，最後拿了他的右手，把戒指套上。

看著秦歌的臉，用手撥著對方的睫毛。

嘴裏嘟囔：“你怎麽就能把我忘了呢？還騙我。”

“你替我挨過刀子。”

“還難為自己抽煙。”

“這些不都是為了我嗎？怎麽就忘了呢？”

秦歌動了動，出了點動靜，王野趕緊湊過耳朵聽。

“三次，只有三次...”

王野不明白，也沒管，自己趴著就睡著了。

——

秦歌醒過來的時候，先摸到手底下的腦袋。

驚了一身冷汗出來。

坐起來發現是王野，趴在自己手上乖得像只狗，但是，今天的他仍然不想招惹狗。

躡手躡腳，下了床，什麽都沒收拾，把門又關上了。

王野在黑暗中半睜了一只眼、

秦歌開車直接去了盧漢天家。

昨天盧漢天回了消息，老婆孩子回娘家了，讓秦歌直接過來就行。

盧漢天開門的時候，直接噴出米飯：“你這哪兒逃難回來的？”

“我先去趟洗手間。”秦歌鼓搗一陣，又出來，問“王野來過沒？”

盧漢天有點猶豫，試探：“你知道？”

“你說說。”秦歌長舒一口氣，斜臥在山發上，臉上全是疲憊。

“說什麽？”盧漢天怕被套路，還是一句句跟。

“我跟王野，之前出過什麽事兒。”秦歌眼睛斜過來，眼神透涼，“還有，秦二寶是誰？”

盧漢天一楞一楞的，看也瞞不住，正月之前跟他強調別多說話，秦歌身體為大，撿著輕的說。本著老婆意志，盧漢天說，“就是高中你倆處對象，後來他高中之後出過念書，走得有點兒急，就沒信兒了，你趕上頭疼病，一急就給忘了。”

“就這樣？”秦歌聽著寡淡的陳述。

“不然呢？”

秦歌又問：“秦二寶呢？”

“這個真沒聽過，你自己問王野就得了。”

盧漢天抱著個狗頭枕，還是擔心：“你要想不起來，別硬想，醫生說了，你這病最不能著急，容易出危險。”

“我倆高中都幹嘛了？”秦歌想在過去找找線索。

盧漢天不經磨，從幫忙打架，到兩個人畢業旅行把自己知道都說了，又說：“這種事兒畢竟我們是門外漢，你要聽完整版，還得找王野。”

秦歌敷衍點頭，拿手托著腮幫，下巴磕上戒指，又皺起眉頭，腦袋有點疼。

這樣實在是太拖了，原本打算在王野和羅家之間找個平衡，眼下也就是冰棺材和熱水鍋的區別。

就算自己和王野之前是無話不談的情侶，但是六年過去，誰又保證一個人的心還能吊在自己手裏。

何況，現在的自己什麽都忘了。

盧漢天還要留秦歌吃飯，被秦歌笑話：“手藝不敢恭維。”

“你們這一對對的沒個省心的，主席之前也跟我打過電話，你們公司故意的吧那麽多人非得讓他負責旗樂的單子。”

秦歌聽見這事兒，也有點納悶：“我之前去和羅董提過，說是幹成這單，對主席提拔就是個引子，這事兒必須得他幹。”

盧漢天天點頭：“哦，這樣啊，我就說你們公司的事太覆雜，一件事拐拐彎彎好幾個彎。”

秦歌問：“畢業的時候，主席提的分手吧？”

盧漢天：“可不是，話說得重，把小仙男傷得夠嗆。”

秦歌笑了：“主席這是輸慘了，敗在啟仙爾的堅持上。”

盧漢天問：“你什麽意思？”

秦歌撿了自己的衣服往外走：“等著看。”

秦歌一只腳踏出去一半，盧漢天在後面又叮囑一句：“別人家的事兒你門兒清，到自己反倒糊塗。”

秦歌擺了擺手，關了門。

直接回了華蓋，而且王野不在。

他知道王野會被套在總部，全公司的人都得圍著他轉，有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到不擔心，看看時間八點出頭，撥了個電話，問：“是我，已經走了？那他說什麽了沒有，扔了？什麽知道嗎？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秦歌莫名有點心慌。

酒吧小哥說，客人什麽也沒說，直接出了門，而且臨出門不知道扔了什麽，在垃圾桶旁邊站了五分鐘，扔完就走了。

什麽東西，對方也沒看見。

秦歌不自覺摸了摸無名指。

秦歌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郝虔誠和顧顯都在。

“總部酒會你們不去？”推門進去，被郝虔誠攔住，“今兒這地方我倆包場子了，你要工作換個地方。”

顧顯臉上清清淡淡，沒說話。

“不怕範姐殺過來？”秦歌撐著胳膊，把郝虔誠的巴掌打掉，“我嘴不嚴。”

“你敢招惹那個女人，下場就是買一送一。”

秦歌擡眉，“你說郝美麗？”

“你這不挺懂的，我那個傻妹妹這幾年除了穿衣風格，腦子脾氣負增長，還跟著範琦麗混，這會兒調過來，指不定跟你搶王董呢。”

秦歌表示沒興趣：“我今天在這兒工作，哪也不去。”

郝虔誠搖搖頭，“行，我倆出去可以，但是秦經理要是出了這個門，怎麽辦。”

秦歌翻著文件，頭也沒擡：“跟你姓。”

等郝虔誠拉著人走了，秦歌終於得到片刻安靜，看著表上的時間，估摸應該快開始了？

——

“祝賀，祝賀，王董果然少年有為，一表人才啊！”

王野用笑回應著奉承話，眼神亂掃，沒看見秦歌。

實在是被圍得煩了，就去洗手間躲一會兒，順便抽根煙，盯著手機發呆。

王野從昨天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追得太緊了？

看得出來秦歌很累，不如先幫他解決工作。

所以王野就盯了一會，也沒打電話，漱了漱口，就往外走。

“王野？”王野聞聲低頭，“巧。”

“自己？”

王野點頭，腿還在往前走，被郝美麗拉住：“不介意我陪陪你？”

“介意。”

郝美麗還在笑嘻嘻往前套：“外面那些盯著你終身大事的老頭子多了去了，帶上我省事兒。”

王野聞言走得慢了，郝美麗就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一起回到大廳。

“秦歌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你別太著急。”王野低頭湊過去，問：“你聽誰說的？”

“我哥。”

會場上看見王野挽著個女人，兩個人時不時低頭說話，頻頻點頭，不少人都往那看。

範琦麗也是其中之一。

範博端著酒過來：“怎麽，羨慕了？”

範琦麗笑：“我羨慕個鬼，就那個傻丫頭，攤上個傻小子，就姓郝的不傻，再說你個當哥的自己都不著急，我急什麽。”

範博低著頭笑：“等著吧，姓郝的蹦跶不了幾天了。”

範琦麗歪頭：“那你就放心羅家？就算平分股份，照樣壓死你。”

範博戳範琦麗的臉，糊了一手粉底，範琦麗想叫，被範博壓著脖子警告：“你哥會裝瘋賣傻，沒後路我敢這麽跳？不先說這個，你怎麽跟那個郝家傻丫頭說的？”

範琦麗眼珠子轉了一圈：“就有個小想法，先拿她試試，等著看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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