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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征文演講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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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子青覺得自己的雙腿麻木,幾乎沒有了感覺,但她卻倔強地不肯移動分毫,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她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因為貪玩而撒謊,被母親狠狠地打了一頓,那是記憶中母親第一次打她,拿著竹條,一下一下抽在她身上,她哭得歇斯底裏,母親卻全不理會,直到她的背上滿是傷痕,嗓子也哭啞了,母親才停下來,她仍然記得母親當時告訴她你可以不優秀,不成功,但你必須做一個品格美好的人,不可以撒謊,不可以僥幸,踏踏實實的,這是我對你的要求。正回憶著往事,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起來吧!”楊又菱冷冷地說。

李子青聞言站了起來,卻因跪得太久,一個不穩又險些摔倒在地,她晃了晃身子站直,伸手揉揉自己的膝蓋。

“記住這次的教訓了嗎?”楊又菱問“記得小時候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李子青低低地說“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寧願你現在恨我,也不希望你以後做出什麽後悔莫及的事情來。良好的品格是一個人立足社會,存在天地之間的基本,就像一棟房子,如果它的地基不牢,是很容易坍塌的,而且經受不了任何的風吹雨打,我希望你能牢牢地記住這句話,牢牢地記住今天這件事,引以為戒,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楊又菱語重心長地說“好了,很晚了,趕緊去睡,明天還要上學。”

“媽……”李子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搖頭說“沒事了,我去睡覺了,媽媽晚安!”

“你那些書我會給你好好保管,等到高考完會還給你。”楊又菱頓了頓接著說“你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認真讀書,考個好大學,媽媽也不要求你考清北這類名校,但是總不能太差,一個學校的好壞會影響到你以後的人脈、工作等等,這道理你自己應該能想明白,我也就不再啰嗦了。”楊又菱說。

“謝謝媽,我會努力的。”李子青堅定地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看自己的手機,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無一例外都是寧遠打來的,還有幾條短信,是陶書瑤發來的,她先回覆了短信,然後撥通了寧遠的電話。

“子青,你沒事吧?”寧遠著急地問“你媽媽有沒有打你罵你?”

李子青搖搖頭,想到他在電話那頭看不見,又說“我沒事,剛剛和我媽聊天而已。”

“沒事就好,我提心吊膽一晚上,生怕你被你媽媽打了或罵了。”寧遠擔憂地說。

兩人又聊了幾句,見時間太晚了,戀戀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李子青一走出家門,就看到了榕樹下東張西望的陶書瑤,奇怪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陶書瑤拉著她上下左右前後細細地打量了幾眼,問“你沒事吧?我擔心了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昨晚不是和你說沒事了嗎?”李子青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說“你看我毫發無損!放心啦!”

“沒親眼看到你,怎麽放心得下。”陶書瑤拍著胸脯說“你要是有什麽事,那我不是成罪人了嘛!”

“只能怪我自己運氣太差,逃一次課被抓,撒一次被發現,我是被黴運纏身了肯定。”李子青嘆一口氣說。

“都怪我,要不是我慫恿你,也不會這樣。”陶書瑤愧疚地說“昨天晚上看你媽媽那麽嚴肅,我真的擔心死了。”

“是我自己想去的,和你沒關系。”李子青說“只是我媽把我的書都給沒收了,說高考後才還給我。”

“還好沒給你撕了扔了。”陶書瑤說。

“是啊!”李子青慶幸地說“我昨天真擔心我媽一氣之下就把書給扔了。”

第一節下課,李子青抱著一疊作業來到辦公室,有些心虛地叫了一聲“沈老師。”

沈冬怡將視線從教案上移開,微笑著說“坐下來,老師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李子青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雙手無意識地攪動在一起。

“不用緊張!課堂上我們是師生,私下裏我希望我們是朋友,你不用覺得我高高在上,對我的話唯命是從,你可以說你自己的想法,不讚成的地方也可以反駁,我們是平等的。”沈冬怡仍舊笑著說“在我印象裏,你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循規蹈矩,雖然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但也沒有什麽大的過錯,昨天晚上你的行為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中,能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

李子青的頭垂得更低了,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師對她的關愛和維護,小聲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沈冬怡安安靜靜地聽完,說“其實我小的時候也追過星,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真的嗎?那老師喜歡的明星是誰?”李子青難以置信地擡頭,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了認真的神色,她並不是在騙她。

“我那時候喜歡劉德華。”沈冬怡說“當然我現在還挺喜歡,他的一些歌曲確實可以算是經典。”

“我也聽過他的歌。”李子青說,兩人的關系仿佛更近了一點。

“那時候我將他每一首歌詞都抄在本子上,超了厚厚的兩本。”沈冬怡回憶起自己的青蔥往事,感慨著說“那時候網絡沒有這麽方便,我們都是用磁帶,但是家裏給的零用錢又少,我們都是節衣縮食,將早餐錢省下來買磁帶,當作寶貝一樣地珍惜,輕易不肯借給別人。所以說我能理解你,你也只是想去見見自己的偶像,獲得一個簽名,並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錯誤。”

“沈老師,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我不應該對你和媽媽撒謊,媽媽說這是品格問題。”李子青說。

“媽媽說得對,弟子規裏面也說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餘力,則學文,由此可見學習文化知識並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的誠信僅次於孝敬父母,尊重師長,所以老師希望你下次遇到問題的時候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去解決,明白嗎?”沈冬怡語重心長地說。

“老師,我知道了,我不應該用些旁門左道來達到我的目的,我以後不會了。”李子青說。

“老師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在老師眼裏,你一直是一個好孩子。”沈冬怡說。

“我辜負了您和媽媽的期望。”李子青愧疚地說。

“有錯不要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下次不再犯就可以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十全十美,只是我們要在錯誤中吸取經驗,讓自己變得更好。”沈冬怡勸說道“不要因為一次的錯誤就耿耿於懷。”

“知道了。”李子青點點頭說“老師,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先回教室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沈冬怡說著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張紙,說“市裏要舉辦我的中國心征文演講比賽,我想讓你去參加。”

李子青接過文件,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有些遲疑地說“征文倒是還好,可是演講我怕自己不行。”

“你咬字清晰、嗓音甜美,再加以練習,我相信是可以的。”沈冬怡說。

“我……”李子青仍舊有些猶豫。

“子青,你要自信一點,其實你很優秀的,身上有很多閃光點,但是你總覺得自己不行,在沒有做一件事情之前就先否定自己,這樣不好。”沈冬怡說。

“我怕自己做得不好。”李子青咬著嘴唇說“我怕別人會笑話我。”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目光,否則你的人生會無形中增加很多包袱,這樣你會走得很累,很緩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落腳。”沈冬怡說“這個年紀的你們不應該有這麽多的顧慮,子青,你要學會昂首大膽地往前走,這樣你的人生才能精彩輕松。”

“沈老師,我……我不行。”李子青搖頭說。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沈冬怡說。

“我……我不行。”李子青似乎想到了什麽,扔下那張紙跑了出去。

“誒……”沈冬怡來不及拉住她,眼睜睜地看著她跑了出去。

李子青急匆匆跑出去,也沒有擡頭,冷不防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往後退了兩步,不由得哎呀一聲。

“子青,可算是找到你了。”陳牧激動地抓著她說“你知不知道蕎蕎家裏出什麽事了?”

“蕎蕎?她怎麽了?”李子青蹙著眉頭說“你也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說話了。”

陳牧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雖然私心裏覺得兩人鬧翻完全是因為楚蕎蕎的原因,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來找李子青,心急如焚地說“蕎蕎昨天不是沒有來上學嗎?我打電話也聯系不到她,今天去問班主任,他說蕎蕎退學了。”

“退學了?”李子青也有些驚訝,問“怎麽回事?好端端地怎麽退學了?”

“我也不知道啊,完全毫無征兆。”陳牧說,其實他心裏隱隱有些猜測,可是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那個……”李子青糾結了一會兒,說“去年期末考結束那天,我們去一個商場,看到一個背影很像蕎蕎,挽著一個男人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陳牧轉身用力地捶了一下鐵欄桿,發出一聲砰地聲音,李子青的話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我們放學去她家看看吧!”李子青說。

“好!”陳牧點頭,失魂落魄地走回教室,他真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結果。

“蕎蕎好像出事了,我現在和陳牧去她家看看。”李子青小聲地和寧遠說。

寧遠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說“她出事,你去幹什麽,你們倆現在關系這麽疏遠,輪得著你關心嗎?”

“聽說她退學了。”李子青壓低聲音說“前些天還好好地來上學,也不知道是出什麽事了,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是同學,我去看看,她也沒有什麽朋友,以前還和我們玩,後來疏遠了,也就只剩陳牧一個朋友了。”

“我和你一起去。”寧遠說。

三人出了校門直奔楚蕎蕎的家,七彎八繞之後,在一座低矮的房子前停了下來,李子青上去敲門,可老半天了,沒有人前來開門,窗戶也緊緊地關著。

“蕎蕎……蕎蕎……”陳牧放開嗓子大聲叫著。

旁邊有人推開門窗看向他們,李子青友好地朝一個中年婦女笑了笑,問“阿姨,請問這家的人呢?我們是她的同學,她兩天沒去學校了,我們來看看她。”

“喲!這小姑娘可了不得,造化大了。”中年婦女一臉羨慕地說“她們已經不住這裏了,昨天有一輛車來把她們接走了,那車又大又長,好像還是什麽……什麽牌子的來著……”婦女拍拍自己的腦袋說“我想起來了,叫奔馳,有好幾個環的,我家那口子說這輛車少說也要一百多萬,也不知道她們母女倆是得了什麽好運了。”

“接她們倆走的是什麽人?”李子青又問。

“是一個大老板,三四十歲,穿著西裝,夾著皮包,脖子上戴著一條粗粗的項鏈,看上去很有錢。”婦女說。

三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那所謂的大老板和楚蕎蕎是什麽關系,李子青猜測著說“會不會是蕎蕎的爸爸?”

“我看不像。”婦女說“看著倒像是那小姑娘的相好,兩人關系不一般,還摟摟抱抱的,雖然是挺有錢的,只是可惜了那個小姑娘,那男人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爸爸了。”

“胡說八道!”陳牧忍不住喝到。

“嘿!你這人,我好心回答你問題,你還說我胡言亂語,你要不相信就去問問別人,昨天看到的人可是不少。”婦女不滿地說。

“是啊是啊!”旁邊有人應和“我還聽見那男人和那小姑娘說以後會讓她過上好日子什麽的。”

“沒錯,我也聽見了。”又一人說“那男人肥頭大耳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陳牧緊緊攥著自己的拳頭,生怕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他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他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這個現實。

見再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三人出了胡同,一路上都沒有人講話,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些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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