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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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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各院友誼比賽的結束, 薛清歡也終於迎來了尚賢院一年一度的暑休。

第一天休假, 薛清歡晚上吩咐了阿吉, 讓她早上別喊, 打算睡到自然醒再起來,卻沒想到一大早的時候,阿吉還是來敲門了。

“小娘子,你起來了嗎?葉嬤嬤來了。”阿吉在門外喊了一聲。

薛清歡聽見聲音, 迷迷糊糊的從床鋪坐起,喊了聲:“進。”

門被阿吉從外面推開, 薛清歡就看見她身後跟著個人, 應該就是葉嬤嬤了。

“嬤嬤這麽早來是有什麽事嗎?”薛清歡揉著眼睛問道。

“小娘子,不是嬤嬤說你,這日子過得也忒怠慢了。日上三竿還未起身呢。”葉嬤嬤說。

原本已經掀了單薄的床單下床的薛清歡聽了葉嬤嬤這句話後, 幹脆又躺回了床上:“嬤嬤要是沒事就回去,別打擾我休息。”

葉嬤嬤被噎了一句, 知道這位的脾氣,可不敢真的惹,只得老實訴說來意:“小娘子別睡了, 今日侯夫人要帶小娘子去降香, 待會兒就出發,小娘子還是快些起來梳洗一番吧, 可別叫侯夫人等你。”

薛清歡看著床鋪上方的承塵,問道:

“侯夫人要帶我去降香?世子夫人和大姐姐、二姐姐她們也去嗎?”

“自然是一起去的,小娘子還是快著些吧。”

葉嬤嬤敷衍了一句後, 不多做停留,直接告退。

阿吉進屏風為薛清歡梳妝,納悶道:“侯夫人怎的突然要帶小娘子去降香?著實奇怪。”

薛清歡也覺得很奇怪,若侯夫人是想去降香,帶薛嫻珺、薛嫻雅她們去很正常,按理說怎麽也不可能主動帶上薛清歡吧?

可她畢竟是侯夫人,就算侯爺說了讓她不許為難卞氏和麗香雅苑的人,但帶她一起去降香這件事上,侯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反而薛清歡若是不去才是錯,她倒不怕犯錯,就怕別人用她的錯懲牽連她身邊的人。

卞氏在待產,薛冒在待考,兩個都是經不起牽連的人。

所以,薛清歡明知道侯夫人這麽做背後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深意,還是乖乖去了,不過,心眼兒肯定是要留一個的。

**

半晌後,侯夫人王氏在馬車裏等了片刻,對外問道:

“還沒來嗎?”

馬車外的葉嬤嬤往門內看了又看,幾乎望眼欲穿。

薛嫻珺放下車簾子,對侯夫人略帶不滿道:“祖母,您幹嘛非得帶上她呀。有我和雅姐兒陪您還不夠嗎?”

侯夫人擡眼看了看她,沒說話,就聽外面葉嬤嬤的聲音傳來:

“來了來了,總算來了。咦……”

葉嬤嬤的驚疑聲中,還隱約聽到了幾聲犬吠,薛嫻珺和薛嫻雅對望一眼,掀開車簾子向外看去。就看見穿戴整齊的薛清歡從侯府門內走出,手裏牽了條人高馬大的黑狗。

“小娘子,您這是做什麽,這是去降香,您怎的還帶條狗去呢?像什麽樣子。”葉嬤嬤已經想象到侯夫人此時此刻的臉色,趕緊先發制人的指責起了薛清歡,生怕侯夫人怪她辦事不利。

薛清歡牽著小黑停下,說道:“寺廟規定上香不能帶狗的嗎?我以前去的時候,看見好些夫人娘子都抱著貓狗去呢。”

“……”

葉嬤嬤無語,心道,人家夫人娘子抱著的是獅毛狗,波斯貓,個頂個兒的可愛靈巧,你這都快抵上一匹小馬的狗跟那些個貓狗能一樣嗎?

然而,薛清歡好像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往侯府門前的兩輛馬車看了看,對葉嬤嬤問:

“我坐哪輛?”

葉嬤嬤緊盯著小黑,回了句:“侯夫人請小娘子一同上主車來著,可你這個……”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讓薛清歡把狗留家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薛清歡動作敏捷的掀開了主車的車簾子,她讓狗先跳了上去,誰料狗剛出現就聽見車廂裏傳來薛嫻珺和薛嫻雅激動的叫聲:

“啊……狗!有狗!啊啊啊。”

薛清歡也躍上馬車,進到車廂裏,就看見侯夫人和薛嫻珺、薛嫻雅三個人縮在角落裏,小黑坐在地上,不明所以的舔了舔爪子。

“薛清歡!你想幹什麽?快把這畜生趕下車去。”侯夫人驚恐的尖叫。

她本來就不喜歡狗,更別說是這麽大的狗了,看一眼都覺得恐怖。

薛清歡拉著小黑脖子上的狗繩,蹲下身摸了摸小黑稍微長出點肉肉的後背,說道:

“侯夫人慎言,小黑是禦犬,禦賜的犬,可不是什麽畜生。”

侯夫人當然知道這狗是怎麽回事,薛清歡掉下獅園那日不知怎麽回事從宮裏帶回來的,正因為是禦犬,所以侯夫人才容她養在後院之中,但同意她養歸養,卻絕對不會同意跟它共乘一車的。

“你,你,你,那你給我下去,坐後面的車。”

侯夫人稍微冷靜一點後對薛清歡發號施令。

薛清歡本來要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立刻稱是,爽快的帶著小黑上了後面一輛供下人坐的車,跟前車的情況差不多,基本上小黑一跳上去,原本已經等在車裏的丫鬟婆子都嚇得跳車了。

最後沒辦法,葉嬤嬤只好讓馬房火速又安排了一輛,讓薛清歡帶著狗單獨坐一輛,三輛馬車浩浩湯湯的往寺廟去。

侯夫人帶她們去的不是城外的景德寺,而是就在城中的龍津寺。

侯府的車馬停下之後,薛清歡牽著小黑直接下車,站在主車旁邊,乖乖的等侯夫人和薛嫻珺她們下車,侯夫人一路上的心情都被薛清歡帶來的那條狗給破壞了,下車之後也沒給薛清歡一點好臉色。

她們走在前面,薛清歡樂得輕松走在後面,牽著小黑邊走邊逛。

小黑傷好了以後就一直在侯府的後院待著,難得出來一趟,也是萬分新奇,這裏看看,那裏聞聞,偶爾再擡擡腳,留下一些痕跡。

老遠的,薛清歡就看見侯夫人在寺廟門口遇上了另一家同來上香的人家,與那家夫人模樣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還指了指薛清歡所在的方向。

薛清歡回頭看了看身後,除了她也沒別人了,那侯夫人和那夫人就是在看她!

葉嬤嬤這時過來,因為有小黑的存在,只敢離薛清歡十步以外,對她喊道:“小娘子,侯夫人讓您快些跟上,她有話與您說。”

看到那夫人的時候,薛清歡基本上就明白侯夫人今日帶她來上香的目的了。

薛清歡將小黑換了個手牽,喊住葉嬤嬤,問了句:“那是誰家夫人?”

葉嬤嬤看了一眼,回道:“忠平伯夫人。小娘子還是快些過去吧,別叫伯夫人久等了。”

忠平伯夫人。

薛清歡回想這個名字,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印象,倒不是說忠平伯府有多出名,而是因為忠平伯府有一位郎君很出名。

那位郎君是忠平伯的次子,他與一個戲子的恩怨情仇當年可是街知巷聞的。後來為了那戲子,失手將兵部尚書的獨子給開了瓢,沒多久就死了,出殯當天,兵部尚書親自帶兵把忠平伯府上上下下都給砸了,擒著忠平伯和他那殺人的次子到兒子墳前磕頭謝罪。

像這種事情薛清歡平常倒是不怎麽記,可唯獨對這件事記憶尤深,怎麽說呢,因為這件事中的一個關鍵人物,戲子,他是個男的,所以薛清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頗為震驚,自然而然就記下了。

薛清歡牽著小黑上前,還沒到侯夫人跟前,就被兩個婆子攔下,不許她牽狗過去,薛清歡剛要跟她們理論,就見一個忠平伯府的嬤嬤來傳話,說道:

“伯夫人說她也想看看禦犬長什麽樣子,請四小娘子牽過去吧。”

兩個婆子得了令,自然不敢阻攔,薛清歡得以上前。

寺廟中今日很是清閑,沒什麽香客。

忠平伯夫人與侯夫人並肩而行,薛清歡過去之後,忠平伯夫人特意停下腳步,回首對薛清歡笑了笑,而後將目光落在小黑的身上,說道:

“這便是禦犬嗎?果然威武。”忠平伯夫人像是不怕狗,說完之後,還欲伸手摸小黑的狗頭,小黑低吼一聲,像是要把忠平伯夫人嚇退,薛清歡用腳碰了碰小黑,讓它別動,小黑有靈氣,感受到薛清歡的意思後,這才站在那裏讓忠平伯夫人摸了一下。

“真聽話。我聽你家侯夫人說,這禦犬救過四小娘子的命?”忠平伯夫人對薛清歡問。

薛清歡倒是沒想到忠平伯夫人居然對人這般和氣,她素來不跟和氣的人為難,聞言點頭回道:“是。小黑救過我的命。”

“萬物有靈,誠然不假,犬是最為忠誠的,比人好多了。”忠平伯夫人有感而發,對薛清歡溫和一笑後,便牽上了薛清歡的手,說道:

“我與四小娘子一見如故,很是喜歡,今日小娘子便陪著我降香可好?”

薛清歡往一旁侯夫人看去,侯夫人斂眸一笑:“有什麽好不好的,夫人這是擡舉她了。歡姐兒,今日你便隨忠平伯夫人一同上香吧,機靈著些,千萬別惹禍。”

侯夫人說完這話後,就帶著薛嫻珺和薛嫻雅率先入廟,侯府眾人跟隨其後魚貫而入,居然真的把她留在了忠平伯夫人身邊。

薛清歡只得一手牽著小黑,一手扶著忠平伯夫人,陪著她從寺廟的正殿走到偏殿,又在禪堂之中領受了聖水,添了香油。

忠平伯夫人確實是個很和善的人,跟薛清歡說話也是頗有耐心,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到了中午用齋飯的時候,薛清歡也跟著忠平伯夫人到了齋堂裏,隨意吃了一些素菜,忠平伯夫人說要去齋堂後面的禪院休息一會兒,讓薛清歡到園子裏稍微逛一逛,等她休息好了就出來。

正好小黑也在齋堂待的不耐煩,薛清歡就牽著它到園子裏去了。

找了一處清靜的地方,薛清歡才將早早藏在荷包裏,用油紙包一層層包裹起來的肉幹拿了出來,小黑像是聞見了香味,一直圍著薛清歡的周圍轉悠,嘴裏不時留下涎水。

薛清歡挑了兩根帶骨頭的肉給它,小黑叼著就趴在原地美滋滋的啃起來,薛清歡自己則坐在隱蔽處,小塊小塊的掰肉吃,正吃著,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佛門凈地,你這小娘子如何能在此餵狗吃肉食?”

薛清歡嚇了一跳,趕緊把肉幹包藏起來,回頭一看,見不是寺裏的和尚,而是一位清秀年輕男子,這才松了口氣。

小黑這時把兩根骨肉啃完了,還要再吃,站起來在薛清歡手邊共來拱去,薛清歡被它拱的煩,往四周看了看,除了那清秀男子外,沒有沙彌和尚經過,於是又飛快拋了幾塊給小黑。

“餵,你怎的還不知悔改?可有聽見我說的嗎?”

那年輕男子見薛清歡被撞見了吃肉,還不收斂,當著他的面繼續餵狗,這行為對他來說無疑是挑釁。

薛清歡很煩這種喜歡幹涉別人的人:

“我吃我的肉,我餵我的狗,礙著你什麽了?”

那男子來到薛清歡面前,被她這番話氣到了:“你這小娘子,看起來知書達理,怎的說話如此放肆。此乃佛寺,你在佛寺之中餵狗吃肉,你自己也吃,這就不對!”

“怎麽不對?我又沒在佛祖跟前吃,這裏是齋院,本就是吃飯的地方,再說了,佛家不也有句話叫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我心裏尊敬佛祖和我吃不吃肉有什麽關系嗎?”薛清歡說。

“你!”那男子從未見過薛清歡這種明明自己做了錯事,還能把道理說的這麽光明正大的。

“你這是強詞奪理。”那男子仍舊堅持指責薛清歡。

薛清歡被他說的煩了,幹脆把手裏的肉幹全都倒給小黑,然後對那男子揚了揚手中的空紙包,說道:

“行,我不吃了,全給它吃,你還有什麽道理跟它吧。”

“……”

那男子被薛清歡這番舉動弄得是面紅耳赤,他最是敬佛,平日裏抄經參拜,一日都不會停歇,遇到那不敬佛之人,簡直恨的牙癢癢。

薛清歡哪怕他恨,他越是這樣,她還就越是不在乎。

兩人對峙之時,就聽見忠平伯夫人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申兒。”

那年輕男子聽見聲音,趕忙回身,對著忠平伯夫人躬身一禮:“娘。”

薛清歡一楞,將這男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就是忠平伯府的郎君,只不知是大郎君還是二郎君。若是大郎君的話還好,若是二郎君,那事情可就精彩啦。

“薛小娘子見笑,此乃我的次子,名叫林異申,今年十八了,比你大幾歲。”忠平伯夫人對薛清歡介紹道。

還真是二郎君,林異申,對對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名字當時火遍了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申兒,這便是我與你說起的薛家小娘子。別看她年紀小,如今可是在尚賢院中就讀,你當初未曾考取國子監,可是不如她呢。”忠平伯夫人又對林異申介紹薛清歡。

事情到這個時候,基本上一切也就明朗了。

侯夫人今日就是帶著她出來跟忠平伯府的二郎君相親來的,而忠平伯府這樣的門第,說高不高,說低卻也不低,若是婚事能成,侯夫人在侯爺面前好交代,畢竟侯府的庶孫女配伯府的嫡出郎君,怎麽看都是薛清歡這頭高攀,誰也說不了侯夫人的錯。

可侯夫人又怎會給薛清歡攀一門好親事呢?

她定然是知曉了忠平伯府二郎君的事跡,這才與忠平伯夫人達成共識,而忠平伯夫人這邊對薛清歡和顏悅色,只怕也是因為自己兒子有問題,才迫不得已降低了標準。

“伯夫人,您千萬別誇我了。就在剛才我還得罪了貴府郎君,若知道他是您家的公子,我剛才就收斂些了。”薛清歡說。

林異申看著薛清歡,問道:“哼,口蜜腹劍,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你打算如何收斂?”

薛清歡重新牽起了小黑的繩索,摸摸它吃飽了肉肉不斷舔嘴巴的狗頭,說道:

“自然是換個地方餵唄。二郎哥哥覺得我能怎麽收斂?”

林異申指著薛清歡,怒不可遏:“你,你簡直不可救藥!”

“沒錯,我就是這麽不可救藥的。”薛清歡滿不在乎,對一旁沈默不語的忠平伯夫人福了福身,說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我該去找我家侯夫人了,免得她們先走不等我,我就得一人一狗自己走回侯府了。”

忠平伯夫人聞言不禁莞爾:

“這便要走嗎?不若再去喝杯茶吧。”

薛清歡往林異申看去一眼,連連搖手:“不了不了,我怕我再待下去,二郎哥哥的眼睛就該給我瞪出來了,到時候我家小黑一個沒看清,把他掉出來的眼珠子給叼走了可就不太好了。告辭。”

語畢,薛清歡不敢多做停留,牽了小黑扭頭就走,留下那對母子站在回廊上。

等到薛清歡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齋院回廊之後,林異申才回過神,反應過來薛清歡剛才是在罵他,想起自家娘親跟自己說的話,林異申覺得自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娘,這便是您要我相看的人?”林異申難以置信的問。

忠平伯夫人看著盛怒的兒子,雲淡風輕道:

“是。”

林異申怒道:“就她這樣的,誰能瞧的上?”

“我覺得薛小娘子挺好的。”忠平伯夫人說:“至少,她能讓你的眼睛一直盯著她,對娘來說,這就夠了,替你相看了那麽多,就屬這薛小娘子最得我意。”

忠平伯夫人的話,林異申又怎會不知是什麽意思,自從他的一些癖好被家裏發現以後,他娘就開始到處給他相看何時的小娘子,急著要逼他成親。

今日他也是為此而來,沒想到在齋院外遇到那麽個奇葩,而對那奇葩,他娘的態度居然這般認可,林異申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娘喜歡她,那娘你自己娶她好了。我有喜歡的人了。”林異申說。

忠平伯夫人冷哼一聲:“喜歡的人?那個戲子?今日我便與你把話挑明了,你若還認這個家,就給我徹徹底底的跟那戲子斷了關系,你不要臉面,總得顧及爹娘哥哥的臉面吧。剛才那薛小娘子是安樂侯的庶孫女,出身確實不太好,但也正因為如此,安樂侯府才有可能把她許給你。婚後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有她管著你,看著你,我與你爹顏面上也總能說的過去。”

這些道理林異申聽了不下百次,每次聽了都是一肚子火。

“娘只顧著自家顏面,可有想過若她真嫁給我,她又有什麽好結果?我不喜歡她,她將一輩子在咱家後院蹉跎,對她來說就是好事嗎?”林異申心中自有一幹秤,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還是分得清的。

忠平伯夫人閉目沈吟,而後說道:

“從小到大,娘什麽都依著你,唯獨這傳宗接代,娶妻生子的大事,由不得你做主!我實話與你說了吧,安樂侯夫人已經聽說了你的事情,而先前那薛小娘子是安樂侯的一個妾侍所生,性情乖張,不受侯夫人所喜,這才與我有了這番約定。你的事情被人知道以後,這已經是為娘能給你找到的門第最高的女子了。你聽話,娶了她,只要你點頭,下個月娘就派人去下庚帖,你們趕緊把婚事辦了,你爹也好少為你操點心。”

林異申當然知道自己癖好被人知曉以後,人家在背後都是怎麽議論他父母兄弟的,他身為人子,人弟,如何能對親人的感受全然不顧呢?

於是,在忠平伯夫人的勸說之下,終於低下了頭。

**

回侯府的路上,薛嫻珺忍不住問侯夫人:

“祖母,今日你為何要讓薛清歡跟著忠平伯夫人後面伺候呢?”

侯夫人回程的心情還不錯,聞言笑道:“自然是有我的用意。”

自從知道薛清歡有意搭上鎮國公府之後,王氏就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她要把薛清歡從安樂侯府嫁出去,門第若是太低,別人會說她苛待庶出,像忠平伯府這樣的剛剛好。

若是往常的話,忠平伯府這門親事,薛清歡都不可能攀上,怪只怪林家二郎君出了那檔子事,忠平伯府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林二郎的事情,如今知道的人還不算多,只要趕在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之前,把薛清歡嫁過去,到時候東窗事發,她直接托說自己並不知情,旁的人又能說她什麽?要怪就怪薛清歡運氣不好,遇到個這樣的郎君。

“祖母,您是不是想讓薛清歡跟忠平伯府結親啊?”

薛嫻雅從旁問了一句,驚醒了薛嫻珺,驚喜的問侯夫人:“祖母,可是真的?”

侯夫人擡眼看了她們一眼:“八字才寫了一撇,不作數呢。”

“祖母當真這般打算?那也就是說,薛清歡今後就不能纏著小公爺了。”薛嫻珺喜歡阮文霽,最希望薛清歡趕緊許人家的是她。

侯夫人但笑不語,心情大好的呼出一口順心順意的氣。

只要把薛清歡這個不受規矩的嫁出去,那侯府也就能恢覆往昔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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