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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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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卸了一只手腕上的綁帶, 準備和大家一起離開的薛清歡楞住了, 這廝不會公報私仇吧。

而整節課上,眼睛都沒有從阮文霽身上挪開的薛嫻珺似乎也有想法, 上前對阮文霽說道:“阮先生,我覺得我騎得也不是很好, 要不然我也留下來再練一圈吧。”

阮文霽看了她一眼, 認真的回了句:

“我覺得你騎得很好啊。”

薛嫻珺:……

離開時, 憤怒的瞪了一眼薛清歡, 惹得薛清歡很是冤枉,真是人善被人欺,又不是她拒絕的, 薛嫻珺瞪她好沒道理。

學生們都走了之後, 薛清歡來到正在給馬餵幹草的阮文霽身邊, 也拿起一把幹草,跟阮文霽一起餵, 說道:

“你想跟我說什麽?”

阮文霽眉峰一挑:“說什麽?你馬騎得確實不好, 你以為我是胡說的嗎?”

薛清歡冷笑一聲:“我馬騎得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 武先生都沒留過我的堂, 你一個代課先生未免太敬業了吧。有什麽直說好了。”

阮文霽手裏的草被馬兒吃完了, 雙手抱胸看著餵馬的薛清歡, 說:

“你說的對, 我就是個敬業的人。我既然教你們騎馬,那你們就是我的學生,我這樣的馬術先生手下, 容不下你這種坐在馬上看風景渾水摸魚的。”

薛清歡:……

“上馬。”阮文霽拍了拍馬鞍。

薛清歡嘆了口氣,只得過去,將一只腳踩在馬鐙上,剛要翻身,就聽阮文霽說:“腿用點力,後腿繃直,一翻就上去,別猶豫。”

按照他的方法薛清歡做了一遍,爬上了馬背,誰知剛要夾馬腹,就聽阮文霽道:“下來,再爬一回。你這上馬技巧不多練練根本記不住。”

薛清歡坐在馬背上,拉著韁繩,直接問阮文霽:

“你到底想幹什麽?”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折騰戲弄另一個人,背後定然有什麽原因在。

這回阮文霽沒有否認,而是突然擡腳將薛清歡踩著的馬鐙踢開,讓薛清歡的一只腳不著力,晃蕩在馬腹旁,身子也像是要往一邊倒去似的,嚇得薛清歡趕忙抱住馬脖子,惹得馬兒一陣嘶鳴。

“阮文霽,你幹什麽?”薛清歡怒聲質問。

而馬下的阮文霽則好整以暇看著略顯懼色的她,問道:“那日在安樂侯府外襲擊平王的是不是你?”

饒了那麽大圈子,最終想問的就是這個。

薛清歡就知道他不會這麽無聊,好端端的把自己留下來,把她騙到馬上以後才來質問。

“什麽襲擊不襲擊的?你說話有沒有證據?”薛清歡打死不承認。

阮文霽卻兩手一攤:“我要是有證據的話,還用過來跟你廢這麽多話?”

薛清歡嗤笑:“沒證據就別胡說八道。”說完之後,薛清歡想借另一只還踩著馬鐙的腳下馬,誰知身子剛動了動,阮文霽就伸手在馬腿上拍了兩下,背著薛清歡的馬就往前走動起來,嚇得薛清歡再度緊緊抱住馬脖子,不敢動彈。

“阮文霽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嗎?”薛清歡氣憤極了。

“我只想你跟我說句實話。我這個人很認真,對待事情喜歡一問到底,你只需回答我就好。”阮文霽看著薛清歡閉著眼睛抱著馬脖子的樣子,小臉有些發白,看來是真害怕的。心中一處莫名顫動,居然有點心疼的感覺。

薛清歡閉眼凝眉:“你當我傻嗎?我這邊跟你說是我,那邊你就可以跟平王告狀,最終倒黴的不還是我。”

阮文霽笑:“雖然不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你這麽說,也能讓我確定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平王的,只是我自己想求個真相罷了。”

“鬼才信你。你有本事讓我一輩子在馬上,等我下去了,你給我走著……”

薛清歡閉著眼睛在馬背上放狠話,可突然感覺那只踩空的腳被人托起,她微微睜開眼睛,就看見阮文霽單膝跪在地上,托著她的一只腳,輕柔的把她那只腳給重新塞進了馬鐙之中。

兩只腳都有著力,薛清歡的身子總算不往旁邊偏移了,也不用抱著馬脖子求自保,緩緩擡起了身。

阮文霽起身後對她仰頭一笑:

“等你下來之後,想讓我走著瞧嗎?”

薛清歡剛要點頭,就見阮文霽忽的一掌重重的拍在馬腿上,跟剛剛輕拍一下馬腿,只是讓馬往前走了兩步不同,這回他用了大力,馬兒感受到他驅策的意思,立刻四蹄疾飛,帶著薛清歡在草場上飛奔起來。

薛清歡耳邊風聲中還夾雜著阮文霽一句非常欠揍的話:

“我等著你。”

要不是在馬上下不來,薛清歡真想現在就過去抽他一鞋底。好不容易等馬跑了一圈,跑到他身邊,薛清歡指著他罵道:

“阮文霽你個小人,別讓我下來,我非要給你好看不可……”

“好啊,我等著!哈哈,走咯。”

阮文霽再次上前給了馬臀重重一掌,把薛清歡從眼前快速送走,空曠的草場上不時傳出薛清歡的叫罵聲,夾雜著風回旋。

阮文霽自懂事以來,一直都是世家子弟的楷模,所見女子皆為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從未見過像薛清歡這般有趣的女子,不知不覺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我尋了她好半天,沒想到是跟你在草場。”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阮文霽身後響起,阮文霽回頭一看,就看見穿著鬥篷的趙肇。

阮文霽趕忙上前行禮:“大大王怎麽來了?”

趙肇指了指在馬背上顛簸的薛清歡:“她今日還有五張字沒寫,我來尋她。”

阮文霽知道趙肇如今在尚賢院中擔任兼職寫字先生,聞言問道:“沒想到大大王對她這般上心,字一日不寫都不行嗎?”

趙肇裹了裹鬥篷,說道:

“不行啊。你沒看過她寫的字,一日不練都不行。”

阮文霽似乎聽出了些什麽,斂眸笑道:“那今日不巧了,她騎馬也不行,我正讓她練著呢。”

“我看她似乎並不是很情願跟你練馬。”趙肇說。

“她不擅長的東西,自然是不情願練了,難道她就很情願跟著大大王練字嗎?我看也不一定吧。”阮文霽說。

趙肇眉峰一挑,跟阮文霽對上一眼,四目相對,仿若有閃電火花,阮文霽又道:

“我之前兩次遇見她,想與她說話時,都好巧不巧的遇見了大大王,當時我只當是偶然,不過今日卻忽然想明白了。”

“明白什麽?”趙肇冷問,面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

阮文霽目光轉向越跑越近的薛清歡,不再跟趙肇賣關子:“我猜大王與她該是舊識吧。只不過你們身份懸殊,一開始我沒往哪方面想罷了。大大王,我猜的對不對?”

薛清歡已經開始勒馬韁,也看見了站在阮文霽身邊的趙肇,想趕緊把馬停下。

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趙肇忽然笑了,說道:

“是啊。我早就認識她,你猜的沒錯。”

“大大王這就承認了?”阮文霽說:

“先前我已經向她確認之前在安樂侯府門外襲擊平王的就是她,原本我還想不出她襲擊平王的原因,但既然她與大王是舊相識,那她之所以襲擊平王,難道是受大大王的指使?”

阮文霽一臉篤定,仿佛揭開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般,料想這襲擊平王的罪名該是能讓趙肇退卻一些,沒想到——

“你說的沒錯,我指使的。”

趙肇語氣平常的說,好像他隨口承認的不過是吃飯沒給錢這種小事,而非襲擊當朝王爺這等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

“大大王可知自己在說什麽嗎?”阮文霽覺得難以置信。

只見趙肇爽快的點頭:“自然知道。你且去與平王或者陛下說吧,我都認。”

在這樣的無所謂的坦白之下,原本想將趙肇一軍的阮文霽,無奈發現好像他自己被人將了一軍。

薛清歡終於把馬停了下來,氣喘籲籲從馬背上滾下,來到阮文霽身旁時,毫不留情踢了他一腳,踢的阮文霽抱腿震驚,瞪向薛清歡,薛清歡見狀,趕忙飛快的奔到趙肇身旁,給自己尋找了個比較安全的位置。

阮文霽看著並排而立的兩人,忽然笑了。

薛清歡問趙肇:“大,呃,長明先生怎麽來了?”

在外面,她和大王還是要保持一定距離的,薛清歡心想。她哪裏知道,在阮文霽面前,她和她家大王已經沒什麽距離了。

趙肇伸手將薛清歡額前的一縷亂發夾到耳後,完全不避諱一旁的阮文霽,說道:

“我在蘭室等你去寫字,卻怎麽都等不來,問了一圈才知道你被留在草場了。走吧,今日的五張字還沒寫呢。”

薛清歡一聽要寫字,本來燦爛的笑容微微一僵,阮文霽見了說道:

“大大王,我今日也是她的先生,她的騎馬課還沒上完呢,怎麽能隨你去寫字?還是留下騎馬吧。”

薛清歡聽見還要騎馬,臉色仍舊好不起來。

“騎馬不急於一時。將來自有武先生教她,不勞你費心。”趙肇說。

阮文霽不甘示弱:“那照這麽說,寫字也不急於一時,將來自有杜先生教她。”

薛清歡終於察覺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擦了一把額頭上已經快要被風吹幹的汗,目光在兩人之間回轉。

忽然又聽阮文霽道:

“要不然這樣吧,問她自己,看她是想去寫字,還是想留下騎馬,這總行了吧?”

薛清歡大驚,沒想到阮文霽居然把問題甩到她身上,她可以說她既不想寫字,也不想騎馬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天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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