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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七十四只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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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來?”看到樹後出現的人, 華裊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見到來人, 酒吞臉上的笑意也緩緩收了起來, 看了眼華裊還是退到一邊,準備讓華裊自己解決。

“我看到了短信,昨天我的手機被正樹拿走了,華裊你昨天……”

松崗秀不知跟了兩人多久, 此時被發現也就幹脆走了出來, 話說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看向兩人的眼神還有些躲閃, 但華裊還是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你不說, 我差點忘了。”華裊被氣得笑了起來,“還請松崗先生今後約束好你自己,還有你的追求者,我很忙的, 實在是沒太多空閑時間搭理你們。”

“可是我聽正樹說, 你那天去了對嗎?”松崗秀擡頭看向華裊,但目光觸及他身邊的酒吞的時候又仿佛被驚了一下, 瑟縮著低下了頭。

酒吞看他這麽懼怕的樣子,毫不掩飾地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松崗秀自然也聽到這聲嗤笑, 渾身仿佛被電了一下, 憤恨地擡起頭露出臉上羞辱的表情,也顧及不上自己對酒吞的恐懼, 不由地提高了聲音:“華裊其實你還是在意我的,對嗎?”之後又似乎是想要穩固自己的結論一般, 說著,“否則你不會收到一條我發的信息就去赴約,你還打了正樹,是因為他對我的感情讓給你覺得不舒服了嗎?我保證我們絕對沒有任何關系!我是只喜歡你的!”

“等一下。”華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得緩緩。”

松崗秀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華裊這次一定是聽進去他說的話了,也一定為自己的真摯所感動了,所以才沒有黑著臉讓自己滾,也沒有還沒等他說完就給他一拳。

華裊倒是不知道松崗秀的腦回路到底是多麽的清奇,甚至被他虐到有點向抖M發展的意思,他剛才只是想平覆一下被對方一番話弄得翻滾不已的胃。

“不好意思,剛才突然有些反胃。”華裊一點面子都沒給對方留,絲毫不拖泥帶水,“首先我要說的是,當初收到信息去赴約如果讓你產生了誤會,我現在道歉,因為當時我是抱著要解決這一切的想法去的,結果沒想到去了發現是那個小智障搞的鬼。”

“第二,那個叫清水正樹的小智障對你是什麽感情,我真的不感興趣。當然了,其他人喜歡你也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第三,不管從前還是現在,我對你一點多餘的意思都沒有,從前我們可能還是朋友,但今後我們只能是路人。”華裊一口氣說完,擡眼淡淡看了松崗秀一眼,又補充一句,“所以松崗先生請不要繼續腦補一些有的沒的了。”

話已至此,華裊也覺得沒有再和對方說下去的必要,轉頭給了酒吞一個眼神,便不再去管被他一番話震在原地的人準備離開。

“……我剛才都看到了。”和松崗秀擦肩而過的瞬間,華裊聽到對方口中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知道這人又在搞什麽幺蛾子,華裊停下腳步,皺眉看過去:“什麽?”

“我說我剛才都看到了!”松崗秀猛地轉身,伸手一把拉過華裊,表情激動中又帶著一絲忌憚,“他是個怪物!”

松崗秀指著華裊身邊的酒吞說道:“即使你不原諒我,不和我在一起,也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了!他和我們不一樣!”

華裊皺眉掙開對方的手,看著松崗秀驚恐的表情,又看了看酒吞。

“難怪感覺之前有個小蟲子一直跟著本大爺,原來就是你啊,躲在角落裏看得還開心嗎?”酒吞向前走了一步,松崗秀卻被這一步嚇到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最後還左腳絆右腳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都看到了多少?”華裊蹲下,眼神淩厲地看向松崗秀。

“應該在本大爺把清水和樹那小子拎過來的時候吧。”酒吞隨意地擺弄著酒葫蘆,暴露了身份這種事其實對他來說根本說不上有什麽影響,不過聽了華裊的話為了在這個世界不鬧出什麽大亂子,所以使用妖力時也一直還算是謹慎。

但這次事出突然,情況緊急,他帶著清水和樹來的時候雖然註意到了有人在旁邊隱匿著,但對方氣息混亂又弱小,他也沒時間去管,索性就直接忽略了。

“這不能怪本大爺,當時要是耽誤個一時半刻,情況可就不好說了。”見華裊瞪向他,酒吞也蹲下來,對著松崗扯開嘴角笑了起來。“要不,就把他餵了本大爺的酒葫蘆吧。”

說著,一直掛在手機上的酒葫蘆徒然變大,一口尖牙的大嘴正對著松崗秀,長長的舌頭伸出來,在對方面前歡快地甩著。

“啊啊啊!!!”松崗秀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華裊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將這聲音發出來的,好在酒吞似乎早有預料,早早地就在周邊用妖力屏蔽開外界,否則對方這聲慘叫恐怕要把附近的人都吸引古來。

不過即使是這樣,松崗秀居然都沒被嚇暈過去,也算是讓華裊有些佩服了。

“只看到了咱們還好說,和樹和奎的事被聽到的話就麻煩了。”華裊站起身,說話間看了一眼地上還在哇哇亂叫的松崗秀,果然看到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對方眼中劃過一絲慌亂。

“你、你們……”松崗秀結結巴巴地說著,“還有和樹的那個戀人,這太荒謬了……放著正常的人類不喜歡,跑去喜歡怪物,你們都瘋了嗎!”

正在想該拿這貨怎麽辦的華裊聽到對方的話頓了一下,又蹲了下來問:“你覺得這樣的感情很奇怪?”

“難道不奇怪嗎?”松崗秀仍在梗著脖子堅持,“誰會想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連人都不是的怪物?誰知道哪天熟睡的時候會不會一時興起把你吃掉?”說完,松崗秀又心有餘悸地看著身邊仍在換快地甩著舌頭的酒葫蘆說,“這樣你難道就不怕嗎?他會吃了你的!”

話音一落,華裊卻先笑出聲,看來對方是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想想也是,對方跟著酒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給奎治療完了,四只飛鳥也圍著D玩耍,他應該是沒有暴露出任何妖怪的特質的。

“可是就是你說的這種怪物,卻能做到為了愛人傷害自己,這樣的‘怪物’所擁有的感情,在我看來可是比某些人類要真摯的多了,換做是你,你能做到嗎?”

華裊口中的‘某些人’此時面帶菜色,嘴裏卻仍在堅持自己的觀點:“這怎麽能一樣呢?”

“那我換個說法吧。”華裊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說,“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如果讓你像和樹一樣為了所愛之人放棄家族的繼承權,你願意嗎?”

還不等松崗秀說什麽,華裊就搖了搖頭替他回答:“你不願意的,甚至不需要是家族繼承權,只是隨隨便便的一件涉及到你利益的事,你都不會願意的。”

“不是的,我們沒經歷過,你怎麽知道我做不到?”

他怎麽知道?他當然知道了。

在現實世界中,他和易軒還是朋友的時候,對方可以因為利益接近他,然後又為了一個比賽而放棄他,在他退賽的時候連句解釋的話都沒說,之後網上頻繁爆出他黑料的時候也沒見對方站出來澄清,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說到底,心裏還對其抱有一絲期待的他,才是最傻的人。

“那我就再換一個說法吧。”華裊拿出手機,將一直偽裝成掛墜的畫卷拿了下來,在松崗秀的眼皮子底下扯開,然後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悠然地坐了上去。

“這樣,你還覺得自己是可以繼續堅持的嗎?”

“你、你也是……”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華裊,松崗秀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要是剛才他還心存一絲僥幸,因為華裊和他都是普通人,所以面對面前那個紅發男人時,他即使害怕,但因為身邊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類,所以仍能保持一絲鎮定,但是現在看到華裊的樣子,那點僅剩的鎮定也消失無蹤,嘴唇哆哆嗦嗦地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易軒,”華裊這次直接叫了對方的本名,“來到這裏重新遇見你之後,我更確認了一點,那就是不管是在那個世界還是這裏,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們兩個都是不一樣的。”華裊垂下眸,像是在和對方說,又像是在和自己說,“以前的種種,你帶給我的,我感激過,也怨恨過,不過從現在開始,我都準備放下了。”

這番讓松崗秀有些聽不懂的話,卻讓他莫名地有些惶恐了起來,甚至比剛才再次被華裊拒絕時聽著都要難受。

這一刻,看著坐在畫卷上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華裊,之前對陌生的恐懼頓時被一種更覆雜的感情取代,心臟仿佛被狠狠揪住,讓他一時間都無法呼吸了一樣。

總覺得,眼前這個人馬上就要在他面前消失了。

“從今往後,朋友也好,戀人也罷,都不是我們之間可能出現的關系。”華裊坐著畫卷靠近對方,瞇著的雙眼裏滿是松崗秀看不透的神色,“所以啊,你就少做點白日夢,趁早滾出我的視線,不要再出現了。”

說完這一番話後,心裏好像放下了什麽一般,感覺渾身一輕,甚至心情好到伸手摸了一把旁邊仿佛哈士奇附體的酒葫蘆一下,然後對方舌頭甩得就更歡了。

【叮,完成隱藏任務,獲取感情碎片X1,升星材料若幹。】

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接著華裊欣喜地發現許久沒有獎勵過的升星材料這次居然給了非常多。

但是那個感情碎片又是個什麽東西?

這麽想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華裊有些好奇地伸手碰了碰,那東西便直接化成數個細小的光點,順著他的指尖進入到了他的身體。

“什麽東西?”酒吞也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還沒來得及阻攔便看到光點進入華裊身體裏的一幕,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華裊仔細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非要說的話,就是心情變得更好了?”

伸手握住華裊的手腕,放出妖力仔細探查了一番也沒發現哪裏不對,酒吞也只好說:“再觀察一陣。”

華裊點頭,隨後又看向地上一臉三觀碎裂的某人說:“這人怎麽辦?”

“收尾的工作就交給專業的來做。”酒吞將周圍的妖氣一撤,華裊便看到不遠處趕來的D。

“這個人暫時就交給我吧。”D和兩人打了招呼,有些苦惱地說道,“被他看到了真是有些麻煩了。”

…………

夔鼓事件告一段落後,華裊身邊難得的沒有再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事,自那次隱藏任務後系統也沒再出來發布任務,那個所謂的感情碎片也沒讓他感覺到身體有哪裏不對。

之後的一個多月,華裊便投入到了拍攝當中,沒了系統和任務的煩擾,華裊竟然久違地享受了一把平靜又繁忙的藝人生活。

然後在他殺青的那天晚上,沈寂了許久的系統再次上線了。

【叮,系統充能完畢,請玩家做好傳送準備,10、9、8……】

“等等,我的式神們還沒……”有一部分式神是和他們不住在一起的啊!

華裊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伸手剛想摸手機通知其他人,就被床上方突然出現的陰影吸了進去。

而剛從客廳拿了酒進屋的酒吞見狀也只來的及伸出手,隨後也被一同吸了進去。

……………

“嘭!”“我去!”“啊啊!咳咳咳……”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華裊揉著摔疼了的老腰坐起來時,還有些搞不明白當前的狀況。

“小姐,您沒事吧?”門被輕輕敲了敲,隨後傳來一聲詢問,華裊扶了扶仍有些暈的頭,這才看清室內的狀況。

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家具陳設低調素雅又不失精致,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清苦的藥味,房間正中央一個黑發女子正擁著被子滿臉驚慌地看著他。

“咳……咳咳……”女子似乎被他突然的出現嚇到了,此時正在不斷地咳嗽著,而門外詢問的人聽到房間裏的聲音也慌張起來,當即打開門就要進來。

華裊左看右看沒有能躲的地方,幹脆也顧不上暴露,扯開畫卷便飛了上去。

“小姐,您沒事吧?”剛飛到上方,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華裊心虛地又往角落裏挪了挪,這個角度對方一擡頭就能看到他,他現在只能祈禱著對方別沒事擡個頭什麽的了。

“咳咳,我、我沒事。”黑發女子輕輕地咳著,臉上還帶著驚嚇後的慘白。

“怎麽剛睡下就咳醒了呢?”來人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似乎是非常心疼女子,伸手在對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是做噩夢了嗎?”

“嗯。”女子低低地答應了一聲,眼神卻若有若無地瞥向斜上方,驚得華裊又悄悄地移動了一下位置。

不過不知為何,女子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沒有和來人提起華裊。

“需要叫醫師來嗎?”婆婆仍是非常擔心的樣子,女子卻再次堅定地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去給你倒碗水吧,喝了再睡一會兒。”婆婆說完又開門出去,片刻後端了碗水進來,看著女子喝了下去。“小姐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啊!”

“我知道了。”女子低聲應道,將只抿了一小口的水放到邊上,又乖巧地躺了下去。

婆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女子閉上了眼睛,幫女子掖了掖被子,便端著水碗出去了。

等到門外沒了聲音,女子這才睜開眼,直直地看向華裊,輕聲問道:“您是來接我走的嗎?”

“啊?”因為剛才女子幫自己隱瞞了一番,華裊心裏便對其產生了好感,不過該怎麽和對方解釋自己會飛這件事還沒想好,就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有些懵,什麽叫來接她?

坐著畫卷降下來,華裊坐在離女子床邊稍遠的位置,女子也再次坐起來,但即使是這樣普通人做來非常容易的動作,換成她來做卻意外地艱難。

好不容易擁著被子半坐起來,女子臉上已經滿是冷汗,瘦弱的身體微微彎曲,壓抑的輕咳聲不斷地從喉嚨裏傳出,看得華裊都是一陣心疼。

好幾次他都想上前去幫她一把,但都被對方的眼神制止了,華裊也明白這個年代似乎有很多規矩,他這個男性出現在女孩子的閨房裏已經實屬不敬,要是再貿然去觸碰對方,那就更是失禮了。

女子咳了一會兒總算稍稍平覆下來,再擡起頭時華裊總覺得對方的臉色又透明了幾分。

“您難道不是來帶走我的使者大人嗎?”女子一手掩唇,眉眼中滿是悲戚,“我知道我已經時日無多,您突然出現,一定是來帶我離開的吧?”

華裊總算是聽明白了,感情自己又被當成死神了。

剛從上一個世界脫離,才擺脫替某小學生背鍋的‘死神’稱呼,剛一落地又被當成收割靈魂的‘使者’,華裊仍有些恍惚,不過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純黑的睡衣,款式雖然很普通,但是黑的是真的很純正,再加上自己能飛,又剛好出現在病重的女子房間裏,被對方誤會好像也確實有那麽點理所應當。

“你誤會了,”雖然就這麽順著對方說可能更容易解釋一些,但也許自己承認了對方就連現在的一點求生欲都不會有了,無論如何他還是不忍心去騙一個在生死面前掙紮的女孩,“我只是一不小心誤入到這裏,打擾到你真的抱歉。”

“咦?可是你可以飛,又穿著黑色的衣服。”女子瞪著雙眼,被病魔折磨得十分瘦削的臉襯得一雙眼更大,“又是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裏……”

“這個、這個其實是魔術!”華裊眼神亂飛,開始瞎掰,“你可能不知道,這是西洋流傳過來的玩意,是通過道具來完成的一些平時不能完成的事!”

“原來是這樣!”女子驚訝地掩唇,忽然臉上又閃過一絲失落,“我已經好久沒有出去過了,沒想到外面竟然已經出現了這麽多我不知道到的事。”

“等你病好了,可以多出門走走。”華裊安慰道,“而且生著病也不能總在房間裏悶著,這樣病更不容易好。”

女子抿唇搖頭:“我這個病治不好的。”

…………

另一邊,消失了很多天的大江山鬼王突然間回來。

以往酒吞就偶爾會離開幾日,這一次突然離開了幾天,其實大江山的妖怪們並沒有多奇怪。

但這次鬼王大人回來時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因為鬼王大人這次回來不僅帶回了一些他們不認識的妖怪,懷裏還抱著一個和他們鬼後大人長相十分相似的小妖怪。

感情他們鬼王大人和鬼後大人消失這幾天,是出門造小鬼王去了?

可是時間上來說,就算他們鬼王大人再天賦異稟,是不是也太緊湊了點?

還有為什麽回來的只有鬼王大人,鬼後大人卻不見蹤影,難道說兩個人又出什麽問題,鬼後大人扔下孩子離家出走了?

這一刻,大江山一眾妖怪們的八卦之魂再次熊熊燃燒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沒碼出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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