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我忍不住琢磨，唐柔這會兒幹啥呢。是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還是不想接我電話？或者她此刻跟程飛在一起，對我這個即將與她離異的準前夫已經不再關心，不再重要了？

我腦子裏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心裏七上八下，如坐針氈，很有點抓耳撓腮。

我倒不是怕唐柔不跟我去辦離婚手續，她那麽要強愛面子的人，不會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我只是擔心她此刻跟程飛這狗賊在一起。

程飛這狗賊對唐柔多少錢賊心不死，唐柔今天就要跟我離婚了，他會不會趁虛而入？而唐柔因為心灰意冷，把感情轉移到他身上。那我豈不是拱手把嬌妻讓給了這孫子，讓他得了大便宜？

在辦公室裏焦躁地等了十幾分鐘，唐柔還沒回電話，已經下班到了午飯時間，我也沒心思出去吃飯，而是在辦公室裏焦躁地等唐柔回電話，心裏越來越毛躁。

她不回電話，那我就打過去，我不信他們東方公司的人不用吃飯。可手機打過去，鈴聲一直響，就是沒人接電話，我心裏那個又急又氣啊，真想殺到東方公司去，看看唐柔到底在幹什麽。

等到十二點半，我實在等不住了，走出辦公室，準備直接殺到東方公司去當面質問唐柔，為什麽不肯接我電話。

剛走到電梯口，劉莉從電梯裏出來，看到我急匆匆地要下樓，好奇地問道：“你著急忙慌去幹嗎？”

“出去吃飯，順便去民政局。”我解釋道。

劉莉嘀咕了一句：“這麽晚才去吃飯，那你快去快回，下午老板可能要找我們開個內部會意，統籌一下下半年的工作規劃。”

“噢，知道了，我盡量抓緊時間。”我應付了一句。劉莉對我離婚這麽上心，實在讓我感到恐慌，我還沒做好再婚的心理準備。

從樓上下來，我走到門口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上去趕往東方公司，腦子裏一直在揣測，唐柔到底有什麽事纏著，連電話都不肯接。

二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到了東方公司深圳分公司樓下，我付了車費步行到門口，被前臺值班的女孩子攔住了。

“先生，請問你是來談業務還是來會客？”女孩子客氣地問道。

我說：“我來找你們財務部唐柔唐經理，她在不在公司？”

“請問有預約嗎？”女孩子問道。

我十分惱火地說道：“我是她老公，來找她還需要什麽預約，有這個必要嗎？”

“唐經理的老公？”女孩子狐疑地看著我，表情看起來不太相信。也許唐柔在她心目中地位很高大上，我這樣的男人怎麽配得上這樣的白富美呢。

我冷笑道：“怎麽，不像嗎？”

“有什麽能夠證明你是唐經理的老公？”前臺的女孩子將信將疑。

臥槽，證明？怎麽證明。結婚證在唐柔手裏，我拿啥證明。

“你給你們唐經理打個電話，就說有個叫方言，自稱她老公的男人找她，她自然就知道了。”我沒好氣地說道。唐柔不接我電話，總不至於他們公司前臺的電話也不接吧。

前臺女孩子說道：“對不起，公司執行董事詹姆斯先生帶人從上海來了，現在公司管理層和審計組在綜合會議室開會，會議還沒有結束，謝絕一切來訪，這個電話我不能打。”

他們公司在開大會？那我就明白了，這麽重要的會議電話自然是不能帶進會議室的，有保密興致，所以唐柔不接電話也就合情合理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如釋重負道：“那好吧，我到對面的咖啡店去等。等會議結束了，你告訴你們唐經理，我來找過她，就在對面的咖啡店裏等她一起午飯。”

前臺女孩子點點頭，客氣地說道：“好的，我會通知他的。”

從東方公司出來，我走到咖啡店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一份套餐喝一杯咖啡，自己一個人慢慢吃了起來。

一份套餐都快吃完了，唐柔的電話還沒來。我心裏就郁悶了，媽的，這外企開會也太扯淡了，難道午飯都不用吃了嗎？或者他們直接把盒飯帶進會議室，一邊吃一邊開會，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些*的公司就是這麽幹的，人像機器一樣工作。像華為那種公司，就崇尚鋪蓋卷文化，鼓勵員工把青春和熱血，以及生命都奉獻給事業，多勞多得，一個混日子的都沒有。

一點半的時候，唐柔終於給我回電話了，十分疲憊地說道：“對不起，公司執行董事詹姆斯帶著人來了，公司管理層和財務部、總部的審計組在核對賬目，明確責任，所以這個會議開得時間特別長。我是趁上衛生間出來給你回個電話，會議還沒結束，一會兒還要繼續。”

“不是吧，那今天豈不是要忙一整天，我們民政局還去不去了？”我不甘心地問道。

唐柔冷冷地說道：“當然要去，會議結束了就去。你現在哪裏？”

“我在你公司對面的咖啡廳，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我不滿地說道。

唐柔冷笑道：“你可真是有心人，這麽迫不及待的。怕我反悔嗎？”

我解釋說：“那倒不是，主要是我請假不容易，下午我們也有個重要的碰頭會，老板親自主持，我……”

“好了，你再等一會兒，很快就結束了。”唐柔不耐煩地說道，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捏著手機，蒙了好半天。真是好事多磨，離個婚怎麽這麽費勁，這個狗日的詹姆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嘛，要來你不能等我們離完婚再來嘛。

我一直等一直等，從一點半等到快三點了，劉莉都打電話催問我辦完沒有，五點鐘老板要召開碰頭會，正是我表現的機會，務必不要因為私事耽擱，在老板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心裏比她好著急，可是唐柔這分明是拖延戰術，拖得我精疲力盡，直到徹底打消放棄這個念頭。

等到了三點鐘，唐柔終於從大門口走了出來，徑直往咖啡店走來，推開門進來冷眼掃了我一眼，默不作聲在我對面坐下，拿起我的咖啡杯把剩下的大半杯咖啡喝完，說道：“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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