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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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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是某省的一個三線城市,有小香港之稱。由於海洋經濟發達,又靠近一線大都市,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從古至今,那裏的人過得相對富足。吳媛媛的成長環境和現如今所謂的一二線城市的小孩無異,從小到大關於Z城的歷史聽到過很多,吳媛媛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歷史老師講的一段野史,當年,南京條約,英國要的是Z城,並不是香港。吳媛媛仔細一想,無論從人口地理位置或者其他因素,這個真實性還挺高。

吳媛媛出身在一個較為普通又不是特別普通的家庭,爺爺是Z城的市委書記。在Z城,只要提她爺爺的名字,不管是開出租的還是當官的都會說,原來是某某的孫女啊。她的爺爺去世前,把所有的孫自輩都叫到了跟前,分配遺產,吳媛媛分到了三樣寶貝,一張她爺爺年輕時在日本的照片用來紀念,一個純金的古董飯碗以及一些房產。這些資產價值不菲自然不必說,就憑Z市可以和一線城市媲美的房價,已經一言難盡了。

吳媛媛拿著照片不禁感慨,爺爺年輕時長得真帥。不過她的媽媽告訴她,其實她二伯是所有吳家子孫中長得最帥的那個。吳媛媛對著鏡子看了好久,覺得愧對自己的名字,她為什麽就沒有遺傳到吳家絕佳的基因呢。要說吧,吳媛媛長得算是中上姿色,皮膚白皙,眉眼間盡是秀氣,還有那高挺的鼻梁,被堪稱為整形的模板。的確,吳媛媛的朋友經常調侃她,側面萬分像韓國明星韓佳人,特別是鼻子。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吳媛媛輸在身高上,凈身高只有160,穿高跟鞋可以彌補不足,但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說是氣勢吧,也不像,就憑吳媛媛那天下唯我獨尊的臉,就已經凍死一般人了,外加不愛與人打交道,嘴巴又毒,也就讓人退避三舍了。

吳媛媛拿著那個沈甸甸的金飯碗發呆,不明白為何爺爺會把這玩意留給她。因為童年時候,由於這個金飯碗,還有一段小插曲。

沾著爺爺的光,她的叔父輩們不是當官的就是從商的,分散在各個城市。生意做的最出眾的當屬香港的二伯,那個高大英俊帥氣卻晚婚的謎一般的男子。吳媛媛總是在春節時才能看到他,帶著一個比她小五歲的妹妹,明明她父親才是老幺,由於二伯晚婚,她就成了姐姐。吳媛媛上頭還有一個姑姑,從JY局退休之後定居於S市,姑姑有個女兒,比吳媛媛大了近十歲,35歲還未婚,成了所有親朋好友關懷的對象。吳媛媛大伯也從HY局高管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他的兒子,也就是吳媛媛的哥哥繼承了他的衣缽,現在是HY局中層,定居省會H市,30好幾的人也未婚。

吳媛媛曾經想著,如果哥哥姐姐一直不結婚,她永遠不會成為被討伐的對象,感謝姐姐哥哥們。用吳媛媛媽媽的話說就是,吳家姻緣線不好。直到吳媛媛遇上高琪的時候,她總是想起媽媽的那句話,何止不好啊,姻緣線彎了好嗎。分散在各地的吳家人到了春節總要團圓,好久不見的兄弟姐妹嘮叨下家常,誰家今年賺了更多的錢,是永遠的主題。幾個小輩呢,就跑去爺爺奶奶家玩耍拿壓歲錢。也是巧合,吳媛媛二伯的女兒,吳宇同學,從小被寵壞了,在爺爺家翻箱倒櫃,不知怎麽的,翻出來一個金飯碗。十足的黃金還是實心的,幾個人都呆住了,這質感,這設計,看著年代感十足。古董一詞迅速竄入了吳媛媛的腦中,奶奶一看小孩拿著傳家寶,趕快藏了起來,並哄騙他們出去玩。吳宇小妹妹一看漂亮的東西被奪走,嚎啕大哭起來,驚動了所有的家長。

吳宇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哭喊著要那只金飯碗。爺爺奶奶不表態,一旁的家長們只能靜默,空氣中彌漫著迷之尷尬,二嬸帶著不失禮貌的微笑,調侃道:“哎呦,這可是你奶奶的寶貝,是給你哥哥的,你一個女孩子要這個幹嘛。”

聽到這句話,大嬸嬸的臉立即黑了一片:“某某人這話說的,這可是他們家奶奶百年後要帶走的東西,會給誰呢,大家都沒資格拿。”

吳媽媽一聽幾個妯娌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開玩笑說:“都沒人要啦,那給我們家媛媛吧,我們可排著隊呢!”

吳媛媛現在想起來,她媽說話藝術那叫一個牛,她也就遺傳了幾分而已。她媽媽對她眨巴著眼,說:“媛媛,你要嗎?”吳媛媛的奶奶看著如此認真的對話,頓時有些慌了,不知道怎麽接話,好打消這些人的念頭。

沒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吳媛媛隨即哼了一聲:“這玩意誰要,黃金有價玉無價,我可是喜歡古玉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你們這群俗人,老娘就是清高,你能奈我何。

這下,在場的人有些蒙蔽,有些禮貌的笑了起來。這一鬧劇之後,吳媛媛一直沒看到這個所謂的傳家寶。

說道吳媛媛的本家,她的父親原先是ZSH的管理層,後來下海經商,90年代那會小發了一筆,吳媽媽還算會理財,早早的做足了準備。那個時候,家裏就有好幾輛車,千禧年就買了好幾套房,做了可觀的投資。隨後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吳媛媛的教育上,可惜這孩子不上進,沒有考入重點高校。吳媽媽心一橫打算遣送出國,無奈吳媛媛從小體弱多病,這個念頭隨即打消。

吳爸爸雖然自己棄官從商,卻想著讓女兒去考個公務員。吳媛媛浩浩蕩蕩進入了考公大軍,發現以她的成績勉強考個全省十幾名。臥槽,吳媛媛暗罵一聲,這考公的都是神嗎。好歹老娘也是全省數一數二的高校出來的,而且她所在的法學系是除Z大之外,分數線最高的。這考試前三的難道都是清北覆交的學霸們嗎,求放過。

可惜吳爸爸並沒有放過她,托了個關系直接把她送進了JT局。在試用期的那會,吳媛媛就天天想著離職,某科長是哪個通訊集團大佬的老婆,今天某同事的爸爸又收購了哪個公司,明天某同事的媽媽公司上市了,出納開著寶馬7系去送材料,把別人嚇了一跳。吳媛媛覺得自己進入了光怪陸離的世界,其中關系覆雜到嘆為觀止。但是吳媛媛的離職念頭被吳爸爸徹底打消了,除非去律師事務所實習,不然休想離職。一想到那滿桌的離婚案,民政局的指標,還有睡在地鋪的同事,吳媛媛還是決定留在交通局。可是一年下來,吳媛媛體重降了十斤,一個物質上不怎麽缺憾的人總要追求精神,同事們不是買包就是買房,吳媛媛頓感無力。看著女兒日漸消瘦,吳爸吳媽也愁了起來,吳媽媽首先坐不住了:“媛媛啊,如果你不想幹就算了,媽媽資助你開個咖啡館吧,你不是一直想開家店嗎。”

在父母那輩眼裏,除了公務員是工作其他都是打工,除非你是大老板其他都是個體戶。咖啡館得不到吳爸爸的支持,好在吳爸爸在偶然情況下得知有個同學有家上市公司,有些法律事務要處理,應酬的時候了解了一些情況,現世安穩。吳媛媛只能用這四個字形容,輕松穩定,上頭有人,那不就是現世安穩嘛。終於吳媛媛身心解放奔向了這個公司,至於為什麽她不去自家公司,這又是後話了。吳家爸媽見女兒工作開心,也跟著高興了好久,當下做出了一個豪氣的決定,讓她獨立居住,新居就在吳媛媛公司後面,走路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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