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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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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瑤光這才想起來,太後正在這裏宴請一眾夫人小姐呢。

渣王爺該不會是想著為她撐腰吧?

這麽一想,霍瑤光自己先打了個哆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慈寧宮,果然看到了大殿內一眾女眷,殿內的氣氛,著實不佳。

太後顧不得其它,“楚陽,你皇兄的病如何了?”

“母後放心,剛剛霍小姐已經為皇兄解了蠱毒,現在,兒臣與霍小姐就是奉了皇上之命,來各宮查看的。”

太後表情一僵,皇後亦是有些不解。

“宮內的飲食向來謹慎,饒是如此,皇兄仍然被奸人得逞。此番,也是不放心母後和嫂嫂。”

霍瑤光低著頭,沒想到這位渣王爺還這麽會說話。

明明就是皇上對後宮之人起了疑心,偏偏能將聖意扭轉到這種程度,也真是佩服。

“兒臣帶了太醫過來,先請幾位太醫為母後和嫂嫂把脈吧。”

楚陽所說的嫂嫂,自然就是皇後了。

太後松了口氣,“只要皇上無礙便好。”

說著,身子已經向後靠去,手也伸了出來。

這已經是允了。

得到了楚陽的示意,幾位太醫,先後跟上。

逐一請過脈之後,便都回來說是不曾有異。

霍瑤光由始至終都微微垂著頭,盡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今時今日,她再如何低調,也無法阻擋那些夫人小姐們灼熱的眼神。

救駕有功,皇上定會重賞的!

再聯想到了之前她們自以為是的那些看法和言行,有些人,竟已是面有羞愧之色。

唯有晉王妃和安陽郡主看過來的時候,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小皇叔的氣色極好,看來霍小姐服侍的不錯呀。”

安陽郡主實在是按捺不住,特別是看到了霍瑤光那一臉淡然的表情時,恨不能直接上前撕了她的臉。

在她一出聲之時,太後便隱隱意識到,她要倒黴了!

果然,下一瞬,只見靜王眸光清冷地看過來,面色肅穆,“身為皇室郡主,說話怎可如此無狀?”

安陽郡主一怔,主要是沒想到他會當面責難於她。

“本王自幼便有頑疾,幸得霍小姐出手相救,若非是她,本王現在只怕也活不了幾日了。安陽,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如此輕踐於她,可是覺得本王不該有命活到現在?”

嗡!

安陽郡主只覺得自己的心底一涼,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小叔叔竟然會如此地向著霍瑤光!

他以前明明就是從來不曾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眼裏的。

今日怎麽會?

就連晉王妃,也察覺到了靜王的不同。

“王弟,安陽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莫要與她計較了。”

靜王則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哼了一聲,“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還是小孩子?據本王所知,她比霍小姐還長了幾個月呢。”

此話一出,大殿裏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

晉王妃一噎,卻不好與他硬杠上。

這是在明晃晃地打臉呀!

晉王妃嘴上不說,可是心裏頭卻是恨極了靜王。

平時私底下也就算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他是瘋了不成?

誰不知道,靜王不僅僅得太後的青眼,更是得皇上器重的。

太後嘆了一聲,“好了,安陽也是關心你這個叔叔。”

晉王妃這才覺得心裏頭舒坦了一些。

太後發話了,靜王也就沒有再多說。

只是,那一記冷冷地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還是讓安陽嚇得脖子一縮。

安陽原本是想著向霍瑤光發難的。

可是沒想到,霍瑤光卻一聲不發,事情就過去了。

偏偏,還是安陽自己丟盡了顏面。

太後雖然不喜霍瑤光,可畢竟是她救了皇上。

就沖著這一點,明面兒上,她也不可能再去故意為難一個姑娘家了。

否則,只怕是會與皇上生了嫌隙。

安裏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甘,可是現在這種時候,如果再去找霍瑤光的麻煩,那就等於是找死!

她旬救了皇上,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毫不誇張地說,整個大夏朝都要感激她。

從慈寧宮出來,靜王闊步前行,絲毫不理會跟在身後的霍瑤光。

外面的軟轎已經備好了,只是,靜王不坐,霍瑤光又哪裏敢?

沒辦法,只能咬咬牙,繼續跟著走了。

直到進了良妃的宮中,霍瑤光的註意力才快速地放到了正事上。

因為良妃也中蠱了。

雖然沒有皇上的嚴重,可若是再遲一天,良妃的癥狀,也就跟皇上差不多了。

消息很快送到了禦書房。

皇上眉眼間皆是戾氣,重重一拳砸在了禦案上,“混帳東西!”

一幹內侍,全都嚇得跪伏在地,不敢出聲。

良妃是三皇子的生母,也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妃子之一。

這些年來,皇子們都已長成,立儲一事,自然也是被提了數次。

只是皇上一力壓下,不肯朝議,臣子們也沒有辦法。

三皇子聰慧,且文武雙全,一直是最得君心的。

沒想到,皇上的寵愛,卻給良妃母子帶來了大禍。

皇上的子嗣眾多。

再加上後宮的妃嬪們,誰又能說得準,到底出手加害良妃的,會是哪一個呢?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雖然這話有些誇張了,可是事關皇上自己的生死,這件事情,勢必是要徹查的。

不過,良妃中蠱,倒是一條線索。

霍瑤光從內殿出來,看到了正坐在那裏喝茶的楚陽。

“王爺好興致,這個時候,還能喝得下茶水?”

楚陽輕笑,“蠱毒可解了?”

霍瑤光點點頭,“良妃的蠱毒較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蠱毒應該是自酒水之中下入的。”

楚陽點頭,這倒是一個線索。

起身,撣了一下衣服,“行了,本王派人送你出宮。這幾日哪裏也不要去,就在侯府待著。說不定,本王會找你詢問有關蠱毒一事。”

“是,王爺。”

嘴上答應了,可是霍瑤光卻覺得這完全就是沒有必要的。

畢竟毒都解了,還有什麽可問的?

聽說,這一晚,後宮進進出出,先後杖斃了十餘人,二十餘人被打入了慎刑司。

而宮外,也同樣是不得安寧。

戶部員外郎突然被下獄,罪名不詳。

不過,霍瑤光從古硯那裏得知,他的女兒是宮裏頭的一位貴人。

整個京城,如同彌漫在了一層黑霧之下,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不過,相比於其它府邸的惴惴不安,武寧侯府,卻是喜氣洋洋。

不僅不必擔心會被累及,反而還收到了不少的賞賜。

當然,這些賞賜,都無一例外地入了霍瑤光的私庫。

緊接著,便是一道賜封的聖旨。

霍瑤光因為救駕有功,皇上直接冊封她為瑤寧郡主。

說是因為救駕有功,其實,只有幾位有心人心裏頭明白,皇上這是對於先前安陽搶人婚事的一種變相的補償。

上次的事情,皇上沒有辦法直接冊封。

而這一次既然是救了皇上,那自然也就有理由了。

旨意下來的時候,據說老夫人和梁氏,兩人都是嚇得跟掉了魂兒似的。

原本這霍瑤光因為身分的原因就不好對付。

現在又被皇上封了郡主,身分更是尊貴。

這京城的權貴們,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呢。

若是真地出點兒什麽事,只怕侯府的家事,也會被拿到了明面兒上去說。

所以,梁氏這會兒是真犯愁了。

楚陽是在第二天的晌午,才一臉疲憊地回了王府。

“王爺,雲世子等您半天了。”

雲容極是梁國公府的世子爺,也是目前為止,最閑的一個。

“可算是回來了,這次的動靜不小呀。”

“怎麽可能小得了?皇上雖然無礙,可是有人竟然敢謀害他,那絕對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的。”

“皇後娘娘就沒有什麽動作嗎?”

怎麽可能會沒有?

楚陽冷笑了一聲,“這次之後,五城兵馬司應該就會掌握在你手裏了。”

雲容極撇嘴,“你當我稀罕呢?”

楚陽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去,某人立馬就安生了。

“那個,我聽說你把霍流雲給扔進西山大營了?”

“李遠舟那邊還沒有消息?”

雲容極搖頭,“之前元朗找過霍瑤……霍小姐。”看到某爺的眼色微變,立馬就極為識相地改了稱呼。

看到楚陽的神色明朗了幾分,他這心才松快了下來,“我估摸著,元朗是知道了玉佩的丟失與霍小姐有關了。”

“無妨。無論他是否知道,那玉佩都不在霍瑤光的身上。他無可奈何。”

“你就不擔心他會做出更過火的事情來?”

楚陽唇角微勾,“他不會有這個時間了。”

“?”

雲容極覺得自己沒太聽明白。

“元朗是個聰明人,只怕早已暗中下了令,若是我們的人真的拿著信物去了,只怕就難保活著了。”

“既然如此,那您為何不早些動手?”

楚陽淡笑不語。

那元朗又哪裏會知道,那枚玉佩的真正秘密?

若只是為了那些財物,他楚陽還犯不著費這麽大的功夫。

安國公這只老狐貍精明了一輩子,沒想到,生出來的兒子,倒是個沒腦子的。

什麽京城四大公子之一?

只是為了這一記虛名,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真以為,所謂的才名在外,就能真地給他身上套個光環了?

還真是天真!

“這次的事情,最大的受益者,莫過於良妃和三殿下,您覺得接下來,咱們要怎麽做?”

楚陽伸手在桌上點了點,眼神有些飄。

“什麽也不做。靜觀其變!”

雲容極雖然不及李遠舟聰明,可是有些事情,只要王爺稍一點撥,也就能想得通了。

“您想看看那幾位皇子的實力?”

“你說,晉王這麽多年,手上的兵權在握,他所支持的,到底是哪一位?”

這個問題,還真把雲容極給難住了。

晉王多年不在京城,而且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和哪位皇子都不太親近。

而且,安陽郡主雖然跋扈一些,卻也絕非是沒腦子的。

並不曾見她與哪一位的公主皇子格外親近的。

“我倒要看看,晉王能忍到什麽時候。”

霍瑤光得封郡主,這在京城,絕對是一樁大事。

對於先前傳播流言,刻意抹黑霍瑤光的某些人來說,那是啪啪地打臉!

原本他們都以為霍瑤光不過是一個未曾見過世面的弱女子,哪裏就真能精通什麽醫術了。

現在看來,他們果然是都錯了。

當真是小看了她。

被打地最狠的,無疑就是晉王妃母女倆了。

事實上,那撥流言,原本也就是晉王妃授意的。

只是沒想到,才傳了幾天,就會出現這樣的反轉。

靜王楚陽當著那麽多女眷的面兒,直言是霍瑤光救了他。

還有什麽是比這個更實錘的?

再加上皇上的恩賞,這個節骨眼兒上,誰敢再說一句霍瑤光的壞話?

原本霍老夫人還想著把霍瑤光拘在家裏,好好反省的。

哪成想,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一個轉折?

這下子,霍瑤光成了武寧侯府上下,全力巴結的人了。

“母親,瑤光這次獲封郡主,也算是給咱們侯府爭了面子。您看,是不是也辦個宴會?”

老夫人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快擠到一處了。

“當然是要辦的。這是我們武寧侯府的大喜事。”

“母親說的是。”

霍瑤瑜站了出來,小心提醒了一句,“時機是不是不太好?”

宋氏臉色一僵,立馬想到了宮裏頭的動靜。

“瑤瑜說的有道理,母親,要不咱們可以先籌備著,宴會的事情,稍微緩一緩。”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還是瑤瑜的心思細膩,好孩子!”

霍瑤瑜微微一笑,福了福身,“祖母過獎了。長姐為武侯掙了面子,以後我們出門,臉上也有光。聽說靜王爺已經將事情查清楚了。只是,咱們再緩幾天的話,別人總挑不出錯處的。”

宋氏笑得滿意極了。

她的女兒,果然是得體大方。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我記得她和葉家的姑娘交好,你可千萬別忘了給撫安伯府下貼子。”

“是,母親。”

經過了上一次的事情,梁氏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

就算老夫人護著她,她做出這等沒臉的事情來,也讓老夫人開不了口。

宋氏如今管著中饋,人倒是比以前清明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

一出福德堂,就看到不少的丫環們捧著托盤走地急急的。

“回二夫人,是表小姐說這些點心不合胃口,做地太粗糙了,想要讓膳房重做。”

宋氏瞇了眼,這個杜嬋娟,真把這裏當成她自己家了。

這麽多的點心,就沒一樣兒是可口的?

霍瑤瑜也覺得頭疼,攤上這麽一個表妹,還真是讓人無語。

“回去告訴膳房,以後任何點心都不必往寧心院送了。表小姐若是想吃什麽精致的點心,就讓她自己差人去外面買便是了。也免得我們府上的點心粗糙,再壞了她嬌小姐的脾胃。”

“是,二夫人。”

霍瑤瑜忍了笑,母親這話,只怕能將杜嬋娟給氣瘋了。

其實,她是知道這個表妹的。

哪裏是點心不合胃口?

分明就是覺得長姐得封了郡主,她氣不平而已!

這樣也好,給她一點兒教訓,也算是在向霍瑤光那裏示好了。

霍瑤瑜清楚,原本就是母親和長姐之間鬧了不愉快。

或許可以借助這次的事情,開始慢慢地扭轉。

寧心院,杜嬋娟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摔了多少東西了!

憑什麽?

“那個賤人憑什麽就能被封為郡主?她不過就是一個不知廉恥,自甘下賤的小娼婦!皇上是瞎了眼了嗎?”

這話可真過了!

嬤嬤連忙過來,伸手就捂了她的嘴。

“我的好小姐,這話可千萬不能再說了。這可是要殺頭的呀!”

說完,狠狠地瞪了兩個小丫頭一眼,看到她們都畏懼地縮了縮脖子,才算了事。

“哼,霍瑤光有什麽好?不過就是長了一張狐媚子臉罷了。迷惑了靜王還不算,竟然又迷惑了皇上!”

“好小姐呀,您可千萬不能再說了。”

嬤嬤將人都打發了出去,扶著她到榻上坐好。

“小姐,現在霍瑤光可是皇上眼裏的紅人兒,您沒發現,如今府裏上下都對她是另眼相待嗎?”

杜嬋娟哼了一聲。

就是因為發現了,所以才更覺得有氣。

“小姐,現在不是跟表小姐鬧翻的時候。就算是您不肯巴結她,可是至少,不能跟她為敵呀。”

杜嬋娟最受不了的,就是比霍瑤光低一頭。

事實上,雖然她也是侯府小姐,可是她的父親現在就任著一個閑職,而且這爵位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到底是分量不夠。

可武寧侯就不同了。

這爵位是人家自己掙下來的,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只這一點,人們如果同時提到了這兩位侯爺的時候,更多的,還是偏向於武寧侯的。

杜嬋娟自小便覺得和霍瑤光在一起,是矮了一頭。

所以才越發地看她不順眼。

事實上,她的身高也的確是矮了些,偏偏霍瑤光又生得高挑,這就更讓她氣悶了。

“小姐,您現在可是在武寧侯府住著呢。雖然有老夫人疼著您,可是您到底不是霍家人呀。”

杜嬋娟狠狠地絞著手上的帕子,眼底的火苗,恨不能將眼前的一切都給燒著了。

“嬤嬤,那你說我該怎麽辦?讓我去討好那個霍瑤光,我是真的做不到。”

“小姐,做不到,也得做。不過就是誇她兩句,別人說什麽,您也說什麽就是了。”

嬤嬤又勸了一會兒,杜嬋娟的氣,也總算是消了一些。

只是,第二天杜嬋娟又覺得不對勁兒了。

左等右等,都不見有點心送過來,便差了丫環去膳房問。

很快,丫頭來回話了。

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杜嬋娟就來氣。

“快說!”

丫頭將宋氏的那番話重述了一遍,杜嬋娟氣得當場又開始發火了。

嬤嬤一聽,就知道小姐這是把當家的二夫人給得罪了。

人家管著家呢,而且還是從大夫人的手上接過來的管家權。你一個表小姐現在說點心粗糙,這分明就是不滿二夫人掌家呀!

嬤嬤嘆了口氣,也難怪二夫人會說這樣的話了。

這分明就是在故意懟杜嬋娟呢。

“小姐,這件事情,還是咱們先錯了。這樣,一會兒老奴陪著您去二房一趟,給二夫人賠個不是。”

杜嬋娟立馬瞪眼,“憑什麽?我不去!”

接下來,又是嬤嬤地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導。

杜嬋娟到底還是帶著嬤嬤丫環,去了一趟二房。

只是情緒難免有些別扭。

宋氏如何看不出她的心不甘情不願?

只不過,一個小輩,竟然在她面前狂地沒邊兒了,也實在是令人可恨。

宋氏自己原本就是出身大族,宋家雖然沒有封侯拜相,可是這家底兒卻是絲毫不比淮安侯差的。

不然,這麽多年,梁氏也不會一直活在了宋氏的壓制之下。

哪怕是有老夫人幫梁氏撐著,她都極少能在宋氏的身上討到便宜。

宋氏輕啜了口茶,面上笑得柔和,眸光卻是帶著幾分的淩厲。

“嬋娟呀,說起來,你也是勳貴之後。雖然現在淮安侯離朝堂遠了些,可到底也是有著朝廷的嘉許的。你身為淮安侯府的嫡女,一言一行,都是牽動著帶個侯府的,你可明白?”

杜嬋娟低著頭,眸子裏的怒火險些將自己的給吞噬了。

“回二舅母,我知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能讓杜嬋娟這般低聲下氣地來跟人說話,實在是不多見。

“知錯便好。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再不能隨意地使小孩子心性了。可記住了?”

杜嬋娟的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二舅母教訓的是。”

宋氏看她服了軟兒,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霍瑤瑜想去水雲居找霍瑤光,走到月亮門兒前,隱隱聽到有人說話,便慢下了腳步,給身後的丫環使了個眼色。

不多時,過去打探的丫環便回來了。

“回小姐,是六小姐院子裏的丫環在斥責膳房的一位小丫頭。”

“可知發生了何事?”

“聽說是六小姐今日的午膳差了些,所以才將人找來仔細地問問。”

霍瑤瑜皺眉。

膳食差了?

母親雖然是對這些庶子庶女們不好,可是在這種吃穿用度上,向來也不會太為難他們。

到少明面兒上是要過去的。

“可問出什麽來了?”

“那小丫頭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而且看樣子,小丫頭還挨了一巴掌。”

霍瑤瑜的神色微凜。

霍瑤月到底想要做什麽?

難道真是受到了苛待?

當下改了主意,轉而去了六小姐的院子。

霍瑤光得知杜嬋娟在宋氏那裏吃了排頭,自然是格外開心。

“小姐,六小姐那邊好像又鬧起來了。不過,事情已經被三小姐給壓下去了。”

霍瑤光點點頭她,“她是個聰明的。”

小環則是笑得有幾分壞。

“小姐,奴婢查到六小姐房裏的丫環翠翹,這些日子和琉璃院裏的一位嬤嬤來往頻繁。”

“這麽說,六妹妹想要鬧事,極有可能是梁氏授意的了。”

“有可能。您看,咱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二夫人?”

霍瑤光瞇眼想了一會兒,“找個機會,在三小姐面前露一露吧。她是個聰明人,會明白的。”

蘇嬤嬤聽了她的安排,微微頷首。

小姐當真是越來越有大家小姐的風範了。

當真是像極了當年的夫人。

不僅僅是容貌像,這一言一行間的風韻,更是像!

“小姐,靜王府派了馬車過來,說是接您過去。”

現在一聽到靜王這兩個字,霍瑤光就頭疼。

可是沒辦法。

人家高高在上,又極得聖寵,哪裏是她能惹得起的?

霍瑤光這次再入靜王府,下人們對她的態度,已然是有了極大的轉變。

當然,之前對她也是很客氣的。

只不過現在再見她後,都是多了幾分恭敬的。

“不知王爺找我何事?”

楚陽擡頭,看到她有些不耐煩的表情,登時便笑了。

“霍瑤光,如果沒有本王,你覺得你能立下這大功?”

霍瑤光不解。

難不成這蠱毒是他下的?

楚陽瞇眼,流露出幾分危險的氣息,“收起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霍瑤光嚇得一個激靈,怎麽又被看穿了呢?

“事實上,能解這蠱毒的,並非你一人。”

霍瑤光的目光掃到了一旁的古硯,立馬就明白了。

明眸微轉,“王爺早就料到了皇上中蠱?”

“本王沒有那麽神。不過,本王倒是發現了宮中有人不安分,這才多了個心眼兒罷了。”

霍瑤光一時心思急轉。

皇宮大內裏的事情,竟然都瞞不過這位爺?

一瞬間,霍瑤光只覺得後背發涼,心底微顫。

“本王叫你過來,是想問問你是否可以暫時離京?”

霍瑤光有些疑惑,好端端的,她為何要離京?

“龍木草有了眉目,只不過,距此太遠。而古硯說,那龍木草一旦被拔下之後,若是三個時辰不能用在人身上,便失了藥性。”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龍木草才買不到的。

霍瑤光仔細想了想,“你們確定找到龍木草了嗎?”

說著,看向了一旁的古硯。

見他微微點頭,霍瑤光的心裏又開始盤算了起來。

“只怕我還得安排一番。”

畢竟是內宅女子,哪裏就是那麽容易走得脫的?

楚陽也明白她的顧慮。

“不要拖地太久。本王現在已經讓人將那裏守住了。若是因為你而導致了龍木草的再次被毀,本王不介意讓霍流雲多吃些苦頭!”

霍瑤光翻了個白眼兒。

要不要這麽小心眼?

威脅人,永遠都用這一招,他也不嫌煩。

“其實,王爺身邊有古硯,我去不去問題都不大的。”

霍瑤光一想到了真要跟這位朝夕相處,就覺得頭發發緊,後背發涼。

幹脆,還是甩鍋吧。

古硯微擰了一下眉心,偷脧了王爺一眼,見他正雙目炯炯地盯著霍瑤光,就知道她是非去不可了。

“上次的孔雀肉還可以,味道不錯。”

霍瑤光一時呆住,這話題跳躍的幅度是不是有點兒大?

“你去膳房裏盯著,本王今天想吃孔雀肉了。”

霍瑤光一臉懵逼的表情,敢情真正目的,是讓她過來給他當廚子了?

磨牙霍霍,最終,還是認命地去了膳房。

楚陽一想到了她離開時那無比憤怒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他的小寵,貌似是越來越可愛了。

楚陽長這麽大,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

可是能從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這麽多種不同的表情和氣質,還真是頭一次!

楚陽笑得有些猥瑣,眼前又浮現出了霍瑤光薄紗覆身的春光……

霍瑤光因為指點了膳房,所以,理所當然地,就被留下來用午膳了。

其實,霍瑤光是有些不太適應的。

跟這位渣王爺在一起,她總覺得有一種極為強烈的不安全感。

好像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給抹了脖子。

她哪裏知道,此刻坐在她對面的楚陽,想的可不是抹脖子這種血腥的事情。

某人心裏頭一直盤算的,是怎麽把這只小寵給完整地,一絲不落地拆吃入腹!

如果霍瑤光知道,早在這個時候,甚至是更早的時候,自己就被盯上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遠離這個病態的渣王爺。

飯吃到一半,雲容極來了。

雲容極向來都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子,哪怕是在王爺面前,也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

“好呀,楚爺,我可是老遠就聞到了肉香味兒。你這有好吃的,竟然也不念著兄弟!”

話音剛落,人便進了花廳。

這才註意到,除了楚陽之外,還有一位面容清冷的美人兒,正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

雲容極楞了楞,隨後用力地揉了揉眼,然後看向一旁的古硯。

“我沒看錯吧?那個坐在那裏好好吃飯的是你家王爺?”

霍瑤光的手微微一頓,這到底是哪家跑出來的二貨?

楚陽冷嗖嗖地瞟了一眼之後,再次將註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美食上。

雲容極見沒人理他,也不覺得尷尬,反倒是厚著臉皮湊了過來。

“唔,真香!”用力地吸了一鼻子,好像是想著將所有的香氣都吸入自己的腹中一般,看起來像個二傻子。

丫環又擺了一套碗筷過來。

雲容極吃了一口菜之後,就左右來回地看,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楚陽有些不耐煩了,“不吃就滾!”

雲容極嘻嘻一笑,倒也不惱。

“吃吃吃!這位美人兒瞧著面熟呀。”

古硯咳了一聲,“雲世子,這位是武寧侯府的霍小姐。”

雲容極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原來是霍小姐!失敬失敬。”

說著,便端起了酒杯,準備敬酒了。

霍瑤光一時怔住,然後以眼神詢問楚陽,這麽不著調的一個二貨到底是誰?

“這位是梁國公世子,雲世子。”

霍瑤光頓時明白過來,京城四公子之一!

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個小二貨。

用罷午膳,霍瑤光正要起身告辭,就被楚陽給拿話截了。

“聽說你也懂花草?”

“回王爺,臣女只是喜歡而已,談不上懂。”

楚陽挑了挑眉,“走吧,陪本王到後花園走走,前幾日皇上新賞下來了幾株牡丹,本王瞧著還不錯,若是你喜歡,本王就差人給你送過去。”

霍瑤光很想說不用了。

可是她還沒開口呢,楚陽就已經率先起身了。

雲容極有些暧昧的眼神在霍瑤光的臉上盯了會兒。

“請吧,霍小姐,只當是消食了。”

霍瑤光無奈,只好去了。

看到楚陽準確地說出了那幾株牡丹的名字,雲容極是最為震驚的。

“我靠!楚爺,您這次竟然說對了?”

那語氣,儼然就是見鬼了。

霍瑤光看到楚陽微黑的臉色,一個沒忍不住,快要笑抽了。

事實上,就連古硯,也是嘴角一抽一抽地,可見忍得何其辛苦。

也只有他知道,王爺為了今天能在霍小姐面前露個臉,可是對著這幾株花,背了半個多時辰呢。

如果沒有雲容極的那句話,這一切,堪稱完美!

只是現在,好像是人設垮了。

霍瑤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膽子,明明看到楚陽黑臉了,可她仍然是笑得止不住。

古硯小心地觀察了一下,主子雖然黑了臉,可是看向霍小姐的眼神裏,似乎是並沒有什麽殺氣。

所以說,霍小姐果然是特別的嗎?

只有雲容極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之後逃之夭夭了。

霍瑤光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可能是累了,想要站直的時候,一個不穩,身子就往後倒了去。

霍瑤光一時有些害怕,呀了一聲,之後,就落到了一個還算是溫暖的懷抱裏。

兩人對視一眼,霍瑤光覺得喉嚨處有些發緊,心砰砰跳地厲害。

當然,霍瑤光並不認為是自己對他動心了。

事實上,因為她原本就是好色的性子,所以只要是看到美男,都會動心。

待她站穩了,才略有些尷尬道,“多謝王爺了。”

楚陽的耳根微有些紅,低低地嗯了一聲之後,便再也不說話了。

廊道內,這氣氛好像是有些不太對了。

古硯退後幾步,只覺得前面的空氣裏,都流動著暧昧的氣息。

霍瑤光清了一個喉嚨,“那個,花我也看過了。若是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

楚陽一個人,對著那幾株牡丹發呆。

“王爺?”

楚陽的眸光一緊,回過神來。

“將這幾株牡丹都送到武寧侯府去。”

“是,王爺。”

這樣大張旗鼓的送東西,其實還是與王爺的名聲不符的。

畢竟,以前走的都是冷酷暴戾的人設路線。

現在突然轉了性,就連古硯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宮裏頭的處置都下來了嗎?”

“回王爺,兩位貴人,一位嬪主子都被皇上打入了冷宮,另外,此事還涉及到了禦膳房的兩位副管事,在禦書房伺候的大太監,也被罰了。”

楚陽笑著點了點頭,“總算是沒有讓本王的心思白費。我們的人,可以找機會頂上了。”

“是,王爺。”

另一邊,這次的事情,倒是給三皇子和良妃開了一個好頭。

皇上賞了一堆的東西給良妃之外,又讓三皇子直接進了吏部歷練。

這絕對是在明著寵三皇子了。

消息一出來,其它的幾位皇子,便恨不能將三皇子給生吞活剝了。

宮裏宮外,死了數百人。

誰能想到,反而是給三殿下鋪下了路?

二皇子一臉陰鷙地看著眼前的幕僚,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殿下,此時不宜急切。當務之急,還是如何要讓皇上相信蠱毒一事,與您和娘娘無關。”

二皇子是賢妃所出,賢妃奉命協理六宮,在後宮的地位,絕對是在良妃之上的。

可是經過這一次的危機之後,只怕六宮的平衡,也將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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