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雲陽王急匆匆趕來，得知了真相的時候，也是憤怒得恨不能殺了他給女兒報仇。

可是看到那張跟南宮珩一模一樣的臉，想到這些年楚楚受的委屈，他又覺得，就這樣殺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南宮恨心性早已被蘇怡教育的扭曲又偏激，聽了他們的話之後，破口大罵。

先指責定國公、靜寧公主不負責任，後罵南宮珩不顧兄弟道義，最後用血紅、兇狠的眼神盯著楚楚，說她是掃把星轉世、狐貍精再生。

他瞪著血紅的眼睛看楚楚，咬牙切齒的罵，“你這個賤人，你怎麽不去死？如果你死你娘胎裏，我十幾年前就成功了，如果那天在定國公府門外，不是你推開了他，我也早就成了世子……賤人，都是你……

本來因為他流落在外、受盡苦難，覺得他性格偏激一些也沒什麽，誰知他卻說出這麽惡毒的指責，南宮珩額頭突突直跳。

實在忍不住，他飛起一腳將南宮恨踹翻，“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與楚楚何幹？知道身世之後，你如果回來，我心甘情願把世子之位讓給你，可你呢？你不但不回來，還聽信小人讒言，跟趙強、肖子安等人合謀，屢次三番想取我性命……這樣狠毒、骯臟的心思，也是蘇怡教你不成？”

“說我就說我，你說我娘做什麽？”南宮恨的表情變得扭曲，憤憤不平道，“你現在是世子，當然可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但我絕對不會相信你，更不會相信你們……”

視線轉向定國公和靜寧公主，他雙眼血紅，“不管怎麽樣，是你們拋棄我在先，在我心裏，她做再多的錯事，依然是我的娘，而你們……我永遠不會認你們……”

“你也沒資格認他們了。”靜默了半晌的雲陽王冷哼，伸手把楚楚拉到跟前，細細打量了半晌，才紅著眼眶低喊，“素素，爹對不起你。”

楚楚打了個哆嗦，小聲喊，“外公……我是楚楚……”

“是啊，你是楚楚。”雲陽王別開視線，眼眶通紅，“當年如果不是我反對，素素不會跟祝銘私奔，也不會年紀輕輕就……”陡然轉身看南宮恨，他眼裏冷光乍現，“如果不是你和蘇怡嫉妒心作祟，他們夫妻都不會死。”

靜寧公主想要為兒子辯解，可血淋淋的真相擺在面前，饒是她口才再好，也說不出話來。

拉住她的手，定國公輕聲道，“他自己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說完對雲陽王拱手，“王爺，如今可以明確告訴您，楚楚就是您的外孫女，素素郡主和祝銘將軍的墳塋，在藍周村，您看……”

雲陽王妃含淚看夫君，“王爺，素素的屍骨，我想遷回來重新安葬，權當……我們給他們夫妻的補償。”

提起因為自己不同意而被人害死的女兒，雲陽王咬牙，“如果蘇怡沒死，本王決不輕饒。”

視線轉向已有些癲狂的南宮恨，他身上厲兵秣馬的狂霸氣勢瞬間暴漲，“定國公，此人先是害我家素素，後害得楚楚成為孤兒，本王要親自發落他，您可有意見？”

看一眼靜寧公主，定國公面露躊躇，“這個……”

雲陽王身上威嚴畢露，“怎麽？不可以……”

“外公……”見定國公面露難色，楚楚輕笑開口，“您能不能聽楚楚說幾句公道話？”

“公道？”雲陽王瞪她，“你一個剛及笄的丫頭，知道什麽是公道嗎？當年你娘也是用這樣的話和我說，保證會照顧好自己，嫁給祝銘絕對不會吃苦，可結果……”

“王爺。”雲陽王妃柔柔輕喚，把他的憤憤不平打斷，“楚楚沒了爹娘，自己也很傷心，咱們就不要在孩子傷口上撒鹽了，暫且聽聽她怎麽說吧。”

抓起桌上的茶猛灌了好幾杯，雲陽王才甩袖坐下，氣鼓鼓道，“你說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樣的公道話來。”

南宮珩眉心隱現不悅，沈默了片刻看楚楚，黑眸劃過不易察覺的擔憂，“楚楚，你別亂說話，他做錯了事，就該受罰，更何況還殺了那麽多人，就算是要他償命，都不為過。”

“公子，大家都說殺人償命，壞人死了才能大快人心，可是……殺掉壞人，好人就能活過來嗎？”仰頭望著他，男人冷峻的側臉在夕陽下俊美宛如瓷器，她心跳漏了幾拍，忙收攝心神繼續，“當年娘死了，大家都很難過，爹的死，我更難過，可是……如果沒有我的賣身葬父，我也不會遇到公子，如果沒遇到公子，我也不會知道表哥、外公、外婆……”

雲陽王皺眉，“這不是廢話嘛，如果素素不是在生產時出事，祝銘一定會帶你和素素回到潁川，就算我和王妃再生氣，也會看在外孫女的面子上，允許他們的婚事，而不是讓你們流落在外、吃苦受罪……至於珩公子……”

如狼一樣兇狠的眸光從南宮珩身上劃過，他冷哼，“兩家本來就是世交，你和他有接觸我自然沒意見，說不定還早就成親，也不至於被人刁難。”

說到“被人刁難”時，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看了眼南宮老夫人，後者頓覺尷尬，輕咳了聲道，“王爺，老身當初也是被小人蒙蔽……”

“被小人蒙蔽就可以把她賞給下人，然後用她來威脅自己的孫子嗎？”雲陽王冷笑，拉著楚楚道，“素素和祝銘已經過世，如這孩子所說，就算殺掉壞人，他們也回不來，既然如此，那他就交給珩公子發落吧，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南宮珩拱手，“王爺放心。”

說完對孫沐招手，“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來。”

孫沐走過來，將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他。

接過走向南宮恨。

似乎猜到他要做什麽，南宮恨臉色陡然變得慘白而扭曲，驚恐大叫，“不要……不要給我吃毒藥……我是你大哥，你不能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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