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罪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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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蝶是來探病的，不但帶來了補身的人參、靈芝，還做了許多造型精致好看的點心。
也不用人幫忙，季懷蝶吃力將矮凳搬到南宮老夫人跟前，大開食盒將點心一一掏出來擺在上面。
點心只有四碟，雖然數量不多，品種卻有十幾種，每個碟子裏都放了四種以上的點心，還擺著造型，粉紅、嫩黃的顏色看起來很誘人。
撚起一塊黃燦燦的糕點，季懷蝶討好道，“老夫人，這是用豌豆和芙蓉花逞的豆糕，你嘗嘗味道如何。”
南宮老夫人雖然剛吃過冰鎮蓮子羹，並不想吃別的東西，但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意思意思嘗了一塊。
入口酥軟甜膩，她頷首讚許道，“不錯，味道很好。”
季懷蝶面露喜色，又拿了一塊給她，南宮老夫人正要接，蘇嬤嬤阻攔，“老夫人，您剛服了藥，太醫叮囑，服藥後的兩個時辰內，不能吃太甜膩的東西。”
季懷蝶頓覺尷尬，面上訕訕的，手也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瞟她一眼，南宮老夫人道，“是我忘記了，小蝶你別介意，糕點味道很好，等藥效過了我再吃。”
季懷蝶這才眉開眼笑，拿了糕點遞給蘇嬤嬤，討好道，“聽說嬤嬤最喜歡吃芙蓉糕，這是我用芙蓉花、海棠花加蜂蜜做成的芙蓉糕，您嘗嘗。”
蘇嬤嬤欠身，面上笑容慈祥卻疏遠，“小郡主真是有一雙巧手呀，只是老奴最近牙口不好，大夫不讓吃甜食，實在是辜負您的好意了。”
尷尬將糕點放回碟子，季懷蝶面上訕訕的，“嬤嬤年事已高，還是要註意飲食才是，平日裏多用一些軟糯可口的湯羹，不但養胃還補身。”
“多謝小郡主指點。”蘇嬤嬤再次欠身，給南宮老夫人使了個眼色，道，“老夫人，小郡主，老奴還有些事情處理，就先告退了。”
南宮老夫人點頭，看著她的身影出了屋子，才看向季懷蝶，“小蝶，咱們大陳的規矩是，夫妻婚前三個月不得見面，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嫁給珩兒了，如此上門，不怕定遠侯和侯爺夫人生氣嗎？”
季懷蝶嫩臉一紅，道，“老夫人，我今日來，是探望您的身體，又不是看望珩公子，爹娘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呢？”
提起南宮珩，她面上露出嬌羞來。
想到蘇嬤嬤的話，南宮老夫人默了默，試探道，“小蝶，如果有一天，珩兒命懸一線，需要你的命救他，你願意嗎？”
命懸一線？
美眸倏然瞪大，季懷蝶震動低喊，“老夫人，您說真的？珩公子他怎麽了？前段日子還好好的，怎麽會命懸一線？”
倏然想到什麽，她陡然抓住南宮老夫人的手臂，激動道，“是不是楚楚那個掃把星帶來了災難？我就說，她克死爹娘之後，還害死是素梅、定遠侯，公子雖然命硬，可耐不住她的晦氣重……”
看著她的樣子，南宮老夫人突然有些心寒。
原來，珩兒說得都是真的，季懷蝶心思果然不是表面上那麽單純，一個普通的問題，就被她聯想那麽多，還聯想到楚楚身上。
沈默了片刻搖頭，南宮老夫人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說‘如果’，如果珩兒命懸一線，需要用你的命換她的命，你是選擇救他，還是……”
這次，季懷蝶聽懂了她的問題，尷尬笑了笑，道，“老夫人真愛開玩笑，只要沒有掃把星的晦氣，珩公子就一定會長命百歲。”
南宮老夫人笑了笑，沈默了片刻道，“你說得對，我的珩兒一定會長命百歲。”
俏臉上的尷尬漸漸消退，季懷蝶遲疑了一下，看著老夫人憔悴滄桑的臉，欲言又止。
南宮老夫人是多麽精明的人呀，一眼就看出她的為難，瞇起的眼裏射出危險光芒，“小蝶，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在我這裏不用避諱。”
沈默了良久，季懷蝶才屏退采薇，戒備檢查了四周，壓低聲音道，“老夫人，我聽說了一件事，覺得有必要告訴您。”
手指陡然攥緊錦被，南宮老夫人眸底閃過冷芒，“什麽事？”
習慣性戒備看了下四周，季懷蝶才用手遮住唇瓣，壓低聲音貼著她耳朵道，“聽說，楚楚是罪臣之女。”
罪臣之女？
南宮老夫人心頭狂跳，手指緊了緊問，“你有什麽證據？”
季懷蝶低頭，面露難色，“就是沒有證據，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麽和您說，但我覺得老夫人對我這麽好，我不該瞞著您……”
目光沈了沈，南宮老夫人又問，“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季懷蝶道，“前幾日跟娘去外面玩，說起楚楚的長相，娘說與一位故人很相似……”
南宮老夫人呼吸一緊，“故人？誰？”
她也覺得楚楚的模樣似曾相識，可因年深日久、時間太長，已經想不起來故人的名字。
戒備四處看了看，季懷蝶將聲音壓得更低，“娘說，她跟十七年前因謀逆罪而滿門抄斬的褚興峰將軍有三分相似……”
褚興峰？
那個仗著戰功赫赫便橫行無忌，連聖上也不放在眼裏的莽夫？
腦海裏閃過楚楚的模樣，南宮老夫人再次蹙眉，“當時褚興峰全家一百多口都被斬了，楚楚應該不會跟他扯上關系……”
“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四下看了看，季懷蝶小聲道，“聖上仁慈，當時只是處斬了褚興峰、褚氏族人及其女眷，婢女、長工、小廝等下人卻獲得了自由身，我聽說……當時有個婢女同醉酒的褚將軍春風一度便有了身孕，本想告訴褚將軍，卻因各種事耽誤，後來孩子還沒出聲，褚將軍就出事了，而她卻……”
褚興峰為何滿門獲罪，旁人不知道，南宮老夫人卻清楚明白，他是因為功高震主被聖上削權，心中郁悶便起兵造反，這才會……
如果楚楚真是褚興峰的遺腹女，那國公府就是……窩藏罪犯，後果不堪設想。
只不過，楚楚她爹是在她八歲的時候過世，她娘又是生產時……怎麽算，也跟褚興峰沒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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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人幫忙，季懷蝶吃力將矮凳搬到南宮老夫人跟前，大開食盒將點心一一掏出來擺在上面。
點心只有四碟，雖然數量不多，品種卻有十幾種，每個碟子裏都放了四種以上的點心，還擺著造型，粉紅、嫩黃的顏色看起來很誘人。
撚起一塊黃燦燦的糕點，季懷蝶討好道，“老夫人，這是用豌豆和芙蓉花逞的豆糕，你嘗嘗味道如何。”
南宮老夫人雖然剛吃過冰鎮蓮子羹，並不想吃別的東西，但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意思意思嘗了一塊。
入口酥軟甜膩，她頷首讚許道，“不錯，味道很好。”
季懷蝶面露喜色，又拿了一塊給她，南宮老夫人正要接，蘇嬤嬤阻攔，“老夫人，您剛服了藥，太醫叮囑，服藥後的兩個時辰內，不能吃太甜膩的東西。”
季懷蝶頓覺尷尬，面上訕訕的，手也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瞟她一眼，南宮老夫人道，“是我忘記了，小蝶你別介意，糕點味道很好，等藥效過了我再吃。”
季懷蝶這才眉開眼笑，拿了糕點遞給蘇嬤嬤，討好道，“聽說嬤嬤最喜歡吃芙蓉糕，這是我用芙蓉花、海棠花加蜂蜜做成的芙蓉糕，您嘗嘗。”
蘇嬤嬤欠身，面上笑容慈祥卻疏遠，“小郡主真是有一雙巧手呀，只是老奴最近牙口不好，大夫不讓吃甜食，實在是辜負您的好意了。”
尷尬將糕點放回碟子，季懷蝶面上訕訕的，“嬤嬤年事已高，還是要註意飲食才是，平日裏多用一些軟糯可口的湯羹，不但養胃還補身。”
“多謝小郡主指點。”蘇嬤嬤再次欠身，給南宮老夫人使了個眼色，道，“老夫人，小郡主，老奴還有些事情處理，就先告退了。”
南宮老夫人點頭，看著她的身影出了屋子，才看向季懷蝶，“小蝶，咱們大陳的規矩是，夫妻婚前三個月不得見面，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嫁給珩兒了，如此上門，不怕定遠侯和侯爺夫人生氣嗎？”
季懷蝶嫩臉一紅，道，“老夫人，我今日來，是探望您的身體，又不是看望珩公子，爹娘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呢？”
提起南宮珩，她面上露出嬌羞來。
想到蘇嬤嬤的話，南宮老夫人默了默，試探道，“小蝶，如果有一天，珩兒命懸一線，需要你的命救他，你願意嗎？”
命懸一線？
美眸倏然瞪大，季懷蝶震動低喊，“老夫人，您說真的？珩公子他怎麽了？前段日子還好好的，怎麽會命懸一線？”
倏然想到什麽，她陡然抓住南宮老夫人的手臂，激動道，“是不是楚楚那個掃把星帶來了災難？我就說，她克死爹娘之後，還害死是素梅、定遠侯，公子雖然命硬，可耐不住她的晦氣重……”
看著她的樣子，南宮老夫人突然有些心寒。
原來，珩兒說得都是真的，季懷蝶心思果然不是表面上那麽單純，一個普通的問題，就被她聯想那麽多，還聯想到楚楚身上。
沈默了片刻搖頭，南宮老夫人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說‘如果’，如果珩兒命懸一線，需要用你的命換她的命，你是選擇救他，還是……”
這次，季懷蝶聽懂了她的問題，尷尬笑了笑，道，“老夫人真愛開玩笑，只要沒有掃把星的晦氣，珩公子就一定會長命百歲。”
南宮老夫人笑了笑，沈默了片刻道，“你說得對，我的珩兒一定會長命百歲。”
俏臉上的尷尬漸漸消退，季懷蝶遲疑了一下，看著老夫人憔悴滄桑的臉，欲言又止。
南宮老夫人是多麽精明的人呀，一眼就看出她的為難，瞇起的眼裏射出危險光芒，“小蝶，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在我這裏不用避諱。”
沈默了良久，季懷蝶才屏退采薇，戒備檢查了四周，壓低聲音道，“老夫人，我聽說了一件事，覺得有必要告訴您。”
手指陡然攥緊錦被，南宮老夫人眸底閃過冷芒，“什麽事？”
習慣性戒備看了下四周，季懷蝶才用手遮住唇瓣，壓低聲音貼著她耳朵道，“聽說，楚楚是罪臣之女。”
罪臣之女？
南宮老夫人心頭狂跳，手指緊了緊問，“你有什麽證據？”
季懷蝶低頭，面露難色，“就是沒有證據，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麽和您說，但我覺得老夫人對我這麽好，我不該瞞著您……”
目光沈了沈，南宮老夫人又問，“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季懷蝶道，“前幾日跟娘去外面玩，說起楚楚的長相，娘說與一位故人很相似……”
南宮老夫人呼吸一緊，“故人？誰？”
她也覺得楚楚的模樣似曾相識，可因年深日久、時間太長，已經想不起來故人的名字。
戒備四處看了看，季懷蝶將聲音壓得更低，“娘說，她跟十七年前因謀逆罪而滿門抄斬的褚興峰將軍有三分相似……”
褚興峰？
那個仗著戰功赫赫便橫行無忌，連聖上也不放在眼裏的莽夫？
腦海裏閃過楚楚的模樣，南宮老夫人再次蹙眉，“當時褚興峰全家一百多口都被斬了，楚楚應該不會跟他扯上關系……”
“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四下看了看，季懷蝶小聲道，“聖上仁慈，當時只是處斬了褚興峰、褚氏族人及其女眷，婢女、長工、小廝等下人卻獲得了自由身，我聽說……當時有個婢女同醉酒的褚將軍春風一度便有了身孕，本想告訴褚將軍，卻因各種事耽誤，後來孩子還沒出聲，褚將軍就出事了，而她卻……”
褚興峰為何滿門獲罪，旁人不知道，南宮老夫人卻清楚明白，他是因為功高震主被聖上削權，心中郁悶便起兵造反，這才會……
如果楚楚真是褚興峰的遺腹女，那國公府就是……窩藏罪犯，後果不堪設想。
只不過，楚楚她爹是在她八歲的時候過世，她娘又是生產時……怎麽算，也跟褚興峰沒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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