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綠窈這種別有用心的女人，南宮珩是敬謝不敏，恨不能百步之外繞道走。

但今天，為了弄清楚楚被打的原因，他還是用了自己最不屑用的方式……美男計。

稍微放軟了語氣說了兩句話，綠窈便將季懷蝶與南宮老夫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當然，她的幫腔一字沒提。

她雖然很迷戀南宮珩，卻還沒傻到聽不出南宮珩聲音裏的危險，將自己做過的事竹筒爆豆子。

聽完她的話，南宮珩雙眼危險瞇起，冷聲問道，“綠窈，你能為你所說的話負責嗎？”

綠窈只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冷得她渾身發抖。

南宮珩眸中殺意四濺，渾身縈繞著黑暗和殺戮的殘酷氣息，仿佛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讓人心膽俱寒。

臉色煞白，綠窈顫抖著後退，“我……我能負責。”

“很好。”南宮珩點頭，聲音冷硬如刀，“你今天和我說過的話，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還有……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

綠窈哆嗦著答應，跌跌撞撞出了正廳，兩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看著茶杯，南宮珩靜默良久，捏茶杯的手指陡然收緊，力道大得似乎要把茶杯捏成碎片才肯罷休，手背上青筋暴跳，極力隱忍著心裏的怒火。

良久轉身，望見站在身後的南宮老夫人，唇角冷冷上揚，“祖母，聽說您入宮跟舅母求了賜婚的聖旨？可以給孫兒看看嗎？”

禮佛出來就聽蘇嬤嬤說，南宮珩來了青竹園，行色匆匆，似乎有急事，南宮老夫人便拄著龍拐快步過來。

原本以為他會迷戀楚楚，或許因為楚楚離開而傷心許久，誰知前幾日剛回來，就將綠窕剛回來的綠窕調去衡逸居侍奉。

雖說韓立和綠窕已經情投意合，但這個以冷酷之名讓無數大家閨秀退避三舍的珩公子，總算肯接受別的女人進入衡逸居了，這是個好現象啊。

南宮老夫人歡喜的不行，在正廳外見到癱軟的綠窈也沒註意，直接邁過門檻走向南宮珩。

剛發現南宮珩身上氣息不對，他卻突然轉了過來，還主動問起賜婚的事，南宮老夫人更加高興，拄著龍拐到主位上坐下，才撥動著掌心的佛珠道，“你要看皇後娘娘給你和小蝶賜婚的聖旨？”

南宮珩點頭。

給蘇嬤嬤使了個眼色，南宮老夫人問，“珩兒，你以前是從不關心這事的，今日怎麽突然開竅了？”

強壓著怒火，南宮珩嘴角上揚，冷聲道，“祖母說笑了，孫兒一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二沒有斷袖之癖，對娶妻之事自然也是在意的。”

南宮老夫人大喜，一連聲說了幾個“好”，“不錯不錯，這才是我的好孫兒。古語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爹成親遲是因上陣殺敵，你一直在潁川，再這麽蹉跎下去，誰家還有年齡相仿、門當戶對的姑娘嫁給你？我看小蝶挺好，對你癡心一片……”

“癡心？”想到季懷蝶的挑撥離間，南宮珩不屑冷哼，“祖母，您能確定，她只是為了我這個人，而不是為了安定侯府才非我不嫁嗎？你的孫子貌似還沒那麽大的魅力吧。”

嗔怪看他一眼，南宮老夫人道，“珩兒，話不能這麽說，放眼潁川，文才武略能跟你比肩的人能有幾個？人品、樣貌跟你相差無幾的，又有幾個？季懷蝶不嫁給你，難道要嫁給太子不成？”

嫁給表哥？

南宮珩眼底浮現嘲諷，“祖母，您是糊塗了嗎？安定侯的嫡女身份是很尊貴，可太子妃的人選，還輪不到她吧？”

南宮老夫人身體一僵又緩緩放松，閉上眼撥弄佛珠。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南宮珩說的確實是事實。

安定侯雖然也是世襲的侯爵，可只是二品的職位，掌控全國經濟錢糧，是戶部的頂頭上司，可上面一品親王、異姓王的女兒，也有七八個呢，更何況還有文官之首李左相、姜右相？還有那些大將軍的嫡女……

季懷蝶雖是名門貴女，可跟嫡親的郡主比，身份還是差了不少。

尤其是那些將門虎女，她們的父兄能讓太子的位置更穩、聖上的江山更牢固……在聖上眼裏，那些沒有封號的貴女，也比季懷蝶更適合柳昊天。

看著南宮老夫人的臉，南宮珩聲音更冷，“祖母，這幾年來，安定侯將生意交給沒用的長子打理，每年都虧損幾十萬兩不說，生意也被人搶去大半，安定侯府現在就是個空架子……”

看他一眼，南宮老夫人依然不語，只是撥弄佛珠的速度快了不少。

南宮珩視線下移，望著迅速轉動的佛珠，緩了一口氣又道，“祖母，我十六歲之後就跟謙之合夥做生意，謙之過世，他留下的生意也是我在經營，你覺得，安定侯那個老狐貍，會察覺不到嗎？”

手指陡然捏緊佛珠，南宮老夫人嚴厲目光盯著他的臉，聲音有些沙啞，“此言

當真？”

南宮珩冷哼，“祖母，咱們才是一家人，你不相信我嗎？”

“不，我當然信你。”南宮老夫人忙道，“你是我最優秀的孫兒，我當然相信你，只是……”

“祖母，您既然相信我，那就應該相信楚楚，因為她是我最信任的人。”南宮珩與她對視，聲音平緩而堅定，“楚楚的人品，我比您清楚，更比季懷蝶清楚，她的話您不能信。”

沈默了片刻，南宮老夫人倏然一笑，表情有些詭譎，“說了這麽多，原來你是給楚楚求情來了，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已經在五日前將她賞給毛六做妻子了，現在她已經是殘花敗柳，你何必再……”

“祖母。”南宮珩眉心一壓，周身冷意流瀉而出，看著她滄桑流露嚴厲的眼睛道，“楚楚對我來說不一樣，我絕不會放手。”

“珩兒。”南宮老夫人拍案而起，厲聲道，“楚楚就是個掃把星、狐媚子，你怎能被她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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