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些慌亂，季懷蝶臉上卻沒什麽變化，美眸轉了轉，故作哀傷，“哥哥，咱們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什麽樣的人呢，你還不清楚嗎？為什麽你相信旁人而不相信我？”

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難過，到後面已經成了哽咽。

不悅蹙眉，季懷宇冷睨著她，沈默半晌道，“小蝶，就因為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才不能看著你步入歧途。”

季懷蝶臉色一白，淚水奪眶而出，“哥哥，我沒做過，你為什麽相信旁人的挑唆，而不相信我？”

有人說，眼淚是女人最完美的武器，美人兒梨花帶雨的模樣，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讓男人心疼憐惜，繼而為她赴湯蹈火。

雖然是從小看大的妹妹，看季懷蝶落淚，季懷宇雖然心疼，卻還是決定先說正事，“小蝶，不是旁人挑唆，剛才我在外面聽得清楚，你是不是和素露一起做了什麽？”

季懷蝶搖頭，“哥哥，我沒有……”

擡手打斷她的話，季懷宇道，“不要狡辯了，珩公子已經掌握了證據，素露也被他趕出了國公府，你覺得按照素露狠毒的心思，會不把你是幫兇的事情抖出去，換自己平安嗎？”

季懷蝶臉色一白。

季懷宇又道，“珩公子往日裏的行事作風，大家都清楚。冷酷無情、果斷幹脆、不留情面，有時候連老夫人都拿他無可奈何，素露給楚楚下毒，都沒被他送去衙門，你覺得，有可能嗎？”

嬌軀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季懷蝶搖晃著後退，腳下一滑跌坐在椅子上，臉色上血色瞬間褪盡。

她仿徨、她畏懼、她驚慌、她無助……

從初見便傾慕南宮珩，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南宮珩平日裏的行事作風？

果決、冷酷、絕情、殘忍、護短……

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

楚楚是他寵了數年的婢女，素露對楚楚下毒，卻沒有被他打一頓送去衙門，實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難道，素露出賣了她？

見她這樣，季懷宇心裏也不好受，沈默了片刻，撫摸著她烏黑的發道，“小蝶，你是爹娘的驕傲，是德才兼備的潁川第一美人，不少青年才俊為你癡狂，你何必為了一個南宮珩，如此作踐自己？”

再也支撐不住，季懷蝶身體一軟，靠著梳妝臺哽咽，“哥哥，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喜歡他，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我想嫁給他，非常非常想……”

心酸拍她香肩，季懷宇沈吟道，“小蝶，喜歡一個人有時候並不是擁有。”

擡起微紅的雙眼，季懷蝶雙手握拳，眼裏燃著瘋狂火焰，“哥哥，我沒有那麽寬闊的心胸，我喜歡就要得到，否則我寧願毀掉。”

季懷宇大駭，“小蝶，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萬一惹怒了珩公子，後果不堪設想。”

撇了撇嘴，季懷蝶眸底迸射自信光芒，“哥哥，我和珩公子相識十幾年，我相信他是個君子，就算我做錯了什麽，也不會傷害我……”

“小蝶。”不知道她從哪兒來的自信，季懷宇面露無奈，“珩公子絕情的很，認真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看，你最好別碰觸他的底線，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見季懷蝶滿不在乎，他頓了頓又道，“小蝶，珩公子的手段超出你的想象，為了安定侯府，不要執迷不悟了。”

臉上青紅交錯，臉色變幻不定，沈默了片刻，季懷蝶紅著眼睛瞪他，失控將脂粉盒丟在地上，“哥哥，你是不是我的親哥哥？我傾慕珩公子十幾年，你不幫忙就算了，竟要我放棄……你還是那個寵我、疼我的哥哥嗎？”

季懷宇蹙眉，無奈輕喚，“小蝶……”

“不要說了。”慘白著臉後退，季懷蝶情緒有些失控，四下看了看，突然你抓起桌上珠釵扔地上，珠釵摔的粉碎，她卻紅著眼眶指房門，聲音間日，“我不要見到你，你走。”

深深看著她毫無往日的溫柔端莊，仿若癲狂的模樣，季懷宇沈默了片刻，不悅道，“你以為我想管你？珩公子已經查出真相，這次不動你是看在與我的交情份上，以後若再犯，不要說珩公子，就是我，也絕不饒你，你……好自為之！”

深深看一眼從小寵大、疼大、呵護大的妹妹，他氣惱的甩袖離去，背影裏有決絕，更有失望。

他走之後，季懷蝶發瘋似得砸了房間裏所有能砸的東西，直到精疲力盡，才跌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狀似癲狂。

聽到她的哭聲，采薇忙跑了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大吃一驚，也不敢追問，忙跑去請侯爺夫人。

侯爺夫人平時最寵愛季懷蝶，聞言帶著婢女、嬤嬤急匆匆趕來，卻見舉止得體、端莊溫和的女兒披頭散發、滿臉淚痕不說，還放聲大哭，頓時大駭。

從沒見過女兒這副模樣的侯爺夫人嚇壞了，在嬤嬤的提點下，才急匆匆派人去城外廟裏請高人入府驅邪，這些則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

安定侯府裏，往日感情深厚的兄妹起了爭執，衡逸居這邊卻是歡聲笑語、滿室溫暖。

這天，柳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出宮來探望南宮，卻帶了三個超大的檀木盒子給楚楚，裏面裝滿了他從民間搜羅來的，女兒家都會喜歡的小玩意兒。

楚楚每打開一個就驚嘆連連、激動萬分，南宮珩坐在主位上，一邊吹著浮茶葉，一邊看她因興奮而通紅的臉頰，眼神裏全是壓抑的寵溺。

柳昊天卻笑著，“小楚楚，看在我這麽辛苦帶東西來的份上，給我泡杯你拿手的好茶唄。”

楚楚興奮的連連點頭，笑得合不攏嘴。

她手裏拿著兩個栩栩如生的泥娃娃，仔細看的話，貌似是按照她和南宮珩的樣貌捏制出來。

兩個泥娃娃手拉手，親密得緊。

她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愛不釋手，感覺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麽輕松快樂了。

在這充滿溫馨、歡笑的衡逸居之中，楚楚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四歲之後、八歲之前，雖然沒有了娘，但有爹爹的疼愛，她每一天都過得無憂無慮、充實而滿足。

笑著去廚房泡了一杯他最愛喝的紅茶，她屈膝行禮，“多謝殿下的禮物，楚楚很喜歡。”

看了看外面，南宮珩放下茶杯起身，“表哥，難得出來，中午就在這裏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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