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臉色慘白，“回公子，天麻又名定風草，《神農本草經》記載，天麻有醫治驚風、神志昏迷、提氣益神的作用。能治療頭昏、頭痛、眩暈、偏頭疼、語言謇、小兒驚風、四肢痙攣、風寒濕痹、神經衰弱等癥。與罐中茶葉藥性相左，熱水泡開之後，最多一炷香的時間，便能奪人性命……”

素露瞬間心如死灰，不敢看南宮珩鐵青的臉。

擡腳將她踹倒，南宮珩咬牙，“素露，我原以為你只是愛慕虛榮又善妒，想不到你心腸竟如此歹毒，你在茶葉裏下毒，是要毒死楚楚，還是要毒死我？”

素露身體一軟直接癱在地上，看大夫的眼裏充滿怨毒，“叔叔，你真是我的好叔叔啊。當初為了救你的女兒，你要把我賣去翠紅樓，若非國公爺經過，哪有我的今日？現在你反而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覺羞恥嗎？”

南宮珩一楞，偏頭看莫謙之，“翠紅樓是什麽地方？”

莫謙之摸了摸鼻子，面露尷尬，“翠紅樓是……是讓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也就大家通常說的花樓。”

潔身自好、不近女色的珩公子明白過來，瞅他的眼神裏帶著鄙夷，“不就是妓院而已，你說那麽文雅做什麽？”

莫謙之輕咳，臉上尷尬更濃。

南宮老夫人也有些尷尬，見南宮珩面不改色，忙岔開話題，“好了，珩兒，事情既然水落石出，你就看著辦吧。”

南宮珩眉梢微微上揚，似乎有些驚訝，“祖母的意思是，讓孫兒全權處理，還是……”目光掃過素露，他頓了頓又道，“您跟上次一樣，繼續保她？”

“這樣心腸歹毒的人，我國公府留她做什麽用？”龍拐在地上狠狠敲了幾下，南宮老夫人恨恨罵道，“這個狠毒的丫頭，打一頓攆出去就是，不必留在這裏臟我的眼。”

一句話，決定了素露的未來。

南宮老夫人說完拄著龍拐起身，在婢女的攙扶下離開。

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腦海裏回蕩著她決絕的話，素露眼前一陣陣發黑，極其崩潰的撲到秦大夫身上又拍又打、又抓又撓、又撕又咬，“你這個混蛋，都是你，都是你……”

在南宮珩和莫謙之的眼神下，秦大夫不敢還手，只用雙手護了頭，被動承受著她的拳打腳踢、撕扯啃咬……

素露崩潰的抓著、撓著、廝打著，嘴裏還尖叫著，“秦城，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畜生，我這些年給你做了多少事，給了你多少錢？你開藥鋪找我要錢、置辦房產田地找我要錢、給兒子下聘娶妻還找我要錢，我只是個婢女，哪來那麽多銀錢……”

聽著她崩潰後的歇斯底裏，南宮珩冷眸落在秦大夫身上，裏面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生怕她再說出什麽隱秘來，秦大夫陡然掙脫素露的撕扯站起，指著她理所當然道，“你是姐姐，幫你的弟弟不應該嗎？我為你埋葬了雙親，你給我點錢怎麽了？我養了你那麽久，你不該回報我嗎？別忘了，我是你的親叔叔，你攢錢不給我，準備留給哪個野男人？”

莫謙之楞住，南宮珩蹙眉，兩人相視一眼，被他的論調驚呆。

素露慘白著臉色撲過去，死死抓著秦大夫的衣袖，聲嘶力竭道，“親叔叔？你還有臉做我的叔叔？當初要把我賣去妓院，後來把我當成錢袋子，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喊你叔叔？我沒錢，你就打我，還逼我去偷老夫人的首飾、古玩字畫……”

如果在清醒狀態下，她是能壓抑住不說這些話的，但是，她現在已經徹底崩潰，也在歇斯底裏之下，將心裏話隨口說了出來。

南宮珩手指在檀木桌面上一下下又規律的敲打著，目光在秦大夫和素露身上轉來轉去，眼裏多了一絲玩味。

素露已經崩潰，秦大夫卻還清醒著，察覺到她說了什麽，感覺到南宮珩身上陡然散發出的冷意，陡然擡手，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賤人，你住口。”秦大夫目光一冷，甩手又給了她一個耳光，指甲在她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你入了國公府，便是國公府的人，反正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你弟弟卻是秦家的血脈，給他置辦房產田地、給他娶妻，就是你這個姐姐的責任。”

素露捂著鮮血淋漓的臉頰，看他的眼神裏充滿恨意，“責任？你的孩子怎麽成了我的責任？秦城，你能不能要點臉？你醫術不精治死了人，人家要你女兒抵債，你不舍得你的女兒，就拿我去頂，你算什麽叔叔？你配嗎？”

秦大夫臉色又變，強撐著辯駁，“胡說八道，是你自己貪圖享樂，要嫁給胡屠戶做繼室，與我何幹？”

“是你，全都是你。”素露已經失去常人該有的理智，陡然起身，癲狂朝秦大夫撲去，十指尖尖，帶著滿腔恨意掐向秦大夫的脖子，“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畜生、禽獸……”

南宮珩目光一閃，陡然給韓立使了個眼色。

韓立了然，上前一把抓住她衣領，將她提起扔到另一邊，只聽“刺啦”一聲，素露的衣服爛了一條口子，露出裏面的潔白。

莫謙之看到，耳根一紅，忙將視線移向別處。

南宮珩責備看韓立，後者聳肩，滿臉無辜，他無奈，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緩緩道，“夠了，這裏不是你們算舊賬的地方，韓立，將他們扔出去，永遠不許靠近定國公府，還有……”

韓立躬身，莫謙之挑眉，“什麽？”

目光掃過秦大夫，後者臉色大變、後心發冷，心裏升起不祥預感，而南宮珩的話，讓他的預感變成現實。

南宮珩說，“同濟藥鋪助紂為虐，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韓立道，“屬下明白，只是……”

“如何？”

“老夫人被變賣的首飾、古玩字畫……”

“悉數追回，若少一樣，斷他一根手指。”

秦大夫臉色一變，雙腿發軟癱在地上，雙腿間隱隱有液體流出。

韓立嫌棄看他一眼，上前拽著他衣襟將他拉起，另一手拽著素露的胳膊，腳下如風的去了。

將兩人扔出定國公府，他拍拍手正準備回去，孫沐卻走了過來。

他一楞，“你跟過來做什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