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安見南宮珩看楚楚的眼神不太對勁，裏面似乎壓抑著什麽，心裏一動，讓小廝將禮物拿出來。

看到那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泥捏小動物，楚楚眼睛又是一亮，歡喜致謝。

看著她歡天喜地的樣子，莫謙之招手，眼神溫軟，“小丫頭，到我這裏來，我也有給你準備禮物哦。”

楚楚眼睛一亮，小跑步過去，“什麽，什麽？小侯爺給奴婢準備了什麽禮物呀？”

莫謙之是南宮珩最好的朋友之一，時常出入衡逸居，跟楚楚很是撚熟，兩人也經常這樣說話，柳昊天、南宮珩和歐陽都已經習慣。

肖子安剛開始還有些驚訝，這兩年來時常出入衡逸居，但每次看到她跟莫謙之互動，還是覺得別扭。

她是南宮珩婢女，被南宮珩手把手教寫字、撫琴，偶爾還會依偎在南宮珩懷裏撒嬌，肖子安都習慣。

可她和莫謙之的互動，他看著，心裏總覺得別扭。

好像有一種楚楚背叛南宮珩，跟莫謙之在一起的感覺。

肖子安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想法，可看到她差點趴在莫謙之席位上，而南宮珩的臉上雖然沒什麽波動，眼裏卻是一片冷森。

默了默，他笑著端起酒杯，“楚楚，你覺得，這個總是厚臉皮說‘最疼你’的小侯爺，會送你什麽禮物呢？”

楚楚一楞，眨巴眨巴大眼睛搖頭，“奴婢想不出來。”

莫謙之笑著拿出一個錦盒，“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楚楚遲疑不敢接，這小小的錦盒裏面，裝的禮物應該會比柳昊天、肖子安加一起的都要貴重。

南宮珩拿起筷子，淡淡道，“想要就拿著，不想要也可以拒絕。”

莫謙之大叫，“南宮珩，你什麽意思？為什麽別人的不拒絕，我的就可以拒絕？做人要厚道。”

南宮珩壓根就不知道“厚道”是什麽意思，冷睨著他道，“你這個腹黑狐貍的禮物，誰知道裏面有沒有算計？我的楚楚純潔如白紙一般，可不能被你帶壞。”

恨恨瞪他一眼，莫謙之磨牙，“你才是腹黑狐貍呢，你少挑撥我和小楚楚之間的關系，我們是純潔的朋友關系。”末了對楚楚揚眉，“小楚楚，你說是不是？”

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莫謙之，又瞧瞧南宮珩，楚楚燦爛一笑，露出臉頰上好看的梨渦，“小侯爺，奴婢要交朋友，也得經過公子同意才行……”

“噗”的一聲，柳昊天將嘴裏的酒全部噴了出去，拍桌狂笑，“小楚楚，你真是你們家公子的貼心小棉襖啊。”

肖子安的形象跟他差不多，幾乎笑癱在席位上。

看看南宮珩、瞄瞄楚楚，最後看著莫謙之，林旭等人顧及莫謙之的面子，沒有兩人這麽放肆，但臉上都帶著隱忍而周到的笑。

楚楚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囧囧有神提醒，“太子殿下，看破不說破。”

柳昊天笑得更加張狂，連一直繃著臉的南宮珩都沒忍住，面帶笑意對她招手，“楚楚，過來。”

“好嘞。”爽快答應一聲，楚楚抱著兩個盒子小跑步到跟前，嬌俏眨眼，“公子，奴婢這麽回答，會不會惹小侯爺不開心呀？”

“絕對不會！”南宮珩斬釘截鐵，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聲音帶笑，“出去玩了快一個下午，開心了吧？”

小雞啄米似得點頭，楚楚脆聲聲道，“是的，很開心，謝謝公子。”

看著她，南宮珩倏然道，“沒有為你準備生辰禮，等你及笄了，再給你大肆操辦，尋一門親事……”

楚楚臉頰瞬間紅透，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了片刻又迅速移開，跺腳撒嬌，“公子，奴婢還小，奴婢不嫁人……”

說完也不管還有這麽多人，扭身跑了出去。

看著她逃避似得小身影，南宮珩眼底劃過莫測高深的流光。

這小丫頭雖然年紀小，但聰敏過人，又整日在他身邊服侍，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不會是……

壓下心底不成熟的想法，他對莫謙之舉杯，“別沮喪，楚楚這丫頭就這個脾氣，過一會兒就好。”

莫謙之表情憤憤，“少來，你還說我把楚楚帶壞，明明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南宮珩很無辜，“你別誣賴好人，楚楚的鬼精靈除了跟你，就是跟孫沐學的，我才沒那閑工夫逗她。”

莫謙之翻了個白眼，“沒有閑工夫逗她，她就這麽依賴你，如果有時間了，那她豈不是要成你的侍寢婢女了？”

南宮珩動作一頓，面露尷尬。

莫謙之也發覺自己這話有些過了，忙岔開話題，“對了，上次行刺你的人，你理出頭緒了嗎？”

南宮珩搖頭，冷峻面上閃過憂色，“本來已經抓住了，可誰知孫沐打了個盹兒，又被他們跑了，黑煞也再也沒有出現過，被滅口的嫌疑很大。”

肖子安目光一轉，看了看莫謙之，又看了看南宮珩，手指敲著檀香木桌面道，“珩公子，謙之兄，你們說的黑煞，可是黑市賣消息的消息販子？”

和莫謙之交換了一個眼神，南宮珩點頭，“就是他，小王爺知道此人？”

肖子安點頭，“略有耳聞，兩年前也曾跟他做過交易，可後來此人卻詭異失蹤，我派了無數人去找他的下落，他卻跟石沈大海似得，怎麽樣也尋不到蹤跡，也不知道是被人滅口，還是察覺到什麽而隱藏起來……”

南宮珩捏酒杯的手指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骨節因用力而泛白，冷峻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子安兄也因為私事尋到黑煞？”

“是呀。”肖子安望著酒杯中搖晃的液體，回憶道，“兩年前家母突然被伺候她多年的奶娘投毒，幸好家父察覺才沒有讓她得逞，事後奶娘服毒而死，仵作驗看了之後，說奶娘服用的毒名叫‘醉紅顏’，來自西苑女國。”

南宮珩訝然，“西苑女國的毒？子安兄府中的奶娘是從何處得來？”

肖子安搖頭，面有沮喪，“我也是拜托黑煞調查，只可惜他收了訂金沒幾日，就突然消失了，無論我怎麽尋找……”

“這麽說……”莫謙之摸著光禿禿的下巴，盯著兩人道，“這個對黑煞下手的，有可能就是對你們下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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