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會兒，肖子安站起，“幾位，我們來到這裏，上午是玩鬧，下午也該半點兒正事了。”

林旭附和，“是這麽個道理，我家老頭子還等著我帶獵物回去孝敬呢，我要是兩手空空回去，他能打斷我的腿。”

莫謙之看一眼蹦蹦跳跳玩紙鳶的楚楚，溫笑道，“兩位有什麽想法就直說吧。”

柳昊天笑了起來，“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就說好了，難得大家聚到一起，不如今日就比比，順道賭個彩頭如何？”

莫謙之眼睛一亮，“殿下這個提議甚好。”

南宮珩卻是興致缺缺，“沒什麽意思，哪一次不是我贏，謙之兄你這是主動送東西給我，我卻之不恭啊。”

林旭掩唇輕咳，“聽說，去年謙之兄請了好幾次客，今年還要繼續？”

莫謙之尷尬的咳嗽了聲，“那倒未必，說不定這次請客的人會變成你呢。”

見楚楚收了紙鳶朝這邊走來，南宮珩眼底閃過精芒，“既然這樣，那我們今天就賭個大的。”

莫謙之面露猶豫，小聲跟林旭道，“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說不參與，會不會被珩公子拉出去打死？”

林旭微笑安撫，“放心，珩公子沒那麽兇殘。就算以前兇殘，現在有小婢女在，他也不會表露出來……”

視線掠過楚楚，他意有所指。

南宮珩沖兩人挑眉，“如果這次還是我贏了，你們每個人都給我拿兩塊白狐貍的皮毛來。”

林旭咂舌，面露躊躇，“好大的手筆，我這是挖坑給自己跳啊，你們這些高門大戶，區區兩塊皮毛不在話下，可對我林家來說，就有些……”

南宮珩睨著他，嘴角勾起算計，“別說你沒有，我知道你們每個人的府裏都收著上好皮毛的，就算是收藏少的，拿出三五塊也是輕而易舉。”

柳昊天揚眉一笑，道，“既然是表弟要的，我當然樂意奉陪。”

莫謙之故作為難，“你們都同意了，如果我再躊躇，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不過珩公子，你跟我們比試，要帶著你的小婢女嗎？”

楚楚走到幾人跟前，聽到這句忙搖頭，“不要不要，奴婢在這裏等幾位公子就行，奴婢不會騎馬，不能打擾公子狩獵的雅興。”

“也好。”深深看了她一眼，南宮珩翻身上馬，拿出弓箭道，“孫沐，你留下來陪楚楚，如果有獵物到這邊，順便收拾殘局。”

“是。”

五人騎馬沖進林中，進入深山，看到獵物紛紛彎弓搭箭，楚楚只聽到“嗖嗖”的利箭破空之聲和一陣陣的野獸嘶吼，馬蹄聲漸行漸遠，到後面已是什麽都聽不到了。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楚楚覺得無聊，便脫了鞋襪坐在湖邊玩水，驚得棲息在水草中的魚兒搖著尾巴跑遠，擋開一圈圈水波。

孫沐看著她左邊腳踝上的紅腫，笑著叮嚀，“春日水寒，你的腳又剛受傷，別玩太久，當心受涼。”

楚楚乖巧點頭，孫沐將帶來的蜜餞、小點心拿給她吃，以免她坐著無聊。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過去，南宮珩幾人從樹林裏鉆出來，又聚集到湖邊。

楚楚回頭看到南宮珩懷裏的獵物一楞，繼而大喜，“小鹿、狐貍，還都是活的，公子您是怎麽辦到的？”

沒去的孫沐上前清點幾人獵物，看向莫謙之幾人的眼神裏帶了自豪，“幾位公子對不住了，我們家公子又贏了。”

莫謙之磨牙，“能不說‘又’麽？”

看到毛茸茸的一團，楚楚眼睛發光，小跑步過去接過抱懷裏，小手一下下撫摸著雪白幼狐尖尖的耳朵，興奮的臉頰通紅，“公子真厲害，竟然捉到了活的狐貍，我第一次見活的狐貍……”

南宮珩對身後繩子上捆綁的獵物昂首，“那裏還有個死的，應該是這小狐貍的母親。”

楚楚探身看過去，見白狐貍脖子上插著一根利箭，已經沒了氣息，頓時抱小幼狐的力道更緊。

看著南宮珩，她小聲要求，“公子，它沒了母親，奴婢也沒了娘，以後就讓它和奴婢一起玩好不好？”

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悲痛，南宮珩點頭，“新年沒有給你紅包，這個就當給你的禮物吧，好好養著，以後它能陪你解悶。”

楚楚重重點頭，“多謝公子，奴婢一定會好好養著，絕不讓它亂跑，更不會讓它打擾到公子。”

南宮珩看向眾人，揶揄道，“記得，你們都欠我兩塊白狐皮毛，可不許耍賴，不能用白虎皮濫竽充數，突然得了八塊皮毛，夠給我家楚楚做幾件過冬的披風、坎肩了。”

柳昊天笑了起來，“我堂堂東宮太子，還能賴你的賬不成？等我回去找母後要兩塊皮毛來就是。”

聽南宮珩說是給楚楚做衣裳，莫謙之也沒有吝嗇，“我回去給娘要就是，只是是白狐皮向來是她的命根子，這次估計能心疼死。”、

看一眼楚楚，肖子安倏然道，“婢女終歸是婢女，雖然稱呼一聲姑娘，但到底是婢女，珩公子將來可是要娶妻的，還是不要將一個婢女的身份擡得太高。這到將來不是對她好，反而是害了她。”

雖然覺得南宮珩寵楚楚有些不符合常理，但這樣當面說出來就有些尷尬了，更何況楚楚還在身邊。

看著楚楚迅速漲紅的臉蛋，林旭拉肖子安衣袖，小聲道，“子安兄，別說了……”

肖子安置若罔聞，“如果珩公子拿皮毛去給公主做衣裳，甚至是給自己做也就罷了，都拿去給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婢女，實在是不像話。”

抱著雪白幼狐遠遠站著的楚楚已經紅了眼眶，莫謙之心疼跳下馬，一邊走向她，一邊不悅反駁，“子安兄若是輸不起，不拿就是，珩公子應當不會介意。你何必將火都發到楚楚身上？她還是個孩子……”

肖子安瞪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嘲諷，“定遠侯府那麽小的門戶都能拿出幾塊上好皮毛，我堂堂王府會沒有？”

見他這麽針對楚楚，南宮珩又是自己表弟，柳昊天面上也帶了薄怒，“小王爺是清王府世子，家大業大，自然不差那一兩塊皮毛。只不過，國公府的事情，好像還輪不到小王爺當家做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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