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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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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名侍衛一聽到趙開京的名, 知道大事不好, 便立即要逃竄,二皇子伸出鞭子朝著一個人就是一抽,馬蹄子直接踩踏倒了。其他人還想跑,二皇子那馬蹄子和鞭子一起上, 各個都被他踹翻打趴下。

吳婕妤趕上前來拜見,“二大王!”

二皇子道,“趕緊叫你宮裏的內監把他們綁了。”

吳婕妤答應下, 吩咐人一擁而上綁人, 再一看,二皇子已經跑到福豆和溪雲跟前去了。

福豆見二皇子大氣喘著,眼睛瞪著自己卻不說話,福豆問,“二大王, 您是特意來救我的嗎?”

二皇子一楞,一扔鞭子, 氣又上來了, “放屁, 本大王特意救你?本大王是……救溪雲!”

溪雲楞楞地,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但二皇子的目光已經投向了她, “溪雲, 他們打中了你沒?身上疼嗎?要叫太醫嗎?”

福豆發現有點不對哎,立刻糾正, “二大王,他們是來打我的,溪雲是幫我的腔。他們沒打著溪雲,但是踢了我兩腳,我屁股現在還痛呢!”

二皇子聽完,餘光瞥了瞥她屁股,福豆果然在揉自己,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但是二皇子依然咽了口唾沫,“誰問你了!我問的是溪雲!你滾蛋吧。”

福豆不服氣,但也只能,“哦。”說完便默默地朝吳婕妤走去,問她叫自己什麽事。

吳婕妤一臉納悶,但轉念就恍然,估摸著有可能用福豆來算計她的人是誰。她讓福豆先回去。剩下的事,是要和二皇子商量商量了。

二皇子假意問了溪雲幾句,溪雲面紅耳赤,羞怯地低著頭,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了二皇子註意的,但二皇子這樣關切,還那樣威武地縱馬前來,那樣的出現,已經擊垮了她的少女心。

但是二皇子可全身心都沒在這兒,還想著故意要氣一氣福豆,結果一扭頭,福豆一個人都跑步遛了,只給他一個嬌小的背影。

可背影也這麽混球兒,可愛!

二皇子現在有點心急了,轉身想去追,吳婕妤卻將他攔住,“二大王,多謝您來後宮相救,幫妾身將這幾個鬧事的綁了。可您縱騎後宮,傳出去與您名聲有礙,又要遭禦史彈劾,這事妾身和您都卷了進來,依我看我們就……”

二皇子雖然想去追福豆,可也的確被吳婕妤的話吸引了……

……

福豆心裏想著,柳崇一不在,就有人敢這樣收拾她,而且這人還和吳婕妤也有怨,這不難聯想到今天和她沖突的鄭妃身上。畢竟她遠方表親鄭押班被柳崇整半殘了,自己又攔了她恩寵,惱羞成怒,便讓她哥哥鄭太尉派出幾個小侍衛冤枉她,讓她吃一頓打。就算打完了自己想告狀,也怪不到她和鄭太尉頭上,因為是自己被懷疑偷了東西還拒不承認,最多只能也說是侍衛冤枉錯了人,可是,守衛宮禁就是侍衛職責,回報回去,最多罰錢被罵幾句,也不會怎麽樣。

福豆懶得在宮中待了,這就又拿著腰牌出宮去。按理她這等級的內監哪能隨進隨出,還是沾著柳崇的光。福豆想到柳崇,又升起擔憂。

回了瑞皮坊宅子,她便自覺地去柳崇的臥房安歇。大豬蹄子貓長瑾在門口坐著,之前馮鈞順死活不讓它進,在門裏放了個火盆。

馮均順現在倒是不知道在何處,福豆偷偷把火盆拿開,將貓抱進去,躺在柳崇床榻上了。

半夜睡得正香,突然聽到臥房外窸窸窣窣腳步,馮鈞順的聲音一直在跟著,“大官如何了,大官到底如何了?”

福豆連衣裳和鞋也來不及穿,就著中衣跑出去了,一看是馮鈞順扶著李彎,李彎背上還背著個人。等到李彎將那人直接背入柳崇臥房裏放下,福豆這才發現,不是晉王又是誰!

李彎道,“快去郭太醫宅請他連夜來,誰也別驚動。”

馮鈞順答應下,匆匆去了,李彎忙吩咐福豆,“你留下照顧晉王,別讓他睡著。我,我得……”

福豆連忙問,“幹爹呢?”

李彎腦袋已經不清明了,走出去房門突然跌倒,便不省人事。

福豆過去在他鼻間一探,還好有氣,準備掐他人中,突然李彎說,“我,我沒死,我就是太累了。”

說完就在地上癱睡過去。這家夥,還讓旁人不要睡,他自己卻睡了。不過他身上沒什麽傷,可能就是累了。摸了摸他心跳也正常,福豆才放下心來。

現在裏面的晉王有些難辦,背上有血,趴在床榻上,眼睛瞇縫著,目光游離,“長瑾呢?”

長瑾?貓?福豆納悶,回答說,“您怎麽會問它,它能吃能睡也能拉。”難不成是柳崇跟他提到養了個貓嗎?”

為了不讓他睡著,只好吸引晉王的註意,福豆把大豬蹄子抱過來,“瞧吧,它在這兒了。”

晉王盯著貓看了一會兒,嘴角露出了一點微笑。

福豆繼續和他說話,又想知道柳崇怎麽樣了,“晉王,您是怎麽回來的?我幹爹呢?他怎麽沒跟您一起?”

晉王卻突然拉住她的手,“我冷……”

福豆急忙給他蓋被子,“不冷了,不冷了。”

“我還冷……”晉王忍不住呻/吟,嘴唇的確有些發紫,福豆又將門口的火盆也抱進來,再把所有的被子褥子全從櫃中拿出來,蓋在她身上。

但晉王還是瑟瑟發抖。

福豆想了想,依著現在情形,古裝劇裏也都是脫下衣裳用身體給他取暖了。

福豆覺得眼前畢竟是王,還是要求得他同意。

“晉王,您可容我們這等小的,用身體給您取暖麽?”

晉王楞了楞,迷離的眼睛瞧著她,點了點頭。

福豆說,“那您等等。”

晉王已經神志略有些模糊了,眼睛閉了上,朦朦朧朧覺得,福豆是要寬衣用身體去溫暖他。

福豆見他呼吸還算沈穩,心跳也正常,便走出來幾步,叫最近的內侍去把柴袞叫下來,“他不過來你就踢門進去,把他提過來!”

畢竟晉王回來還是機密,叫別人不合適,只能叫和自己穿一條褲子的柴袞了。

等柴袞不情不願地來了,福豆將他拉進房門然後又關上,開始主動給他脫衣裳。

“你幹什麽你!咱們可是兄妹!”柴袞抱住自己胸口要逃,還去敲門要叫。

“你叫你叫,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福豆不耐煩,“你快脫了衣裳,要你救命的。”

柴袞這時才看到睡在地面上,裹著毯子的李彎,“救他?怎麽要脫了衣裳救?”

福豆嘆口氣,“不是他,他還行。裏面那個。”

柴袞走到裏間一瞧,眼前的床榻上,是一個虛弱的俊朗男人,渾身包著厚厚的被子,跟山一樣壓著他。

福豆跟她解釋了晉王身份和此事的機密性,然後催促說,“人體溫暖一些,你去床榻上抱著晉王,給他取暖,等一會兒太醫就來了,就不用你了。”

柴袞捂著自己衣領,“你怎麽不去?”

福豆跺腳,“你這豬腦子,我去了,清白便說不清了。”

柴袞本想,這不是正好?可又記得福豆說過,晉王將來還不知道會不會敗下陣來。“可是,可是你如果正好和晉王在一處,晉王感激你娶了你,你再勸說他不要爭奪皇位,你們好好過美滿生活……”

福豆敲他的頭,“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天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我這樣的人,誰娶我都是要我當小妾,我又能說動誰呢,不被大房整死就不錯啦!再說,晉王想要爭皇位,就憑我能勸住他嗎?你這豬腦子,快脫了衣裳過去!”

柴袞被說得一時答不上來,想著救人心切,也就無所謂了,便勉強脫了衣裳,鉆進被子抱住晉王。

一抱住,他便大叫,“好冰,和冰疙瘩似的。”

晉王身上回了回溫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馮鈞順敲門:“開啊,是我,郭太醫來了!”

福豆這才去開門,而柴袞一聽見人聲,便從被窩裏鉆出來躲在了門後面。門一開,太醫和馮鈞順急急入了裏間,柴袞便一溜煙跑了。

福豆心想幹什麽這麽急啊,待會兒晉王醒了,還好領賞呢。太醫給他將悲傷的傷口處理了,又去開了藥,囑咐了福豆和馮鈞順。馮鈞順又跟著去抓藥去了。

兩人一走,晉王漸漸醒轉,腦袋裏依稀是方才有暖和的身軀抱著自己,再一瞧福豆,便覺是她犧牲自己為他取暖,當即眼神變得溫柔憐愛。

福豆可不敢居功,坦誠說,“晉王,方才是我哥哥來給您取了暖,太醫也看過了,您只要好好將養,好好吃藥,不出一月便恢覆啦。”

“你哥哥……”晉王有力氣輕笑一聲,心道這謊話還真不著邊,且我也不說破,看你能憋多久。

福豆認真地說,“真的是我哥哥。”真是的,柴袞這小子,都是進了男妓館的人,現在倒是知道顏面了。連討賞都不會,還想伺候人呢,講道理,大家都是服務業,他還不如自己呢。

等李彎也醒了,才告訴他們,柳崇是帶著一小隊精兵夜探敵人王帳,和自家奸細裏應外合,硬是把晉王偷出來了。晉王和柳崇都受了箭傷,但是晉王之前還受了拷打,奄奄一息,而那地方治療條件不好,只能快馬加鞭地送了回來,偷偷安置,而柳崇再裝作無事,到了白天,公然去闖帳要見到人才給錢,結果羌人交不出人質,自然便收不得錢。柳崇便和薛琦一起回京覆命。

為了防止晉王回來後,便遭到二皇子一黨暗殺,所以這才將晉王安置在瑞皮坊柳崇宅子,這整座瑞皮坊都是由侍衛嚴守,難以行刺,再者,誰也想不到晉王竟然已經回來了,反倒安全。

有馮鈞順和李彎看顧晉王,自己便就回宮當差去了。

第二日到了垂拱殿前,二皇子又來了,一看見她便滿臉喪氣,福豆陪笑道,“二大王,您來啦。”

二皇子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今日若是再有人要進來看官家,你就叫她進來。”

福豆沒理解,二皇子瞪她一眼,“甕中捉鱉懂不懂?”

福豆一時沒轉過彎,“那這鱉,是誰捉啊……”

二皇子道,“當然是我孃孃,皇後啊!昨天那四個人,我已經堵住了他們的嘴,所以生事的人,以為他們把事情辦成了。”

福豆猛地領悟了。那鄭妃若敢來,必然知道福豆挨了打不敢攔她,便進來了。然後皇後在來這裏,捉她一個正著,定她擾亂前朝的罪。

這是宮鬥戲份呢,福豆知道自己不小心卷進去了,那就聽二皇子的。

果然到了中午皇帝休息的時候,鄭妃便姍姍來遲,身上還熏了香,一聞還有些興奮勁兒起來。

結果沒成想,鄭妃裊裊婷婷地爬到了皇帝龍榻前,看到的卻是皇後。

皇帝早就被皇後打發到別處睡去了,就是為了抓住這個鄭妃呢。

今日的宮鬥戲份看得十分熱鬧,福豆順勢還得了胡皇後親眼和嘉獎,賞了一堆金葉子,當場宣布提拔她高了一級,從內侍高班,升到了內侍高品,比周明朗高了呢!

福豆晚上數了數自己的金子,再加那大金棒子,真能在開封買個不小的宅子了。

又是幾日風平浪靜,下午時,福豆送皇帝和二皇子去了馬球場子,到了交班的時間。周明朗現在比自己低一級,恭恭敬敬地跟她鞠躬,“柳中官,您該去歇息了,剩下的事,就讓小的來吧。”

福豆嘆息一聲,她如何能想不到這家夥連同別人一起欺負自己,於是拍拍他的肩膀說,“明朗啊,你終於懂事了啊。”

周明朗渾身一抖,陪笑道,“小的知道了,小的往後一定以您馬首是瞻!”

福豆滿意地扭著屁股出宮去了。

她今天下班可算事早,準備著回瑞皮坊宅子接上柴袞,一起去外面看看宅子。柴袞已經跟她提了許多次了。

剛回了大宅,便腳不停步直接要去柴袞那裏,半中間的李彎卻攔了出來,“有事,你跟我過來。”

福豆不解,“有什麽事?晉王又出事了?”

李彎淡淡說,“不是晉王的事。”帶著她一路走到一小片叫做“竹月軒”的隱秘院子去。

福豆一走進去,這竹月軒的門洞裏頭道是真種了密密麻麻的竹子,中間只有一人走的小道,彎彎曲曲,走進去就是那軒了,看樣子是個雅致書房的院落布置。

福豆往前走幾步,回頭說,“搞這麽神秘做甚麽?”

一回頭,李彎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突然有人把她手腕子抓住,一扯,她身子軟弱,直接跌進了拽她這人的懷裏,仰頭一看,聲音頓時糯了。

“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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