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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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奕冉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曉。
可有些事情你一旦聽聞了，自是難免要放在心上。只是不知為何，鮮卑國皇子出事，我這邊卻是連半點音訊都不曾收到的。
囁嚅雙唇，我只讓景奕冉先行離開，若是後頭再有了消息，便立刻稟告過來。
好在後者並不曾有片刻遲疑，很快地頷首離開。我這才喚了小福貴近身來，微蹙眉頭道：“安排車攆，朕要出宮一趟。”
話音落下，小福貴只詫異道：“陛下可是要去質子府？”
我點了點頭，他甚是遲疑地看了我一眼，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出口，只老老實實地應諾了一聲，爾後便下去依言安排了。
待得車攆於質子府前停下的時候，已然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
因著又被一些旁的事情耽誤了片刻功夫，以至於到的時候，外間的雪越發下的大了起來，一眼望去，皆是白皚皚的一片。
小福貴扶著我下了攆車，有宮人撐傘，質子府的門緊鎖著。
許是我決定前來的太過倉促，以至於並不曾有人前來稟告，連帶著質子府的人亦也沒有半點準備。
又在外間站了片刻，方才有人開了門，卻是神色警惕，看了好半天，直至小福貴忍不住地呵斥了一聲：“狗奴才，陛下親臨，還不快快讓開。”
那人神色惶恐，連忙開了門，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口裏直道：“陛下恕罪，奴才該死。”
我自是懶得理會這般，擺了擺手，略有些不厭其煩地問道：“鮮卑國的皇子呢？”
質子府當守的，皆是內務府親選的人派過來的，其中以宦官與侍衛居多。那開門的，便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宦官。
那小宦官垂著頭，聲音略有些顫顫巍巍地道：“回，回陛下的話，鮮卑國的皇子如今，正在屋內歇息著呢。”
歇息，我不免挑了眉，繼而又問道：“不是說皇子出了什麽事麽，眼下可如何？”
那小宦官低聲道：“啟稟陛下，奴才是守在外間的，鮮卑國的皇子出事的時候，並非奴才當值。”
他這話自是言明自己，什麽都不知曉。
我有些煩躁，卻是忍住了脾氣，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這才領著眾人，朝著裴長郡的屋子走去。
路上雖說已然積了好些白雪，可是因著質子府內的下人們打掃地勤快，積雪倒是只有薄薄的一層。
待得到了裴長郡居住的院落門前的時候，我覆又看到了第一次前來質子府見裴長郡的時候，守在門口的那個人。
那人見著我，甚是敷衍地行了禮，我有些不滿，卻又偏巧止住了小福貴的呵斥，只沈聲問道：“你們家皇子呢？”
那人不卑不亢，依舊用極為生硬的漢語回答著我：“皇子如今正在小憩。”
正在小憩？我對這話半信半疑，可又有些好奇裴長郡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以至於這般的秘而不宣。後頭又思及他是駙馬的死而覆生以後，我心裏頭的這點好奇，立馬又轉變為了擔憂。
面上不敢顯露絲毫，我壓低了聲音道：“快去告訴你們皇子，說是朕來了。”
話音落下，那人卻是絲毫不動，只語氣絲毫不客氣地道：“皇子有所吩咐，不見任何人。”
我倒是笑了：“不見任何人？”
那人“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言語。我心中不免覺得可笑，先前我待裴長郡極為客氣的緣故，無非便是念及他是駙馬的親弟。可是如今我已然知曉了裴長郡即為駙馬，而駙馬眼下又出了無法言說的事情，我心中焦急，自是再也給不了這人半點顏面。
不願與其爭辯，我稍稍側了頭，吩咐小福貴道：“押下去。”
小福貴許是早就看那人不大順眼，一聽我的吩咐，連忙輕快地應諾了一聲，爾後不由分說，便叫人將那守在院子門口的奴仆給抓住了。
哪怕功夫再過厲害，亦也抵不住眾人一擁而上。
我又是一擡手，只道：“先押出去罷。”說著， 擡腳就往裏頭走。
也不知曉這裴長郡究竟是如何想的，外間留了個一根筋的奴仆守著，裏頭卻是半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又往前幾步，便到了裴長郡所住的屋子。
我示意身後眾人頓足，只獨身一人上前，輕輕地叩了叩門。裏頭沒有半點聲音，我心中狐疑，覆又叩了叩門，仍舊不見有人回應。
莫不是裴長郡不在裏頭？
我一面如是想著，一面伸手推開了門。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這門不過虛掩著，輕輕一推，便順勢敞開來。
裏頭迎面一股暖意撲來，大冷的雪天裏頭，一下子便消融了我身上的寒意。
屋子裏頭靜悄悄的，所有的東西都極為規整地擺放在該有的位置。床榻之前的幔帳被放下，隱隱約約還能瞧見裏頭束起的床帳。
我站在門口，咳了一聲，動靜不小。可那裏頭仍舊沒有半點回應，我這才試探性地喚道：“裴長郡？”
依舊還是一片靜謐。
就像是石沈大海一般，安靜到令人心生恐懼。
我不免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也不知曉是哪裏冒出來的念頭，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近了那垂下的幔帳，爾後更是伸手撩起了幔帳。
伴隨著幔帳被掀起，裏頭床榻之上的景象全然落入我的眼中。只是我尚未來得及看清楚，一個沙啞的男聲便隨之響了起來：“天朝陛下這是要做什麽？”
是裴長郡的聲音。再一定睛一看，後者此時坐在床榻之上，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神色清冷。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只訕訕地笑道：“聽聞鮮卑國皇子出了事，朕身為大孟君主，自是需要前來探望一番 的。”
裴長郡輕輕地哼了一聲，神色卻是隨之變得柔和起來：“天朝陛下是聽何人所說，本宮出了事？”
這話倒是將我給問住了，我哪裏知曉裴長郡竟是不答反問，總不能直接告知他，我派了人監視他，方才得知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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囁嚅雙唇，我只讓景奕冉先行離開，若是後頭再有了消息，便立刻稟告過來。
好在後者並不曾有片刻遲疑，很快地頷首離開。我這才喚了小福貴近身來，微蹙眉頭道：“安排車攆，朕要出宮一趟。”
話音落下，小福貴只詫異道：“陛下可是要去質子府？”
我點了點頭，他甚是遲疑地看了我一眼，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出口，只老老實實地應諾了一聲，爾後便下去依言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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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貴扶著我下了攆車，有宮人撐傘，質子府的門緊鎖著。
許是我決定前來的太過倉促，以至於並不曾有人前來稟告，連帶著質子府的人亦也沒有半點準備。
又在外間站了片刻，方才有人開了門，卻是神色警惕，看了好半天，直至小福貴忍不住地呵斥了一聲：“狗奴才，陛下親臨，還不快快讓開。”
那人神色惶恐，連忙開了門，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口裏直道：“陛下恕罪，奴才該死。”
我自是懶得理會這般，擺了擺手，略有些不厭其煩地問道：“鮮卑國的皇子呢？”
質子府當守的，皆是內務府親選的人派過來的，其中以宦官與侍衛居多。那開門的，便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宦官。
那小宦官垂著頭，聲音略有些顫顫巍巍地道：“回，回陛下的話，鮮卑國的皇子如今，正在屋內歇息著呢。”
歇息，我不免挑了眉，繼而又問道：“不是說皇子出了什麽事麽，眼下可如何？”
那小宦官低聲道：“啟稟陛下，奴才是守在外間的，鮮卑國的皇子出事的時候，並非奴才當值。”
他這話自是言明自己，什麽都不知曉。
我有些煩躁，卻是忍住了脾氣，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這才領著眾人，朝著裴長郡的屋子走去。
路上雖說已然積了好些白雪，可是因著質子府內的下人們打掃地勤快，積雪倒是只有薄薄的一層。
待得到了裴長郡居住的院落門前的時候，我覆又看到了第一次前來質子府見裴長郡的時候，守在門口的那個人。
那人見著我，甚是敷衍地行了禮，我有些不滿，卻又偏巧止住了小福貴的呵斥，只沈聲問道：“你們家皇子呢？”
那人不卑不亢，依舊用極為生硬的漢語回答著我：“皇子如今正在小憩。”
正在小憩？我對這話半信半疑，可又有些好奇裴長郡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以至於這般的秘而不宣。後頭又思及他是駙馬的死而覆生以後，我心裏頭的這點好奇，立馬又轉變為了擔憂。
面上不敢顯露絲毫，我壓低了聲音道：“快去告訴你們皇子，說是朕來了。”
話音落下，那人卻是絲毫不動，只語氣絲毫不客氣地道：“皇子有所吩咐，不見任何人。”
我倒是笑了：“不見任何人？”
那人“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言語。我心中不免覺得可笑，先前我待裴長郡極為客氣的緣故，無非便是念及他是駙馬的親弟。可是如今我已然知曉了裴長郡即為駙馬，而駙馬眼下又出了無法言說的事情，我心中焦急，自是再也給不了這人半點顏面。
不願與其爭辯，我稍稍側了頭，吩咐小福貴道：“押下去。”
小福貴許是早就看那人不大順眼，一聽我的吩咐，連忙輕快地應諾了一聲，爾後不由分說，便叫人將那守在院子門口的奴仆給抓住了。
哪怕功夫再過厲害，亦也抵不住眾人一擁而上。
我又是一擡手，只道：“先押出去罷。”說著， 擡腳就往裏頭走。
也不知曉這裴長郡究竟是如何想的，外間留了個一根筋的奴仆守著，裏頭卻是半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又往前幾步，便到了裴長郡所住的屋子。
我示意身後眾人頓足，只獨身一人上前，輕輕地叩了叩門。裏頭沒有半點聲音，我心中狐疑，覆又叩了叩門，仍舊不見有人回應。
莫不是裴長郡不在裏頭？
我一面如是想著，一面伸手推開了門。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這門不過虛掩著，輕輕一推，便順勢敞開來。
裏頭迎面一股暖意撲來，大冷的雪天裏頭，一下子便消融了我身上的寒意。
屋子裏頭靜悄悄的，所有的東西都極為規整地擺放在該有的位置。床榻之前的幔帳被放下，隱隱約約還能瞧見裏頭束起的床帳。
我站在門口，咳了一聲，動靜不小。可那裏頭仍舊沒有半點回應，我這才試探性地喚道：“裴長郡？”
依舊還是一片靜謐。
就像是石沈大海一般，安靜到令人心生恐懼。
我不免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也不知曉是哪裏冒出來的念頭，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近了那垂下的幔帳，爾後更是伸手撩起了幔帳。
伴隨著幔帳被掀起，裏頭床榻之上的景象全然落入我的眼中。只是我尚未來得及看清楚，一個沙啞的男聲便隨之響了起來：“天朝陛下這是要做什麽？”
是裴長郡的聲音。再一定睛一看，後者此時坐在床榻之上，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神色清冷。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只訕訕地笑道：“聽聞鮮卑國皇子出了事，朕身為大孟君主，自是需要前來探望一番 的。”
裴長郡輕輕地哼了一聲，神色卻是隨之變得柔和起來：“天朝陛下是聽何人所說，本宮出了事？”
這話倒是將我給問住了，我哪裏知曉裴長郡竟是不答反問，總不能直接告知他，我派了人監視他，方才得知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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