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約翰的話後，隔了好幾秒鐘，伊莉德才嗤笑一聲，高高挑起一邊的眉毛。

“從布魯斯的曾曾祖父甚至更早的時候起，韋恩家族一直致力於哥譚市的建設，他們花的每一筆錢都是為了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好——你認為蝙蝠俠會讓哥譚變得更好嗎？”

“這我可說不準，”約翰聞言竟然攤攤手，“不過你也說了，蝙蝠俠抓捕壞人，拯救好人，他的存在對哥譚來說是壞事嗎？”

“……畢竟大部分人都認為，哥譚市的那些神經病們都是被蝙蝠俠吸引來的。”

“你也這麽看嗎？”約翰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伊莉德當然不會這麽看，bau見過了那麽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變態、神經病外加連環殺手，難道每個人都有一個“蝙蝠俠”做刺激源嗎？

罪惡永遠是存在的，對於哥譚來說，沒有蝙蝠俠的存在，事情只會變得更壞，絕對不可能變得更好。將哥譚的那些犯罪分子們所做的惡全都怪罪在蝙蝠俠身上，就等於將自己所有的失敗都怪罪到別人身上一樣，是逃避現實的、最為懦弱的行為。

“……當然不，這兩件事是無關的。沒人能確切地證明蝙蝠俠讓哥譚變得更好還是更壞，我所了解的布魯斯，會喜歡一些更加……怎麽說呢，收效明顯的投資。”

“比如舊城改造，加建地鐵，或者設立各種基金會。”

談話進行到此其實已經陷入了僵局，不論是伊莉德還是約翰，他們都想讓對方屈服，卻也明白對方不可能被自己的話語改變主意。兩人之間一時陷入沈默，誰都沒有繼續說話。

最終，還是伊莉德打破了這份沈默：

“事實上，我是來說另一件事的。你知道哥譚的蝙蝠俠，想必也知道中心城的閃電俠和星城的綠箭俠吧？”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討論這些‘都市傳說’和‘治安維持者’嗎？”約翰聞言露出了一副忍俊不禁的神色。

“是的，但也不僅如此。這些人是一個符號，一種象征，有人願意奉獻自己，換取更多人的美好生活——就像‘西裝男’一樣。唯一的區別只是，這些英雄有自己的特色，或者說，制.服？而‘西裝男’僅僅只把自己定位成人海中的普通人罷了。沒有人會找到他，沒有人會註意到他，他讓自己隱藏在人群中，默默做著英雄們的工作。”

“我不知道‘西裝男’是怎麽找到那些被害人的，我猜那是一種非常覆雜，也需要很強大的技術支撐才能完成的工作。但是，如果‘西裝男’和他的同伴真的掌握了某種奇妙的方法，能夠比所有人都更早的知道犯罪行為的發生……他們其實能有更好更高效的選擇，他們可以同更多人一起合作。”

話音至此，伊莉德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勾起嘴角，笑容狡黠的沖約翰點點頭：

“我有一些私人關系，可以介紹你跟某些人見面，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有我的號碼。”

說完這番話後，伊莉德伸手拍了拍約翰的胸口，越發湊近他，笑得越發意味深長。

“別擔心，約翰，這裏是監控的死角，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被人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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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德最終還是跑回重案組的那間會議室，幫著霍奇完成了最後一點工作。

等終於收工後，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伊莉德帶著一臉格外純真的笑容，邀請羅西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而bau的意大利老狐貍用誇張得好似舞臺劇表演一般的聲音，高亢地吟詠了一句“我真是太感動了！~”

接著就拒絕了她的提議，順便還向他們推薦了附近一家“口味絕讚”的意大利餐廳。

羅西似乎是還嫌棄他言語中的調侃氣氛不夠明顯，等三人在nypd正門口分手的時候，他還特意叮囑了他們一句——“好好享受晚餐，吃飯的時候可千萬別談工作相關的事情。”

大前輩都這麽說了，兩人自然也不能浪費了他的一番苦心。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們果然沒有談論案件，沒有分析不明嫌犯的心理，當然，霍奇也沒有主動開口，詢問伊莉德之前獨自溜號，到底是去幹什麽。

他們只是像所有出來約會的情侶一樣，品評佳肴、調笑聊天，耳廝鬢摩互相親吻，手牽著手走在被霓虹燈照得恍若白晝的街道上。

大概十一點半的時候，bau的轉機降落在匡提科附近的機場。一行人都打著哈欠互道晚安，珍妮弗特意舉著手機來找霍奇，傑克這會兒還待在她和威廉家中，按照威廉的說法，兩個小家夥已經雙雙乖乖上床睡覺了。

在珍妮弗將這個意思轉達給霍奇的時候，她根本就沒去遮掩臉上那名為“所以今天晚上你們兩都有♂空咯！”的八卦式揶揄笑容。

既然不用接傑克回家睡覺，霍奇理所當然地跟伊莉德一起去了她家，等他們開車離開匡提科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整座城市寂靜得仿若空城。

這樣安靜的環境，當然適合聊些需要動腦子的“正事”了。

這次的案子誠然沒什麽好聊的，大家心知肚明，這並不是一個傳統的“bau式案件”，而打破傳統的，就是約翰。霍奇不知道bau中的其他人是怎麽想的，但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約翰的身份，同樣的，伊莉德的想法估計跟他一樣。

哦不，那不僅僅只是“估計”，伊莉德當時獨自一人離開，八成就是去找約翰了。

“……你跟約翰聊得怎麽樣？”

“沒什麽意義的互相試探罷了，”開車的人是霍奇，伊莉德自然舒舒服服地靠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這會兒都沒把眼睛睜開，“我猜你也看出來了，約翰那家夥，很有可能就是nypd在找的‘西裝男’。”

“其實我只有六成的把握，”霍奇的聲音透著點笑意，“不過，看起來你比我肯定得多。”

“哦不，其實我也只有六成把握……唔，或者七成？瞎蒙又不犯法。”伊莉德一本正經地胡扯，“他沒正面回答我，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伊莉德當然不止有六七成的把握，如果她之前只是半信半疑，那在將這件事交給布魯斯aka蝙蝠俠處理後，她很快就拿到了確鑿無誤的“推斷結果”。不僅如此，布魯斯還推斷出約翰他們是如何確定受害人的，或者說，他找出了好幾種不同的可能，每一種之間都有相似的聯系和微妙的區別。

但核心是不變的，他猜測約翰的那個夥伴，或者說是金主和技術支持，有某種方法能夠連上紐約的全城監控系統，並通過某種算法——甚至於是人工智能——從無數圖像和音頻中篩選出他們要找的受害人。

聽起來還真是個……可怕的系統。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最受威脅的人一定是需要隱藏秘密身份的超級英雄們了。

當然，這些事情並不需要伊莉德操心，她百分百肯定，布魯斯會妥善解決這件事的，說不定他就會找機會跟約翰的同伴好好“聊一聊”。再說了，韋恩集團應用科技學分部的盧修斯也是個人工智能的狂熱愛好者，蝙蝠洞裏還有不少系統都是他幫忙升級的呢！

然而，時至今日，盧修斯還是能裝出一副“布魯斯啊，你不要總出去玩極限運動啦！”的慈愛長輩姿態，這種十幾年如一日的強大裝傻技能……伊莉德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伊莉德還在閉目沈思，身邊的霍奇已經輕聲笑了起來，他的聲音越發低沈柔和，回蕩在車內，仿佛蜜糖一般動人。

“你們還說了什麽？……你睡著了嗎？”

“當然沒有，”伊莉德說著睜開眼，一瞬不瞬地看向霍奇，“我可不會讓你一個人開夜車。”

“真讓我感動，”霍奇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就算在光線昏暗到幾乎無法視物的車內，他的笑容仍然帶著一股如同陽光般的燦爛溫暖，“不過，你確實可以休息一下，還有二十分鐘呢。”

伊莉德依言再次閉上雙眼，嘴上到沒忘記瞎扯兩句：“怎麽，現在休息，為了接下來的活動養精蓄銳嗎？”

兩人確認關系之後，霍奇早就習慣伊莉德私底下這種滿嘴跑火車的說話風格了，這會兒只是微微笑著，並沒有給出回答。

伊莉德倒是很快就睡著了，這大概是一種源自軍隊生活的後遺癥，他們總能在最短時間內入睡，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休息，並且……在睡夢中也會保持警覺。

一想到這裏，霍奇稍微放緩了車速，將車控制得越發平穩起來，他花了大約半小時才抵達伊莉德家樓下的停車場。等他將車倒入停車位，掛擋熄火之後，伊莉德依然歪著頭倚靠在車座上，似是熟睡。

霍奇清了清喉嚨，又伸手在她面前揮了兩下，伊莉德都保持著熟睡的姿勢。男人略一思忖後，帶著幾分惡意的笑容，伸手捏住了伊莉德的鼻子。

年輕的女人立刻“啊”的一聲驚叫，她猛然伸出雙手擺出了一個攻擊的動作，片刻的凝滯後，原本擊向霍奇的雙手，最終圈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真的嚇死我了，我剛剛睡著了嗎？”

“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霍奇也伸手摟住了伊莉德的腰，在小小的駕駛座上，原本就動作親昵的兩人，越發緊緊地貼在一起，“下回我會考慮換一種方式叫醒你的。”

伊莉德用腦袋蹭了蹭霍奇的肩膀，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大概因為，是你在我身邊。”

她是戰士，是蝙蝠家族的一員，是可以身披制.服在黑夜中與持槍歹徒搏鬥的人。她淺眠且難以入睡，日日枕戈待旦——因為這就是布魯斯和許許多多其他人教會她的生存技巧。

只有在那些她全身心相信的人身邊，她才能真正放松自己。

比如布魯斯，比如阿弗，比如迪克，當然也比如……

她的英雄和愛人，亞倫·霍奇納。

“你剛剛是不是問我，我跟約翰還聊了什麽？他說我們被時時刻刻監視著，有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能記錄我們的一舉一動，監聽我們的一言一行。”

“他還覺得布魯斯是蝙蝠俠的讚助人之一，多麽可笑的說法啊，不是嗎？”

伊莉德說到這裏，突然感覺到霍奇的身體一僵，她不免有些驚訝地松開手，擡起頭來，看向面前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

“怎麽，難道你也是這麽認為的？”

“事實上，”霍奇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尷尬，“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恩，怎麽說呢，想法了。蝙蝠俠幾次救過布魯斯的命，我覺得……這中間總有些其他的原因。”

“最簡單的理由就是金錢嗎？”伊莉德說著突然笑了起來，“你說的對，由金錢建立的聯系確實是簡單且穩定的，但我不喜歡這種關系。”

“我一直有很多錢，所以我更向往一些——覆雜而深刻的聯系。”

女人說著湊近霍奇，越發認真地凝視著對方那雙淺褐色的眼睛，他們間的距離如此之近，連鼻子都已經碰到了一起，眼中更是只能倒映著對方的面容。

“我更向往你，亞倫。”

在下一秒鐘，伊莉德就重重地吻了上去，他們唇齒相依，互相噬咬著嘴唇，吸允著口腔中的空氣，用唇舌和牙齒作為武器，在對方的疆域上攻城略地。

與此同時，伊莉德伸手撥動某個按鈕，讓兩人身下的座椅全部向後放平，在這個吻終於結束的時候，她伸手拉住霍奇的領帶，然後將他直接推倒在座椅上，笑得很是志得意滿。

“還記得我剛才的話嗎，亞倫？有‘人’時時刻刻註視著我們……”

“你想現在上樓嗎？還是留在這裏……嗯？”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

接下來寫番外啦！！！

接檔文是專欄中的那篇[綜]生死有命 超級英雄+各式英美劇，目前存稿中，開文時間看存稿數量，最晚七月底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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