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亞，匡提科，bau辦公室-

羅斯市的案子結束得很順利，沒人違背命令，沒人胡亂開槍，沒人折騰出任何會增加文書工作量的突發意外。

那些遍布整個美國的變態和神經病們也難得集體消停下來，整整兩天，他們的工作平板上都沒有出現任何影響食欲的案件或圖片。

世界如此美好，就連堆積如山的文書工作，看起來也沒那麽讓人頭疼了。

“嗨~小夥伴們，今天已經是美好的周四啦~明天就是周五了！”

一大清早，加西婭沖到“格子間”進行每日八卦的時候，步伐輕盈得幾乎像在跳舞。

一到瑞德桌前，她親昵地拍上小博士的肩：“嘿，博士，明天的演講準備得怎麽樣了？你的黑眼圈可真夠明顯的。”

“事實上，黑眼圈的成因常分為三種情況，血管型、色素型和凹陷型，其中——”

瑞德剛剛開始說話，加西婭就加重手上的力道，再次“親昵”地拍向他的肩，瑞德連忙閉嘴，帶著抗議神色，委屈地看向加西婭。

“演講部分由霍齊和羅西負責——我只是順便幫忙而已。”

“是‘我們’只是順便幫忙好嗎？”艾米莉立刻糾正道，“整個bau都被邀請了，啊對了，伊莉德，你也得去。”

伊莉德正好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她將其中一杯遞給艾米麗，有些好奇的挑眉：“什麽演講？”

“抱歉，美女，我們忘了這事兒你不知道，這是三個月前定下的計劃，”摩根一拍腦門，沖伊莉德抱歉地一笑，“哥譚大學有位刑偵學教授曾經供職於bau，那會兒我都沒來這裏呢！他們準備聯合哥譚警局開設一個犯罪心理學相關的短期培訓班，他邀請我們參加成立典禮——我們所有人。”

“因為這件事會浪費掉我們難得清閑的周末，所以我們暫時計劃明晚待在哥譚玩一玩，第二天再一起回來。”加西婭立刻補充道。

“相信我，哥譚這地方可不適合夜間活動，合法和非法的都是，我們有全美國最高的犯罪率，還有全美國最有名的都市傳說。”

“欸，等等，‘我們’？”艾米麗有些吃驚地看向伊莉德，“你是哥譚人嗎？我聽說你是大都會人啊？”

“我出生在大都會，但是在哥譚長大——”

加西婭聽到這裏突然激動起來，兩眼放光地拽住了伊莉德的手：“你見過‘哥譚之子’布魯斯·韋恩嗎？他真的會買下《星球日報》只為博美人一笑嗎？據說他會跟花花公子每個月的封面女郎——”

“咳咳。”

加西婭正說得起勁，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格外熟悉的聲音，女人頓時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渾身僵硬。隔了好幾秒鐘，她才及其緩慢地回過頭，一臉驚恐地看向霍奇。

bau的組長微微側頭，蹙眉看著她，神色中帶著幾分讓人有些難以理解的無奈。他旁邊還站著羅西，意大利老男人的表情顯得倒是很淡然。

“早上好，霍奇，羅西。”加西婭語氣幹巴巴地打著招呼。

“你們可以在參加完典禮後再討論這個問題，”霍奇說著看了伊莉德一眼，不過一瞬又收回目光，仿佛是要避開什麽東西一般，“還有，記得今天把所有報告寫完。”

四下裏立刻響起一片哀嚎之聲，至於始作俑者？他已經帶著詭計得逞般的狡黠笑容，施施然地飄進辦公室。一直站在旁邊當背景板的羅西沖大家聳聳肩，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在跟所有人打完招呼後，羅西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走進霍奇的房間，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霍奇擡頭瞥了意大利人一眼，又將目光移回到文件上：“有事就說，大衛。”

“我覺得有事要說的人是你，你跟伊莉德之間發生了什麽？”羅西說著將雙手放在霍奇的桌上，十指交叉，身體微微前傾，“別想否認，霍奇，需要我提醒你剛才的那個眼神嗎？從我們上飛機的時候開始，你對伊莉德的態度就有些奇怪了……她說了什麽不恰當的話嗎？還是她用身份逼迫你做什麽事了？”

“沒這回事，大衛。”霍奇說著合上手中的文件，目光清明地看向對方，“正如你說的，‘實力堅強、久經考驗’，不管她是為什麽來bau的……她表現得很好，這就夠了。”

“所以你知道她為什麽選擇bau了？”羅西立刻從霍奇的話中品咂出了幾分隱含意味，“看來你們已經好好聊過了。”

“不，並不是這樣……”

霍奇下意識地開口否認，但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這個問題。他並沒有跟伊莉德“好好聊過”，那家夥只是單方面地宣布了她的身份，把剩下的內容全都留給霍奇自行腦補。

還有那個該死的吻！那確實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晚安吻，就跟朋友間擁抱、吻手、互親臉頰一下，一個“社交禮儀”。可霍奇能感覺到這個吻中蘊含的情感，純凈又覆雜，那是仰慕也是感謝，那是迷戀也是尊敬。

更別說，還有她脖子上的那條項鏈。

沈睡的記憶一旦蘇醒，人們總是能從時間的長河中撈出點什麽。霍奇隱隱約約地記起一些零散的片段，他記得當時他的西服外套掉了一顆紐扣……所以說，伊莉德戴在脖子上的那條項鏈，那枚久經磨損的紐扣，就是他西裝扣子上的那一枚嗎？

彼時的莉莉和後來的伊莉德，是把它當做護身符嗎？

——她把他奉為英雄，可他深以為愧，他並不是伊莉德的英雄。

良久的沈默後，男人擡眸看向羅西：

“你有想過，你的這份工作會改變多少人的人生軌跡嗎？”

“改變人生軌跡？哈，不是我說，霍奇，簡直太多了，我從來不否認我的功績。我救了很多人，激勵了很多人，我給了他們新的生活和新的目標，我讓他們成為更好的自己，讓他們願意去幫助別人——我需要知道這些事情，因為這也是支持我一直從事這一行的動力。”

“別的不說，就連jj也是聽了我在簽售會上的演講才決定報考fbi學院的，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寫進我的回憶錄中！”

羅西幾乎是神采飛揚地回答著霍奇的問題，幾秒鐘後，他突然驚訝地坐直了身體。

“難道伊莉德……？”

“沒錯，大衛，我在很多年前就見過她，那還是1998年的事情，我剛當上bau的組長沒多久。那是一起發生在大都會的連環殺人案，你可能還記得那個案子，‘韋恩模仿案’。”

“哦，我有印象，我記得那個案子在輿論上鬧得很大，最後韋恩家的少爺還捐了一大筆錢用來安置幾名小受害人——伊莉德也是其中之一嗎？”

“沒錯，她是最後一對受害人夫妻的……養女。”

“所以這就是她選擇來bau的原因？”羅西情不自禁地拔高聲音，嘖嘖驚嘆著，“這可真是讓人感動的故事，說真的，你怎麽會不記得她？你救了她啊！”

正如羅西所說，在這一行幹久了，每個人都需要一些“動力”，讓他們不至於溺斃在無邊的黑暗中，也讓他們一直有前行的力量。記住每一個成功獲救的被害人，就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動力”。

“不，羅西，”霍奇帶著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這就是關鍵，我從來沒覺得我救了她……我不是她的英雄。”

“可你指引她走到了今天，走到了這裏，你就是她選擇bau的理由。相信我，霍奇，她會是你整個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成就’之一，你會從她身上汲取到遠超你想象的力量。”

“不過，她明明在大都會出生，又是孤兒，卻是在哥譚長大，而且她的姓氏……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樣，就連她認識的那個迪克，名字看起來也很眼熟……”

在片刻的沈吟後，羅西突然震驚地一拳砸上霍奇的辦公桌：

“布魯斯·韋恩的養子不就是叫迪克·格雷森嗎？伊莉德跟他們是什麽關系？”

“她是韋恩的養女，不過是非公開的領養。”霍奇神色譴責地瞪著羅西的手，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哦~怪不得你要打斷加西婭的話！布魯斯·韋恩的女兒，嘖嘖——伊莉德絕對是你職業生涯中最偉大的成就了，霍奇。”

羅西的神色依然震驚，他喃喃感嘆著，旋即一臉期待地看向霍奇：

“布魯斯·韋恩可是全美國最有名的花花公子，韋恩家族的玩樂品味，我還真期待明天伊莉德推薦的地方呢——別想跑，霍奇，你必須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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