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極為奇異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時間維度仿佛與空間等同，不再是一往無前，而是隨時可以抵達過去或未來的時空。因果也從單一關系變為相互關系，原因可以決定結果，反過來，結果也可以影響原因。

就比如，林凡父親林岳去世，是因為沒有突破到聖域，沒有機會晉升神級。林凡想讓父親長生，完全可以逆天改命，將“父親去世”這一結果改為“父親成神”，並接引來如今的神域時空。

這樣，“結果”就成了“之前原因”的原因：正因為父親成神，所以並沒有在凡人時去世。

這是真正的掌控因果，扭轉時空，逆天改命！

以林凡如今的境界，自然瞬間就想到了這一點，但他也很清楚，逆天改命沒有那麽簡單。

過去已是定局，想改變的時空越是遙遠，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時光長河的反噬，就算永恒都不一定能承受。

若想付出小一些的代價，可以不選擇直接修改結局，而是順其大勢，從側面影響過去。比如，他可以借助那一時代的環境，安排一些巧合奇遇，讓父親撞上，並影響時光長河的感應，一路護持父親前來這一時代。

有影響時光長河的手段，這種護持雖然也得小心翼翼，但比起直接承受時光長河反噬，的確要輕松得多。但這樣一來，缺點就是，他同時也暗中改變了其他一些生靈的命運，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

至於影響未來？

未來還未確定，擁有無限可能，事實上，任何生靈都有影響未來局勢的能力，只是很多時候，最終局勢都是由更強者決定。

改變未來，乃是順勢而為，遠比改變過去要簡單的多，前提是，那未來是他可以看到的時空。

就像時光長河的盡頭，會發生什麽？若是不知道，自然也談不上主觀去改變。

……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

一旦開了頭，後面順其自然發展，就要簡單多了。

林凡融入時光長河，無數領悟湧上心頭，越是往後，他能掌控的領域越大，擴張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周圍的河流中，有無數紛紛揚揚灑落的星塵，那是無盡生靈靈魂湮滅後留下的靈識。而此刻，在林凡的觀察中，那些靈識不再是星塵的模樣，而是化成了一個個千奇百怪的生靈。

那些生靈的模樣，林凡見過的只有千萬分之一，至於剩下的，他幾乎都沒見過。不過林凡也能看出來，那些生靈多少都有一些神域的特征，應該都是神域的族群。

分出一絲神念，他以領域裹住一只不知名的小蟲，頓時，那小蟲在他的神念中變得極度清晰。恍惚之間，林凡透過那小蟲，看到了它周圍的世界，也看到了它周圍無數糾纏的因果線。

他剛想切斷那些因果，便感覺領域一震，冰冷古老的威壓轟然降臨，將他籠罩！

林凡不敢造次，忙放了那只小蟲。

他有一種感覺，若自己真的動手影響那粒靈識，時光長河的意志必然開始反噬！

以他如今的境界，恐怕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反噬，直接隕落在時光長河之中！

“繼續。”林凡心道。

時光流逝……

林凡掌控的領域越來越廣闊。

在這領域中，有無窮無盡的靈識，每一粒靈識，都是一個生靈。

時光長河，又名恒河，這無盡靈識，便是恒河沙數，真正的不可計數。

林凡看到了白河主神，看到了鳳蓮主神，看到了夬陽龍君，也看到了莉莉婭，還有其他絕大多數的主神。除此之外，他也見到了皮皮、維莫婭等真神，還有其他無窮無盡的神靈。

他們共同的特征，便是都還活著。

所有神靈與主神，都在時光長河中隨波逐流，並沒有感應到他的註視。

林凡心神一動，沈入河底，領域也延伸向上游。一時間，那些鋪在河底的星塵，都紛紛化成生靈的模樣。

他看到了天元主神，看到了將盧主神，還有其他一位位隕落的主神。他看到一些熟悉的真神統領，也看到一個個似曾相識的神靈戰士，但更多的還是實力不明的生靈，覆蓋了神域絕大多數族群。

“他們……”林凡心中悲慟，“都已經逝去了……”

他想逆轉時空，覆活這些神靈，但卻清楚地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實力。

“繼續修行。”林凡心道。

時光流逝……

流逝……

隨著掌控的領域不斷擴張，他看到了更多隕落的主神、真神與神靈，還有其他生靈，卻始終沒有找到星辰等六位主宰的靈識。

這是一個不妙的消息。

任何生靈都有靈識，無論六尊主宰有沒有隕落，應該都可以在時光長河看到他們。林凡根據掌控區域判斷，星辰主宰他們就是失蹤在那個時間節點，為何卻沒有靈識顯化？

“有兩個可能。”林凡心道，“一，六尊主宰的靈識，在獄魔界相對於時光長河的區域；二，六尊主宰靈識已經泯滅。”

依太初神山意志的說法，再加上他自己的判斷，靈識在時光長河的位置，應該是以宇宙為單位劃分區域。

雖然這一路並未看到獄魔的靈識，林凡卻依然不敢確定，神靈從一個宇宙前往另一個宇宙後，靈識到底會不會隨之轉移。所以第一個可能，只是他的猜測，但第二個可能，他卻可以大致確定。

主神與祖魔無法做到抹殺對手的靈識，但永恒強者，應該是可以做到的。一旦抹殺靈識，生靈存在於時光長河的印記便會徹底消失，就算掌握時空手段，也休想再將其覆活。

這是真正的死亡！

隨著時光流逝，那一個個名字也終將被淹沒在歲月中，在遙遠的未來，再也不會有人記得那些曾經輝煌的名字。

到了那時候，他們便永遠的死去了！

按捺下沈重的心情，林凡繼續修行，擴張自己掌控的領域。

就在某一刻，他忽然一頓，擡頭遙望時光長河上游。

……

在那個區域，林凡感受到一道可怕的意志，那意志充斥著黑暗、毀滅的氣息，就如夜空中升起的恒星一般耀眼奪目。

“嗡~~”

一道至高無上的古老意志，自時光長河上空降臨，將他與那道可怕意志連在了一起。

這是時空的感應，是命運的羈絆！

林凡心中自然明悟，那道意志，便是獄魔界的唯一永恒——獄魔神！

仿佛感應到了林凡的存在，在那時光長河的上游，似乎有一雙可怕的眸子穿越時空，看了過來！

林凡心中悸動，以他如今掌控的時光領域，還無法覆蓋獄魔神所在的時空，又如何能抵擋？

就在此刻——

“轟~~”

時光長河下游，一道同樣強橫的意志沖天而起！

而後，一道燦爛的銀色劍光，從未來逆游而上，降臨他的領域！

林凡回首望去，能隱約看到那劍光的源頭。

那是一個身形朦朧的男子，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發著醉人的銀光，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在他遙望未來的同時，一雙燦銀的眼睛也透過銀光，遙遙看來。那雙眸子平靜無波，朝他微微點頭後，便化作星塵消失無蹤。

“怎麽會……”林凡心神震動，難以置信！

那雙眼睛，分明就是他！

時光長河中，無盡燦爛的劍光，穿梭在他的領域，留下永恒不朽的痕跡！

這一刻，林凡身處命運洪流的漩渦中心，在他眼中，那道劍光的軌跡格外清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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