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沒有察覺到危險來臨，但這裏剛剛吞噬了一個真神，繼續待在這片區域，他心裏也很不舒服。

皮皮打了個寒戰，雙眼緊盯著海面光影消失的區域，連連點頭。

“呼~”“呼~”

兩人極速遠離。

直到飛出很遠，皮皮才稍微放下心來，傳音道：“這東西，比第五戰場的遺跡還要詭異啊！”

那遺跡起碼能看得見，感受也更清晰，兩人也推測出，遺跡的詭異應該是主神層次的手段。

詭異能被解釋後，就會少一些神秘感，就算再遇到，也不會像一切未知時那樣驚悚。但這灰白色光影是什麽存在？一道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飄帶，沒有絲毫氣息波動，竟然禁錮了一位強大的真神，還把那真神拖入大海消失無蹤，這是什麽手段？

無論如何，這等手段，就算是完全覆蘇的遺跡，也不一定能比得上！

“外界有傳聞，有界主進入千古海後失蹤，或許也跟這光影有關。”林凡警惕著周圍，傳音道，“我們再遇到那東西，立刻躲得遠遠的，千萬別觸碰到。”

“嗯嗯！”皮皮連連點頭。

……

雖然長期守在千古海外的真神很多，敢進入這裏的卻沒有多少。林凡感覺飛了很久，也僅僅見過之前那一個真神。

在這期間，他躲過七次神秘光影的捕捉，就算海面下有光影游走，兩人也立即躲得遠遠的。林凡的性格一直謹慎穩重，在沒有搞清楚這東西之前，他可不想用生命去試探。

“這千古海不知有多大，那些真神說的深處，也不知有多遠。”林凡心道。

千古海太過神秘，就算天道樓也沒有多少資料，那些隱秘情報更是貴的逆天，動不動就十份神界本源，林凡兩人全部身家都買不起。而太初之氣太過貴重，他不想暴露，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對這裏的了解並不多。

“看！”皮皮忽然指向前方，“那邊有光！”

林凡心中一緊，看了過去。

在這神秘的禁區，出現任何平時正常的存在，都是極為詭異的。生靈本趨近光明，但在這個地方，相比起忽然出現的光，林凡更希望周圍永遠一片灰暗。

那光開始時如一粒暗淡的星星，接著越來越大，很快便如一輪圓月。那光輝極為盛烈，真如一輪皓月當空，耀亮了大片灰暗的海面。

借著那圓月的光芒，林凡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在海面漂浮，朝這邊而來。

“嗡~”

兩人立即消失在海面上，遁入了虛空。

“那是……”林凡透過模糊虛空，看向那影子的輪廓，“一艘船？”

“這裏怎麽會有船？”皮皮渾身緊繃，背後都泛起一陣寒意。

連一道飄忽不定的光影，都能令一位真神離奇失蹤，這忽然出現的船，又該有什麽可怕的詭異？

林凡神色凝重，傳音道：“退！”

兩人穿梭虛空，不斷退後，避開那神秘古船前進的路線。

隨著那古船不斷靠近，林凡才發現，那艘船不知有多大，它所過之處，連黑暗的海水都推開山嶺般雄渾壯闊的波瀾。

那所謂的圓月，不過是一盞燈籠，一盞點燃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燈籠。它高懸在古船的上空，那光亮不是昏黃的暖光調，而是青蒙的冷光調，帶給千古海的不是白晝，而是深夜。

古船從黑暗中駛來，所過之處，竟然沒有任何灰白光影出現——不是燈籠的光遮掩了灰白光影，而是那詭異的灰白光影，確實隱匿了行蹤，根本沒有在古船周圍飄動。

這時候，那艘船已經到了兩人數十萬裏外，正橫過兩人身前，繼續駛向前方。

“那船上有人……”皮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傳音。

林凡微不可查地點頭，竭力收斂兩人的氣息。

他透過虛空看向古船，只見那船上有威嚴冷峻的古老宮殿，宮殿頂部旌旗無風而動，卻給人一種詭異的寧靜感。

燈籠的冷光投在宮殿與甲板上，能隱約看到列成方陣的道道漆黑身影，隨著古船斬破大海而來，森寒肅殺的氣息漫卷十方天宇，仿佛撕裂了古今未來！

一輪皓月懸空，古船橫渡禁區，這一刻，千古海都仿佛不再死寂，而是因為那艘古船，而變得雄渾壯闊！

在古船的最前方，是一位銀白戰甲裹身的存在，清冷的月輝附在那戰甲上，將那身影映照的如一粒璀璨星辰般耀眼奪目。

忽地，那道身影緩緩轉頭，目光仿佛穿透虛空，看到了竭力收斂氣息波動的兩人。

那一刻，林凡靈魂都一陣悸動，仿佛真的感覺有兩道目光跨越時空的阻礙，看到了自己！

那一刻，他感覺靈魂仿佛被凍僵了，全身都被無盡陰寒侵襲！

時光，在一剎之間凝滯，又仿佛瞬息千古，他已經與那對星辰般的雙眼凝望了無盡歲月！

不知過了多久……

“呼~~”

那道目光移開了。

時間流逝的感覺，如水一般將林凡淹沒，那詭異的陰寒也消散無蹤。

林凡全身大汗淋漓，仿佛溺水者終於浮出了水面，貪婪地喘息。

“林凡！林凡！”皮皮的聲音傳來，“你怎麽了？”

林凡緩過神來，微微搖頭，傳音道：“我沒事……”

他擡頭看去，卻見那古船已經駛出了很遠，上空燈籠的光輝，也逐漸化作天邊的一輪冷月。

“剛剛發生了什麽？你怎麽忽然……”皮皮看了遠去的古船一眼，擔憂道。

“你有沒有看到……”林凡遲疑了一下，才道，“那船前方的銀甲存在，他看我們了？”

“看我們？”皮皮一臉疑惑疑惑，又看了古船一眼，“你不會是看花眼了吧？那船從前面路過，沒有任何異常啊！”

“……”林凡微微皺眉，那一眼是那般的真切，給他的印象極為深刻，絕不可能是錯覺！

“我一直盯著那艘船，也看到了那銀甲存在，但ta確實沒有任何動靜！”皮皮再次肯定道。

“或許……是我看錯了。”林凡道。

看著那古船化為天邊的孤星，最終消失在粘稠的黑暗之中，他心裏卻浮現重重疑惑。

或許，那位未知存在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看皮皮。

ta沒有看皮皮，皮皮就察覺不到ta的目光。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鏡子！

你看向鏡中影子的眼睛，那影子才能“看”到你的目光，你若不去看它，它就不會看你。

不過這一次，那艘古船是在鏡子之外，而他們，才是鏡中的影子。

心中想著，林凡也不確定，他還有更多的疑問。

那艘古船從何處來？做什麽？又到何處去？

那位存在是什麽身份？何等實力？為何看自己，卻沒有看皮皮？

還有，之前那古船，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是存在於這個時代，還是古老的過去？

暗暗搖了搖頭，林凡也想不通，他再次看了一眼古船消失的方向，只好將這事埋在心底。

這千古海，又籠罩了一層神秘面紗。

……

古船所過之處，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留存，寬闊的航道上，那灰白光影竟然齊齊隱沒了行蹤。

林凡稍微偏轉方向，沿著古船駛來的方向而去，他有一種感覺，這古船有大秘密，很可能牽扯到了千古海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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