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懵了一下，忙隔著衣袖一摸，滑膩纖細的清涼感覺傳來，那是還沒睡醒的皮皮。

“奇怪，難道我出現幻覺了？”林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有變故？”燭敏銳地捕捉到了林凡的神色，謹慎地問道。

“沒事。”林凡神色一定，看向前方黑雲堆積的天穹，道，“那就是龍淵，我們到了。”

這一刻，虛空梭中的氣氛都是一滯，無論是聖級的莉莉婭和熊兇，還是下位神層次的燭，神色都不由得凝重起來。

……

禁區之中，大約有二十多位神靈，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神靈從前幾層極速趕來。

這一刻，那些不在禁區的神靈，都不由得極度後悔，生怕錯過了可能會出現的生命之水。萬一被委托的真神知道他們沒趕上，恐怕會不惜代價，都要降下投影滅殺了他們。

真神的意志投影，想要滅殺上位神或許很困難，但滅殺一個下位神還是很輕松的。

主神空間第八層，灰暗的天穹下。

“嗡嗡嗡~~~”

一圈圈幽藍的光環由小到大，不斷波動開來，推動著一個黑色的點極速前行。

普通下位神的極限速度，大約是秒速兩千裏，也就是一秒100萬米！

但在幽藍光環的推動下，那個黑點的速度足足達到普通下位神的三倍，大約是光速的百分之一，300萬米每秒！

隨著不斷靠近，才能看的出來，那是一個一身黑色合金鎧甲的生靈。

“到了。”它已經看到了那座傳送陣。

它的雙眼呈紅色，無形的射線掃蕩而出，將方圓數萬裏的一切盡收眼底，化為繁雜的數據傳輸入智能核心處理器，再通過處理器做出判斷，下達指令。

這，就是機械族生命。

一座座山峰如劍，直刺蒼穹，那傳送陣暴露在山峰上，附近卻沒有任何守護生靈。它們就算再蠢，也珍惜自己的性命，在神靈的可怕威懾下，那些生靈早就逃離了這裏。

毫無阻礙的，黑色合金鎧甲生靈踏入了傳送陣，在一陣青光中消失了身影，進入第九層。

也就在這一刻——

“嗡~~”

它的智能核心中，一道神秘的程序啟動，轉眼便覆蓋了機械族下位神自身的智能程序。

這一刻，它的氣息並沒有任何波動，但就算是主神空間外的真神，也沒有察覺到，它的核心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嗡~~”

黑色合金鎧甲神靈並沒有過多遲疑，只是微微一頓，分辨方向，便保持著原來的極限速度，朝著禁區的方向飛去。

……

“轟哢！！”“哢嚓！！”……

可怕的金色電蛇在天穹狂舞，偶爾便有一道劈落，消失在前方黑暗無盡的可怕深淵中！

虛空梭如星海中的一頁小舟，靜靜懸浮在天地之間。

船艙內，林凡透過虛化的窗戶，擡頭看向天空的金色雷霆，又俯視向下方鎖鏈縱橫的深淵，終究不敢再前進絲毫。他有一種感覺，那金色雷霆的威能，比第七層雷霆世界的青色雷電更加可怕，連他身旁的燭都變了臉色。

“如果我沒認錯，這應該是超越神雷的真雷。”燭道，“真雷也有強弱，共分九等，色澤不同，蘊含的神紋奧妙也有區別。”

“其中，紫金真雷最弱，上一等為藍金，有記載的最可怕的真雷為赤金之色。”燭解釋道，“傳說中，最後兩種分別為白金、玄金，卻從未聽說有誰見過。”

“那這是什麽金？”熊兇問道。

“我觀這雷霆惶惶然不可直視，有一種堂然皇正的氣息，應該是純金之雷。”燭猜測道，“也就是黃金真雷。”

“白玄兩色不出，它排第三等，距離傳說中主神劫的赤金真雷也不遠了。”

“主神劫？”林凡不由得咋舌，他只是剛見識過神劫的聖級，怎麽接觸的全是如此可怕的東西！

……

“嘩~嘩~~~~”

就在這時，下方的黑暗深淵忽然一震，鎖鏈震蕩的聲音傳來，仿佛在時空中回響！

“轟~~~嘩~~~~”

天穹上的雷霆瞬間狂暴了！

在林凡等震撼的目光中，無窮的金色雷霆聚集而來，將深淵正上方的黑雲染成了惶然堂正的金色！

“嘩啦啦~~~~”

無盡的金色雷霆化為了瀑布，疑似九天之上的金色大河，朝著下方的深淵傾瀉而下！

那燦然灼目的可怕光芒，就連踏入神級的燭都無法直視。它垂落進深淵，又仿佛一輪金色的太陽自深淵中爆發，將方圓千萬裏的世界都耀的璀璨了起來。

一聲震怒的咆哮自深淵下傳來，雷光更加狂暴！

一道道鎖鏈劇烈轟動，甚至連時空都被拉扯的扭曲錯亂，隱隱撕裂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那是令時間都出現斷層的可怕波動，就算是上位神來此，都可能被一絲裂痕抽離生機，抹除曾經存在的痕跡！

“哢嗞！！”

一縷金色雷霆從虛空梭旁邊掠過，那可怕的雷電氣息，令虛空梭中的林凡等人都不由得顫了顫，全身都仿佛過電一般。

“走！先離開這裏！”燭傳音道。

林凡凝聚心神，控制著虛空梭，忙朝著遠方逃去。

這裏的雷霆，哪怕僅僅是極其細微的一縷，他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就連燭也不可能承受！

……

五六分鐘後，一直逃出千萬裏，虛空梭的速度才慢了下來，逐漸停在了空中。

從這裏看去，龍淵上空惶然的金光已經黯淡了下來，只是天穹之上，依然有密集的金色雷霆蜿蜒扭動，似乎在震懾一切看到它的生靈。

林凡等人神色發白，那金色雷霆，可是給那尊被鎮封的真神準備的。他們若是挨上一縷，恐怕跟一根頭發落在太陽上沒什麽區別，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現在怎麽辦？”熊兇齜了齜牙，後怕道，“俺特麽是咋想的，一個小小的聖級，竟然嫌命長，跑過來看一位偉大的真神！”

“哇哦哇哦！好刺激喲！”莉莉婭大眼睛發亮，“林凡，我想再玩一次喲？”

“……”林凡。

“神女，別開玩笑了，還是想想如何溝通那位真神吧。”燭嚴肅道。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想玩喲！”莉莉婭認真道。

“……”燭。

莉莉婭的建議，林凡自然不會接受，但此刻，他也想不到好的辦法。

……

主神空間外的黑暗區域，五位真神散發著玄妙的氣息波動，如亙古以來便存在於這裏。

“吾等聯手加固禁制，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混沌之神奧茲瑪道。

其他真神都保持了沈默。

事實上，毀滅真神的意志，在之前是可以離開龍淵的。但也正因為它搞出的動靜，謹慎起見，五位真神才聯手將它完全鎮封了起來。

而它的意志籠罩主神空間時，也特意隔絕了林凡等人的感應，或者說，是其他真神級的存在特意隔絕了林凡等人感應，所以林凡他們並不知道之前的事。

於是，到現在為止，也就他們幾個還處於懵懂的狀態。

……

“念神靈真名。”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殿靈？”林凡心中一動，“神靈真名？”

對了！初到時空界時，他就是念了神靈真名，才喚來了毀滅真神的意志。

心念及此，林凡看向燭道：“我念動真名試試。”

“念動真名？你不怕……”燭說到一半，便反應了過來。

林凡曾說過，那位真神給了他一個交易的機會，顯然與林凡是有約定的。這樣一來，真神應該不至於因為林凡念動了真名，而降罪於他。

在平時的稱呼裏，實力弱小的神靈稱呼真神，一般都是稱呼封號。就算是稱呼名字，也會加上“大人”、“偉大的”、“尊貴的”之類的敬稱。真神高高在上，普通神靈直接稱呼他們的名諱，就像家族中的小輩直接喊老祖的名字，自然有可能承受他們的怒火。

所以，如果不是真神誓約等極為嚴肅的情況，普通神靈都不敢直接稱呼真神的真名。

此時林凡是為了溝通那位毀滅真神，應該也在真神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小心一些。”燭鄭重道，接著又思索了一下，“我們需要回避一下。”

“嗯。”林凡點頭。

從他與毀滅真神的接觸中，它似乎是一個癲狂自大的存在，脾氣極為暴戾，說不定就會隨手解決不相幹的莉莉婭等人，謹慎起見，她們還是回避一下的好。

出了虛空梭，莉莉婭便取出自己的飛蟲形飛船，帶著燭和熊兇飛向遠方。

……

直到飛蟲飛船消失了蹤影，林凡才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念動了那個存在了億萬年歲月的古老名字：

“毀滅真神，爆龍王巴卡爾……”

“爆龍王巴卡爾……”

“巴卡爾……”

隨著他不斷念動真名，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赤紅的眸子出現在意識中。那雙眸子充斥著無盡戰爭、殺戮、破壞與毀滅，令林凡都近乎迷失其中。

“昂~~低賤的爬蟲，汝敢來本尊面前，還真讓本尊驚訝。”低沈威嚴的聲音響徹靈魂空間，“既然來了，那就開始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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