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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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是被尿憋醒的。
迷迷糊糊的起來，伸手想撐著床沿下地，眼睛都沒睜。
結果伸出去的手直接按到了一處熱乎乎的胸口，明顯的還帶著薄薄的汗濕。
宿醉未醒，大腦反射弧還很長。路易完全是無意識的，手指探著四周摸了摸——
平坦光滑，結實有力……
這特麽必須不能是我的胸口啊，人都起來了，沒道理胸還躺在床上呢。可是——
路易猛的睜開發紅的眼睛，直勾勾的低頭。
入眼的春光讓他整個人都淩亂了。
段曉輝被他摸醒了，迷迷糊糊的伸手要抱他：“才幾點，再睡一會兒，昨晚被你折騰死了……”
路易拍掉他的手，僵硬的擡頭，轉了轉脖子。
入眼的有破電扇，床頭櫃缺了個腳，床還是那張一米二的木板床，甚至涼席的邊兒，依然是散的。
“段……你怎麽在我床上？”
段曉輝沒睜眼，隔了幾秒懶洋洋的接口，聲音沙啞的比路易這個正牌醉酒的還厲害：“酒醒了？昨晚撒的酒瘋都忘了？”
路易捶捶腦袋，神情痛苦：“昨晚被趙巍灌多了……可是……”路易的小眼神四處飄，試圖找點衣物解決一下目前兩人之間衣不蔽體的尷尬現狀。
床太小，即使段曉輝側著身體，盡量靠在床沿，兩人之間依然近的危險，仿佛連彼此皮膚輻射出的熱度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受此驚嚇，路易連尿意都憋了回去，努力做回想狀：“呃，我想，應該是段總昨晚恰好路過，伸出了援助之手，送我回來的對吧？謝謝。內個，麻煩你讓一下，我……”路易指了指床頭櫃邊上裝衣服的旅行袋。他的換洗衣服都在裏面。
段曉輝雙眼微啟，打了個哈欠，眼眶四周是睡眠不足的淺淺黑色：“八點多了……算了，不睡了。先起床洗漱吧，我們坐下好好談談。”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清醒過來的路易明顯是個鐵桶，水潑不入：“總之，昨晚麻煩你了。”
被他那麽明顯的抗拒逗樂了，段曉輝坐起身，表情痛苦的活動了一下周身的筋骨：“這樣我也能睡著……骨頭都僵了。”
路易卡到空擋，從男人身後敏捷的躥下地，低頭找了一圈拖鞋，納悶不已的放大搜索範圍。拖鞋老老實實的在進門的位置，連方向都沒變。
渾身上下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窘的，路易只覺得腦子也疼，身體也飄，汗毛都炸起來了，周身滾燙。原本舒展的俊美身體恨不能縮成一團。太尷尬了。
“路易，”段曉輝叫住他：“能不能麻煩你去超市幫我買條內褲？你的尺寸我穿不了。”
路易正在套褲子，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你的、你的內褲呢？”
“被你扔到洗衣盆裏泡上了。”段曉輝臉上正經的不能再正經：“我洗過澡出來，你就已經泡上了。”
路易沮喪的捂臉：“你為什麽在我家洗澡啊？”
“你推著我去洗澡的。大概……是看我太熱了。”段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
“哪有送人回家還順便在人家洗澡的……”路易小聲嘟囔：“不是送完人就該走了嗎？”
“你不讓我走。因為你要喝水，我下去車裏拿水的功夫，你喊的整棟樓都能聽到，要不要去問問鄰居？”段總溫和的建議。
“算了，我先去買……內褲。”路易沒臉繼續聽，套上T恤拿了一把零錢落荒而逃。
段曉輝靜靜的看著關上的房門，半晌聳肩一笑：“眼光挺毒。”
果不其然，路易小朋友買回來的XL碼數剛剛好。一同帶上樓的還有四個熱騰騰的包子和兩杯豆漿。
“先洗漱吃早飯吧。牛肉的是你的，青菜香菇的是我的。”路易不看他，臊眉耷眼的：“我這兒也沒有能借你穿的衣服，要不，你讓司機送過來。”
段大爺犯了幼稚病：“我也要青菜香菇的包子。”
路易詫異臉：“你不是不吃香菇嗎？”
段大爺：“你怎麽知道？”
路易：“……雅冉說的。”
兩個男人分別在狹小的衛生間裏洗漱完，A市炎熱的溫度又開始讓人冒汗，一大早的，窗外的蟬鳴就沒完沒了的，連成一片。
路易把唯一的一把椅子搬到床邊，豆漿和包子放在上面：“吃吧。”
路易坐在床沿，白T恤黑中褲，配上短短的頭發，青春年少的感覺撲面而來。
段曉輝依然穿著路易那條夏威夷風情沙灘短褲，褲腰有點緊，更形凸顯出男人線條分明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魚線，就是看過去有點不倫不類。
肖助理的動作很快，迅速安排了司機小趙過來送衣服。
兩個人才安靜的吃完包子，門口就傳來了兩聲扣響和謹慎的確認：“段總？”
段曉輝走去開了門，結結實實驚到了處變不驚的小趙。小趙臉上肌肉一抽搐，迅速低了頭遞上衣服：“淮海路近，為了省時間……”
“行我知道了。”段曉輝接過衣服關了門。
路易拿著豆漿的杯子，坐在床沿安靜的吸著吸管。
段曉輝清清喉嚨，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路易……”
“段總……”
“你先說。”段曉輝示意對方先講。
路易揉揉額角：“我昨晚喝了很多酒，抱歉如果耍酒瘋說了什麽不合適的話，做了什麽不合適的事兒，還請你原諒並忘掉。”
“想起來了？”段曉輝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開始換衣服，當然沙灘褲裏面已經武裝好了XXL。
路易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像記得一點，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抱歉。害你一晚上沒睡好。”
“只是害我一晚上沒睡好嗎？”段曉輝提上合身的長褲，慢悠悠的系上皮帶：“你還記得你叫我什麽的嗎？還記得抱著我死活不給我走的嗎？還記得推著我去洗澡，然後拎著這條沙灘褲正大光明參觀的嗎？還有拉著我的手說一起睡覺的……”段曉輝拎起藏青色Polo衫從下面套進去：“還有你蹭著我說硬了，讓我叫你小易嗎？還有那個吻，你的回應……”
“別說了。”路易臉都白了，手指摳著床沿：“段總，都是男人，雖然玩笑過分了……”
“知道嗎路易，你一點不適合拿這個借口開脫。不是我介意，是你很介意。”段曉輝扣上第一顆扣子：“你在介意什麽？”
路易幹巴巴的試圖辯解：“我跟趙巍他們有時候喝多了也勾肩搭背的開玩笑，他也親過我……”
“舌吻？”武裝完畢的段曉輝重新穿上了他的盔甲，咄咄逼人：“互相能蹭硬了，進而擼一發的地步？”
“我是異性戀，我有女朋友，我喜歡她。”路易握拳。
“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你自己聽的，嗯？”段曉輝笑笑，兩步站到路易面前，隔著一把椅子伸手胡嚕一把他的頭發，很親昵：“小易——”
“別這麽叫我。”路易反彈很大。
段曉輝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我不逼你。這幾天你好好想想，我中午去香港出差，有個展會和一個項目洽談，九月六號回來，我們再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行嗎？”
路易眼睛突然亮了：“你說幾號回來？”
“六號。”段曉輝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問題：“正好周六，或者時間緊一點的話，周五晚上也能回來。”
“不不，不急不急。周六好了。”剛剛壓在路易頭上的陰雲原因不明的散了，他的歡快有點反常：“或者周日也行。”
段曉輝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按掉。然後隔了幾秒，那邊又不屈不撓的打了過來。
安靜的房間電話的聲音有點過於清晰。
男孩子的聲音帶著歡快，像是荷葉上的露珠：“哥你今天過來嗎？我下面給你吃？哈哈哈這個段子好笑不……不開玩笑，上次你不是誇我青椒肉絲面煮的不錯嗎？要不要過來？我有聽你話，今早早起下樓跑步的，我身體強健一點點了哦，你來檢查檢查？……”
段曉輝一個字都沒說，直接掛掉了電話。
路易扭開頭，盯著墻角一塊黴斑發呆。
“我先走了。”段曉輝勾了勾嘴角：“小易……”
“再見。”路易接了話，甚至還微微笑了笑。
【8.29 補到底該死的發生了什麽？！】
【2003.8.30 睜開眼睛看到他，嚇死！頭好疼。Ryan也出現了，冷銳還在美國。9.6再見，再不見！】
……………………………………………………
星期天的早上，路易下樓去吃砂鍋。
天氣很熱，砂鍋店裏開了空調，胖胖的老板娘看到路易，笑呵呵的點頭：“還是牛肉砂鍋，粉絲少點對吧？”
醉酒的後遺癥依然有所殘存，不過已經好了很多。
八點半，正是上客的點兒，不大的砂鍋店裏坐的滿滿的。
有人在看報紙，有人在墻角打那種會掉硬幣的水果機。運氣好的話，一元錢投進去，也能變成四五枚掉出來。
路易不太擅長這個，據說是有規律可尋的，趙巍玩的很溜，基本沒輸過。
想到趙巍，趙巍電話就打了過來：“哎小路子你還好吧？沒被人家段老板卸成七八塊扔江裏餵魚吧？操，老子再也不喝酒了，別提多痛苦了，昨天我在家挺屍一整天。躺著難受，趴到沙發上還難受，要吐還得偷摸的，給我爸看著，上來就是一鞋底子，我又不是小強……”
“我還好。”路易簡潔的：“就是有點暈。”
“你小子不夠意思啊，什麽時候搭上達耀老總這棵大樹的？怎麽都不跟哥們兒講？那你幹毛線還在遠成瞎混啊？寧可在達耀掃地，都比遠成有前途。”
路易的砂鍋來了，熱騰騰一鍋，滾沸著小泡，一個挨一個的頂起，炸裂，升騰的水蒸氣模糊了他的眼鏡。
路易把眼鏡摘下來放到邊上：“就是偶然認識的，不熟。我覺得遠成挺好的，有前景。”
趙巍一針見血：“那你當初投簡歷給達耀，沒說投給遠成嗎？哥們兒還記得散夥飯前一天，你接到達耀面試通知電話，興奮的那個死德性。哎這咋說變就變了？”
“我砂鍋來了，先吃飯。”路易無話可說，只能轉了話題：“改天再說。”
“哎哎還有件事。”趙巍知道他脾氣，怕他掛電話，連忙叫住：“沈歡給我打了個電話。咋了，你倆鬧別扭了？”
路易挑起粉絲，一點點抖開，散熱：“沒事，沒鬧別扭。”
“唬鬼呢！”趙巍加大嗓門：“周五你神經病發作的要喝酒，周六沈歡就打電話給我。對了，你還喝成那副蠢樣，被宋呆子一攛掇，就去找人家段總的車輪胎泚尿，你倆是狗啊……”
路易手腕一哆嗦，粉絲重新掉到鍋裏，眼神驚悚：“還有這事兒？我怎麽不記得？”
“段總沒跟你提？也是，多丟份兒的事，人家給你留臉兒呢。”趙巍嘖嘖稱奇：“路易我真覺得趙曉輝對你挺好的，我看你幹脆抓緊機會跳槽。你那個破房子熱的，你那點破工資夠花嗎，還得談戀愛，成本多高……咱得努力拼搏奔小康啊兄弟！”
路易吃個鵪鶉蛋：“你說得對，所以，巍子，幫我留意一下家教吧。或者有日文的翻譯工作，簡單點的我也能接。”
“你啊，死孩子掉井，沒救了。撒由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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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起來，伸手想撐著床沿下地，眼睛都沒睜。
結果伸出去的手直接按到了一處熱乎乎的胸口，明顯的還帶著薄薄的汗濕。
宿醉未醒，大腦反射弧還很長。路易完全是無意識的，手指探著四周摸了摸——
平坦光滑，結實有力……
這特麽必須不能是我的胸口啊，人都起來了，沒道理胸還躺在床上呢。可是——
路易猛的睜開發紅的眼睛，直勾勾的低頭。
入眼的春光讓他整個人都淩亂了。
段曉輝被他摸醒了，迷迷糊糊的伸手要抱他：“才幾點，再睡一會兒，昨晚被你折騰死了……”
路易拍掉他的手，僵硬的擡頭，轉了轉脖子。
入眼的有破電扇，床頭櫃缺了個腳，床還是那張一米二的木板床，甚至涼席的邊兒，依然是散的。
“段……你怎麽在我床上？”
段曉輝沒睜眼，隔了幾秒懶洋洋的接口，聲音沙啞的比路易這個正牌醉酒的還厲害：“酒醒了？昨晚撒的酒瘋都忘了？”
路易捶捶腦袋，神情痛苦：“昨晚被趙巍灌多了……可是……”路易的小眼神四處飄，試圖找點衣物解決一下目前兩人之間衣不蔽體的尷尬現狀。
床太小，即使段曉輝側著身體，盡量靠在床沿，兩人之間依然近的危險，仿佛連彼此皮膚輻射出的熱度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受此驚嚇，路易連尿意都憋了回去，努力做回想狀：“呃，我想，應該是段總昨晚恰好路過，伸出了援助之手，送我回來的對吧？謝謝。內個，麻煩你讓一下，我……”路易指了指床頭櫃邊上裝衣服的旅行袋。他的換洗衣服都在裏面。
段曉輝雙眼微啟，打了個哈欠，眼眶四周是睡眠不足的淺淺黑色：“八點多了……算了，不睡了。先起床洗漱吧，我們坐下好好談談。”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清醒過來的路易明顯是個鐵桶，水潑不入：“總之，昨晚麻煩你了。”
被他那麽明顯的抗拒逗樂了，段曉輝坐起身，表情痛苦的活動了一下周身的筋骨：“這樣我也能睡著……骨頭都僵了。”
路易卡到空擋，從男人身後敏捷的躥下地，低頭找了一圈拖鞋，納悶不已的放大搜索範圍。拖鞋老老實實的在進門的位置，連方向都沒變。
渾身上下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窘的，路易只覺得腦子也疼，身體也飄，汗毛都炸起來了，周身滾燙。原本舒展的俊美身體恨不能縮成一團。太尷尬了。
“路易，”段曉輝叫住他：“能不能麻煩你去超市幫我買條內褲？你的尺寸我穿不了。”
路易正在套褲子，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你的、你的內褲呢？”
“被你扔到洗衣盆裏泡上了。”段曉輝臉上正經的不能再正經：“我洗過澡出來，你就已經泡上了。”
路易沮喪的捂臉：“你為什麽在我家洗澡啊？”
“你推著我去洗澡的。大概……是看我太熱了。”段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
“哪有送人回家還順便在人家洗澡的……”路易小聲嘟囔：“不是送完人就該走了嗎？”
“你不讓我走。因為你要喝水，我下去車裏拿水的功夫，你喊的整棟樓都能聽到，要不要去問問鄰居？”段總溫和的建議。
“算了，我先去買……內褲。”路易沒臉繼續聽，套上T恤拿了一把零錢落荒而逃。
段曉輝靜靜的看著關上的房門，半晌聳肩一笑：“眼光挺毒。”
果不其然，路易小朋友買回來的XL碼數剛剛好。一同帶上樓的還有四個熱騰騰的包子和兩杯豆漿。
“先洗漱吃早飯吧。牛肉的是你的，青菜香菇的是我的。”路易不看他，臊眉耷眼的：“我這兒也沒有能借你穿的衣服，要不，你讓司機送過來。”
段大爺犯了幼稚病：“我也要青菜香菇的包子。”
路易詫異臉：“你不是不吃香菇嗎？”
段大爺：“你怎麽知道？”
路易：“……雅冉說的。”
兩個男人分別在狹小的衛生間裏洗漱完，A市炎熱的溫度又開始讓人冒汗，一大早的，窗外的蟬鳴就沒完沒了的，連成一片。
路易把唯一的一把椅子搬到床邊，豆漿和包子放在上面：“吃吧。”
路易坐在床沿，白T恤黑中褲，配上短短的頭發，青春年少的感覺撲面而來。
段曉輝依然穿著路易那條夏威夷風情沙灘短褲，褲腰有點緊，更形凸顯出男人線條分明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魚線，就是看過去有點不倫不類。
肖助理的動作很快，迅速安排了司機小趙過來送衣服。
兩個人才安靜的吃完包子，門口就傳來了兩聲扣響和謹慎的確認：“段總？”
段曉輝走去開了門，結結實實驚到了處變不驚的小趙。小趙臉上肌肉一抽搐，迅速低了頭遞上衣服：“淮海路近，為了省時間……”
“行我知道了。”段曉輝接過衣服關了門。
路易拿著豆漿的杯子，坐在床沿安靜的吸著吸管。
段曉輝清清喉嚨，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路易……”
“段總……”
“你先說。”段曉輝示意對方先講。
路易揉揉額角：“我昨晚喝了很多酒，抱歉如果耍酒瘋說了什麽不合適的話，做了什麽不合適的事兒，還請你原諒並忘掉。”
“想起來了？”段曉輝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開始換衣服，當然沙灘褲裏面已經武裝好了XXL。
路易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像記得一點，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抱歉。害你一晚上沒睡好。”
“只是害我一晚上沒睡好嗎？”段曉輝提上合身的長褲，慢悠悠的系上皮帶：“你還記得你叫我什麽的嗎？還記得抱著我死活不給我走的嗎？還記得推著我去洗澡，然後拎著這條沙灘褲正大光明參觀的嗎？還有拉著我的手說一起睡覺的……”段曉輝拎起藏青色Polo衫從下面套進去：“還有你蹭著我說硬了，讓我叫你小易嗎？還有那個吻，你的回應……”
“別說了。”路易臉都白了，手指摳著床沿：“段總，都是男人，雖然玩笑過分了……”
“知道嗎路易，你一點不適合拿這個借口開脫。不是我介意，是你很介意。”段曉輝扣上第一顆扣子：“你在介意什麽？”
路易幹巴巴的試圖辯解：“我跟趙巍他們有時候喝多了也勾肩搭背的開玩笑，他也親過我……”
“舌吻？”武裝完畢的段曉輝重新穿上了他的盔甲，咄咄逼人：“互相能蹭硬了，進而擼一發的地步？”
“我是異性戀，我有女朋友，我喜歡她。”路易握拳。
“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你自己聽的，嗯？”段曉輝笑笑，兩步站到路易面前，隔著一把椅子伸手胡嚕一把他的頭發，很親昵：“小易——”
“別這麽叫我。”路易反彈很大。
段曉輝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我不逼你。這幾天你好好想想，我中午去香港出差，有個展會和一個項目洽談，九月六號回來，我們再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行嗎？”
路易眼睛突然亮了：“你說幾號回來？”
“六號。”段曉輝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問題：“正好周六，或者時間緊一點的話，周五晚上也能回來。”
“不不，不急不急。周六好了。”剛剛壓在路易頭上的陰雲原因不明的散了，他的歡快有點反常：“或者周日也行。”
段曉輝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按掉。然後隔了幾秒，那邊又不屈不撓的打了過來。
安靜的房間電話的聲音有點過於清晰。
男孩子的聲音帶著歡快，像是荷葉上的露珠：“哥你今天過來嗎？我下面給你吃？哈哈哈這個段子好笑不……不開玩笑，上次你不是誇我青椒肉絲面煮的不錯嗎？要不要過來？我有聽你話，今早早起下樓跑步的，我身體強健一點點了哦，你來檢查檢查？……”
段曉輝一個字都沒說，直接掛掉了電話。
路易扭開頭，盯著墻角一塊黴斑發呆。
“我先走了。”段曉輝勾了勾嘴角：“小易……”
“再見。”路易接了話，甚至還微微笑了笑。
【8.29 補到底該死的發生了什麽？！】
【2003.8.30 睜開眼睛看到他，嚇死！頭好疼。Ryan也出現了，冷銳還在美國。9.6再見，再不見！】
……………………………………………………
星期天的早上，路易下樓去吃砂鍋。
天氣很熱，砂鍋店裏開了空調，胖胖的老板娘看到路易，笑呵呵的點頭：“還是牛肉砂鍋，粉絲少點對吧？”
醉酒的後遺癥依然有所殘存，不過已經好了很多。
八點半，正是上客的點兒，不大的砂鍋店裏坐的滿滿的。
有人在看報紙，有人在墻角打那種會掉硬幣的水果機。運氣好的話，一元錢投進去，也能變成四五枚掉出來。
路易不太擅長這個，據說是有規律可尋的，趙巍玩的很溜，基本沒輸過。
想到趙巍，趙巍電話就打了過來：“哎小路子你還好吧？沒被人家段老板卸成七八塊扔江裏餵魚吧？操，老子再也不喝酒了，別提多痛苦了，昨天我在家挺屍一整天。躺著難受，趴到沙發上還難受，要吐還得偷摸的，給我爸看著，上來就是一鞋底子，我又不是小強……”
“我還好。”路易簡潔的：“就是有點暈。”
“你小子不夠意思啊，什麽時候搭上達耀老總這棵大樹的？怎麽都不跟哥們兒講？那你幹毛線還在遠成瞎混啊？寧可在達耀掃地，都比遠成有前途。”
路易的砂鍋來了，熱騰騰一鍋，滾沸著小泡，一個挨一個的頂起，炸裂，升騰的水蒸氣模糊了他的眼鏡。
路易把眼鏡摘下來放到邊上：“就是偶然認識的，不熟。我覺得遠成挺好的，有前景。”
趙巍一針見血：“那你當初投簡歷給達耀，沒說投給遠成嗎？哥們兒還記得散夥飯前一天，你接到達耀面試通知電話，興奮的那個死德性。哎這咋說變就變了？”
“我砂鍋來了，先吃飯。”路易無話可說，只能轉了話題：“改天再說。”
“哎哎還有件事。”趙巍知道他脾氣，怕他掛電話，連忙叫住：“沈歡給我打了個電話。咋了，你倆鬧別扭了？”
路易挑起粉絲，一點點抖開，散熱：“沒事，沒鬧別扭。”
“唬鬼呢！”趙巍加大嗓門：“周五你神經病發作的要喝酒，周六沈歡就打電話給我。對了，你還喝成那副蠢樣，被宋呆子一攛掇，就去找人家段總的車輪胎泚尿，你倆是狗啊……”
路易手腕一哆嗦，粉絲重新掉到鍋裏，眼神驚悚：“還有這事兒？我怎麽不記得？”
“段總沒跟你提？也是，多丟份兒的事，人家給你留臉兒呢。”趙巍嘖嘖稱奇：“路易我真覺得趙曉輝對你挺好的，我看你幹脆抓緊機會跳槽。你那個破房子熱的，你那點破工資夠花嗎，還得談戀愛，成本多高……咱得努力拼搏奔小康啊兄弟！”
路易吃個鵪鶉蛋：“你說得對，所以，巍子，幫我留意一下家教吧。或者有日文的翻譯工作，簡單點的我也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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