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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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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特離開了皇宮以後,當然還是回了之前暫住著的旅館,之後又渡過了相當平靜的一周,直到勝利日慶典的前一天,有個仆從模樣的人找上門來,為她送上了一套魔法師袍子,然後沒有多說什麽就迅速離開了。

洛薇特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從這套袍子上的裝飾和花紋辨認出了這是屬於宮廷魔法師的著裝,不談衣服本身的價值,僅是它代表的意義就已十分貴重了。那麽送她這套袍子的人,有可能這麽做並有權力這麽做的……只會是亞倫了。

皇室的勝利日慶典歷年都是在勝利神殿舉行的,屆時普通民眾當然是無法進入的,洛薇特既然放棄了貴族身份,當然也會被拒之門外,不過洛薇特本就沒有進去的打算,因為她在身為布蘭德家族的繼承人時,同樣的慶典已不知道體驗過多少次了,但現在的這套袍子,卻不得不讓她改變原本的計劃了。她明白這是亞倫無聲的邀請,之所以不直接了當地用邀請函的方式,一定是顧慮到了她不想引人註目的心情,這份心意讓她幾乎有些說不出話,所以第二天的慶典來到時,她從善如流地遵循了亞倫的意願修改了自己的行程,盡管貴族的勝利日慶典,她都已看了近十數遍了。

她在旅館就換好了白色的宮廷魔法師袍子,因為某些顧忌又帶上了面具,不過她在離開了旅館之後,並沒有選擇往常那種不知不覺地混進勝利神殿的方式,而是飛到了神殿範圍內的一座白色的高塔上,高塔上開闊的視野和魔法的加持足以讓她看清神殿周圍每一處地方的動向,洛薇特打算在這個相當與眾不同的角度欣賞接下來的開幕式和閱兵式。

因為慶典即將開始的關系,勝利廣場前的中央大道前聚集起了許多普通民眾,密密麻麻的人群幾乎將寬闊的中央大道占滿了,他們簇擁著中央大道上用各種絢麗多姿的造型裝點得格外美觀的節日彩車前行,每一輛彩車都可以稱得上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而在這些藝術品旁站滿了手拿鮮花和彩帶的人。整個中央大道成為了由鮮花、彩帶匯集而成的河流,那些彩車猶如航行在花河之中的船舶,隨著音樂的奏響,這道花的河流緩緩得朝著廣場流淌了過來,花車一輛接著一輛地穿過凱旋門在廣場前聚集了起來,一下子花的河流匯成了花的海洋,形成了非常特別的開幕式表演。

卡敖奇上層的貴族們此時就站在廣場通往神殿的臺階上一同和普通民眾欣賞這場表演,從洛薇特這裏只能看清站在最中央,身著金色盛裝的亞倫,不過她猜測她的母親伊芙琳、從前在各項課程中認識過的貴族小姐們、還有索菲恩使節團的成員,應該全都在那裏。說來非常奇怪,從前當她也是臺階上一員的時候,她從未覺得這樣的節日有趣過,慶典的儀式總是冗長地令人感到乏味,但從這個地方看到那些歡鬧、大笑著的人們,她的興致竟也不由高昂了起來。

她再次確信,自己從前做下的決定非常正確,只有離開那個從未讓她感受到溫暖的家,她才能真正得到自由。

洛薇特接下來又在高處欣賞了亞倫發表的演講和盛大的閱兵式表演,當這些儀式都結束後,平民開始享受屬於自己的慶典,貴族們也紛紛移步到了神殿內部,他們將經過神殿內的通道移駕到皇宮舉辦宴會,洛薇特也一起跟了上去,她不能總是悄無聲息地躲在暗處,如果她連面都不露,亞倫恐怕會覺得自己的安排全都白費了。

在皇宮裏舉行的宴會沒有任何新奇有趣的部分,不過洛薇特本身就意不在此,她只想從三三倆倆互相交談著的貴族中間找出米琳達的蹤影,米琳達是一定會出席這樣的場合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洛薇特就是找不到她。

米琳達應該只是暫時不在宴會大廳裏,等下就會出現,洛薇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但她心裏已經不自覺地出現了一個令她十分難受的猜測,女子相貌上的變化總是較男子的更多一些,時光已改變了太多東西,或許此刻米琳達站在她面前,她也認不出了。

“你今天這一身衣服真是特別,布蘭德小姐。”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出聲道,洛薇特因此受到了一些驚嚇,連忙轉過身向後退了一步,看清是海格埃洛後她頓時放松了戒備。

“您真是有閑情逸致,特意過來諷刺我嗎?”洛薇特心情並不好,連帶著口氣也變得冷淡了。

海格埃洛對她的反應十分意外,但很快就笑著解釋起來,“不,我絕不是在諷刺你,這可是真心實意的稱讚,白色的袍子看起來與你的眼睛十分相稱,布蘭德小姐。”

“……”洛薇特對於誇獎來不及反應的缺點,就算過了七年都沒有進步,盡管知道海格埃洛只是在刻意奉承她,她也沒辦法克制住隱約的羞赧之意,只能岔開話題道,“我都已經用面具遮住臉了,您是怎麽認出我的?”

“因為布蘭德小姐你的發色——”海格埃洛喃喃道,一邊說著似乎就想擡手撫上她淺金色的發絲,這個舉動立刻讓洛薇特心頭猛地跳了一下,某些難以敘述的原因,讓她下意識避開了海格埃洛的動作。這種強硬的拒絕讓海格埃洛回過了神,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生氣或是尷尬,只是態度自然地道了歉,“抱歉,我失態了。”

海格埃洛誠懇的言語仿佛他真的有在為剛才的事悔過,但隨後他的舉動立刻讓洛薇特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海格埃洛走近了一步,向她傾下了身,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因為你實在太過美麗,使我有些情不自禁了。”

他靠的實在太近了,溫熱的氣息甚至觸到了她的耳廓,話語裏那些隱晦的暗示讓她臉上一下子泛起了薄紅,但這絕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海格埃洛現在輕薄的舉動使她現在非常地生氣惱怒,可以說,如果這樣做的人不是海格埃洛的話,她早就用魔法讓他明白後果了,以前就她曾教訓過不少這樣的登徒子。

“公爵大人,這種做法您還是適可而止得好。”洛薇特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就想離開,但海格埃洛的下一句話成功使她停住了腳步。

“真是可惜,我還想邀你一同去劇院欣賞慶典的表演呢,看來你是不願意了。”

卡敖奇的勝利日有個十分特別的活動,那就是舞臺劇的表演,未成年的貴族子弟可以自由報名參加,等到他們上臺表演完後,臺下的評委們就會為他們進行評分,最後分數最高的團隊將得到勝利日表演冠軍的稱號,而獎品就是有幸可以親手觸摸傳說中十二英雄所使用過的武器,在那個年齡階段裏,幾乎每一個人都想得到這一殊榮。少年少女的想法往往又十分天馬行空,這使得表演也會變得相當精彩,所以每年這個時候皇宮的劇院裏永遠都不會缺少觀眾。

或許米琳達也會在那裏觀看表演也說不一定,洛薇特忽然想道,這使得她立刻打定了註意的往劇院方向走去,剛走出沒幾步她就察覺到海格埃洛也跟了上來,這讓洛薇特十分煩躁,但她也明白,她是絕不可能對海格埃洛動手的,所以她選擇了其他方式排解郁悶的心情。

“真巧。”洛薇特忽然開口道,“當年我和您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劇院裏,不過公爵大人應該已經不記得了吧?”

她對總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心煩意亂這件事非常地不滿,她想讓海格埃洛也體會一下相同的感覺。

果然,海格埃洛對她主動提起過去的事顯得相當意外,但很快就恢覆如常道,“我的確是不記得了,但我倒覺得這沒什麽可在意的,人一生會遇到許多人,如果一個個去記相遇時的情形,那未免也太麻煩了。”

這個回答頗有海格埃洛的風格,洛薇特只能道,“您說的不錯。”

她沒有因海格埃洛說的話難過,因為她覺得他所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人不能總是執著於過去,而從前的海格埃洛,明顯已與現在變得不同,或許她多少也該去嘗試一下,試著放下這份無望的愛戀。

兩人談話間已經走進了劇院裏,裏面當然是人聲鼎沸,所有的座位都坐的滿滿當當,甚至有不少人選擇站在最後一排觀看,這對於愛面子的貴族來說是十分不可思議的。洛薇特不由將目光投向臺上,看看是什麽東西使他們看得如此投入。

洛薇特一看之後,神色立刻起了些微的變化,本該在進行演出的舞臺上,似乎發生了一點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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