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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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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南市。

時螢將蓋著的毛毯疊了幾下,搭在座椅把手,微信和閨蜜說了已落地後,單指勾出衣兜的墨鏡,擋住因三十幾個小時沒睡而顯得困頓的眼睛。

四五點鐘,天際剛露出魚肚白,而機場內已經人來人往,喧鬧不止,時螢推著個行李箱往出口去,偶爾輕微活動著脖頸,輕嘖了聲,“出國的差事簡直要命。”

作為一個認床且住酒店得檢查十幾次門鎖窗戶,在飛機上再困都睡不著的人,時螢真怕自己哪天出差路上猝死。

【智能家居,相約際岸】

前面的明亮大屏中,簡短的廣告片中,宣傳語跳出,而後一行標註際岸酒店和展會時間的小字浮現在宣傳語下面。

“一下飛機就看到自己策劃的廣告,太洗眼了吧。”時螢停在原地,把兩分鐘不到的廣告又欣賞了一次,擡手往上扶了扶造型略有浮誇的墨鏡後,踩著高跟鞋順著人流往外走,但剛一擡眼,整個人呆住了。

穿著黑色襯衫的青年隔著茫茫的人海出了機場大門,高挑瘦削,側臉望上去蒼白而冷峻,斯文中給人一種雪山似的疏離。

時螢眼睛一紅,丟下行李箱,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可一到門口,眼前只有烏泱泱的人流和停滿了車的停車場,剛剛差點跳出來的心臟,倏然被揪緊,時螢怔怔的在人群裏搜尋,壓著聲音,無措抽噎,“……小哥哥。”

有苦澀自唇角蔓延開,一擡手,滴的淚沾在了指尖上,洇的心臟極冷。

時螢顧不上周圍人的打量和議論,捂著嘴,脫力似的倚在門上,腦海裏不停的回憶著前一刻的情景,半晌,譏嘲一笑,言語落寞,“小哥哥,再犯病,你已經比記憶中成熟了。”

“但拉鉤上吊騙人的嗎?你真死了,都不入夢嗎?”

那件事後,時螢“病”了兩年,當然,她不認為自己生病,但奶奶和醫生說辭一致,時螢無奈應下,第三年,醫生證明,時螢病好了。

仔細一算,從生病到現在,已經十年了,自己居然有一件事整整堅持了十年,“生病”。

幸而時螢自言自語的一會兒,行李箱依舊停在原位,推著行李箱渾渾噩噩的出了機場,再打車回到公寓,剛洗完澡,濕著頭發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墻面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時針自六點到六點,一圈結束,有著雙層窗簾的阻攔,刺眼的陽光不曾投落一丁半點到床上沈睡的人身上。

“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他們——”

雖然歌詞活潑歡快,但清唱的嗓音清潤且無奈,響在房間裏,兩種矛盾的風格居然意外的和諧,時螢瞇著眼,哼哼的在床上胡亂摸著,直到第三圈,摸到手機,習慣性的開口,“上午好。”

“上午?時哥,下午六點了,咱們不約著做完SPA去MOJO喝酒嗎?”

“啊?”時螢紆尊降貴的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和時間,扭頭將臉埋到了枕頭裏,“SPA不去了,在家充電補命,九點MOJO見,晚上我請客。”

剛說完,就聽到了對面三四個人的謝謝爸爸,謝謝時哥,時螢懶懶的應了幾句,而後又聽到了貓的字眼,但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手機一扣,拉上被子繼續睡覺。

睡——

睡不著。

“啊,睡眠壓根補不回來。”時螢煩躁的掀開蠶絲被,幾縷棕色的卷發散在側臉,襯得面色瑩白,抿唇咕噥著罵自己,“醒一次就睡不著,金貴死了。”

咕噥完,時螢趿著拖鞋下床,拎著袋貓糧就往碗裏倒,倒了一半,看著空空的貓窩,手僵在半空,盯了半天,若無其事的放下貓糧,去衣帽間了。

【木木姐:情況如何?】

衣帽間靠窗的位置,時螢坐在鏡子前,慢條斯理的上妝,目光從薄薄的眼皮下瞥掃在手機屏幕上,讀完內容後,不由啞然,“木木姐,你可愛的病人,估計犯病了。”

【木木姐:比預計的時間晚,下周六見,有你喜歡吃的黑森林。】

“OK。”

時螢看了一會微信框,嘆了口氣,其實出國第二天,在酒店就有預兆了,但機場上的失控明顯脫離預計情況,而且,剎那間的真實,居然讓她平生了幾分荒唐的希望。

晚上的JOMO座位幾乎全滿,室內炫彩的燈光輪番變換,混著旖旎醇濃的酒香,在糜麗的環境中,酥酥麻麻的勾出心中無法宣說的情愫。

時螢微笑拒絕了一位男士的搭訕,熟門熟路的尋到朋友們的卡座,暗紅的圓桌上,置著剛點的兩瓶馬爹利藍帶,已經到的幾位正勾肩搭背的說笑。

“時哥,剛問了吧臺,有需求的話,客人可以自己調酒,我們——”

“叫個爸爸。”時螢將菱形包扔在軟座裏,撈了個抱枕墊在後面,一坐下就翹上二郎腿,工裝褲的斜鏈泠泠作響,明艷的五官,在燈光下,很有侵略美,“叫一個,一杯酒,品類任點。”

時螢大學時學了調酒,剛開始經常拉著人品酒,品到喝酒喝到飽,讓人害怕,但練出來後,反而回回被人拉著調酒,供不應求的情況,讓時·黑心商家·螢坐地起價。

“時爸爸!”

“時爸爸!”

“螢爸爸!”

“時哥,我一直納悶,人家軟妹說疊詞,一串的睡覺覺,吃飯飯,咋一到你嘴裏,就叫爸爸,瞎BB了。”問話的何藍性子直接,擡手拎著酒瓶挨個杯子倒,“你前凸後翹的,可開口糙的讓人跪啊。”

“你都說了,前凸後翹。”時螢摸了把自己光滑水潤的臉蛋,嫵媚一笑,隔空給何藍一個飛吻,“再軟點,你們不得內部消化嗎?”

何藍:“……閉嘴!”

時螢:“剛叫爸爸,你就不孝了。”

一輪爸爸下來,時螢占完便宜,拿著手機去了一樓吧臺,依照‘酒單’調酒,簡單的調了幾杯後讓侍者幫忙端上桌,正好碰見剛到的曲清晝。

時螢輕挑的吹個口哨,端著杯亞歷山大酒,紳士的半彎腰,“美麗的女士,請給我一個和你共飲的機會。”

兩個人高中三年室友,大學四年校友,上大學時,甚至閑的在聊天軟件上養出638天的火花和輪船,雖然在座的都高中就認識的,但相比曲清晝,依舊差點。

曲清晝剛上揚的唇角一壓,直覺時螢情緒不對,但又了解閨蜜的性格,默不作聲的拿上酒杯,“喝幾杯?奉陪。”

聞言,時螢微楞,而後胳膊一伸,勾著曲清晝的肩膀就將人帶去了座位,笑的明艷爽利,“你一杯倒的酒量,能奉陪幾杯?”

“晚上去你家,把貓兒子帶回去。”

曲清晝不言語,你喝醉後心裏有沒有貓兒子,心裏沒點數?

“你們昨天去的鬼屋刺激嗎?”時螢給了曲清晝一個抱枕,偏頭問何藍幾人,“有哪個脫單了?”

昨天,何藍親自攢了個局,拉了關系不錯的朋友,組隊玩剛開的一幢古堡鬼屋聯誼,除了出國的時螢,臨時加班的曲清晝,在座剩下的去全了。

“脫個頭啊。”坐在何藍右側的朋友,一錘子爆料,“藍藍在鬼屋裏大殺特殺,嚇的工作人員鬼哭狼嚎的,有藍藍在,我們看得上其他人?”

何藍氣惱的瞪著時螢和曲清晝,恨鐵不成鋼,“花了整整半個月預約上的!唯獨你倆二十幾年的母胎solo,到日子了,一個兩個的鴿,白瞎了苦心!”

“獨身主義不怕,但你倆光理論不應用,往後讓人騙了呢?”

時螢輕嗤了聲,自顧自的倒了第二杯,“你當爸爸和徐冰一樣?”

正講鬼屋見聞的眾人聽到徐冰兩個字,登時噤聲,不約而同的瞟向何藍,何藍一噎,一口幹了杯裏的酒,拿著空杯氣咻咻的瞪著時螢,“小螢子,幹不幹?誰醉誰小狗!”

時螢支著下頜,懶懶的敬了杯酒,“你先汪一句吧?一旦喝醉睡著了不得耍賴?”

“呸!你飄的太高,要認清現實了!”

見何藍一副自信的模樣,時螢聳肩,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幾個朋友陪著喝了幾杯,堅持不住了,跑下樓去跳舞,半個小時上來,登時被圓桌上七倒八歪的酒瓶子嚇了一跳,再看,何藍果然醉的睡著了。

——段位差的太大。

“時哥,你倆喝了整四瓶?”

“裏面估計就一瓶,藍藍喝的。”曲清晝收拾了下桌上的酒瓶子,伸出一根食指在時螢眼前比劃,“幾?”

時螢單手握住在眼前晃的食指,眸色水潤,眼尾酡紅的假親了下曲清晝,挑唇笑著,“寶貝兒,你低估人啊。”

“藍藍因著徐冰就算了,時哥有事?”

“唔,出國待了三天,讓當地浪漫大膽的風格閃瞎了眼。”時螢軟著身子窩在椅子裏,瑩白的手臂蓋住眼睛,擋住絢爛的燈光,嗓音輕啞,“單身太久了吧。”

其中一個朋友拿出手機舉到時螢面前,劃拉著幾張偷拍的照片,調笑著,“我哥說聞家的老二回來了,姐妹兒,想收嗎?”

“我家和聞家世交,時哥看中的話,我當紅娘。”

“孤家寡人,可配不上世家。”

剛說完,時螢微瞇了著眼睛,瞄了眼朋友來回劃拉的照片,拍的模模糊糊,光有個瘦削的背影和蒼白的手腕。

腦海裏倏然湧上些不快的回憶,仰頭飲完酒杯裏的酒,語氣恣意,“收個屁。”

作者有話要說:  雙初戀,不虐

下一本接檔,雙暗戀甜餅《二度失陷》求收。

【又冷又欲VS灑脫沈靜】

高一時,舒棠被校草告白,高二時,舒棠被校草帶頭孤立,欺淩。

宿禮回校第二天,單單等來舒棠休學的消息,同學相傳舒棠對校草愛而不得,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他垂眸盯著書裏夾的情書,倏地扯唇笑了,眸色暗湧,溫度全無。

同居後的某天,舒棠偶然在一本書裏翻到了撕碎重粘的情書,

情書背面,兩行字,書寫潦草。

“他不值得你哭。”

“棠棠,你喜歡一下宿禮好嗎?”

舒棠回頭,與背光的宿禮四目相對,他從衛浴間出來,碎發濕漉漉的垂落,半敞的浴袍洇濕了大片,微凸的喉結偏紅,性感醉人。

“當年——”

“他不值得哭,而且我一直不喜歡他。”舒棠攔斷話,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頸,眉眼間認真極了,吐出的一字一字灼的燙人,“舒棠喜歡宿禮,高一至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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