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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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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就是金手指,哪怕不是博學多才白胡子老爺爺,而是個熱愛搞事任性自我還兼職FFF團的美青年也一樣。

殷昭——也就是永安帝,畢竟是當慣了帝王的人,即便他後來大半時間都在謀劃大事上了,但理政安民,平衡朝堂,那是他十三四就玩得純熟的東西,哪怕是不愛提及的修真法門呢,他都能說上一二。

越是知道的多,蘇牧越是佩服他,怎麽說呢,如果一千年之前也是哪個小說話本,那麽殷昭應是當之無愧的主角。身為凡人就當了人間帝皇,做個修士呢,也能快意恩仇翻雲覆雨。

“所以你何必死守一個幼稚的小子,舍了你那法訣,隨朕修習真龍之氣,不好麽?”殷昭俯身撐著書案,絲毫不在乎自己半月之後就要煙消雲散,笑得玩味又輕佻,“龍氣加身,你還怕什麽靈氣不足?再者了,苦修求長生,何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一人獨伴仙途,抵得過三宮美人六院佳麗?”

了解蘇牧是世家出生,殷昭更是循循善誘,“要覆蘇家榮光,哪裏有比你登基稱帝更好的主意?你可以活千載,就做千載的皇帝,可以活萬年,就統萬年的江山。修個龍氣國運,凡俗界靈氣不足,也足夠你飛升成仙了。”

蘇牧按了按額頭,轉動著大拇指上套著的指環,“我自問沒有帝君的天縱奇才,而蘇家的家主是我弟弟鎮之,我把蘇家的將來,一並交托於他。”

如此灑脫,豈不知人間富貴能給予的助力,一樣不小,且能成就人間帝王,好處就更多了,只是這許多年來除了殷昭,再無一個有著出色修真資質的帝王,簡直就好像是天道怕了這樣一個人了。

“個人所求,總有不同。”蘇牧垂下眼,不得不承認殷昭說的極為誘人,可他所見的風景,定然也是被尊作永安帝的殷昭見不著的。他還記得自家師父去向還素真人為他求來的畫,“我所求的……”

“有我就夠了!”淩琛大跨步走進來,完全忽視了顯出身形的殷昭,一頭埋進蘇牧胸前,擡頭時眼露委屈,“師兄有我就夠了!人間富貴又如何?師兄想要,便是修真界甚至仙界,小琛都會給你爭來。”

是的,他可以做到,他總有一日可以做到。

在殷昭給蘇牧灌入龍氣,又依托其靈力弄出一個寄身指環來之時,就發現了蘇牧和淩琛的秘密。所謂鳳凰,高翔九天,難得他竟見識了一對兒。哪怕對上古秘事了解不多呢,鳳火至寶他還是認識的,也虧了他沒想過奪舍,不然得翻一回船,受個烈焰焚身之危。

蘇牧摸了摸淩琛的頭發,細軟得一點不像他這個人,“當然了,我應了你的。”

殷昭:“嘖,可算膩歪。”

都說宮裏的人大多是人前人後兩張面孔,他瞧著一個劍修不是也一樣麽?在外人面前冷氣徹骨,到了蘇牧之面前就知道撒嬌!哈,撒嬌啊!瞎了他的龍眼,為什麽他也要看著這個家夥渾然自如地裝委屈?

大概是因為他是主動倒貼綁定的蘇牧吧。

淩小琛心裏更不爽啊,他並不想有人打擾自己和師兄的二人世界,即便殷昭並不算是個人→_→

鳳族伴侶間的秘法他才學會一點,需要多多試驗呢。

於是在殷昭匿入指環的同時,淩琛也是微光籠身,消散無蹤了。

蘇牧一臉扭曲地再次捂住後腰,明知淩琛只是暫時貼附在他身上,給他傳導鳳火,還是總覺得後腰上極為敏/感的皮膚被細細地□□了,酥麻的暖意從脊柱一路往周遭蔓延,燒心得很。

“別亂動我丹田!”實在覺得心癢得不成,蘇牧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這句話來的。

淩琛委屈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我再助師兄一臂之力。”

哦,鳳凰火是很好的,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他只會欣喜若狂,可是現在比起高興來,蘇牧更多的是羞惱不已。

“我出去之後應該就能成嬰了,師兄到時候探入我丹田,就可以瞧見我小時候的模樣。”淩琛直接通過神識把話傳了過去,鳳火的熱度仿佛更熾幾分,“我也想早點看見師兄的。”

蘇牧保持微笑的表情,以前不知道神識交融,互探元嬰的舉動意味著怎樣的親密,現在丹田被動了一次又一次,羞恥感逼得他紅了臉,他還能猜不出個所以然來?要不要慶幸一下淩小琛還知道耍流氓的話不能這麽青天白日地就說出口,但是神識傳音,一樣是以下犯上調戲師兄!

在請出殷昭這位先帝之後,有了他的名義,基本上都不需要淩琛去當個武力威懾了,這裏的世家以先祖當年追隨這位明君為榮,如今正是什麽借口都沒有了。如果說顧玉竹一人的擔憂會被他們嗤之以鼻,但當永安帝都出現了,那就什麽都不用辯駁了。

世家榮耀權勢誠然重要,但沒有人會不重視自己的小命,而未來二字,是建立在能有傳承,能活下去的基礎上的。

所以祭天的祭天建的很快,倘若不是要求個良辰吉時,那現在蘇牧他們已經可以登臺祭祀了。倒是殷昭要蘇牧帶他去看了一回,心裏難免糾結。

九為極數,九重天臺高入雲端,白玉作臺金為飾,雕龍畫鳳栩栩如生,連細小的鱗羽,也都是手藝人一點點打磨出來的,在日光下璀璨奪目。如果在天極宗內看見雲中宮殿這等奇景,蘇牧不過是看了就罷了,畢竟宗內盛景無數,修者大能心念一動,便有可移山倒海的,要怎樣的建築風景就能是怎樣,可這裏不同。

“人力所及者,實在值得一嘆。”殷昭哈哈一笑,飄飄忽忽地上了高臺,俯瞰西京,“殊途……同歸。”

修真者通過修行變得強大,變得可以輕而易舉做成許多事,但是凡人一樣在用自己的方法努力,不過是無有靈根罷了,但是世代交替,要做的事總能做成的。殷昭記得幼時似乎有人給他講過什麽愚公移山的故事,故事的最後是天帝派遣天將搬走了兩座大山,可是殷昭心裏卻生出一股子倔強來,他若是愚公呢,可不願領這上天厚賜,總歸有子子孫孫無窮匱,再者……就算那時沒有火藥,幾代之後也沒有嗎?

寧肯開山破土而過,不願迷迷糊糊只能叩謝仙人!

編鐘九響,千童羅舞,九歌並奏,鳴琴鼓瑟,又有璆磬金鼓,樂聲大作。難得了這許多樂器一並奏響,曲調卻絲毫沒有違和感。世人誇起曲樂動聽,多是拿如聞仙樂來形容,蘇牧聽過被稱作仙樂的琴聲,攬月峰多是樂修,他只有幸聽過攬月峰的大師姐清雪奏琴,當真是飄飄渺渺,如墜雲霧之間,而此刻耳邊的並非那樣的仙樂。

端莊華美,是人間的堂皇富貴。

一步步從玉階拾級而上,蘇牧深吸了一口氣,路過成列起舞的嬌童媛女,舉手甩臂,手上不停打出各種手勢,腳下踩著繁覆的步伐,卻又整齊劃一。

“不愧是祭天大典。”蘇牧讚了一句,心裏倒仍是懸著的,只看這陣仗,待會他要出的力估計也不會小,風險到底是避不過去的。

不過淩琛借著吃醋的借口,最近一段時間是整日黏在蘇牧身上,鳳火早已分出一縷入到其丹田之中,又被悉心養護,成長了不少,若殷昭不動心思也罷了,奪舍或是其他的法門,可都是被鳳火克的死死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

殷昭慢慢顯出身形,跪於臺下的眾人也能瞧見他了,於是更深地叩首下去,他的身形也就越來越凝實,等到蘇牧同他一起走上最後一階臺階時,他已與生人無異。

“玉臺金閣,這本就是朕應得的。”

蘇牧楞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的意思是……”

“擔心什麽?天道要的,不過是令朕低一次頭。”殷昭從容又淡定地邁出最後一步,明明說著要對天道低頭,卻還是瞬間換下常服,又穿上了他那身玄色龍袍,冠冕垂下的瓔珞都遮不住他桀驁的目光,而頭,是高高擡著的。

他展開雙臂,最後回首看了一眼他困守千年的西京,而舊日河山,他也有千年不見了,然後轉回身,對著檀香氤氳的香案,“大瑉九代帝,殷氏子昭,今敬告天地……”

本該是一篇精心雕琢過的祭文,王家領著幾大世家反覆修改過了,才呈至蘇牧面前,轉交於殷昭,而殷昭看過了,也僅僅是看過了。

解開困龍陣很容易,只要龍不在了,陣法沒有存在的必要,自然就解開了。

連向天道低頭,都是驕傲成這樣。

蘇牧忍不住想,他要是天道他也得心塞,說好的低頭就是告訴人家一句你今天要死了嗎?哦,對了,殷昭還把遺產都安排好了,散掉的龍氣還不到被傳到他體內的一半!

站在天道那邊心塞,但是作為目標一致的盟友,蘇牧只能說一句幹的漂亮,然後在龍氣散盡,殷昭的魂魄也開始消散的時候,顧不上驚訝,果斷出手把魂給救回來了。

殷昭舒了口氣,“夠了,讓你師弟動手。”

劍破虛空,蘇牧垂目,在空間劇烈動蕩,裂隙再一次出現的時候,生機之力慢慢地溢出,穩固住突然出現並不斷擴大的通道。

再睜眼時,是花木叢生,人世安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副本開完了,回去算賬→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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