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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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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牧心結既解,是好事一件,可淩琛鬧出來的事還沒完呢。修為突進可以打破流言,但之前的傳聞足以使許多人對淩琛印象不佳,甚至對其修為又有各種揣測。

執法長老在天極宗內地位很高,又是劍修,在同等修為的情況下幾無敵手,按說淩琛身為他的徒弟,不該有這麽多人敢放肆太過。

然而,執法長老的性子是天生的冷清,又念著千錘百煉,才得出一把舉世無雙的利劍,而自家徒弟身負血海深仇,日後必要去報仇的,性子軟了可不行。他更傾向於讓淩琛自己去解決一切,除卻違了門規的,手段過火的,或是徒弟自己告狀求助的,一概不去管了。

蘇牧身為晚輩,不好對長輩的想法做出評價,但自己是想看顧淩琛的,於是他把自家師父一股腦塞給他的那些丹藥一一看過,選了一些恢覆靈力,治療傷勢的靈丹放在一個儲物袋裏,放在了淩琛手上,“劍修並不常用丹藥輔佐修為,之前師父給你的大抵是夠用了,這些在對敵時備著,最少能算是多了一條命。”

執法長老冷若冰石,赤霄真人性烈如火,這兩位待徒弟的方式也是不同,赤霄真人恨不得把丹霞峰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到蘇牧的儲物袋裏,再把徒弟拴在……靈藥田裏。徒弟種藥師父煉丹不能更讚!有徒萬事足!

“多謝師兄。”淩琛才把西來從自己臉上拽下來,左手就多了一樣東西,他面頰上還帶著被捂出來的紅暈,吶吶出聲。是想過要和師兄親近,可他沒想到師兄會這麽快就接受他,尤其是在他們之間即使有誤會,也仍可說是他曾連累師兄的情況下。

為什麽師弟會變得這麽呆?蘇牧之前一直把淩琛當成小版的執法長老,現在只要一想執法長老也紅著臉,努力對自己露出乖巧的笑容——那畫面太美他不忍看,不過師父是一定會樂瘋了!

“儲物袋裏還有兩張不錯的地品靈符和一些玄級的,都是小篆峰的還素真人贈與我的。九大主峰峰主,你也該認過一遍,還素真人正是九大峰主之一,專修符術,你閑時去拜訪他幾次,他總是很好說話的,有帶酒就更好了。我師父則是也很喜好冰湖裏那些魚,他手裏的好丹藥多著呢。”

小篆峰柳還素,與其誇他專精符術,倒不如讚他一句書畫雙絕。能走到九大主峰峰主這個地步,自然要有傲人的修為和別人比不上的本事,還素真人以書畫入道,鋒芒畢露之時也曾笑言,“提筆書盡傲骨,潑墨可繪河山”——能得還素真人一幅字,比得上幾百張玄級地級的符箓。

還素真人輕易不贈字,赤霄真人那裏有兩幅,蘇牧的境界不到家,拿著也不敢用。還素真人看重他也曾下過苦工,寫得出一筆還勉強能看得過去的字,偶爾也願意給這個後輩一些用得著的東西。

“師兄和赤霄師叔感情很好。”淩琛不自覺地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他也希望能和師兄感情這麽好!

蘇牧只當淩琛想起了執法長老,想來執法長老應是個嚴師的典範吧,沒見淩琛這麽羨慕他和師父的互動嘛,“執法長老雖然嚴格一點,但也是對你好。唯有自身實力,才是最該依靠的東西……小琛,此番因禍得福,日後卻不得亂來。”

赤霄真人的年紀,一個零頭都抵得蘇牧的歲數了,是以蘇牧對著自己師父,怎麽賣乖耍賴都做得出,然而這種相處模式定然不適合淩琛和執法長老這對師徒——難怪淩琛明明和執法長老師徒相得,還是一副缺愛的樣子。

“師兄,我知道了。以後,我常帶西來去丹霞峰看你。”淩琛把手中錦袋收入懷中,按著西來放在蘇牧面前,暗地裏拿著血契感應默默威脅西來打個滾露出軟乎乎的肚皮挽留自家師兄。

還沒有長大的神獸白虎郁悶地甩甩腦袋,在蘇牧一指頭戳上它額頭時,一個縱身就要撲到蘇牧的肩上,蘇牧也是吃過虧的,他至今都還忘不了那套飽受利爪蹂躪的衣服,腰帶只要再稍稍施力即會斷成兩截,這一次,他還不想把身上的衣衫開兩個口子。

多少猜出某人的心思,蘇牧好笑地開口,“你要到丹霞峰找我,何必以西來當借口,你是我師弟,師父也說過,你有什麽事都能來找我。”

當時蘇牧含糊過去,不願意接話,這回他是真的點頭應下了,不過,“我再有兩三日就要接了宗門任務出門,此番一去,我是要假公濟私在家中待上些許時日,並不在丹霞峰上,傳訊紙鶴也不好用。”

凡俗界靈氣稀薄,傳訊紙鶴需要靈力支撐,誰會無事就在一只紙鶴裏輸入足以跨越兩界傳遞話語的靈力呢?淩琛入修真界的時間不長,不過他知道的東西,其實比很多人都要多,他有著別人不能企及的完整的傳承。

他擡頭瞧了蘇牧一眼,蘇家在耀州,那個物華天寶、光耀九州的耀州啊。淩琛的眼睛慢慢充血泛紅,盯著蘇牧的背影半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離了問劍峰回丹霞峰去,問劍峰永遠冰寒難耐,而丹霞峰則總是溫暖如春,擱著蘇牧上輩子這麽走一趟,必然就要發起高燒窩在床上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蘇牧哪裏想過自己能見識這樣的仙家景象,而事實是,天極宗內便已無一處不是讓人驚嘆的盛景,而看得慣了,也並不讓人覺得驚奇。就好像蘇牧一回自己的洞府,就看見了負手立在他眼前的師父之後,他一點也不覺得驚奇,他和淩琛鬧了這麽一出,師父還沒有反應才奇怪了。

“師父,我不是去問劍峰抓魚的,你要吃魚還是找淩師弟給你做吧。”蘇牧不願去談自己之前避諱淩琛和什麽似的那段黑歷史,便這般親近地提了一次淩琛,當是和赤霄真人他們表示往日齟齬盡皆揭過了。

赤霄真人有些吃驚,靈犀那個冰塊收個徒弟居然是會烹調的,可惜那家夥萬事不經心。當然他徒弟更是極好的,真的拿千百個淩琛來他都不換。

諸多心思一轉而過,赤霄真人還記得自己前來是有要事,在徒弟離開前要交待好了。

正紅色的衣袍,墨如烏羽的發,素來張揚的面容上浮現出略顯慈悲的神色,赤霄真人連周身氣勢都難得放緩了一些,淡淡地開口,“徒兒,你已是悟了。”

“……”蘇牧的第一反應是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頭發,他恍惚間好像看見了前年門派交流時瞧見的天臺寺那一群亮閃閃的光頭,忍不住接了一句,“佛曰,不可說?”

赤霄真人:“……”

他被徒弟噎了一下,慢吞吞地問:“你什麽時候學了那群光頭的作派?”

“不是光頭,是大和尚。”和尚原來是梵文中“師”的意思,算是一個尊稱,只有有一定資格可以堪為人師的才能稱為和尚,蘇牧這麽一說,很嚴肅地就掩飾過了自己腦海裏一排排圓溜溜的電燈泡……

赤霄真人嗤笑一聲,他隨心而為的性格,和佛修那種平和之道才是格格不入,難道還要他去推崇那群不知所雲的光頭?他毫不掩飾地冷笑一聲,又道:“和尚就和尚,你什麽時候學了那群和尚的作派?”

簡直是不能聽得更明白的嫌棄了,蘇牧眼神飄了飄,最後落回了赤霄真人身上。

“哼,你不會以為頓悟只有他們佛家有的?你是我徒弟,是個道修!”赤霄真人沒好氣地訓了蘇牧兩句,又平下心氣解釋起來,“你初入宗門之時,為師便覺得你仿佛游離於世外,竟對宗門沒甚歸屬感。對方入門的弟子,宗門從來不要求太多,然而你與人相處,竟是不遠一分也不近一分,看不出多少喜惡,為師也只當你學多了世家刻板的那一套。”

蘇牧仿佛也憶起當年,真正是活了兩輩子還青澀得可以的自己,如今他不免辯解兩句,“我和楚非幾個走得近,和小篆峰、攬月峰的關系也更好一些,那吳越……”他臉上露出嫌惡的神色,“我可不就是最討厭他的作派。”

“那是應該的,有為師這麽好的師父,你還融不入宗門,那我就該懷疑你的人品心性了。之前是看不出你有什麽異常,那淩琛一來,你自己說說,你居然避著他?”赤霄真人嘆了口氣,若不是為了這個徒弟,他也不至於對淩琛一個晚輩另眼相看。資質過人如何,氣運所鐘如何,他的徒弟也是頂好的,然而——

“你若看好他,以你的本事,要與他交好難道很難?你若厭惡他,也有千萬種法子可以收拾他,他師父是靈犀不錯,我這當師父的難道不會為你撐腰?靈犀和我打了那麽多場,可不是各有輸贏。再不濟,你就冷臉對他,不搭理他,又很難麽?但是……”

但是蘇牧容著淩琛,忍著淩琛,偏偏赤霄真人還看得出,徒弟很不想見到淩琛,每每兩人碰上,便反常得很,簡直就像是在忌憚一樣!沒錯,就是忌憚,赤霄真人算是想明白了,蘇牧選擇的居然是逃避,退一步,再退一步,幾乎退到底線,而往日那種淡淡的疏離感,一下子爆發出來,好像在自己和旁人之間劃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本來想著蘇牧去耀州回來了再好生說上一說,赤霄真人正琢磨著要準備些對策,今兒個就聽了好些動靜,又心血來潮到徒兒洞府一看,便得了好大一個驚喜。

不過悟是悟了,該問的那句話還是要問的。

赤霄真人前所未有地嚴肅,好似蘇牧拜入他門下那一天一樣,一手抵在他額上,居高臨下地把他所有表情收入眼底,“清牧,你還記得你的道麽?”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父是很關心蘇小木的,雖然同樣信奉棍棒底下出高徒→_→

謝謝柳大人的地雷還有開文以來一直的陪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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