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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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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樣也想要來討元靈丹?月例?堂堂問劍峰親傳弟子還要這些東西……這般進境,早知執法長老不會管你了,識趣的就速速離去。給你還不如餵了師兄的小初……別跟著我到這裏來,滾吧……”

隱隱約約聽了這些話,聲音的確是李寬的不錯,然而蘇牧並不認為李寬是這樣一個仗勢欺人的小人,那個垂著頭被奚落的人——除了淩琛這位大爺還會有誰?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都成了執法長老的親傳弟子還能落到這個地步!為什麽一向很是知禮熱心的師弟會變成沒眼色的混賬!小初還湊熱鬧似的蹲在李寬身邊,這活生生個惡犬欺人的場景啊,而李寬一改往日見人三分笑的習慣,板著張臉,手裏長鞭利落地甩了個鞭花,眼看就要在淩琛身上留道口子。

蘇牧:“……”

我有點慌。

不,冷靜下來,不能慌!他瞬間福至心靈,這必須得是世界的惡意,李寬師弟被硬掰成了又一個悲劇的炮灰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淩琛順當了那麽一會兒,這不又碰上劫難了。

“李師弟這是要做什麽?”蘇牧揚手擲出拿在手裏的幾片翎羽,便有幾道流光轉瞬而過,死死地釘住了那條去勢洶洶的長鞭。

與其讓淩琛記恨了日後報覆,不如他來略作懲戒,揭過這一層。

小初還趴在一邊,嘴裏含著一枚靈氣十足的丹藥,顯然是李寬才餵給它的。蘇牧猛地一噎,還是強自鎮定,訓斥道:“平日裏什麽事你都做得好好的,這回怎麽就犯了糊塗?莫非想去思過崖待上幾月?”

他轉向淩琛,目光裏帶上幾分歉意,還狠狠地瞪了小初一眼,“事端也是因著我這靈犬而起,委屈了淩師弟。此番李師弟雖是一時迷了心竅,卻是為了靈犬貪嘴,我便讓他依著門規去領罰,此後淩師弟要用丹藥,只管上丹霞峰來拿。”

淩琛登時目光如炬地看向了蘇牧,略瘦削的身形晃了一晃,顯得有點可憐,蘇牧掩在袖裏的手握緊成拳,聲音嚴厲起來,“李師弟,向淩師弟道歉!”

“宗門內近日流言大起,難道李師弟也聽信那些胡話。我只言一句,待到日後,淩師弟必定為人中龍鳳,才叫人知道莫欺少年窮。”

好的,這樣打臉也夠了吧,套路完美結束?

“蘇師兄教訓得是,我真是糊塗了,只請淩師弟不怪罪才好。”李寬順著臺階就下了,他瞧著淩琛和蘇牧這兩人,還真是有夠折騰,只是可憐他要夾在中間,不知何時能得了解脫。

這事兒裏總透著點不對,蘇牧教訓了李寬,送走了淩琛,自己也領著小初走出靈獸園,又記起自己的賀禮尚未送出去,就打算再回去一次,也正好同李寬說說今日的事情,卻不防又聽了人家墻角——為什麽又是你們倆!

可不是,淩琛明明離了靈獸園,這會怎麽還和李寬站在一起,而且兩個人一點沒有之前劍拔弩張的氣勢,反而像是相處得挺好?除了淩琛的表情可能陰郁了一點,而李寬則無奈極了。

李寬真的是無奈得狠了,淩琛看著是個冷清性子,偏偏什麽手段都用得純熟,不知從哪裏捉了他一個錯處,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硬是求他來演這麽一出戲,看自己新得的這鞭子就知道,問劍峰上的好東西一點不比丹霞峰少,這人到底是要求個什麽,“蘇師兄還是很關心你的,你還要繼續……我可是豁了出去,但再有一回,不說師兄會不會信,我還不想去思過崖閉關。”

淩琛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肩上那白貓兒的毛,“沒有用,他還是怪我。”

“……”原來不是想賴上蘇師兄這一脈的關系,而是鬧了矛盾想要找契機服軟求和?李寬沈默良久,頗為艱難地開口,“所以,淩師弟是想要怎麽做?”

“師兄總是很心軟的,我若再可憐一點,或許他就……”淩琛說到這裏,也有些不好意思,卻仍冷著張臉,狠了狠心,在自己身上比劃了兩下,“李師兄你往這兒給我來兩鞭,不,多抽幾鞭,最好能見血。”

李寬:“……”

講道理,抽下去的話執法長老真的不會來找麻煩嗎?同門相殘,仗勢欺人可是犯了門規的,再者他也無勢可仗……而且才被蘇師兄警告了一次,轉頭他就又把人給打了,他得是有多陽奉陰違,這不是為難人嘛!

“裝可憐這種事情,還是師妹們比較……嗯,擅長。”

李寬幾乎想要直說,這種手段,爭風吃醋的小女孩用得多一點,但瞧著淩琛一副受教的表情,他頭都大了。

面前這個年紀確實也沒多大,成日裏板著臉才顯得少年老成,所以小少年嘛,腦子一時不清楚也是有點,但是會配合淩師弟這麽不靠譜的主意的自己,或許也是哪裏出問題了,“你為什麽不直接同蘇師兄說清楚?”

少年老成的淩琛別開眼,臉色如舊,只耳根染上一點紅暈,肩上的貓兒受驚一般叫得淒厲,“是了,多謝李師兄提點,淩琛來日必有重謝。”

他這就打算去丹霞峰找蘇牧,總要知道為什麽師兄避著他,才能對癥下藥,好好和師兄親近。這個時候,淩琛又真是個才脫離孩童年紀的少年了,那副急沖沖的模樣,看著讓人好笑。

隱在一旁的蘇牧哭笑不得,他也不是一味躲避的人,無論淩琛現下是怎麽個性子,他都需要給人一個解釋了。

小初很乖地沒有發出聲響,蘇牧卻自己走了出來,“有什麽話,你可以說了。”他從袖中拿出一個光華內斂的玉瓶,塞在李寬手裏,“之前忘了,賀禮。”

被當事人抓了正著!

李寬簡直羞憤欲死,卻仍很有眼色地收了東西,誠懇地道謝之後就大步離開,留下這對別扭的師兄弟好好溝通。

哪怕蘇師兄脾氣再好,他也不願意再待在這裏了,畢竟自己配合淩師弟算計人家的事被聽了去——反正他是被迫的還不是主犯,淩師弟自己惹出來的事就該自己負責嘛。

“師兄……”淩琛訥訥地開口,只喊了這一句,旁的就說不出了,只好巴巴地對上蘇牧的眼睛,顯出十分的委屈來。

蘇牧嘆了口氣,他這一瞬間真的沒辦法把淩琛和之前狼心狗肺的混賬聯系在一起,也不想相信淩琛以後會變成煞氣沖天的殺星。

把手伸向淩琛,袖子被人一點點攥緊,帶上沈甸甸的重量,蘇牧到底還是把淩琛帶回了自己的洞府,他那飄逸的廣袖也有一只變得皺巴巴難看極了。

忍不住扯出袖子,又在那可憐兮兮的眼神註視下把手放在淩琛的頭上,蘇牧心累得不行,“說吧,為什麽這麽做?”

即便沒有聽到後續發展,冷靜下來的蘇牧也完全能看出蹊蹺,比如說他走近是沒有什麽聲響,但小初都在,難道李寬想不到他也來了?再比如說李寬那跟中了心魔一樣的狀態,還有——“上回師父給你的靈丹,你就用完了?”

一個小玉瓶,裝個近百顆元靈丹那是綽綽有餘!

淩琛低下頭,不去看蘇牧的眼睛,“用完了,和木木分了一半。”

“罷了,隨你說吧。”蘇牧又不打算深究。

“我……我說!師兄討厭我,我看得出來。以前,師兄明明對我很好,哪怕我再狼狽都對我好。”淩琛半晌憋出這麽幾句話,臉上漲得通紅,他曾遍嘗人世冷暖,對人心看得十分透徹——蘇牧,他的蘇師兄,雖然面上對他好,卻小心翼翼極了,也疏遠極了。

如今日這樣,是縱容,也是不在意。

明明素不相識的時候都可以為他豁出命去,明明他渾身臟亂的時候都可以牽他的手,明明在遭逢大劫的時候都可以把他護在身下……現在連袖子都不給他拉!

淩琛說的都是真話,蘇牧清楚淩琛沒有再說謊,但卻怒極反笑,“所以你做的那些事,你……呵,倒都是為了我?”

比起說感動之類的,蘇牧只覺得可笑,淩琛可笑,他自己也像是個笑話,一次次地被人拿著心軟的弱點狠命戳。

被蘇牧突然陰沈下來的臉嚇到,淩琛一下子就慌亂不已,手下一緊拽了幾根白毛下來,差點被西來狠抓了一把,“那些……我只是刻意壓制了自己的修為,然後找了李寬師兄演一場戲,我就想裝裝可憐,師兄就會理我了。”

壓制修為?壓制修為!但凡修真之人無不渴求更進一步,只有淩琛這奇葩敢去壓制自身的進境。尤其是築基不久,才擴寬的筋脈不算堅韌,壓制久了,被滿溢的靈氣一沖撞,很有可能會導致筋脈破裂,毀了日後前程。再嚴重一點,就該被滿溢的靈氣弄得直接自爆了!

蘇牧的聲音發冷,整個人也克制不住怒氣微微顫抖,“若我還是與你不夠親近,你是不是要遍體鱗傷地到我丹霞峰來鬧事?或者幹脆自爆了——我聽聞你每日必要打坐調息幾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也是揮劍不休,哦,還有服食元靈丹,靈氣在體內積壓,這般還未自爆,你也是運道大了!你可對得起你師父執法長老?淩師弟,淩琛,你在威脅我?”

淩琛的臉一下子白了,不見半點血色。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琛上線,然並卵,蘇小木真的氣炸了。

李寬:我是最無辜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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