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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完結文,感謝一直看下來的小夥伴們。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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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了。畢竟,現在陳家失勢,皇後娘娘的親身孩兒也被帶走,確實是挺可憐的。而今,本宮只想著積點陰德,阿薇,如果你能來我身邊,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其他的,我什麽也不求了。”說著,捉起趙紫薇的手,清淡的臉上露出慈愛的微笑。

趙紫薇不由得楞住了,心內頓生涼意,沒想到王忠師父說得真的沒錯。張瑾向她說明這件事情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想讓阿薇幫助她替她的無名冤死的孩兒洗刷冤屈,而只是為了想要讓趙紫薇就此對她產生同情,從今以後由她教養。也就是說,她小產的事情可能根本不存在。

趙紫薇謹遵著王忠的教誨,臉上未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想不到賢妃娘娘如此善良,阿薇受教了。阿薇也想跟著賢妃娘娘在一起,可是而今紫恒剛剛離開了雲從殿,去了梨棠宮,我再搬走的話,容易後宮引起震動,不利於後宮的安穩,不如,我問問父皇之後再決定好嗎?”

說實話,趙紫薇早就一個人住慣了,難不成還真得要搬到她的長柯殿?她真的不願意。但王忠囑咐過她,不可露出一點自己不願意去跟她一起住的意思,而只是分析情理,讓賢妃看明白,而今宮內尚有皇後和陸貴妃,她是沒有多少資格要收養趙紫薇的。

賢妃聽了,反倒沒有起疑,嘆道:“哎,也是。”接著,便笑道:“阿薇,你別多心,本宮只是太寂寞了,想孩子想得緊,不計是你還是紫恒,來我這裏本宮都能稍微寂寞,稍解開心。”

趙紫薇假裝聽不懂她的意思,嘆氣道:“賢妃娘娘別掛心,以後你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正說著,忽然門口的宮女來報:“賢妃娘娘,您的雪花貍貓不見了!”

張瑾微微皺眉:“怎麽回事兒?在哪裏丟的?”

趙紫薇覺得正是時候,便假借趙祁要她去昌平殿,便告辭了。從昌平殿點了個卯,便回了依雲齋。

將賢妃的言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忠和劉嬤嬤。

趙紫薇覺得王忠和劉嬤嬤避嫌避得也忒過了,兩人要是碰一起的話,必然要讓人拿個屏風隔開。趙紫薇說不必,被王忠瞪了回去,被劉嬤嬤苦口婆心勸了一下午人言可畏,瓜田李下就要避嫌的話。趙紫薇覺得很有道理,也就隨他們了。

王忠在屏風外捋了捋胡須道:“公主要小心,賢妃和張遠看似與公主親近,但實則是有自己的目的所在,賢妃最後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無論是公主還是皇子,她都可以,那就意味著她只需要一個能夠完成她政治目的的工具。而這次的荷包下毒的兇手現在看來興許另有其人了!”

趙紫薇驚道:“師父,您的意思是……”

王忠反倒是低頭不語了。

趙紫薇心內覺得有些難受,雖然知道後宮之內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所有人都為了利益不顧人命,撕開所謂朋友溫情脈脈的假面,背後還是糾纏的利益交割。趙紫薇喃喃地道:“真是太可怕了,那麽她曾經流過產也是假的了?”

劉嬤嬤在屏風內道:“公主,奴婢曾經記得,皇後娘娘當時確實是曾經宴請後宮嬪妃吃螃蟹,當時張瑾確實與皇後娘娘比較親厚的樣子,但是不久之後,賢妃娘娘就跟皇後娘娘慢慢地疏遠了,性子也變得十分淡然。據這樣看來,賢妃娘娘說的流產一事多半是真的,但是如果是真的,為何賢妃娘娘又不采用公主所說的法子?”

王忠在屏風外點頭。

趙紫薇疑惑地道:“是啊,如果真有此事的話,賢妃為什麽不采用我這個方法?畢竟,如果這件事情被捅出來,那麽皇後娘娘可能面臨的是廢後的結果。”孩子也不在她身邊養了,陳家也失勢了,如果這個時候查出她確實曾經謀害了賢妃的龍裔,那麽被廢後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賢妃的孩子也能夠沈冤得雪,那麽問題是,賢妃為什麽會不同意一試呢?

她扯什麽行善積德、忘掉仇恨的,如果殺害自己親生骨肉的仇,對方沒有道歉,也沒有悔改的情況下,也能夠那麽輕易地就忘掉的話,那不是聖人,是天生的軟包子了。

但張瑾看起來並不像是這兩樣人,如果她真的那麽超脫的話,就不會提出要收養趙紫薇或者趙紫恒的想法了。或者,她那麽善良,壓根就不會將這件事情抖摟出來,而是深埋在心底。並且最重要的是,趙紫薇知道那種失去孩子的感覺,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輕易放過殺害自己骨肉的仇人,而這一點,是最讓趙紫薇刻骨銘心不能忘卻的痛苦,盡管這結果是割裂了她與宋良辰的最後一點聯系,但那也是痛,痛徹心扉的痛。

趙紫薇和王忠、劉嬤嬤商量之後,決定還是要試一試這件事情的真偽。真相總是要付出水面的,只不過瞞著賢妃便是了。

雲從殿,趙紫薇簡單地將事情交代清楚,便踏出了皇後內室的門檻。皇後看來支離憔悴,倒是一副拳拳慈母之心。只不過對待趙紫薇仍舊是冷淡疏離就是了,不知道自己的話能不能探查出真相。

皇後身子頹然後傾:“怎麽辦?到底應該怎麽辦?現在大哥剛回來京城,就出了這件事情,現在連皇上也在懷疑本宮……”皇後覺得內心絕望極了。

綠痕見皇後緊緊抓著芙蓉錦坐墊的雙手,忙上前給皇後擦汗:“皇後娘娘,別心急。”

皇後一把甩開她的手:“你懂什麽?!而今本宮失勢,顯而易見的,張瑾那個賤人和這個死丫頭聯合在一起,要將當初的那件事情抖摟出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被皇上知道了,那麽本宮只有……只有……”她不敢說出那兩個字來,想起來就覺得心驚。

綠痕忙又彎身上前道:“皇後娘娘息怒安心,奴婢出生藍氏家族,從小見識了不少,還從未聽過,有那個大夫能夠將女子曾經懷孕的時間算的分毫不差的,只要皇後娘娘您定下心來,什麽都不漏出來,表現的和以往一樣,繼續抄經念佛,那麽任誰也不能把您怎麽樣,畢竟,他們沒有絲毫的證據。”

“可萬一那大夫是真的怎麽辦?那本宮豈不是……”皇後仍舊一臉驚懼。

綠痕道:“而今右相剛剛回京,尚不穩定,皇上也一直未有召見,鄭大夫本來就是編外太醫,而今我們也不好出宮與他進行接觸,只要一有接觸,被人看見了,皇後娘娘咱們便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皇後娘娘,咱們只能等著,按兵不動。”綠痕的目光說不出的鎮定,倒是讓皇後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只要皇後娘娘不動,即使那大夫能夠查得出什麽來,皇後娘娘就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便是了。皇後娘娘,而今之計,最重要的便是要冷靜,只要熬過這一陣子之後,再重新設計,獲得皇上的信任,您到時候無論是想要讓小皇子當太子,還是要讓那個假公主失去信任,就什麽都好辦了。”綠痕冷靜地答著。

皇後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掃描了幾下,目光漸漸地迸射出幾道別樣的光芒來,這一陣子,在沒有經過大哥同意的情況下,她自己做的幾次針對趙紫薇的事情都失敗了,現在聽來,綠痕這話實在非常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本宮應該怎麽辦?”

“皇後娘娘應當養精蓄銳,一片慈母之心時不時地去探視小皇子,並為此食不下咽,到了憂思成疾的地步,這樣的話,慢慢地無論是皇上,還是其他人都會放松警惕,而等到她們徹底放松警惕的時候,皇後娘娘,咱們就來一個迎頭痛擊,徹底將她們打垮,再無翻身之時。”綠痕的表情很是鎮定平靜,似乎說出來的話跟她沒有什麽關系一樣。

“哦,那具體應該怎麽操作呢?”皇後似乎饒有趣味的問。

綠痕覺得皇後的表情有些不一般,便努力將字句說的盡量平和:“奴婢頗懂得醫藥方面的知識,是因為幼時曾經遇見過一位苗疆之人,告訴過奴婢一種趙國人都不知道的毒,無色無味,無論是銀針還是頗為懂行的太醫都不認識這毒,而且更加不懂得怎麽解開這毒,但當今之際,最重要的事情是獲得皇上和公主的信任,所以這東西目前還不能用,只能做最後一擊,已確保萬無一失。”

皇後的目光忽然變得冷厲,“好個狠毒的丫頭,竟然知道這麽陰毒的招數,”說著,便冷笑將指甲從綠痕的下頜輕輕滑過,“綠痕,你來到宮中也有五年多了罷。”

綠痕心內一抖,低頭道:“回皇後娘娘,奴婢來了宮內五年零七個月了。”

皇後冷笑:“記得這麽清楚?可惜啊,綠痕,如果你好好打扮打扮,那定然也是一個美人,但你為何偏偏不施粉黛呢?整天做出這種清水出芙蓉的樣子做給誰看?!”隨著最後一句話音的提高,便狠狠地打了綠痕一個巴掌。

綠痕知道皇後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對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便忙跪地道:“皇後娘娘,綠痕只是不習慣往臉上塗抹脂粉而已,因為奴婢幼時跟隨師父學習花草醫術,被師父命令不許塗脂抹粉,因為會影響藥性,這就是奴婢從不施粉黛的原因,求皇後娘娘明鑒。”

皇後的語氣略微和緩:“哦,原來是這樣,不過,我看你頗有姿色,打扮上之後,想必也定然會增色不少,本宮看著心內也舒心些。去,將秀芳叫來,讓她給你上妝。”

綠痕不敢反駁,忙將秀芳叫來,秀芳聽了吩咐,當下也不敢有所耽誤,忙打開妝奩,取出胭脂,拿出青黛,細細地為綠痕上妝。

不一會兒,一個頗為清艷的美人便出現在鏡中。

上了妝之後,確實將綠痕的美貌襯托出來,比起以前的清淡,多了幾分讓人挪不開目光的理由,綠痕看到鏡中的自己,頗有一些失神,如果他看到現在的自己,也會對著自己笑吧。

只聽得幾聲清脆的掌聲響起來:“好個絕色佳人啊!你們說如果皇上見了,會怎麽樣呢?”

綠痕驚慌不已,忙起身跪地膝行到皇後身邊,連連磕頭道:“皇後娘娘求您了,奴婢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皇後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越是沒有非分之想,本宮越是想讓你爬得更高!”

綠痕的頭在十樣錦的厚重地毯上磕出連連悶響:“求皇後娘娘,不要讓綠痕這樣,綠痕沒有攀龍附鳳之心,綠痕只想要好好地侍奉皇後娘娘,而後而後……再出宮嫁個好人家……這是綠痕此生唯一的願望,綠痕別無他求。”

皇後似乎相當滿意,笑道:“本宮就沒有見過不想往上爬的人,難不成你是哪萬中唯一的一個?本宮不相信,綠痕,你的手段如此之高明,只當一個小小的宮女實在是太過埋沒了你,只要你好好的聽本宮的話,將來一定能夠登上妃位……”

綠痕聽了這話,也不磕頭了,只呆楞楞地望著皇後藍色衣衫的裙擺,兩只眼睛淚水直流,她搖頭道:“皇後娘娘,奴婢向來安分守己,只是想要好好的伺候主子,將來能夠安安穩穩地出宮去,現今看來倒是不能了。如果皇後娘娘,非得要讓綠痕伺候皇上,那麽綠痕只有一死!”說畢,便從頭上拔下一根點翠細簪子來,只往自己心口方向刺去。

皇後一開始目露不信,但見綠痕的胸前流出血來,這才覺得恐慌起來,畢竟她只是想要試探試探她,看看她到底是什麽目的,忙道:“快傳太醫!”

秀芳抱住綠痕,拿著手帕捂住綠痕的胸口,心中驚駭,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不會有這種下場吧。

綠痕眼前模糊,只看見一個男子在眼前微笑,她唇角露出微笑,而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猜到綠痕背後的人是誰沒有?

☆、北宮的秘密

晴善端著一盞桂圓茶進來,那邊廂寶扇剛剛替趙紫薇梳妝罷,坐在了圓形小雕漆幾旁等著上菜。

趙紫薇稍微打了個哈欠,便問道:“綠痕到底怎麽樣了?”

寶扇道:“聽說那簪子到底離著心口差了一寸,沒有性命之憂,但確實流了好多的血。”

這事兒看起來著實稀奇,自己前去透漏了這個意思,但卻未見皇後對於鄭大夫有過任何和絲毫的行動,反倒是綠痕居然說是不小心摔倒而將簪子誤插入胸口,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皇後不動聲色,那麽看這個樣子,是張瑾撒謊了?不過這事兒也就只能僅到如此了,趙紫薇不可能真正去請趙祁下一道旨意讓鄭大夫挨個為後宮嬪妃把脈,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與張瑾表面上的團結也就算是毀了。

但她為什麽不同意她的辦法?莫非她是在忌憚什麽?自己說過什麽?鄭大夫的醫術高明,可以確切地診斷出日期?莫不是賢妃的孩子不是……

趙紫薇心內驚駭,只低聲吩咐了身邊的寶扇幾句。

包公公領著人魚貫而入,將一張圓桌填滿,紅棗糯米甜湯微微散發著香甜之氣,極品禦膳都是趙紫薇見慣了的,趙紫薇一眼瞥見了一盒子圓圓的籠屜,不待相問,寶扇便掀開了籠屜,只見一陣熱氣騰騰散去之後,先露出一個個白白圓圓的帶著褶的小籠包,包公公答道:“公主,這是禦膳房新來的西蜀來的廚子特意奉上的小籠包。”

趙紫薇點頭,寶扇忙給撿了一個放在托盤內,送到趙紫薇的嘴邊,趙紫薇就著她的手,拿筷子請挑開薄如紙張的包子皮,只見肥美的汁液流出來,空氣中鮮鹹四溢。趙紫薇咬了一口,頓時覺得滋味鮮美異常,點頭道:“唔,好吃極了!”又道:“最近京城似乎來了很多宋國人。”

包公公欠身笑道:“公主說的是,馬上就又到了三年一次的趙宋協定簽訂時期了,很多宋國商人還有政要都來到了大趙京城,探聽下一年的新商策,這個廚子來趙國好幾年了,甚是老實本分,才剛剛借助宋國使團的推薦,皇上也為了表示趙宋友好,故而便命其入禦膳,但畢竟是宋國人不是,禦膳房總管博公公試驗了他好幾次,果然是穩妥,且又廚藝精湛,故而這才命其做了來讓公主嘗鮮,回頭奴才定然去學藝,將這本事親自學了來,也讓公主日日能夠吃到這小籠包子。”

一時間依雲齋內氣氛融洽,趙紫薇也不忍破壞這氣氛,於是便笑道:“那我果然是有福氣了。”包公公自領人去不提,但那種異樣的感覺,卻在心頭忍不住地盤旋,趙宋協定的即將簽訂,也就意味著宋良辰馬上就要進宮了。

又是一年好景,落花成陣。趙紫薇站在百花叢中,從背影看去,她氣定神閑,兩腿一左一右,兩手成拳放在腰側,馬步紮的似乎即使穩妥,但細細觀察,卻發覺她的重心不停地在腳上移動。

王忠走路悄無聲息,忽然間大喝一聲:“公主,今日聞到哪幾種花香?!”

趙紫薇正在胡思亂想,難免被嚇了一跳,功夫猛然收起,待發覺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收手收腳,成普通站立姿態了。聞到什麽花香?她正在胡思亂想,當然顧不及細品空氣中到底有幾種花香。

趙紫薇羞愧低頭下去道:“師父,我錯了。”

王忠微捋胡須道:“為師告訴過你很多次,紮馬步練功夫跪在心定,如果不能降服紛擾的心,又如何能夠起到修養身心,增益身體康健的目的?今日的增加紮馬步一個時辰,不必多說。”

趙紫薇張張口,知道王忠雖然看似老實,但其實說一不二,再說,的確是自己因為聽到了趙宋便起了分別心,將來若是碰見了宋良辰,那該如何自處?趙紫薇乖乖氣沈丹田,她確實想要降服她的心,不為任何不值得的人而起波瀾。

但那一幕幕的場景,好似惡魔一樣撕扯著她的心,為什麽要難受?你要做的只是警惕他而已,畢竟他在趙國為質多年,潛伏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一朝雪恥,覆滅趙國而已,無論他到底想要用什麽手段,她都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妄想不斷,但趙紫薇發酸發痛地腿卻將趙紫薇的思想引了過去,這麽酸痛,你還亂想什麽?!趙紫薇深刻地明白了王忠要讓她繼續紮馬步的道理。等到賢妃張瑾前來,只見趙紫薇面部扭曲地仍舊在紮馬步。

張瑾等了好一會兒,寶扇在一旁看著西洋表,在指針還有三秒的時候,立馬高喊道:“公主,時間到了!”

趙紫薇如釋重負,雙手扶住膝蓋,感受著腿上的酸痛一陣陣地襲來。

寶扇忙上前扶住她,以眼神示意:公主,能走兩步不?

趙紫薇:腿麻!

緩了好一會兒,腿上的血氣才恢覆正常。

兩人坐定之後,寶扇上了茶自動退下。張瑾攏起寬大的袍袖道:“公主,前幾日是本宮唐突了,說了那些話,”她的目光神色淡然,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清淡出塵的賢妃張瑾,放下茶杯。

“本宮不同意公主的方法,實在是因為公主您也知道,後宮之中,能夠安生立命,實在不易,本宮也不想多招惹是非。本宮謝謝公主的一片好意,本宮只不過是寂寞慣了。”又微微一笑,向著趙紫薇道,“而今,能夠時常來見見公主也是好的,還望公主不要多心。”

張瑾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前幾日說過了話,立刻前來示好。

趙紫薇當然也不能不給她這個臺階下,道:“賢妃娘娘說的很對,阿薇只不過是氣不過,想要為賢妃娘娘還有無辜死去的弟妹求個公道,阿薇想出了這個歪點子,但卻沒有想出來這個後果,還是多虧賢妃娘娘想的周到,阿薇相信,將來有一天,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趙紫薇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嚴肅而認真。但想要跟她掏心掏肺的做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了。

畢竟現在紫恒在惠妃娘娘那裏,應該不會再出什麽問題了。

張瑾看了趙紫薇的反應,心內稍安。

忽聽不遠處張瑾的宮女月心在訓斥一個匆匆而來小宮女:“公主和娘娘正在說話,你亂闖什麽?”

張瑾見狀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小宮女臉色驚慌道:“娘娘,您的雪花貍貓……找到了……”

張瑾看她這臉色,便問道:“找到了?在哪裏?到底怎麽了?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小宮女只好將見到的事實和盤托出:“娘娘,那雪花貍貓在北宮附近發現的,已經……已經全身暴脹而死了……”

“什麽?!”張瑾迅速站起身來,一臉的難以置信,“公主,本宮……”

“娘娘快去吧!”

張瑾道了聲抱歉,便匆匆而去了。

上次見到賢妃的時候,雪花貍貓就不見了,今天再見到賢妃的時候,雪花貍貓就暴斃而亡了,而且還是在北宮附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北宮,那個胡嬤嬤……趙紫薇偏頭撓了撓自己的頭。結果,被寶扇微微一瞪:“公主……劉嬤嬤見了,又要說你了。”

趙紫薇吐了吐舌頭:“劉嬤嬤又不在,這會兒又沒人看見。”

添香恰巧從旁側過來,一臉嚴肅地道:“公主,慎獨。”

趙紫薇:“我……”

這幾日宮內十分平靜,除了賢妃的貓死的蹊蹺之外,別無他事。

據王忠得來的消息,那個胡嬤嬤每次出北宮都只是在傍晚時分,而且必得到趙祁的寢宮,而後很快就出來。

趙紫薇一開始覺得奇怪,還問道:“為什麽?”

王忠輕咳一聲道:“每次都是皇上召嬪妃侍寢的時候……”

趙紫薇點頭,忽然間想起了那次夜闖昌平殿時趙祁的古怪反應來。而後賢妃派人來說,她的貓經過檢驗,是吃了□□暴斃而亡,那麽根據推測,胡嬤嬤在北宮是為了煉制□□!

趙紫薇立即敏銳地察覺到,趙祁的不孕不育會不會跟胡嬤嬤煉制的□□有關呢?

因為趙祁所有的吃過的東西和藥物都是經過人先試吃的,但是只有這個……趙紫薇相信……呃……應該……沒有人為他試吧。

但據王忠一番查探,其中所藏藥丸不可勝數,實在難以判斷到底是哪一些,為避免時間長了被人發現,王忠也就趕緊回來了。

看起來,想要找到真正為父皇煉制的藥丸,要麽直接下令搜北宮,要麽從父皇那裏偷來,第一個沒有趙祁的允許是不可能實現的,第二個可操作性就更加不強了。且不說申有青率領的禦前侍衛的彪悍,連一向可以商討一二的曹公公都不可能幫助她,因為他和胡嬤嬤是對食啊,所以這事兒實在難辦極了。

唯一的方法便是先拿到那藥丸,然後送去檢驗,看其中是否存在著貓膩,可是這事兒到底應該怎樣實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調虎離山計

這日中午,趙紫薇決定扮成宮女親自前去看看。內室中,趙紫薇換上一身宮女服,卻聽見聽外面窗欞子上一聲響,像是什麽東西沒入木頭的聲音,嚇了兩人一大跳。

外面有人喊道:“有刺客!保護公主!”有人慌忙在窗外高聲喊道:“公主沒事吧?”

劉嬤嬤也回道:“沒事,公主正在午睡,不必打攪,自行快去查探。”

那侍衛答應著又跑遠了。

寶扇進來,見趙紫薇的打扮吃了一驚:“公主您這是?”

趙紫薇將手指放在口中“噓”了一聲。

見寶扇手中正拿著一支箭,箭頭上綁著一張牛皮紙,打開一看,上面寫著,“皇嗣之謎盡在北宮之中……”

趙紫薇和劉嬤嬤對視了一眼,竟然還能在宮廷之中射箭,實在是膽大包天!

趙紫薇出去查看,見那箭痕顯示,是從殿外高處射來的。有一大波侍衛正在往同一個方向湧去。

趙紫薇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這似乎是在調虎離山一樣,這人到底是誰?又有何目的?

劉嬤嬤仍舊擔心道:“公主,這實在太危險了,您還是別去了。”

趙紫薇已經換了宮女裝,不去了當然不願意,“嬤嬤,您放心好了,這事情十分蹊蹺,現在估計所有皇宮的侍衛都被調動了,興許北宮裏面真的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正是要去,現在我腿腳靈便的很,跑的很快,萬一有什麽不對,我撒腿就跑便是了,如果不讓我去的話,萬一錯過了真相那可怎麽辦?”

趙紫薇扮成宮女出了依雲齋,正是午時,天地靜謐,太陽光強的刺眼,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趙紫薇熟悉地形,且皇宮之內大半衛士都被調去阻截刺客,趙紫薇直接進入北宮。

門外的侍衛果然都被調走,一個人也無,院內打掃的十分幹凈,但卻一個人都沒有,即使北宮再清冷,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吧,這事兒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到了內室門口,才看見有一名小宮女倒在地上,趙紫薇嚇了一大跳,再仔細一瞧,似乎是睡著了。趙紫薇也不敢出聲,搖了搖她,見沒有動靜,就自己踏過門檻,走進去了。

直覺讓她感覺不太對勁,於是格外地小心起來,每踏出一步都是悄無聲息的,她就這麽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內室門口。

趙紫薇聽到嬌媚的聲音:“曹石,我可是皇上的奶娘,我怎麽會害他呢?你放心好了,不過只是為了保住皇後娘娘的位置罷了,日後我們過得也自在些……”

這語音聽來婉轉風流,帶著說不出的嬌怯之意,還有些許的衣料摩擦聲音,和些微的喘息,趙紫薇一聽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臉色不由得微微發紅,但聽她話裏大有深意,不由得硬著頭皮聽下去。

只聽得曹公公道:“媚娘,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做這事情實在是有風險的,現今皇後娘娘失勢,右相卸職,連小皇子都被惠妃娘娘撫養去了。你也知道,小皇子模樣看起來不太伶俐,公主和賢妃一向走得近,又再上一次救了陸貴妃,看樣子,我們得在小皇子和公主之間選擇一個了。”

胡嬤嬤嬌笑,那聲音實在不像是一個半老徐娘,倒像是二八少女:“看你著急的,而今皇上生幾個孩子,還不是控制在我的手中……”

也就是說,果真和胡嬤嬤有關,趙紫薇屏住呼吸,決定該是悄悄離開的時候了。趙紫薇悄悄地邁開了腳步,卻一不小心踢到了暖爐。一聲輕響,卻足以讓室內的人警覺,趙紫薇嚇得跳腳,也不敢停留,慌忙地接著往外跑。只聽見驚恐的喊聲:“有人發現了!”

兩人忙從床上起身,曹公公扣好盤扣,要叫人,卻發現無人可應。

待出的門去,才發現有兩位碰巧過來的兩位侍衛,不遠處一個蔥綠色宮裝的小宮女正在狂奔,曹公公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背影像是……

忙叫住那兩名侍衛:“這個宮女偷了東西,抓住立即殺死處理,不必來報!”

兩名侍衛忙領命,提刀向著那個小宮女追去。

趙紫薇聽到身後有人大喊:“站住!”於是便更加拼命地狂奔起來。

昌平殿,昌平殿,趙紫薇心內不停地念著。身後的侍衛的吆喝聲卻越來越近。

沒到昌平殿,先到了落月閣後的桃花林,雖然已經枝葉落盡,但是樹木掩映,且有假山亂石,先把侍衛們引到這裏面再說。

趙紫薇雖然定下了目標,跑得越發起勁,但身後追的人顯然也看出來了。可惜趙紫薇的小短腿,怎能跑得過人家的大長腿。眼看距離越拉越緊,趙紫薇心急如焚,努力在樹林中左突右奔,希望能夠甩開那人。

忽而趙紫薇的嘴巴被一只手使勁地捂住,身體也被另一只手抱住,趙紫薇的身體就被拖進了一處黑暗中,趙紫薇只覺得驚慌失措,狠命地掙紮和捶打,卻又被努力地攫住,最後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完了,我趙紫薇就要死在這裏了。

趙紫薇漸漸放棄了掙紮,眼前也慢慢地變得亮起來,這才發覺自己原來是被拖進了一處假山下,那人也放開了她。

“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力氣這麽大!”他的聲音低醇渾厚,帶著些許的明朗意味。

趙紫薇聽到這個聲音,身形仿佛被定住了一樣,萬千記憶被這個聲音喚醒,無數畫面翻湧而出,她努力遏制住想要奔騰而出的眼淚,許久,她才緩緩地回過頭去。

眼前的人鳳眼微瞇,斜覷著她,露出的半截胳膊堅實有力,上面有不少撓痕和抓痕,顯然是剛才趙紫薇留下的。假山裏光線陰暗,她只看見他微微蒙光的半張臉,只微挑唇角,些微的笑意便惑人無比,仿佛自天而降的天神降臨,偉岸的身軀遮擋了半個天空,強烈的男子氣息從他身上撒發出來,籠罩了趙紫薇的全身。

沒有微蹙的眉頭,沒有些微的疲倦,他還是十八歲的少年。

“怎麽了?”

趙紫薇這才自己反應有些不同尋常,連忙起身就要出去,但是頭卻碰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驚訝擡頭一看,才發覺他收回他的一只手,透著洞外的光,看見了他手上的幾處擦痕,很明顯,若不是他的手,她的頭就會碰到堅硬的石頭上。

趙紫薇心內滋味雜陳,微一躬身,在他身形的護持下走出了山洞。

這才發現那兩個侍衛,已經跑得遠遠的,還仍舊照著她原來跑得方向追著。

身後的人也低頭轉出山洞來:“餵,你這個小丫頭,真是奇怪,我救你了,你怎麽一點也不知道感謝。”

待看清趙紫薇臉上的淚痕時,宋良辰有些驚訝地笑了,那笑容看起來明亮溫暖:“怎麽哭了?真是個膽小鬼。你叫什麽名字?你犯了什麽錯?或許我可以幫助你。”

六月十五日,三年一度趙宋協定簽訂日期,這一日,是宋良辰的父皇登記之日,宋良辰總會選擇在這一天的時候來到宮中向趙國皇帝報備,以顯示他雖在趙國,但仍未忘記宋國的堅定信念。

真是奇怪,他這樣一個眼裏只有報仇和皇位的人,為了這兩樣東西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當初她為什麽會那麽喜歡他呢?興許是因為他強大的外表裏,時不時露出的脈脈溫情,讓前世久居深宮深宮的趙紫薇覺得難得的溫暖。正是這種溫暖,欺騙了她。

就如同現在,他對著一個趙國宮廷的完全陌生小宮女所流露出的絲絲溫情一樣。他在蟄伏期時,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或許綠痕就是這麽被她拉攏的也不一定。這就是他的帝王之術,一切溫情都為政治服務。

趙紫薇眼看的那兩個侍衛不見了,才走出假山的遮擋,朝著昌平殿的方向跑去。她還有任務,她要去告訴父皇,搜北宮,查出真相,究竟胡嬤嬤到底用什麽方法控制了後宮的子嗣?又是誰將這些人全部引起,而只是為了告知她答案?

趙紫薇的腳步忽然間停住了,她扭頭向著宋良辰望去。會不會是他?怎麽會這麽巧合?

只見他正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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