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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完結文,感謝一直看下來的小夥伴們。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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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八經地做人。那麽,當時依附於陳家的那些黨羽全都會不走而走,不散而散了。

這個方法好,但撕破臉的程度太高了,趙紫薇相信,趙祁很難做出這個決定。

天色已經全黑,夏天夜風舒爽,輕輕地吹過裙擺,忽然一時風也歇了,蟬也不叫了,趙紫薇覺得天地之間一片寂靜,唯有陳英深深叩下去的頭和仍舊高舉著的微微顫抖的丹書鐵劵,似乎在等待著最後的判決。

趙祁剛要說什麽,忽聽皇宮的方向傳來磬響,綿長悠遠,伴著剛起的風聲而來,一次三聲,綿綿不絕。

這是報喜的聲音,皇後……生了。

趙紫薇忍不住道:“父皇,這是母後生了小弟弟了!”聲音有自己都未察覺的喜悅。這下子,趙祁肯定會心軟了。

陳家人也明顯地送了一口氣,有一下子的騷動,但又隨即都低頭跪著,不再言語。

趙祁心頭也是一松,再見眼前的陳英又重覆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微臣有罪,懇求皇上答應微臣,放我歸家罷!”

趙祁嘆息一聲,點頭,隨即便領著趙紫薇上馬車而去。

趙紫薇上了馬車,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只見一溜兒槐樹隨風輕舞,仿佛無知稚子,又仿佛智慧老者,趙紫薇若有所思,放下了簾子。

快馬加鞭,馬車沖著皇宮的方向絕塵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女主就要長大啦~

☆、賺錢加探視

落月閣後的桃花林三開三落,堪堪又過了三年光景。

一位身姿輕靈的嬌美少女執劍輕轉,奔騰婉轉間紛紛掉落無數花瓣,恍似漫天花雨。最後,少女挽了一個劍花,身姿瀟灑,將劍豎在身後,伸手去接那粉紅桃瓣。

晴善從遠處端著茶水過來,叫道:“公主,該歇歇了,您瞧誰來了?”

趙紫薇一轉身,一名身著華服少年笑嘻嘻地站在不遠處,道:“公主,在下又給您送錢來了。”

趙紫薇一笑,走至亭中坐下:“坐。”

陸恪便也不推辭,點頭坐下了,隨手從身邊將一個匣子拿出來,放在亭中桌子上:“公主,這是這幾月的分成。一共是三千兩,您點檢一下。”說畢,親自打開。

趙紫薇瞄了一眼,笑道:“陸公子送錢一直都很爽快,寶扇,你先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

寶扇應聲拿起匣子退下。

亭中只剩了趙陸兩人。

趙紫薇便道:“陸恪,最近的分成好像比上幾月少了些,怎麽了?有新對手了?”趙紫薇的眼神頗有幾分譏誚。

陸恪嘿嘿笑道:“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公主,在下剛想說呢,最近這京城裏面突然出了個捧雪堂主人,人人都去買他的畫,我主打的閨閣畫最近少人問津了,幸好還有象牙球休閑館帶來收益一直不錯,還能抵擋一二。”

幾年前,趙紫薇給了頗具有生意頭腦的陸恪第一筆資金,陸恪利用這筆錢開了一家象牙球休閑館,很快賺取了第一桶金,並將本錢迅速地賺了回來。因為趙紫薇在皇宮之內開辦了幾次象牙球賽,故而陸恪的象牙球休閑館受到大趙貴族們的追捧,陸恪腦子靈活,迅速依據象牙球開展了休閑一條龍服務。讓人們在打完象牙球大汗淋漓之後,可以進行洗浴、聚餐休閑服務,將象牙球休閑館辦成了大趙最有名的休閑館,已經在京城之內開了四家分號。東西大街各一個,外城還有兩個分號。

而後,陸恪又利用賺取的資金進行技術革新,象牙球畢竟貴重,即便是租賃,玩得起的人也只能是貴族,而那些平民百姓卻無緣得見,精巧工匠研究象牙球一番,經過半年的鉆研,終於研制出了用樟木皮來制作“象牙球”,樟木皮內部填充樹脂的,這樣子,既能夠保持韌性,又能夠維持它的形狀,價錢比象牙球要便宜的多,從而成功地使得“象牙球”迅速風靡整個大趙,並且成功地在兩年之內,在全國開了二十幾家分店,並且使得整個大趙幾乎家家戶戶一個“象牙球”。

市場飽和之後,陸恪迅速轉移方向,現在的“象牙球休閑館”客源穩定,雖然貴族人家也都能買的起無論是真的象牙球還是樟木皮做的象牙球,但是休閑館內的劇集休閑服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更是大趙官僚貴族們可以交換情報,增進友誼的場所,所以全國各地休閑館每月每月至少能夠賺到一萬兩白銀。趙紫薇也能夠每月從中賺取大約四五千兩的分成。

除了這個穩定的資金來源,陸恪還友情讚助李柔兒等閨閣女流,幫助她們買賣書畫,在大趙貴族圈中,倒也是風靡一時。每年每月倒也是小賺一筆。

趙紫薇冷哼一聲:“你別蒙我,一個新出的捧雪堂主人,一聽就是一個老學究清流,即便是流傳,也不可能搶了柔兒她們閨閣少女們的市場,你跟我說實話,否則砍了你的腦袋!”

陸恪一摸自己的脖子,一副受驚的樣子道:“公主,您別啊!您聽我跟您說,這彭雪堂主人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副要賣上萬兩,不但每回只賣一副畫,而且呢,還絕不議價,倒還真的有人買,為此而名聲大噪。您也知道,閨閣畫本來就是在下替柔兒做得,若不是柔兒那丫頭逼得兇,我才懶得做什麽閨閣畫呢,閨閣畫本來也就是一時的風頭,十幾歲的小丫頭們做的畫說實話真沒有那捧雪堂主人做得好。而且,最近,京城裏新出的各式象牙球休閑館您也是知道的,不對我們的生意造成沖擊那是不可能的。”

趙紫薇眼珠微微一轉道:“陸恪,該不會……這個捧雪堂主人是你的老丈人吧?”朝中善於作畫的老學究不就是已經致仕了的理國公嗎?

陸恪微微一哂道:“這怎麽會呢?要真是理國公他老人家做的,那柔兒也不可能因為賣不出去畫,跟我著急啊。”

趙紫薇笑道:“你為什麽不問她,賺這麽多錢幹什麽,反正你現在賺的錢也夠多了。更何況,理國公還有蘭蕙二妃,難不成會少了她的嫁妝?”

陸恪笑道:“公主,我又不是沒跟她說過,可她說她還是用自己賺的錢才踏實,那我也沒辦法。”

趙紫薇點頭笑道:“果真不愧是女太學教習,思想果然不一般。對了,陸恪,你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的嗎?”

陸恪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擡頭道:“公主,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最近手頭緊得很,而且老頭子逼得很緊,因為搗鼓這個生意,老頭子跟我急了很多次。他要是聽說我要在開個錢莊,那非得氣病了不可……”

趙紫薇道:“你陸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這麽多年,左相大人您也都瞞過來了,再說,理國公多大的面子,你讓你老丈人出面勸勸,也不說是開錢莊,就說是要開綢緞莊,這種瞞天過海的技術,你應該比我懂啊?”

陸恪陪笑道:“是啊,有錢誰不想賺啊,只是開錢莊需要的銀子……”正說著,寶扇忽然前來,將一匣子搬到了桌子上。寶扇道:“陸公子,這是二十萬兩……”

陸恪有些喪氣道:“二十萬兩……”只聽得寶扇接著說道“黃金”,陸恪的眼睛都直了。

趙紫薇笑道:“夠嗎?這是金票。你可以去任何一家銀號去兌。只是仍舊如同以前一樣,保密。”

陸恪點頭如同啄米道:“夠夠夠,夠了,多謝公主!那是一定的,公主您放心好了。”陸恪收起匣子,又似乎是隨口提道:“公主,聽聞右相大人不日就要回來了,我們這些同窗是否一起要去見一見陳大人,另外順便還要拜會一下太師大人。”

趙紫薇心內思忖:三年已過,不知道大舅舅改造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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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回歸,按理說趙祁沒有道理讓他一直在家休養了,所以趙紫薇這一次來是帶著考察任務來的。

據暗中監視陳家的暗衛來報說,陳英在老家真的結了草廬,睡了草席,日日素衣素食,連一眾家眷也是如此。雖然外面一直都有風言風語,但大舅陳英的良好表現,也令天下臣民交口稱讚,據說還為當地的地方官破解了好幾個案子。陳英的政治才能趙紫薇從未懷疑,只是他的心地,實在難以讓趙紫薇完全相信,所以趙紫薇仍然對自己的大舅報以觀望姿態。

這三年,陳家人確實吃了不少苦頭。

這一家人,身上全都非常樸素,只穿著簡單的布衣,雖然已經到了京城半月,但似乎還帶著風塵仆仆的氣息。陳英身著白色布衣,臉上溝壑深了許多,但精神卻很好,三年勞作,竟然習得淵明風氣,頗有隱士之風。

大舅媽顯然也像是普通農婦一般,只不見那兩名妾室,趙紫薇早就聽說了,那兩名美妾早就在三年前讓陳英打發了。小舅舅至今杳無信訊,小舅媽也仍在,只是眼見得憔悴了許多。表嬸曾氏倒是氣色尚佳,只是臉皮上微微曬紅。大表哥陳樞似乎在前面待客,今日右相府不少人來往。

陳青青在這三年,似乎把身上的傲氣全都磨平了,目光平和,站立處仍舊十分規矩。

三年沒見,雖然趙紫薇也一直在長個,但卻仍然比陳桓矮了一個頭。陳桓原先白嫩的皮膚微微帶了些褐色,似乎在老家濃烈的陽光下勞作中成長了很多,這不光是容貌,三年的耕讀生活讓他的氣質簡直變了樣,少了些陰柔氣質,多了些男子氣概,但在笑起來時,仍舊會臉皮微紅。

一一見禮完畢,又聊了許多無關痛癢的話,就聽說又有客人到訪,是九方生一家,謝談,還有陸家等等。陳英陳桓陳樞便又出去見客。

不一會兒,理國公夫人帶著李柔兒,魯國公夫人帶著陸七娘來了,連謝眉嫵也來了。

幾位夫人說起話來,總是些兒女嫁娶之事,丈夫怎麽不解風情之事,幾位大姑娘便都知趣,由陳青青帶領著,到了一間客房裏面敘舊。

雖然陳青青似乎一直對她這個表姑不怎麽待見,但畢竟也三年未見了。自己總要便是一下關懷,但見人家穿的十分樸素,只得開口問學習:“青青,你在滎陽都讀了什麽書?”

陳青青素面朝天,斂眉端坐在椅子上,頗有些被磨礪過的通透和沈澱,微笑著道:“不過仍是些論語四書,還看了些道德經,倒是覺得長進了不少。”

趙紫薇一聽,覺得陳青青果然不同以往的浮躁:“這真是士別三年,連刮目相看都不能夠了,滎陽果真是個好地方,青青現在看來氣度非凡,倒像是神仙隱士了。”

李柔兒也笑道:“是啊,青青此番歷練不同尋常,徹底比得過我們這些俗物了。”

趙紫薇有意打趣她:“是啊,柔兒,你將來成了老板娘,豈不更是俗物了?”

李柔兒頓時臉頰飛霞,道:“公主你怎麽說這個?”

陳青青見了,知道大概,便笑問道:“果真是陸恪?”陳青青也歷來知道路恪一直在做些小生意的。

趙紫薇笑著點頭。

謝眉嫵輕輕挑眉,點頭道:“陸恪不錯。”頗有一副評頭論足的樣子,但卻又只說了這四個字。

眾人皆知她素來是及其挑剔的,倒也不說什麽。

陸七娘今日也不過十一歲,但家中也早已在給她想看人家了,遂聽了這話,也只是低頭掩嘴笑,端的是溫柔無比,她雖然有陸貴妃的美貌,但卻無她的棱角,倒像是惠妃娘娘的親妹子,反倒李柔兒一派爽利疏朗大方,但提及親事,也倒是羞了。

有人笑道:“既然真的是他,柔兒你將來吃不了虧,受不了罪,只不過要看緊些罷了。”

眾人皆是大笑,連小丫頭們都忍不住低頭偷笑,李柔兒臉紅如同滴血,恨不能把在場的每個人捶上一遍。

趙紫薇看差不多,連忙打亂扯開笑作一團的眾人,笑問道:“聽說,最近京城裏面突然出了一位捧雪堂主人,做的畫十分精妙,不知道大家聽過沒有?”

李柔兒聽了這個來個興趣,也趁機扯開話題,忙道:“是啊,我等閨閣畫出售一年以來,一直銷量不錯,但最近卻被這個捧雪堂主人的畫大大蓋過了風頭。正巧前幾日我上街,看見一名老仆模樣的人正在出售,我心中好奇,便命人買了下來,現在家中,如果姐妹們有興趣,不妨約一日到我家中,共同賞玩。”

趙紫薇便問道:“那畫的是什麽?”

李柔兒如數家珍:“那幅畫是寫意筆法,寥寥數筆,就把一個猴子,山水畫的栩栩如生。”

“題字是什麽?”趙紫薇問。

“正是那‘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逍遙洞中日’,落款是紅贏捧雪堂主人’。”李柔兒說畢,便問道,“不如明日便去我家賞玩賞玩。”

趙紫薇點頭笑道:“好啊,就這麽說定了。”

陳青青心內仍然覺得出售閨閣畫此事有失體統,但而今她已經練達許多,便只是說道:“明日家

中興許還要待客,那我就不去了,改日一定去理國公府上拜會。”說畢,便低頭喝茶不言。

謝眉嫵輕輕一笑,擱下茶杯道:“我也不去了,書畫什麽的,我倒不是很在行。”說著,拿起手上的祖母綠玉鐲賞玩起來,“若說是珠寶首飾,歌舞曲賦,我倒是略知一二。”

李柔兒笑道:“那有什麽,你們各自方便才是。”

趙紫薇一笑,深覺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即使是真的不耐煩,也不會表現的那麽明顯,至少表面上,五人還都是和樂的同學形象,只要謝眉嫵不來惹她,她根本就不會在乎她怎麽樣,只是裝不來朋友罷了,現在的她,過得無比逍遙自在,何必為了她而動氣呢。

從皇後身上,她總結了一句話,人不要作,作必死。

趙紫薇忽然想起一事,便陳青青問:“今日怎麽不見杜嬤嬤?”

陳青青臉色微變:“杜嬤嬤……身子不好,在三年前跟了老太太去了。”

趙紫薇默然不語,只把著茶杯上的耳朵,暗自深深地用指甲滑著,陳青青見了,便道:“公主,外面天氣正好,不如讓青青陪您一起出去四處轉轉。”

趁此時機,李柔兒、陸七娘、謝眉嫵都說要回去找母親了。陳青青剛陪著趙紫薇走了一會兒,劉嬤嬤便找到了兩人,說陳夫人正好有事情要找她,於是便只剩了劉嬤嬤和趙紫薇兩人。

兩人出了客房順著客房走出了一道,到了老太太住得地方,看了一會兒,趙紫薇便要沿著老太太院子旁側的一條小道出去,劉嬤嬤正要勸阻,見趙紫薇堅決,也只好作罷,走了一會兒狹長的小道,居然豁然開朗,面前一條長長曲折的竹棧,橫跨在水榭之上,搖搖地通向一處樹木隱蔽之處。

趙紫薇有心尋幽散散心,於是便踏上竹棧,慢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劉嬤嬤緊跟在身後。

波光瀲灩,竹棧結實,走在上面頗有湖光山色美不勝收之感,前兩次來都沒有見到過這麽一個好地方,不過看這種結構,倒是頗像尋常勳貴之家的花房所在,走過竹棧,眼見著就到了那樹木掩映處的花房,只聽兩扇窗戶關著,裏面傳來吵架的聲響。

趙紫薇忙和劉嬤嬤停住腳步。

只聽得裏面有人喊道:“父親,您和祖父做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情,若不是祖母臨死之前像皇上求情,我們一家人哪能逃過一劫,還在滎陽老家過了三年的雖然清貧但卻平淡安定的生活?”這是……趙紫薇想了想,那比自己還要大好幾歲的國子監學生——小表侄陳青平。

三年守孝,陳家一家人全部都搬離京城,陳青平也從國子監退學,回了老家另請老師教養。難得他將這事情看得明白。

有人氣急敗壞地道:“你個逆子,胡說些什麽?!”這是陳樞大表哥。

“父親,杜嬤嬤是怎麽死的?你們想要挖金山,逼死了老祖宗!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陳青平脾氣沖動爆烈,說出話來也非常直白。

陳樞氣的不行,大吼道:“青平你這個逆子,胡亂聽信那老婦的汙蔑,你把為夫和祖父置於何地?”

陳青平冷笑了幾聲,道:“父親,那您和祖父把我至於何地?把我和桓小叔置於何地?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陳樞氣不打一出來,拔劍就要往砍向陳青平:“我殺了你這個逆子!”

陳青平年少氣盛,也不躲避,只瞪著眼睛道:“你殺啊!我也好提早去和老祖宗團聚!”

趙紫薇在外聽得心驚膽戰,只聽到陳樞哐當一聲擲了劍,接著便是一聲喊叫:“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

陳青平的聲音緩和了下來:“父親,老祖宗為了我們做了那麽多事情,明明沒有力氣了,卻強撐著自己一口氣來為陳家求情,陳家天生是丞相的命,做不了帝王的。再說,皇上待我們不薄。”年少人特有的嗓音清亮純粹,帶著些世外高人般的清淡意味。

趙紫薇沒想到自己這個沖動的表侄居然這麽通透。

陳樞猛然擡頭:“你放屁!”卻看見自己兒子憐憫的表情,心裏不由得涼了半截,想起陳家時代為將為相,再想起父親陳英為了獲得造反的銀錢將自己的祖母都逼死了,於是話音也頹然起來,“你祖父不會放棄的。”

陳青平正欲耐心勸解,互聽門趙紫薇在外面正納悶,自己啥也沒踩碎啊,怎麽就被他發現了呢,不過習武之人興許是聽見呼吸聲就能知道外面有人。

待陳桓猛然間打開窗戶,只見公主正在附身低嗅一朵嬌艷的玫瑰,小臉一副陶醉的模樣,旁邊站著看著她微笑的劉嬤嬤,此場景甚是和諧。

此時見窗戶開了,便起身一笑道:“大表哥,青平表侄,你們怎麽在這裏,陳桓表哥說了,讓我來這裏找他,為什麽他不在這裏?”自己又坑了一回陳桓表哥。

陳青平原本現年十七,聽她聲甜軟糯,也顧不得害羞,便道:“桓小叔領了幾位同窗回自己屋內歇息了,我帶著公主去找他吧。”

趙紫薇點頭道:“多謝青平了。”於是便起身佇立,等待著陳青平從花房裏面出來,卻見花房後面忽然間竄出一只通體黑毛的大狼狗,前爪不停地刨著土,目光兇狠,看得趙紫薇毛骨悚然,渾身打顫。

陳青平心內一驚,回頭望向自己的父親,“你……”話語中說不出的震驚。

陳樞見兒子正在望著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隨即淡去,說出的話好似大吼一般:“還不快去救公主!”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那狗立馬餓虎撲食一樣沖著趙紫薇撲去。

唉呀媽呀!怎麽不告訴她內有惡犬?

作者有話要說:

☆、狗改不了□□

都到這份上了,跑吧!

趙紫薇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劉嬤嬤,然後蹬蹬蹬上了竹棧,玩命地跑了起來。

那狗連瞧也不瞧劉嬤嬤一眼,徑直朝著趙紫薇竄去!

陳青平大驚失色,連忙一個起身從窗戶裏面逃出去,無奈他讀書太多,練武不夠,那狗也不聽他的呼喝,只瞄準剛剛有點瘦條的趙紫薇,邊跑邊流哈喇子,前面那胖妞跑的還挺快,左突右奔的隨著竹棧做S型曲線,我狗智商低啊!被越拉越遠,眼見著,前面的人跑出了竹棧,機會來了!我狗看準前面小胖妞的屁股,呲牙咧嘴地就撲上去了!

趙紫薇差點也想跳進水裏去,但一想狗會刨水啊,她還不會啊!只好作罷,於是在竹棧上,利用天然地形做S型曲線奔跑,倒是把狗給甩得遠遠的。但下了竹棧,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只見那狗跑的越來越快,趙紫薇心內恐懼,大吼道“救命啊!”誰承想,這時候忽覺得腳底下一軟,趙紫薇差點滑到。

趙紫薇戰戰兢兢地往腳底下望去,只看見一團金燦燦的、熱乎乎的、軟綿綿的、香噴噴的,新鮮出爐的……

狗屎!

趙紫薇腳一陣發軟,心內狂呼:天要亡我!

眼看著那大狗就要撲上來了,不由得心內一陣悲憤,有了自暴自棄地念頭,忽然想到小時候老媽教給她的防狗秘籍,就地蹲下,那狗就以為是要拿石子兒打它,就會溜溜地逃走。

趙紫薇心想不如就這樣試一試,附一蹲下,只聽得那狗狂吠著越來越近,趙紫薇差點以為自己要被狗咬的時候,忽覺有人叫了一聲:“公主!”自己便騰空而起,只覺得四周呼呼生風,再睜眼時,自己已經在了房頂上。

驚魂未定,忙往下瞧去,只見那狗在下面繞了兩圈,朝著上面咆哮了兩圈這才怏怏地回頭。看來自己蹲下,對這個狗來說也沒用。

趙紫薇這才拍拍自己的胸口,再一扭頭,只見一個風流少年逆光微笑,自帶光環,扶住自己,溫柔地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這玉樹風流的少年正是謝談。

趙紫薇心內都是大難不死的慶幸,忙道:“哦,我沒事,多謝!”說著,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謝談微笑:“公主,咱們下去吧!”

趙紫薇點點頭,忽覺左腳往下一滑,身形不穩,眼看就要摔下房頂,只見謝談連忙大力將趙紫薇一把抓住,但無奈趙紫薇的左腳太滑,差點將謝談也給帶下去。

所以,現在的狀態是謝談左手拉著趙紫薇的右手,而趙紫薇的整個身子都懸空了。

趙紫薇的平衡失去的主要原因是——那團狗屎在使得自己的鞋底失去了摩擦力……

看著房頂灰筒瓦上那一溜土黃色的東東,趙紫薇簡直要羞死,恨不能要找個瓦縫鉆進去。老天爺啊,你為何這樣對我?!

謝談看著趙紫薇豐富多變的表情,卻不由得噗嗤一笑。“公主,沒事的。”

興許是那笑容太明麗,又興許是他的聲音太陽光,又興許是那劫後餘生的幸福感太濃烈,又興許是懸在半空中太高的眩暈感,好吧,也許是她花癡,趙紫薇一時間看得癡了。

屋內的九方生聽見外面的尖叫,連忙走出來,就見到了這麽一副場景:趙紫薇整個身子都懸在了空中,卻仰著臉對著謝談發花癡。

九方生玉雕一般的面容頓時沈了下來,忽然間自己見趙紫薇的左腳底下似乎還沾著某種東西,“啪嗒”一聲掉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九方生看著那散發著某種不良氣味的一小坨東東,恰巧附在了自己衣袍上的竹青色錦繡竹枝上,頓時臉色黑若鍋底。

旁邊剛從屋內出來的張昭驚道:“玉郎,這是?”

陳桓也正吃驚地往房頂上望去,見了這一番場景,不由得道:“快架梯子!”忽聽有人跟喊了一樣的話,只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侄子陳青平從遠處奔過來,大喊道:“快架梯子,架梯子!”

很快,房下便聚集了很多人,手忙腳亂地要架梯子。

九方生看著趙紫薇左腳踩在梯子上落下的印子,還有謝談小心地將她送到梯子上的模樣,不由得在鼻中噴了一口氣,猛踩幾下梯子,飛身上去,一把將趙紫薇架住,謝談見他半路殺出,心內不喜,也忙飛身下來,挾住趙紫薇的左邊,兩人一左一右,將趙紫薇帶了下來。

趙紫薇踏踏實實地站在了地面上,還有種做夢的感覺。但鼻尖傳來的陣陣“香氣”讓她忍不住想要將隔夜飯都吐出來,再見一左一右兩位帥哥都被自己腳踩的“黃金”給沾褻瀆了,趙紫薇真得很想去死一死。

劉嬤嬤好不容易才跑到跟前,見此情景,道了兩句謝,忙一把將趙紫薇接過來,拉回客房進行全身掃除。

趙紫薇從凈房裏出來,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寶扇一面為趙紫薇換上衣裳,一面沖著來送鞋的宮嬤嬤抱怨道:“怎麽會有大狼狗?”

宮嬤嬤堆笑道:“這可不是說麽?歷來花房裏面是養著一條狗,但那狗都是被人系的好好的,怎麽會忽然間松開了呢?”

互聽門外傳來聲響:“怎麽會忽然間被狗追?”是陳夫人的聲音,她身旁似乎有人耳語,說了兩句,便傳來陳夫人的抽氣聲,皆著,門便開了,只見陳夫人還有自己的表嬸曾氏走了進來。

劉嬤嬤當著陳夫人的面,微微冷笑道:“既然不是你們弄得,難不成還是我們公主親自放的不成?”

陳夫人嗔了宮嬤嬤一眼,忙道:“公主,劉嬤嬤勿怪,這狗定然是今日那看管之人忘了拴緊,一定馬上嚴懲此人。”

劉嬤嬤一面給趙紫薇套上襪子,又將陳家人準備的陳青青的黃綢小鞋替趙紫薇穿上,而後又重新凈了手,將趙紫薇引至鏡子前,將珠釵撤了,重新梳上。

這才道:“陳夫人,奴婢身份低賤,自然不敢怪罪陳夫人,但今日公主被狗追,受到驚嚇非同小可,夫人,您打量打量,皇上會不會怪您?”

陳夫人啞口無言,曾氏站在一旁,臉色都變了。她是知道她老公和兒子在花房說悄悄話,故意放了大狗來看門的,那大狗只聽自己丈夫一人的,如果自己丈夫不想讓大狗追趕,只要吹一個口哨那狗就能停下來。如果今天這事兒,真的捅到皇上那裏,這三年以來的辛辛苦苦,興許自己的兒子女兒的未來也就完了。想到這裏,不由得暗恨自己丈夫的魯莽,曾氏立即上前說道:“公主,劉嬤嬤,求您看在咱們都是一家人的份兒上,此事就不要宣揚了吧?”目光透著那麽一股子懇求和可憐。

劉嬤嬤不說話,一般來講,自家的大兇狗,差點把公主咬了,首先得道歉啊,而不是像他們這樣急著求情撇清關系。

劉嬤嬤默然不語,她接過寶扇遞過來的素銀簪,斜□□剛剛包好的包包髻中。

寶扇一面打量著趙紫薇在鏡中的神色,口中嘟囔道:“今日要不是謝侯爺還有九方公子,公主還不一定會怎麽樣呢?”

劉嬤嬤瞪了寶扇一眼,但心內卻不責備,寶扇低頭,心內仍是不忿,誰家有這樣的待客之道?更何況還是親戚。

如今人家的宮女都能來責備自己,陳夫人和曾氏也不能說什麽,畢竟是他們理虧在先。

趙紫薇想到剛才被大狗追的狼狽模樣,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陳樞大表哥居然存了這種心思,實在是太可恨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但一時間,又想到了被自己坑過兩回的陳桓,似乎跟他爹倒也不太像,到底還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趙紫薇心內微嘆一聲,閑閑地道:“我當然可以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只要我的外祖母活過來。”

此話一出,寶扇不由得覺得大為解氣,差點要給自家主子豎大拇指。劉嬤嬤加緊手上,給趙紫薇臉上塗上一層潤澤的香膏。

陳夫人和曾氏都嚇壞了,曾氏臉都白了:“公主,您說笑呢?老祖宗怎麽可能……”

趙紫薇微微冷笑道:“是不可能的,既然往事不可追,那我也不可能在追究什麽了。只不過,舅媽,表嬸,我一直以來都很納悶,難不成外祖母對你們不好麽?”陳英的幾番動作,做的再隱秘,也絕對不可能瞞得過陳夫人。

陳夫人臉色變得很難看,道:“公主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老太君待我們自然是極好的。”

收拾完畢,趙紫薇渾身上下簇新一片,趙紫薇起身沖著陳夫人和曾氏微微笑道:“那就好,外祖母一生辛勞,只不過希望陳家一家人都能夠平平安安而已。我雖然不姓陳,但也和陳家血脈相連,我心疼外祖母,外祖母也心疼我。我們做不到相親相愛的話,即使為了外祖母,也不應該鬧到今天這個地步,舅媽,表嬸,你們說是嗎?”

一席話說的在場的人都是面帶羞愧,連忙附和道:“是啊,自然是的。”

聽了這話,趙紫薇又不言語了,只是笑了笑。

寶扇心內腹誹道,連個道歉都沒有,光說是有個屁用!

沈默了一會兒,那曾氏見氣憤尷尬,便道:“公主,劉嬤嬤,今日之事,確實是我們的不是,沒有把狗看好,差點釀成大禍,還望公主原諒。”

正說著,只見陳青青從外面進來,先行了禮,便神色淡淡地道:“母親,祖母,今日之事錯在我們,依我看,不如將看狗之人交給公主,任憑公主處置,這樣才是道理。另外,公主,陳家治家不嚴,導致今日沖撞了公主,實在是對不起。”

曾氏和陳氏一聽此話大驚,若是那看狗之人供出是陳樞教唆,那陳家豈不是完了?正要唯唯諾諾地想法子反對,忽見有人來報告道:“那看狗之人,已經畏罪自殺了。”

陳氏和曾氏反而是舒了一口氣。陳青青看了眾人的反應,心內已經有了些許的計較。莫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趙紫薇心道,果真是狗改不了□□,三年了,還以為他們會有些長進,誰知仍是死性不改,把人命看得如此輕賤,便什麽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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