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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完結文,感謝一直看下來的小夥伴們。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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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有力,但包著趙紫薇的手,字難免寫得顫顫巍巍的。

趙紫薇上一世也練過了不少時間的楷體,也是練得不錯,但手在父皇手中,當然不能強行用力,任憑趙祁抓住他的手,在紙上來回。趙紫薇又連寫了好幾個雨字,將最後的那個雨字寫得像樣些。

趙祁又讚嘆了一回:“朕的阿薇,絕對不輸給男子。”言罷,想起阿薇雖然聰慧,但卻不是兒子,又嘆氣連連。

“皇上,讓阿薇去幫旁邊玩吧,恐怕打攪了皇上批閱奏章。”

趙祁沒有答話,仍舊想著今日忠臣居然聯名上書,勸解自己好生將養身體,雖然言辭委婉,但仍舊似在指責自己生不出兒子來,讓老天怪罪,所以才大旱不止。別說生不出兒子來,這八年來,除了阿薇,後宮竟然一無所出,也是在不像話。他們以為他不想嗎?他也想得很啊,可是這豈是人力所能為的?每日調養身體,人參等大補之物日日不斷,身體仍然覺得疲憊不堪,不知是何緣故,太醫院也查不出什麽來,只是每日這麽吊著,終究不是辦法!哎!

各地連日裏都報了旱災,流民大量湧入京城,關中等富庶之地,多地屢有騷亂,若是長久這麽下去,恐怕要天下大亂啊!大趙的江山總不能在我的手裏交代吧!

接著看著奏章,又要讓祭祀求雨,這都祭祀了六回了,趙祁煩惱,祭啊!當然還得接著祭祀啊!只要不下雨,就得接著祭祀,祭祀的禮法一次比一次繁瑣,一次比一次心焦。哎,不說了,趙祁用朱筆批覆:準。

那麽賑災要派誰去呢?謝家?陳家?李家?張家?亦或是不從世族裏面選人,找個寒門新貴?還得不能見錢眼開,雖然不能保證他們清廉如水,但至少別是巨貪。

這邊正愁著,手裏的奏章也遲遲批不下去,皇後忙牽著趙紫薇的手,將趙紫薇遞給了秀雲,“秀雲,快帶公主去旁處玩。”

趙紫薇心知她定然有話不想讓自己知道,於是仍舊跑去那盒子寶珠子拿起一顆夜明珠把玩,眼睛雖然盯在寶珠上,但是耳朵卻在用心聽,雖然隔著簾子,但仍舊離得不算太遠,有話語飄過來。

皇後道:“連日幹旱,眼看著秋收季節就要到了,仍舊滴雨不下,顯見得今年旱災嚴重非常,臣妾幼年時曾見高人施扶乩之術,以桃木為筆,只要心念相誠,便能請來神靈附身於桃木之上,畫沙為字,能得天機。臣妾至今仍舊記憶猶新,不如皇上就請來善用扶乩之術的民間高人,以窺天機,好得求雨的方法。”

原來是扶乩之術,根據腦海中的資料所得,扶乩之術類似於現代的筆仙,趙紫薇終於明白了,原來陳家采用的是這樣的方法。

又聽得皇上道:“既如此,你就去請了那高人來,還有,我倒是差點忘記了,多虧皇後素服提醒,好,即日起宮中素衣素服,直到大典結束!”

扶乩之術?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登登登登~皇後姨媽出廠了~~~黃桑也出廠了~~~~這個廠子是深宮勞模創造

☆、子不語怪力亂神

趙紫薇猶記得前世之時,就聽過自己在八歲那年跟隨父皇求雨,有人預測說是什麽“若要求雨,必得帝女,”還有“澤被蒼生,女主天下”的字眼。這樣的說法,在古代想要造反的時候數不勝數,例如朱元璋時期的“黃河一只眼,挑動天下反”,明明是人為,偏要說成是老天爺的意思。

只怕這次也只是陳家的意思,而非老天爺的意思。什麽民間高人,恐怕是舅舅的人罷了。

從此之後,天下人心中有了女主天下的種子,為趙紫薇之後淪為陳氏一族的傀儡打下了口碑,從此也將趙紫薇推上了風口浪尖。

趙紫薇不由得冷笑,我趙紫薇即便是當女帝,也絕對不會假借你們之手!

可那“高人”可能不久之後就會請來了,那可怎麽辦?更何況,在這雲從殿裏,恐怕處處都是皇後的人。自己連打聽個消息怕都要引起那謹慎的姨媽皇後的懷疑。到底該有個心腹之人,派他出去打探消息,也好準備應對之策。

趙紫薇補了補覺,剛剛睡醒,趴在軟榻上,手中朝著織錦如意紋上面畫圈。只聽得見殿外劉嬤嬤飄來的一兩聲:“你們且都小心伺候,如今公主越來越大,吃穿用度要比以前更加上心才是,由不得你們馬馬虎虎,你們且看平素綠痕是怎麽做的,要是都像綠痕一般,我也就省點心……”

劉嬤嬤是把自己從小親自奶大的奶娘,忠厚善良,絕對信得過。但是她卻十分信任綠痕,其他的人除了今日的剛認識的寶扇,還有兩個叫紫菱和香雲的,一應不太熟悉。

那麽到底該告訴誰去打探消息?

寶扇雖然看似機敏,但仍需考察,而劉嬤嬤是可以托付之人,綠痕……

趙紫薇搖了搖頭,若是她不是她的敵人那該有多好?可是,既然是敵人,就不能夠有一點一滴的同情!

趙紫薇打定主意,仍舊叫了劉嬤嬤進來。

劉嬤嬤忙應了進來,道:“公主醒了?”

趙紫薇臉上帶著一絲恐懼,似乎仍然存在夢魘當中,抓住劉嬤嬤的手:“嬤嬤,我夢見我娘親了。”

劉嬤嬤一驚,知道她所說的是前皇後,忙握緊了安平的手,瞧了瞧周圍道:“公主夢見前皇後了?”

趙紫薇知道劉嬤嬤是個極其老實寬厚的人,必然不會認為綠痕和皇後別有用心,即使自己空口白牙的說,收效不一定好,反而會引起懷疑,不如就用托夢之說,簡單有效。

見了劉嬤嬤的樣子,趙紫薇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古人對於托夢之說,倒是十分信任的,另一只手忙也抓緊了劉嬤嬤的衣袖,道:“我夢見娘親告訴我說,很快我就會有危險,而那危險,雖然看似來自外面,但實則來自身邊。”

若是說得太詳細,反而不像是真的,還不如這樣說反而顯得真實。

劉嬤嬤雖然老實,但卻也是個聰明人,心道,看似來自外面,實則來自身邊?難道公主身邊有想要謀害公主的人,她摟住趙紫薇安慰,忙道:“公主,不怕,公主不會有危險的,假使有,奴婢也會在公主身邊,看他們誰敢欺負公主,再說,前皇後也一定會保佑公主的,公主不怕,不怕……”

趙紫薇伏在劉嬤嬤懷中:“嬤嬤,我聽母後說,要請一個高人來做法,做什麽扶乩之術,夢裏我娘親告訴我,要警惕來自宮外人的危險,嬤嬤,你說,會不會就是那個高人啊?”

劉嬤嬤道:“公主放心,管他什麽道士,有奴婢在,他也絕對不敢害公主的。” 劉嬤嬤倒是聽說了這件事情,難道外面的危險真的來自於那高人?這可得去好好打聽打聽,那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可是他是皇後娘娘請來的,難道說……不不不,不會的,她畢竟是公主的姨媽,可是公主又說,前皇後告訴他,危險看似來自外面,實則來自身邊,難道真是她?

八年前,前皇後流著淚將安平公主托付於她,托孤之情,誰也難以推辭,更何況……自己一家人往後都要仰仗公主。如果公主不在了,那麽那個人是不是就會離開她?不,不能亂想,無論如何,自己都要確保公主的安危。於是便道:“公主放心,嬤嬤一定會保護你的,無論是任何人想要欺負你,奴婢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一定護公主周全!”

趙紫薇感動地將頭埋在她的懷裏,幸好,無論是前世今生,嬤嬤待她都是一樣,又道:“對了,我娘親還說,一定不要打草驚蛇,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要告訴。還告訴我說,看起來最不可能的,卻是最可能的。還告訴了我一個綠字。嬤嬤,你說會不會是綠痕?”

劉嬤嬤心一驚,道:“公主放心,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她欺負公主的。”又合起掌來,閉起眼來,舉至額上,一臉虔誠肅穆地響著天暗道:還請前皇後放心,奴婢一定互公主周全,不讓公主受一點委屈。

下午時,果然聽趙嬤嬤說那方道士原是個游方道人,名叫玄妙,給皇上測字蔔卦,說中了皇上心事,讓皇上龍顏大悅,於是下令,明日巳時在禦花園秋園大宴群臣,命那方士在帝後群臣面前親自做法請仙。

現在能夠令父皇龍顏大悅的事情,十分好猜,不過就是個雨字。

趙紫薇問道:“那道士為父皇測了什麽字?”

趙嬤嬤答:“是霓字,聽昌平殿的人說,那道士見皇上說了這個字,連叫大喜,說皇上不日便有兩件大喜事。他說霓字,虹也,代表大雨之後又添喜事,頭一件,便是久旱逢甘霖,而第二件,便是雨後得麟兒。”

好個會說話的道士,一下子說中了父皇的兩件心事,說話又這樣中聽,怪不得父皇龍顏大悅,可這兩件事情,天下皆知,算不得什麽。

估計明日的扶乩之術就是那“若要求雨,必得帝女”這個八個字的來歷,那該怎麽辦?這八個字倒也罷了,若是真的出現了另外八個字,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劉嬤嬤道:“公主不必擔心,明日皇上宴請群臣,必然有太師大人在,太師大人精通蔔卦之術,如果那人真是個江湖騙子,太師大人必然會把他當面拆穿。”

聽到這裏,趙紫薇略略放心,畢竟自己現在在皇後等諸多人的監視之下,不能到處亂跑,哎,何日,才能擺脫姨媽皇後的束縛,行動自由呢?還真是不自在。不管怎麽說,明日必得尋個由頭,也去親眼看著才能放心。那麽必然的,也會見到自己的大舅舅了。

第二日,果然清晨去請安時,皇後果然急於將她打發回自己屋內,但趙紫薇說什麽就要跟著她,說要去見父皇,皇後做了這麽許久的賢妻良母,自然不能對一個撒嬌的八歲小孩如何,於是也只好帶了她去。

已近秋日,禦花園秋園中,夏花荼蘼,但紫薇,菊花,桂花,一叢叢的秋海棠和秋蘭葉子繁茂,開得正好,樹上樹下皆是鮮花,一時間竟然看不足。

趙紫薇跟在皇後身邊,腳下踏著落花,一一地走過去,眼見的秋園中並不算多,幾個內侍,其中

一個道士摸樣打扮的人,身旁還有兩個梳著總角的童子。

天上光芒燦爛,仍舊不見一絲雲彩。宴席就設在禦花園中百花秋園正中,而扶乩的幾案則正好置在一棵百年的海棠樹下,海棠花早早地落了,樹上結滿了鮮紅的海棠果子,枝葉倒還繁茂。遠處宮闕重疊,重檐鬥拱,趙紫薇恍惚間有前世之感。

父皇還未下朝,一眾人見了連忙來請安,那道士更是滿臉堆笑,“給皇後娘娘,公主請安。”

趙紫薇自顧自地躲在皇後姨媽的衣服後面,裝作害羞的樣子。雖然知道他多半是個神棍,可是自己不是原裝的這件事情,萬一被人了出來,那也就不好了。

皇後也似乎並不是很喜歡他的樣子,冷冷地道:“好好準備吧。”那道士見了,怏怏的回去了自己的幾案旁邊布置。那道士好不明白,他怎麽能在眾人面前跟皇後娘娘套近乎呢,豈不顯得他和她關系匪淺。

趙紫薇想要去那幾案旁邊探視,裝作要去摘那紅紅的海棠果,皇後忙拉住她,哄道:“阿薇,你父皇就要來了,快到這裏乖乖等著。”

趙紫薇內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今日剛剛違逆了她的意思,跟了她來,這次要是在反駁她,未免太過了,至少表面上,還得做個乖巧的樣子。剛剛坐下,只聽得內侍唱到:“皇上駕到。”

只見趙祁領著十幾位紅色官服的大臣們來了,顯然是剛剛下朝。趙祁看起來心情不錯,連忙叫眾人平身,趙紫薇請了安,眼見的趙祁身後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人,楞了一楞,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大舅舅陳英。

“見過公主。”頭微微一低,就算是請安了。陳英是家中老大,而今四十有餘,卻連孫子都有了,看起來十分穩重,口中叫的親切殷勤,神色也是一副慈愛,連眼神都恰到好處。

趙紫薇心中冷笑,想要讓我做你的傀儡,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表面上仍舊屈膝請安:“舅舅好。”

趙祁見到的,只是兩舅甥彼此之間親切有禮的模樣,仍舊笑瞇瞇地領了趙紫薇上座。

也不怪趙祁看不出來,說實話,陳英演技太高,要不是趙紫薇見識了上一世他的真正嘴臉,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居然是一個偽君子。陳英是世家子弟,身居高位,年輕時期曾經領兵出征,功勳卓絕,陳家根深葉茂,家大業大,想要扳倒陳英著實不易。不過趙紫薇也不想扳倒陳家,陳家畢竟是她的外祖母家,她要做的是阻止陳英以她為傀儡,實現稱帝的目標!

眾人都落了座,只見那道士點了三炷香祭天,然後煞有介事地道:“請皇上皇後及其諸位大臣均得向天鞠躬朝拜,以示誠心。”

趙祁呵呵笑道:“好。”於是起身攜著眾臣朝著案上的香爐躬身,看老爹這樣子,似乎被洗腦了一樣,真可怕。看來不止是道士的嘴甜,必定還有姨媽皇後的枕邊風,和舅舅的吹捧。

諸位大臣見了皇上都發話了,也不再說什麽,都一樣行禮。

道士見眾人拜完,忙拜謝:“今日陛下心誠,定會感天動地,得賜天機。”說罷,口中念念有詞,以劍在空中畫符,但那淩空畫符轉眼間出現了他的手中。惹得群臣一陣騷動。

這不就是魔術嗎?趙紫薇心道,看來這個道士倒也經過了一番勤學苦練,障眼法練得不錯。且看大臣們中間有一位身形清臒的大人,他暗中微微挑了挑嘴角冷笑,胡子一顫,那眉目間甚為舒朗俊逸,看起來有幾分眼熟,想必是前世見過的。難道他就是太師大人嗎?可前世的太師大人是空缺啊?

趙紫薇心內頗為懷疑。

只見那道士在案上置上銅盤,銅盤中又撒上沙子,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只桃木筆,交給了兩位童子,命他們一人一手,緊緊握住那桃木筆。

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那桃木筆上,只聽得有人喊:“慢!”

作者有話要說: 在文裏面,靈塵做了一回宣揚科學的衛道士。說扶乩之術跟筆仙一樣,純屬什麽手的科學震顫,但素……我也不好說,紀曉嵐在《閱微草堂筆記》裏面說過,“大抵幻術多手法捷巧,惟扶乩一事,則確有所憑附。然皆靈鬼之能文者耳。所稱某神某仙,固屬假托”這句話的意思想必大家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另外,有凈空法師說過扶乩可信嗎的視頻,如果感興趣的話,大家可以一看,和紀曉嵐的看法一樣,不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此事從佛經中來說便是皆為虛妄,大家好奇看一下可以了,不要嘗試,但要行好事,莫要問前程。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美妙的中庸之道

趙紫薇隨即看向群臣,卻見站起來的並非是剛才冷笑的人,而是離他幾丈的一位大臣,長得面寬口闊,虬須虎眉,看起來是個武將。

趙紫薇舒了一口氣,顯見得還是有人知道這辦法實在不靠譜的。

那人拱手向著趙祁道:“皇上,請恕臣之罪。但扶乩之術,例來騙術較多,臣恐怕有些人拿著變

戲法的手法,來蒙蔽皇上和諸位大人。”

趙祁倒沒說什麽,那道士一臉惶恐:“陛下,扶乩之術一旦開始,不可停啊!”

趙祁有些不耐煩道:“洛夫,有問題你速速說來!”

京畿禁軍統領洛夫道:“這人憑空畫符,又將空中的符拿到手上,看似神奇,其實只是簡單的障眼法而已,臣在民間也聽過不少,想必陛下也有所耳聞,還有,這人用自己的兩位弟子作為乩童,寫出的文字根本說明不了問題啊!”

趙祁看向那道士,那道士冷笑一聲,“貧道這兩位乩童是我的親傳弟子不假,但是他們的自小跟隨貧道,身心清凈又虔誠,自然能夠很快地請來仙靈,”又深向趙祁鞠了一躬,“皇上和諸位大臣若是不信,那就請皇上找兩個家世清白,品貌端正的宮人,最好是不認識字的,來作為主鸞,副鸞,代替貧道的兩位徒弟。就又洛夫大人來記錄上面的文字可好?”

趙祁高興道:“好。”於是邊讓身邊的曹公公點了兩個符合條件的小太監,名叫小汪子和小鄭子的,前去當了鸞使。那洛夫顯然也沒有料到,臉上頗有些驚訝,拿著毛筆書冊站在一旁前去記錄。

看來這道士有兩下子,趙紫薇心裏有些緊張。

諸位大臣們也都站了起來,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盯著沙盤。

那位冷笑的大人面上似乎含著笑,也在緊緊地盯著那沙盤看。

那道士顯然胸有成竹,行動處嫻熟,看起來……真的特別像是一個魔術師。

那道士用手撫了撫沙盤,將那沙盤中的沙子撫平,又命主副鸞使二人一人一手,握緊桃木筆,閉上眼睛,口中默念數句無量壽佛,然後道士便問:“請問尊者何人?”

那桃木筆果真慢慢地動了起來。桃木筆從右邊寫到左邊,只見負責記錄的洛夫有些驚疑,緩緩唱到:“中天紫微大帝。”

一語既出,四座大臣紛紛議論。趙紫薇的座位較高,能夠清晰地看到兩個人的字,雖然略草,但卻看得清楚,正是那六個字。

既然這小汪子和小鄭子都不認識字,但卻能夠劃出文字來,難道真是是仙人?趙紫薇可不信這個,中天紫微大帝多麽忙啊,豈是你說請就能請來的?可這兩個人不是不認識字嗎?這道士到底用得是什麽手法?

那道士似乎比較滿意大家的反應,微微一笑,又用手將沙盤上的沙子抹平。他抹平沙子的方法很奇怪,並不像一般人直接平平的劃拉兩下,而是前後左右不停地來回震顫,似乎在施法一樣,難道這之中有什麽貓膩?

只見那道士又問:“何法可得降雨?”

那桃木筆又緩緩地動了起來,趙紫薇心中一陣緊張,她知道那八個字要寫出來了。

果然,那桃木筆來回一番,畫出了八個大字:“若要得雨,必得帝女”!

那洛夫瞠目結舌地將這個八個字念出。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不約而同地看向坐上的那位八歲的安平公主。

趙祁也有些微楞,看了看在自己懷中的趙紫薇,趙紫薇早就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個黃橙橙的芒果在玩,假裝根本沒有註意到什麽,但其實內心裏焦灼不已,千萬別再說了,為什麽沒人看出來?這人到底使得是什麽方法啊!無論如何,一定要盡快拆穿這個道士!

那道士又問:“何時可得雨?”

那桃木筆答道:“八月初三。”依照前世的記憶,求雨那日確實下了雨。見那道士又念念有詞,送走了請來的仙靈。

趙紫薇卻暗暗舒了一口氣,這個倒沒有什麽,參加祭祀反而會增加自己的知名度,或許還會增加民心,畢竟那日一定會下雨的。但是那八個字到底出現在什麽時候?

大多數人都還沈浸在剛才的震驚中,沒有反應,只見一位頗有雅士風範的大人站起身來,他較為年輕,身量挺拔,他先向皇上請了安,“臣對此術已有所耳聞,確實騙術較多。”他微一躬身想著那道士,“敢問道長,可否讓在下檢驗一下。”趙紫薇前世曾經見過他,他是大鴻臚張遠,出身普通的耕讀之家,完全靠自己的努力當上大鴻臚一職,是趙國第一外交官,是朝中股肱之臣,不親近陳氏,趙紫薇還記得他有位妹妹是父皇的妃子。

那道士一楞,道:“大人豈可對仙人如此不敬?”但趙祁不耐煩道:“既然無事,何不讓他驗一下!”

那道士也只得作罷。

張遠上前請了洛夫將那桃木筆用力掰開,見裏面沒有什麽特殊,又將那沙子和銅盤拿起來細細查看,沈吟片刻道:“此物確實沒有什麽特殊,微臣莽撞,請皇上恕罪。”

趙祁笑道:“諸位愛卿看了,應該沒有什麽異議了吧!”諸位大臣都沈默不言。

忽而一人起身道:“陛下,女子參加祭祀實在不符祖制,還請陛下三思啊!”說罷,上前跪地不起,立馬也有幾位大臣附議。

這人是左丞相陸正,是個老頑固,為人迂腐,但是個忠臣,與陳英經常對著幹,最後被陳英以莫須有的罪名抄家滅族,著實淒慘。

趙祁有些頭疼,真是受夠了,這些家夥指責自己生不出兒子也就算了,現下明顯的天意也不放在眼裏,真是誠心跟朕作對!

陳英也馬上下跪:“皇上,此乃天意,天意不可違,公主雖為女子,但仍舊貴為帝嗣,是皇上的嫡長女,身份尊貴,必然可當此任。”陳英又沖著陸正冷笑道:“倘若違背了天意,天降怨怒,路大人可擔當得起?”

兩方正吵得不可開交,趙祁正要發怒,手都離了雕花大幾案,路大人忙道:“皇上息怒!氣壞了龍體與生養無益。”

這陸大人,您老人家真是著實狷介耿直啊,不流於俗啊!要是擱在以前,肯定要大笑幾聲,但現在想起來他吐槽的不就是現在自己的親爹啊,於是作罷,看著自己的父皇如何自處?

趙祁聽了一楞,明白過來氣的七竅生煙。現在想起來那個可惡的禦史大夫曹爽,豈不就是陸正的門生?

這師徒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惡。

一時之間,群臣鴉雀無聲,眾臣都面面相覷,尷尬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趙祁也氣懵了,也不知道該如何發作。

一直立身不語的張遠卻趕緊上前跪地道:“天意確實不可違,祖制亦不可違,微臣有一計,不如這樣,讓公主以男子裝登祭臺,既不違背祖制,又不違背天意,皇上,諸位大人,認為如何?”

趙祁平覆了半天,好容易忍住不發,沈吟片刻,看了看懷中的女兒,只見她興致勃勃地拿著佛手去和右手相握,見他瞧他,擡頭咧嘴笑了一下。

仍舊覺得氣難平順,鐵青著臉:“就這樣吧,禮部開始準備,欽天監也看好日期,定好時辰,八月初三我同安平公主一起登壇,祭天求雨!”

諸位大臣見趙祁險些發怒,也覺得她一個小女孩,不足為懼,大都也就不堅持反對了。

那陸大人似乎仍舊想說些什麽,但被人拉住了。而那位太師大人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趙紫薇隱隱地覺得,他似乎知道真相。但他為什麽不說呢?

一眾大臣走後,趙祁收拾了一番心情,抓起趙紫薇的小手,“阿薇,你願意跟隨父皇一起登壇求雨嗎?”

趙紫薇道:“當然願意啊,父皇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自從陳菀死後,他似乎是丟了一魂,整個人少了很多生趣。雖然生不出兒子,好在女兒又聰慧,又可愛。趙祁感覺自己的心情明朗一點。忽然間想起來,道:“那日習字,朕忽然想起來了,該

給阿薇找老師了,我看就讓太師來當吧,回去就擬旨通知禮部。”

曹公公正應著,卻見皇後一臉擔憂地道:“太師大人性子太過清冷孤高,恐怕會委屈了阿薇,這選擇老師一事,依我看,不如讓臣妾的大哥去斟酌斟酌,慢慢商議,找個敦厚和藹的人才好。采選伴讀也不是件容易事兒,不光要家世模樣,更重要的是品性。況且祭祀在即,這事情還是等祭祀後,讓禮部慢慢來做吧。阿薇年紀還小,女孩子家家的,別忙的累壞了她。”

趙紫薇心中警覺,如果遂了姨媽皇後的願,讓舅舅找老師和伴讀,那麽自己就算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時時處處更在他們的監視之下了。但要是反應太過激烈,又不免引起姨媽的懷疑。

趙祁果然有些猶豫:“這件事情確實需要斟酌,”又見阿薇亮澄澄的目光看著他,吃不準女兒的意思,趙祁問道,“阿薇,你願意讀書嗎?”

趙紫薇一本正經地道:“阿薇願意,阿薇想要快快讀書,為父皇分憂!”

趙祁果然開心,故意逗她:“那你願意讓太師大人當你的師父嗎,他可是非常嚴肅的啊!你怕不怕?”

姨媽皇後也笑道:“是啊,阿薇啊,這位太師大人可是非常嚴肅的,又很嚴格,要是完不成老師的任務,那可是要受罰的,打手心很疼的,到時候父皇母後都救不了你。”姨媽皇後的意思表面上看來,是順從趙祁開玩笑,實際上她知道這小姑娘一向軟弱,故意說這話讓她害怕,主動打退堂鼓。

趙紫薇雖然連那人是不是太師大人都不能確定,但知道一定不能順了皇後的意思,於是仍舊清脆地答道:“阿薇不怕,阿薇會乖乖的聽老師的話,老師不會罰我的。”

趙祁連連點頭,向著皇後道:“皇後,你看阿薇多乖,你教得不錯,該賞。”

皇後忙道:“這是臣妾的本分。”

趙紫薇心中只想笑,她記得他前世的老師就是舅舅的黨羽,從來都不肯認真的教她什麽,凡是不過走個過場,拿些女則女訓來讓她抄錄,根本不讓她碰一點關於如何處理政事的書。

趙紫薇忽然十分好奇,姨媽母後對自己的原來的姐夫,現在的丈夫到底是什麽心思?著實看不出來,她外表很是溫柔和善沒錯,對待趙祁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樣子。實在看不出來她的心思,她長得不錯,也正是二十八少婦,風韻俱佳的樣子,趙祁雖然有些氣弱,但是也是面色略微蒼白的美男子一個,但父皇身體這樣,或許兩人那方面不太和諧?

趙紫薇一臉囧囧,我在想什麽啊?不是應該想想那道士到底用得什麽方法才更要緊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造大家猜到木有,這道士在搞啥啊?

☆、初次使用百度帝

回到依雲齋,皇上的賞賜果然下了來。雲從殿首先受賞,其次是依雲齋,趙紫薇有些驚訝,不是說賞賜姨媽母後嗎?為什麽連同她也一起賞賜了?

一行宮女托著綾羅綢緞,另外一行則托著珠寶首飾,其中最搶眼的要數那套文房四寶。

那送禮的曹公公笑道:“皇上說了,公主喜愛念書,實在是件好事,就送了公主這套文房四寶,希望公主能夠把書念好,皇上等著公主為他分憂呢。還說,各位伺候公主功高,剩下的讓公主看著賞賜給奴才們。”

趙紫薇親自賞賜了劉嬤嬤十匹提花沙羅,並四十兩銀子。又賞賜了寶扇和綠痕一樣的三匹沙羅,二十兩銀子,剩下的那些宮人交由劉嬤嬤賞賜。

然後就去細看那文房四寶了,宣紙潔白如玉,細膩溫潤,墨色光澤如漆,拈來輕輕,卻又堅硬如石。最奇特的是那枚硯臺,裝在無色無味的封門青玉盒之內,取出來居然是一方羊脂玉的硯臺,中間微凹,周圍又啄有雲波海浪,如同魚腦凍一般,趙紫薇都不敢拿在手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了。趙紫薇心想,這筆可別再來個玉的,那就不要寫字了,天天供著就行了。

啟開箱子,將筆架端出來,架在紫檀木雕花大案上,大大小小毛筆一排下來,蔚為壯觀。看樣子,似乎是木頭的,趙紫薇放了心,那曹公公道:“這筆原本是琉璃犀角的,奴才怕公主抓不住,犀角又性涼,公主總是握在手心裏不好,特意稟明了皇上,換了這沈香木的鹿毛筆來。” 這曹公公看來倒是頗懂醫理。

劉嬤嬤忙道:“公公費心。”劉嬤嬤連忙暗地裏封了一包銀子塞給曹公公,笑道:“公公辛苦

了,勞煩您跑這趟。”

那公公正色推辭不受,劉嬤嬤倒也沒有再堅持。整理完畢,那曹公公方才告退。

見那丫頭們一個個臉上都是喜滋滋的,趙紫薇便吩咐她們下去自個兒偷著樂去了,只留下了劉嬤嬤。

趙紫薇可沒有忘記正事,趙嬤嬤不待趙紫薇問,就低聲道:“這道士看來有些本事,太師大人今天在席上一句話都沒說,看來他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聽小鄭子和小汪子說,他們兩人只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好像在筆尖,拉著他們走,又聞到一股很美妙的味道,他們只覺得很神奇,說不出什麽來,剛才寶扇去湊趣,那道士現在住在長巷超然居,見那超然居已經被圍滿了,都讓那道士給算算,可那道士說一天只能問三個問題,再算就不準了,要閉關修煉。而且要問的話,先付下定金,十兩銀子一個問題呢。還真有人問,當下就付了定金。”

好個不知足的道士,連宮裏奴才們的小錢都賺,看來絕對不會是什麽超然物外的高人。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才能有機會接近他,那人的手法能夠憑空變出符來,手腳利索的很,小鄭子和小汪子兩人閉著眼睛,恐怕什麽也看不出來。舅舅們找的這個人雖然情商看起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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