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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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聚？”南宮烈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來，但最終也沒能成功，暖亭陷入了一陣沈默。
“你父母都是什麽樣的人？”雲裳衣受不了這樣壓抑的寂靜，首先開口問。
南宮烈看了雲裳衣一眼，翻身靠在了暖亭中的貴妃榻上，帶著回憶緩緩開口：“我父親是寧王，先皇的第六子，在還在皇子的時候十分受到先皇的寵信，只是因為母家破落，所以從未生出爭奪大統的心思來。可是陛下卻對父王防備有加，登基之後立馬給他封了王，送去北疆。”
“當時正逢四國邊界戰爭不斷，父王在北疆一待就是十年，期間從未回過長安城，直到平定了所有的戰亂才班師回朝。可是陛下卻更加忌憚他的軍權，不僅奪了他一半的虎符，更是把他遠遠遣送出長安，無事不得回朝。”
“盡管這樣，從小我就沒有見到父王自怨自艾過，在我幼時的記憶中，父王總是在笑著說話做事，盡管不得志也絕不抱怨，對我和母妃都極好。雖然是個軍人，骨子裏卻很溫柔。”
說到父親，南宮烈的眼神溫柔的下來，恐怕世界上所有人在提到家人之時都會卸去所有的偽裝吧。
“我的母妃是父王在北疆時遇到的女子，並不是大燕人，而是楚國人，我的外祖原本也是楚國的朝臣，因為反對當時楚國皇帝的主張而被誅了九族，只有我母親一個人逃了出來，危難時刻遇到了我的父王，他們兩個長久相處便日久生情，不久就稟報陛下成親了。”
“陛下原本就為了我父王的婚事而發愁，若是把普通女子許給寧王，怕是難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而朝中重臣的女兒，陛下又是決計不會讓我父王和長安扯上關系的。聽聞父王居然要娶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當即就爽快的賜了婚，還賞賜了大量的金銀財務當做賀禮。”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在陛下看來，能夠娶名門貴族之女來鞏固地位才是最好的選擇，自然不會理解寧王和王妃之間的感情。”雲裳衣道。
“是了，”南宮烈嘴角噙著笑意，“父王和母後婚後十分恩愛，身份並不是阻隔他們愛情的障礙，沒過多久母後就懷上了我，待到我出生之後，見到的都是父王如何疼惜母後，舍不得讓她磕著碰著，連廚房都不願意讓她多去。”
“王爺和王菲感情深厚，令人好生羨慕。”雲裳衣笑言。
“父王常說，我們一家的體內都流著戰士的血脈，盡管我是寧王府世子，也決計不能收到特殊對待，因此我剛懂事時就開始修習兵法布陣，武藝更是一時半刻都不敢放松的。為了鍛煉我的能力，父王早早就把我帶上了戰場。”
“所以世子才早早有了戰神之名。”雲裳衣有些感嘆，南宮烈如此驚才絕艷，可以想見寧王和王妃是如何出色的父母了。
“什麽名頭我都不在意，只是因為這名頭，讓皇上有了召我進京的借口罷了。”南宮烈的臉色冷了下來，“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上太過貪婪了。”
“南宮，這話可萬萬說不得！”雲裳衣的臉色變了。
“有什麽說不得？”南宮烈似笑非笑，“他已經把我的父王和母妃牢牢抓在手裏，禁錮了他們的自由，卻仍然不放心。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大概天生都愛疑神疑鬼，總覺得人人都想要那個寶座，殊不知人各有志，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我們棄之如敝履！”
南宮烈的話讓雲裳衣出了一身冷汗，她向來知道寧王世子是個不服管的，沒想到居然這麽敢說話，還在宮中就敢直言天子不是，這還了得？
“陛下懷疑寧王府有一支隱衛軍，這件事眾皇子也很清楚，所以雲瑞才會給你下了毒。”雲裳衣嘆氣。
“我剛來長安城時就知道自己大概很難回去了。”南宮烈又恢覆了淡然地表情，“父王和母妃離別前的眼淚我都記著，這一切都是因為龍椅上的那個人，我也記住了。只是我當時才剛剛十幾歲，年齡小，又沒有什麽能力，只能忍了下來。”
“看你現在的性子，哪裏像忍辱負重的人。”雲裳衣忍不住笑了起來。
“忍辱負重？”南宮烈揚了揚眉毛，“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只是忍著不讓自己揍那個人一頓，可沒說要忍辱負重的生活。皇帝召我入長安說的是欣賞我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出色的能力，這句話就說明了我是皇宮的客人，哪有來做客還處處忍讓的。”
“都是歪理，不過十分有用。”雲裳衣掩面輕笑。
“我剛剛來長安時，皇帝讓我去書院和皇子們一起讀書，我領了命就直接去了。當時幾位皇子因為年紀差不多大，都是在一起讀書的。雲瑞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我是來做質子的，當即就要給我個下馬威，想讓我知道他的厲害，召集了一群侍衛想要打我。”
“結果呢？想必你是一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雲裳衣聽的來了興致。
“呵，我怎麽會吃虧？我可是從小在北疆長大的，這些養在深宮中嬌弱的皇子覺得自己學了幾下拳腳功夫就能打贏我了，真不知道他們是哪裏來的勇氣。不過幾下就被我全都打趴下來，我還特地送了雲瑞兩個烏眼青。”南宮烈揚了揚眉毛。
“就雲瑞那個要面子的性子，一定氣死了。”雲裳衣喃喃道。
“沒錯，”南宮烈點點頭。“他確實從小就要面子，大概是賢貴妃太過得寵的原因，雲瑞小時候比起雲邑來還要張揚。他被我打了之後立馬沖去禦書房告狀，我就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頭一起去了。剛進禦書房的門就聽到皇上正在罵他。”
“皇上以欣賞世子才華為由把你接了進來，自然要讓全天下人都看到他對你有多麽疼寵，才不會給人落下話柄。”雲裳衣點點頭。
“所以小時候每次我和太子雲瑞打架，最後挨罵的都是他們。”南宮烈有些得意，“既然說了我進宮是來享福的，那我就不能委屈自己一星半點，所有敢惹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世子小時候一定是宮中一霸。”雲裳衣被他逗得笑個不停。
“那倒不至於，本世子還是很講理的，除了跟雲瑞和雲邑看不對眼之外，其他人和我相處的都還不錯。不過雲瑞和雲邑從小就像仇人，倆人見面就掐，很多時候我反倒能偷得個清閑。”南宮烈懶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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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母都是什麽樣的人？”雲裳衣受不了這樣壓抑的寂靜，首先開口問。
南宮烈看了雲裳衣一眼，翻身靠在了暖亭中的貴妃榻上，帶著回憶緩緩開口：“我父親是寧王，先皇的第六子，在還在皇子的時候十分受到先皇的寵信，只是因為母家破落，所以從未生出爭奪大統的心思來。可是陛下卻對父王防備有加，登基之後立馬給他封了王，送去北疆。”
“當時正逢四國邊界戰爭不斷，父王在北疆一待就是十年，期間從未回過長安城，直到平定了所有的戰亂才班師回朝。可是陛下卻更加忌憚他的軍權，不僅奪了他一半的虎符，更是把他遠遠遣送出長安，無事不得回朝。”
“盡管這樣，從小我就沒有見到父王自怨自艾過，在我幼時的記憶中，父王總是在笑著說話做事，盡管不得志也絕不抱怨，對我和母妃都極好。雖然是個軍人，骨子裏卻很溫柔。”
說到父親，南宮烈的眼神溫柔的下來，恐怕世界上所有人在提到家人之時都會卸去所有的偽裝吧。
“我的母妃是父王在北疆時遇到的女子，並不是大燕人，而是楚國人，我的外祖原本也是楚國的朝臣，因為反對當時楚國皇帝的主張而被誅了九族，只有我母親一個人逃了出來，危難時刻遇到了我的父王，他們兩個長久相處便日久生情，不久就稟報陛下成親了。”
“陛下原本就為了我父王的婚事而發愁，若是把普通女子許給寧王，怕是難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而朝中重臣的女兒，陛下又是決計不會讓我父王和長安扯上關系的。聽聞父王居然要娶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當即就爽快的賜了婚，還賞賜了大量的金銀財務當做賀禮。”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在陛下看來，能夠娶名門貴族之女來鞏固地位才是最好的選擇，自然不會理解寧王和王妃之間的感情。”雲裳衣道。
“是了，”南宮烈嘴角噙著笑意，“父王和母後婚後十分恩愛，身份並不是阻隔他們愛情的障礙，沒過多久母後就懷上了我，待到我出生之後，見到的都是父王如何疼惜母後，舍不得讓她磕著碰著，連廚房都不願意讓她多去。”
“王爺和王菲感情深厚，令人好生羨慕。”雲裳衣笑言。
“父王常說，我們一家的體內都流著戰士的血脈，盡管我是寧王府世子，也決計不能收到特殊對待，因此我剛懂事時就開始修習兵法布陣，武藝更是一時半刻都不敢放松的。為了鍛煉我的能力，父王早早就把我帶上了戰場。”
“所以世子才早早有了戰神之名。”雲裳衣有些感嘆，南宮烈如此驚才絕艷，可以想見寧王和王妃是如何出色的父母了。
“什麽名頭我都不在意，只是因為這名頭，讓皇上有了召我進京的借口罷了。”南宮烈的臉色冷了下來，“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上太過貪婪了。”
“南宮，這話可萬萬說不得！”雲裳衣的臉色變了。
“有什麽說不得？”南宮烈似笑非笑，“他已經把我的父王和母妃牢牢抓在手裏，禁錮了他們的自由，卻仍然不放心。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大概天生都愛疑神疑鬼，總覺得人人都想要那個寶座，殊不知人各有志，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我們棄之如敝履！”
南宮烈的話讓雲裳衣出了一身冷汗，她向來知道寧王世子是個不服管的，沒想到居然這麽敢說話，還在宮中就敢直言天子不是，這還了得？
“陛下懷疑寧王府有一支隱衛軍，這件事眾皇子也很清楚，所以雲瑞才會給你下了毒。”雲裳衣嘆氣。
“我剛來長安城時就知道自己大概很難回去了。”南宮烈又恢覆了淡然地表情，“父王和母妃離別前的眼淚我都記著，這一切都是因為龍椅上的那個人，我也記住了。只是我當時才剛剛十幾歲，年齡小，又沒有什麽能力，只能忍了下來。”
“看你現在的性子，哪裏像忍辱負重的人。”雲裳衣忍不住笑了起來。
“忍辱負重？”南宮烈揚了揚眉毛，“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只是忍著不讓自己揍那個人一頓，可沒說要忍辱負重的生活。皇帝召我入長安說的是欣賞我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出色的能力，這句話就說明了我是皇宮的客人，哪有來做客還處處忍讓的。”
“都是歪理，不過十分有用。”雲裳衣掩面輕笑。
“我剛剛來長安時，皇帝讓我去書院和皇子們一起讀書，我領了命就直接去了。當時幾位皇子因為年紀差不多大，都是在一起讀書的。雲瑞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我是來做質子的，當即就要給我個下馬威，想讓我知道他的厲害，召集了一群侍衛想要打我。”
“結果呢？想必你是一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雲裳衣聽的來了興致。
“呵，我怎麽會吃虧？我可是從小在北疆長大的，這些養在深宮中嬌弱的皇子覺得自己學了幾下拳腳功夫就能打贏我了，真不知道他們是哪裏來的勇氣。不過幾下就被我全都打趴下來，我還特地送了雲瑞兩個烏眼青。”南宮烈揚了揚眉毛。
“就雲瑞那個要面子的性子，一定氣死了。”雲裳衣喃喃道。
“沒錯，”南宮烈點點頭。“他確實從小就要面子，大概是賢貴妃太過得寵的原因，雲瑞小時候比起雲邑來還要張揚。他被我打了之後立馬沖去禦書房告狀，我就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頭一起去了。剛進禦書房的門就聽到皇上正在罵他。”
“皇上以欣賞世子才華為由把你接了進來，自然要讓全天下人都看到他對你有多麽疼寵，才不會給人落下話柄。”雲裳衣點點頭。
“所以小時候每次我和太子雲瑞打架，最後挨罵的都是他們。”南宮烈有些得意，“既然說了我進宮是來享福的，那我就不能委屈自己一星半點，所有敢惹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世子小時候一定是宮中一霸。”雲裳衣被他逗得笑個不停。
“那倒不至於，本世子還是很講理的，除了跟雲瑞和雲邑看不對眼之外，其他人和我相處的都還不錯。不過雲瑞和雲邑從小就像仇人，倆人見面就掐，很多時候我反倒能偷得個清閑。”南宮烈懶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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