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可念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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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盼獨自一人在無極山上走來，山間清泉聲依舊凜冽，風吹過也依舊嘩嘩作響，就連那藏匿在山中的山門，也早已經大開。
“你還知曉回來！”那一身墨綠衣衫，方才還在不遠處，一會兒的功夫之後，便悄然出現在了顧笙盼面前，指著顧笙盼便開始喋喋不休念叨，“你說你，這都已經過了多久了！”
顧笙盼自然知曉自己回來的遲了，連忙拱手說道：“小徒弟已經知錯，還請師傅責罰。”
後師徒二人方才緩緩向著山門走過去，走了幾步之後，顧笙盼好似忽然想起什麽，“師傅，這是旁人贈我的酒，你好生嘗嘗。”
無極師傅這才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看在這酒的份上，師傅自然不會怪你。”
待到循著那青石山路再走上幾步，便低頭沈思，隨後猛然驚醒之後，又忽然同無極師傅說道：“師傅，我在山下得了些酒，特意帶回來給你……”
待到看看背簍，又看一眼無極師傅手中的酒，方才露出一抹笑顏，好似是為了替自己解釋這麽兩句，方才笑著說道：“原來我已經將這酒給師傅了。”
山中霧氣這只言片語之後，恍惚間便濃郁了起來，就連這近在咫尺，也好似再看不清容顏。
“你下山之後，遇到了些許事情？”無極師傅何其明了，更何況顧笙盼素來在自己面前，便藏不住任何心思。
顧笙盼點點頭，似乎是有些疲憊，所以緩緩說道：“師傅，我的確遇到了些事情。”
“師傅教我的醫術能夠治諸多惡疾，後來我卻發現任憑這醫術高明，卻獨獨治不了人心，呵，何其諷刺。”顧笙盼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無極師傅卻好似早已經看出這一切，只走在前面，猛地飲一口那酒，“人心本就叵測。”
恍若這便是他給顧笙盼的告誡，師徒兩人在這山路之上緩緩走過，任憑那山間霧氣散開又凝起。
“師傅，你覺得我所做的，到底對還是不對。”顧笙盼只言片語，便將自己所作所為說出，那時做出這事情之時，從未想過對還是錯，待到後來卻總想起那蘇老爺就那般死在自己面前。
若說為醫者，皆憐憫眾人，顧笙盼只覺得自己那天真無邪，早已經在多年前，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為師倒是覺得你沒有做錯！”無極師傅忽然微微一笑，待到顧笙盼打算聽個所以然的時候，卻又猛然喝了一口酒，不再說出其他的話來。
待到兩人緩緩走上去之時，無極師傅這才猛然在山門前停下，忽然指了指一旁墻上的念字，沈聲詢問道：“你可知，我為何在此處刻下一個念字。”
顧笙盼略作思索，便開始如同被夫子提問的學生一般，一口之乎者也也是油然說出口。剛剛說道醫者自然要念及眾人的時候，便一口被呵斥住。
“錯錯錯！你所說的全錯！”無極師傅站在山門前，那個念字用了無數力氣，後方才伸出手，在那個念字上面，不禁摩挲了許多次，想要說出口的話，最後還是隱忍不曾開口。
費了好大的力氣，方才感慨道：“多年前，若是我也能夠早點看透，那麽我也不會失去我此生摯愛。”
顧笙盼後忽然回頭，回頭瞬間，便讓這諸多是是非非，盡數被湮滅其中，無極師傅也在那緩緩說道：“當真是可笑。”
一前一後入了山門之後，那念字便獨自留在那，無極師傅則忽然抱著那壇酒開始耍起了劍，手中明明沒有拿著劍，卻無端比出幾分氣勢如虹。
“我實則醫術並不高明，因為那時候，還有我小師妹。”無極師傅看似打算同顧笙盼好生說說這下山是如何，卻又不直說，只兀自說起了自己往昔的事。
那一身綠色衣衫，舞動起來的時候，更是同這無極山融為一體，後那翠玉簪子猛然掉下，無極師傅也不撿起，只笑了笑說道：“這滿頭黑發也不過是假的。”
顧笙盼只覺得有些詫異，卻見那一頭黑發在自己眼前，轉瞬間便變成了一頭白雪。
“師傅……這……”顧笙盼頓時驚呼出聲，眉頭也全然皺起，眼前之人那一頭白發散開的極其快，好似無極山上下雪之時，那衣角竹紋也都被那絲絲白雪藏住。
“這世間諸多事情，都不是我們所想的那般，自然也不是世間諸多東西，也都如你所看到的。”無極師傅猛地將最後一口酒喝完，才皺起眉頭批評一句，“實則這酒少了些味道，老夫此生喝過最好喝的酒，便是我師妹所釀。”
他依舊抱著那空空如也的酒壇，踉蹌了幾步便倚著院中的樹斜躺在那，任憑那滿頭白發覆蓋在那樹梢上。
“師傅，徒兒知道了。”顧笙盼不願意提及無極師傅往事，所以匆匆打住，豈料無極師傅卻好似下定了決心，兀自說道：“不，你不知曉，你不知曉我昔日到底是如何丟了這心中所愛之人，不知我自詡醫術天下無雙，卻還是因為這人心不古，丟了這一切。”
無極師傅依舊在那兀自開口，“若非我自傲，師妹她也不會就此香消玉殞。”
那過去之事，無極師傅說的零零散散，顧笙盼卻足以從那一雙眼中察覺到那悲愴。
無極師傅已經緩緩閉上眼，依稀間山門之大開，自己抱著她，緩緩走來，卻別無他法，只能任憑她待在自己懷中，那手伸出觸摸自己的溫度，也依舊停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嘴角溢出鮮血，那神情依舊如此淡然，最後好似只聽到那聲音緩緩消弭。
那痛失所愛之感，也當真是歷歷在目，只因那時自己自詡醫術無敵，卻終究沒能醫了那人心。
那一日無極師傅便就那樣站在山門前，將自己所有悲喜都刻在了那一個字中，“念，可念不可說……可念不可說……”
顧笙盼站在一旁，看著那人悲痛不已的模樣倒是也忽然明了，“師傅，徒兒真的明白了。”
世間對錯，誰又能真的分個清清楚楚，不過圖個問心無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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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盼自然知曉自己回來的遲了，連忙拱手說道：“小徒弟已經知錯，還請師傅責罰。”
後師徒二人方才緩緩向著山門走過去，走了幾步之後，顧笙盼好似忽然想起什麽，“師傅，這是旁人贈我的酒，你好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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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循著那青石山路再走上幾步，便低頭沈思，隨後猛然驚醒之後，又忽然同無極師傅說道：“師傅，我在山下得了些酒，特意帶回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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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教我的醫術能夠治諸多惡疾，後來我卻發現任憑這醫術高明，卻獨獨治不了人心，呵，何其諷刺。”顧笙盼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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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這便是他給顧笙盼的告誡，師徒兩人在這山路之上緩緩走過，任憑那山間霧氣散開又凝起。
“師傅，你覺得我所做的，到底對還是不對。”顧笙盼只言片語，便將自己所作所為說出，那時做出這事情之時，從未想過對還是錯，待到後來卻總想起那蘇老爺就那般死在自己面前。
若說為醫者，皆憐憫眾人，顧笙盼只覺得自己那天真無邪，早已經在多年前，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為師倒是覺得你沒有做錯！”無極師傅忽然微微一笑，待到顧笙盼打算聽個所以然的時候，卻又猛然喝了一口酒，不再說出其他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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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盼後忽然回頭，回頭瞬間，便讓這諸多是是非非，盡數被湮滅其中，無極師傅也在那緩緩說道：“當真是可笑。”
一前一後入了山門之後，那念字便獨自留在那，無極師傅則忽然抱著那壇酒開始耍起了劍，手中明明沒有拿著劍，卻無端比出幾分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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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這……”顧笙盼頓時驚呼出聲，眉頭也全然皺起，眼前之人那一頭白發散開的極其快，好似無極山上下雪之時，那衣角竹紋也都被那絲絲白雪藏住。
“這世間諸多事情，都不是我們所想的那般，自然也不是世間諸多東西，也都如你所看到的。”無極師傅猛地將最後一口酒喝完，才皺起眉頭批評一句，“實則這酒少了些味道，老夫此生喝過最好喝的酒，便是我師妹所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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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溢出鮮血，那神情依舊如此淡然，最後好似只聽到那聲音緩緩消弭。
那痛失所愛之感，也當真是歷歷在目，只因那時自己自詡醫術無敵，卻終究沒能醫了那人心。
那一日無極師傅便就那樣站在山門前，將自己所有悲喜都刻在了那一個字中，“念，可念不可說……可念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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