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笑話？

“李蕓香，本來，之前看著你用這張臉，我心裏就已經非常不高興，想撕了它。而如今你能主動送上門，讓我動手，這也是一樁好事。”

“剛好，能省了我不少心力。”

“不！”李蕓香猛地尖叫。

手腳並用的往後退，面色驚恐，瘋狂搖頭，“這張臉現在就就是我的臉，你撕不下來的！這不是易容！葉琉璃，你別想這麽對我！”

“撕不下來？”葉琉璃詫異挑眉。

心底稍稍意外了下。

倒是沒想到李蕓香會如此說。

想著想著她又笑了，戲謔道：“能不能撕下來，等我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不行！你不能這麽做！”

李蕓香拼命往後退。

甚至顧不得四肢筋脈給挑斷的疼痛。

鮮血潺潺，流了一地，染紅了地面。

葉琉璃只冷眼瞧著，片刻後轉身走向那張桌子，上面還放著滿滿當當的刑具。

本來，這些東西全都是李蕓香為了折磨她而精心準備的。

而眼下，她看著那張桌子的目光便越發驚恐起來。

簡直就是悔青了腸子。

之前為什麽要準備這些東西。

就算真的抓住人了，為什麽不能幹脆殺了了事。

也免得總是出現這種不在計劃中的意外！

她不知道，這會兒被嚇壞了。

“怕什麽？”葉琉璃笑。

那笑容在李蕓香看來就是厲鬼在張牙舞爪，朝她伸出，要將她整個人連帶靈魂都撕成碎片。

她後背很快就靠上了墻壁。

冰冷堅硬。

提醒著她，之後，再也退無可退。

她絕望的閉上了眼，憋屈道：“給我個痛快吧，葉琉璃！也算是快些了結了我們之間的恩怨。”

“我可以不再恨你。”

那最後一句，葉琉璃聽在耳中只覺萬分好笑。

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李蕓香，你覺得我會在乎你恨不恨我這種事嗎？”她毫不客氣嘲諷。

李蕓香臉色慘白睜眼，眼底滿是死寂的光。

“那你還想要如何？”問話都隱隱帶著顫音。

葉琉璃挑眉，一點也不含糊的答，“當然是用方才你想過要對付我的法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禮尚往來了！”

李蕓香：“……”

不！

她腦子忍不住自動腦補了一場她那般折磨葉琉璃的場景，最後反過來，變成是葉琉璃在折磨她。

不過片刻，她便被嚇得冒了一身冷汗。

整個人都有些驚魂未定。

“算我求你！葉琉璃，我求你！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她終是忍不住的求饒。

然這次葉琉璃卻沒再回答她。

而是朝她靠近，手中的刀子捏著她的下巴劃了上去，以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意願。

鮮血很快便挨著刀口瘋狂流逝，染紅了肌膚，那粉色的衣裙，如一朵朵艷紅的梅花在上面盛開，遠遠看著，竟還有幾分說不出的美感。

此時的李蕓香卻只覺著恐懼，生不如死。

她也是真的怕了。

受夠了這種一次又一次被葉琉璃折磨的感覺。

之前，葉琉璃毀了她的臉，又挑斷了她的筋脈，雖然最後她被救了，三皇子待她不錯。

但是那種臉皮被劃開，四肢筋脈被挑斷，又再重新一點點修覆好的痛楚，她是真的沒有勇氣再承受一次了。

而且，這一次也確實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

李蕓香絕望的想。

四肢因為疼痛一陣抽搐，卻也無力反抗，筋脈被斷，她再疼，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刀子一刀又一刀劃過她整張臉，頃刻間便面目全非，疼痛讓她哭泣。

眼淚帶著磨人的鹽分流淌過傷口。

越發疼痛入骨。

也止不住。

反而流的更歡。

如此反覆，一次，又一次。

死循環。

無法解開。

“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

“葉琉璃，你這個賤人！”

“啊！”

“我就是做鬼了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葉琉璃，你遲早會不得好死！”

又是哭訴，又是哀求，又是怒罵。

她就像是瘋了一般。

不停發洩著。

疼痛一波勝過一波。

等結束時，李蕓香整張臉都已經麻木，鮮血糊了視線，讓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多少次快要因為疼痛而暈厥，便又再次被下一刀給刺激清醒。

如此往覆。

她也不清楚葉琉璃究竟往自己臉上劃了多少刀。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那就是自己這張臉肯定毀了。

徹底毀了。

再也不可能覆原。

盡管心痛。

此時的她也顧不上心疼，更沒什麽力氣再繼續罵人，只餘下一個念頭，想要解脫。

希望葉琉璃能夠給她一個痛快。

為此，她罵罵咧咧，又苦苦哀求。

眼前的女人卻始終冷著一張臉，轉身又走近了那張桌下，手在桌面上挑挑撿撿。

“讓我們來看看，接下來，我該選個什麽東西才能最好的折磨到你？”

綿軟的嗓音。

然說出來的卻比惡鬼的嘶吼還要讓她恐懼。

“你要折磨我多久？”李蕓香絕望的問。

葉琉璃回頭，給了她一個無比燦爛的笑顏，“你說呢？”

李蕓香：“……”

對方已再次回頭，認真挑選起桌上的東西。

語聲幽幽，“或者說，我們換一個說法，之前你想用這些東西折磨我多長時間，我便折騰上多久。我很大度，也不記仇，你想要我如何，我便原數奉還。”

李蕓香：“……”

這話聽在她耳中，跟讓她生不如死有什麽差別。

不記仇。

可她算算這些年來在對方手中吃過的虧，一時間，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麽。

甚至已經找不到什麽說辭去罵。

“你會不得好死的。”

再次蜂湧的恨意，讓她死咬著牙又罵了一句。

措不及防間便看到葉琉璃又端了一疊薄薄的紙過來。

“加……官……進……爵！”簡簡單單四個字，李蕓香說的格外用力。

葉琉璃輕笑，“不錯，原來這東西還有個這麽好聽的名字？”

她倒是不知。

只是聽說過這東西的用法罷了。

又剛好，是擺在桌子最中間的。

很明顯，李蕓香是打算在她身上用上的。

不，應該說那上面的東西，李蕓香都打算在她身上用一遍，不然也就不用準備在那裏了。

對方如此盛情……

所以她今日也得好好回報完了，才行。

她葉琉璃，可是一向最不喜歡欠人人情。

“加官進爵，將桑皮紙貼於面部，再以白酒澆濕，直到紙張受潮發軟，緊緊貼著你的面部，堵住口鼻……一張，又一張，層層疊疊，一直到你徹底感受到窒息的滋味。”她慢悠悠說著。

面上還帶了些明媚笑意。

李蕓香心底發毛，全身哆嗦著眼神鼻涕氣流，整個人都快被逼瘋。

她有預感。

今日，她是真的逃不過去了。

“求你，給我個痛快。”

“癡心妄想。”葉琉璃回了她四個字。

隨後，便笑瞇瞇往她臉上貼了一層桑皮紙，又依法用白酒淋濕。

等淋上了，她又才想起來這麽一來，豈不是又太快將人給折磨死了。

那樣又豈不是便宜了李蕓香！

上下兩輩子的仇加起來，這女人做了這麽多壞事……

想著，她幹脆將一直藏在暗處保護她的暗衛叫了出來，將這件事交給了暗衛去辦。

“至少這三天內，她不能死，但要受盡折磨。三天後，我會來親自結果了她。”葉琉璃吩咐暗衛道。

一旁的李蕓香聽的真切。

身子越發哆嗦得厲害。

五官都被桑皮紙貼著，澆了白酒，越發刺激得傷口疼痛入骨，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上面啃噬著她的血肉，又疼又癢，還說不出的酥麻，呼吸被奪，幾欲窒息。

盡管只是一層薄薄的紙張。

現在的她卻根本沒有力氣擡手去揭開。

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也因此，聽力越發敏銳，能夠毫無遺漏的聽清葉琉璃對人的吩咐，以及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沈聲回應。

這一刻，恐懼，絕望，都已經不足以形容李蕓香的心情。

甚至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形容這種絕望。

“還有一個。”葉琉璃吩咐完，又像是才想起來般，轉頭朝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有才看了一眼。

想了想吩咐道：“這人便廢了他，挑斷手腳筋脈扔出去，是死是活，看他造反。如若死不了，就讓他當一輩子乞丐。”

“是，夫人。”

那暗衛老老實實的應。

對於葉琉璃這突然狠起來的手段也不多問。

更不覺得殘忍。

自小就是從刀口舔血裏熬出來的，這些手段，在暗衛眼中也不過爾爾。

皮肉上的疼痛罷了。

他們爺的手段，可是能讓人連靈魂都為之顫栗，似乎死了都不能解脫。

當然，這一點葉琉璃是不知道的。

葉清嶸也不知道。

因為他失憶了。

忘了以前的那些事。

成日裏在葉琉璃面前都是個小可愛。

纖纖如玉公子。

很快，葉琉璃便找到機關走了。

獨留下接到她吩咐的暗衛，看著躺在地上一個半死不活一個生死不知的。

先一步揭開了李蕓香臉上的桑皮紙。

不管怎麽說，得先保住對方的小命再說。

夫人說了，要往死裏折磨，但是又不能真的讓人給死了。

暗衛是個忠心的，秉承著葉琉璃的吩咐，在這地方狠狠折磨了李蕓香三天，牢裏的燭火熄了又亮，一次次換上新的。

李蕓香的慘叫也由始至終沒有停過。

到最後嗓子也啞了。

連尖叫都再也尖叫不出來。

眼淚稀裏嘩啦的流，到最後也沒了，好似已經流幹。

王有才一臉猙獰在一旁被逼著看，睜著眼，不許閉上。

這場比地獄還要可怕的折磨，他整整看了三天。

兩人都是用上好的藥護著心脈，吊著命不許斷氣，更不許昏迷。

一直到葉琉璃重新到來。

暗衛轉過身恭敬行禮，停下手中動作，王有才才終於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至於李蕓香，她依舊死死睜著一雙眼，眼神麻木。

四肢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好似一座木雕。

整個人都無法動彈。

不知道疼，對於葉琉璃的到來也不知道恨了。

葉琉璃只看了一眼，就滿意點了點頭。

“辛苦你了。”

末了，還對那暗衛客氣了一句。

心底盤算著等回去了讓葉清嶸給這人換個輕松的好差事。

免得在這裏當了活閻王三天，最後心理變態了。

‘你來了。’

像是才註意到她的靠近，李蕓香張著唇無聲道了一句。

葉琉璃挑眉笑笑，沒說話。

一手接過暗衛遞過來的劍，擡高，直直對上李蕓香的心口位置。

她道：“李蕓香，從這一刻開始，你我之前的恩怨，才是真正的徹底了結了。”

‘等等。’李蕓香不甘心張口。

依舊發不出聲。

不，或許應該說從此往後她都再也出不了聲。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或許是看她快要死了，葉琉璃難得多了幾分耐心。

恨意在消散。

‘我的兒子，他，還活著嗎？’臨死之際，這是李蕓香唯一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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