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原地便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葉琉璃也沒說話，兀自沈吟。

蕓娘眼神定定看了她好半響，才自顧自點頭道：“到現在，我倒是突然有些相信姑娘的自信了。或許，像姑娘這般的性子，姑娘的夫君還真會不離不棄，不管發生什麽都會寵著姑娘。”

因為，眼前的女子實在是太過耀眼了。

不光是打開門她見到葉琉璃的第一眼時，還是現在人為了能夠讓她妥協而舞，都是驚艷。

從驚艷到非常震撼的驚艷。

蕓娘想，可能後半生她再也不可能見到如葉琉璃這般出色到幾乎將整片日光都給遮掩的女子了。

真真是百年難得不見。

“好！”蕓娘情不自禁伸手鼓掌，看見葉琉璃的眼底滿滿都是讚賞之色，“姑娘確實是夠資格和我談這種條件。我答應，在姑娘的夫君沒有找過來之前，只讓姑娘半月上臺表演一次，且事後也不用單獨配那些貴人閑聊。這月色樓裏的一切資源也隨便姑娘開口。只要是我蕓娘能夠做到的，我都會最大程度的滿足姑娘的心願。”

“多謝蕓娘。”葉琉璃對她笑笑，想了想認真道：“說起要求，別說，我現在還真有一件事需要求助蕓娘。”

“什麽事？”蕓娘下意識詢問。

葉琉璃沈吟片刻回道：“是我的兒子。他現在一人獨留在葉府無人照顧。所以，我希望蕓娘能夠想法將我兒子送來我身邊養著。”

“這沒問題。”蕓娘答應的出乎意料爽快。

葉琉璃欣然一笑，“好，那我就等蕓娘的好消息了。”

話落，又見蕓娘沖她露出一抹精明笑意，氣勢一沈道：“我是個生意人。所以，在幫葉姑娘找兒子之前，我希望先舉辦一次盛會，先將葉姑娘的名聲給打出去。”

“沒問題。不過這一次表演，我希望能先蒙上面紗。”葉琉璃語氣淡淡道。

蕓娘笑笑，“姑娘就是一直不願意露出真容都沒問題，有了這樣的嗓子和舞姿，就算那群人看不到姑娘的真容，也依舊會為姑娘而瘋狂。”

有些時候，猶抱琵琶半遮面也更容易讓那些人為之瘋狂。

兩人聊著聊著，很快就彼此達成了共識。

之後蕓娘出去，且帶走了原本守在這屋子外的所有下人，只留了個小丫鬟守在門外讓葉琉璃差遣。

算是給了葉琉璃最大限度的信任和自由。

當然了，葉琉璃相信這地方就算她門口沒有守衛，外面院子到門口，她一個女子想要獨身逃出這個地方肯定都是不容易的。

但不得不說，蕓娘這樣一來，不在她身邊的安全範圍內放監視的人，確實是能最大限度上獲取她的好感，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

果然不愧是個生意人。

這為人處世的手段很不一般。

葉琉璃在心底如是想。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蕓娘也將一切準備妥當。

這一天傍晚，她親自為葉琉璃送來了一套紅色舞服，料子是上好的柔軟輕紗所制。

輕紗上用黑金色的絲線繡上了大朵大朵繁榮盛開的曼珠沙華，花蕊是用極小的珠子所裝飾，看上去映襯的那曼珠沙華更為栩栩如生。

薄薄的輕紗，輕披在如玉肩頭，肌膚如雪，輕紗似火，更映襯得那曼珠沙華耀眼璀璨，如活了似的盛開在葉琉璃的肩頭，將她整個人給環繞其中。

“好美，這衣服看起來做工應該很覆雜吧？怎麽看都不像是用兩天時間就能夠趕制出來的。”葉琉璃眉頭淡淡蹙起，心底生出絲絲疑惑。

蕓娘眼眸微微閃爍，好半響才似嘆息般道：“這衣服，原是一位故人贈與我的。”

難怪。

葉琉璃心道。

這件衣服光是做工就不像是這種小地方能夠拿出手的，簡直媲美宮中的服裝做工用料了。

“很漂亮，這是我見過的所有衣服中最為漂亮的一件。但是，我不認為這麽貴重的衣服值得讓蕓娘拿出來給我。”葉琉璃想了想婉拒道。

“不。”蕓娘一手按上她的肩頭，制止住她想要將衣服給脫下的動作，解釋道：“這件衣服放在我的手裏，除了被埋沒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個結果。故人已逝，我再穿上這衣服的意義也就沒了。所以，在看到你跳舞的那一瞬，我腦中立馬就浮現出了這件舞服，它更適合你。”

葉琉璃還是有些猶豫，不過見對方眼神始終堅持，她默了片刻也就幹脆點頭，“好，那就多謝蕓娘了。”

“行了。你現在跳舞也是為了給我賺銀子，所以，將你打扮的足夠驚艷奪目也是我的職責所在。坐下吧，讓我為你梳妝。”

一邊說，蕓娘就將葉琉璃給按在了梳妝臺上。

葉琉璃：“……”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同時都安靜了下來。

蕓娘專心為她梳妝，葉琉璃則安心配合著蕓娘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外面的天色就已徹底黑透。

而外面的大堂也早已經變得吵吵嚷嚷，熱鬧非凡。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蕓娘終於領著葉琉璃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琴聲漸起，葉琉璃臉上畫了很濃的妝容，再用同色系的紅色輕紗半遮掩住了臉，只露出畫了一朵曼珠沙華的額頭和一雙嫵媚的眼睛。

一身火紅曼珠沙華紗裙將她的身段襯的更為妖嬈，她半倚著身段靠在臺上的秋千上，玉足微擡。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頓時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全場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蕓娘見此上臺草草介紹了幾句。

便回頭給了葉琉璃一個可以開始的眼神。

葉琉璃收到，當下身子優雅從那秋千上起身，做了個舞蹈起始的手勢。

伴隨著琴聲，她緩緩吟唱，四肢隨之輕輕舞動，身姿飄逸，美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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