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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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分，許竹篁和潘安日常膩膩歪歪，挺老一個妖不好好吃飯，撒嬌讓餵，美其名曰餵得香，饒是其他人再喜歡潘安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特別是出差許久的秦臻，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自己領回來的木呆呆的小竹妖。
雖然還是愛臉紅，可下手一點不猶豫，一口米飯一口菜，完事兒還把潘安嘴角粘的米飯摘下來舔掉。
妖不可貌相，真是好本事！
二人占了一張六人桌，大家誰都不想坐他們旁邊被塞狗糧。
譚卓羨慕的望著隔壁那桌，看兩眼，扒兩口飯，又瞅瞅對面的秦木，嘆口氣搖搖頭。
秦木無奈的從自己餐盤裏夾起一筷子，餵到譚卓嘴邊，譚卓笑瞇瞇地嗷嗚一口吃掉，腳底下不老實，偷偷蹭了蹭秦木小腿內側，輕聲說了句：“還要……”
秦木勾起一側嘴角：“那就快吃。”兩條長腿用力，夾住譚卓搗亂的腳。
秦臻看看左邊的哥哥嫂子，再瞧瞧右邊的潘大神，無聲吶喊，百靈你什麽時候能答應我啊！
吃過午飯，許竹篁正打算拉著潘安回去抱著睡個午覺，就見幾個人風風火火沖進食堂，找到人群中的潘安。
來人大喊：“潘老師，不好了！”
潘安皺著眉頭問道：“出了什麽事？”
“翠翠把自己的兩只小老虎咬死了。”
“什麽！我馬上過去。”潘安站起來往外走，許竹篁跟著一起，獅虎館的翠翠是一只母老虎，今年夏天剛生了兩只虎寶寶，原本按計劃過兩天就能對外展出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潘安皺著眉頭盯著籠內，兩只小老虎倒在地上血肉模糊，已經死了一會兒，翠翠的狀況也很不對頭，毛色暗淡，體型瘦弱，煩躁的在籠中走來走去。
“原本是安排下午體檢的，大夫提前過來，一進門就看見這樣了。”
潘安問道：“之前沒有發現不正常嗎？”
劉可擦著額頭的汗：“沒，沒有吧？”
好脾氣的潘安這會兒也有些生氣：“到底有沒有？”
劉可道：“平時這邊是白渺負責的，我也不太清楚……”
潘安怒道：“你是負責人還是她是，分配完工作就完了嗎？園裏規定的日常巡檢呢，有沒有按要求做？”
劉可囁嚅一下，閉上了嘴，答案顯然是沒有。
“白渺呢？”
白渺紅著眼，從人群裏擠出來：“我在這兒。”她偷偷瞥了眼許竹篁，卻並不敢和潘安直視。
“翠翠是你負責？”
白渺點點頭。
“為什麽沒有發現異常行為？”
白渺低著頭：“早晨餵的時候還一切正常，沒有什麽特別的。”
潘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示意獸醫去看看翠翠。
這種狀態下，獸醫不敢貿然用麻醉劑，他從醫藥箱裏拿出一些誘導劑，試圖讓翠翠離開籠門。
暴躁的翠翠並不吃這套，她嗷嗚一聲，張嘴咬住鐵欄，鋒利的牙齒暴露在空氣裏，口水成串滴落。
“讓我看看。”人群後面傳來一道聲音。
許竹篁回頭，來人額頭上清晰的擡頭紋，想起來是之前面試時那位老虎根腳的面試官。
潘安示意讓不知內情的普通員工都離開，留下妖修和人類修士。
“交給你了，聞哲。”
虎精聞哲點點頭，沖翠翠嗷嗚嗷嗚了一會兒。
翠翠安靜下來，趴在地上，叫聲中夾雜著難過的嗚咽聲。
獸醫見狀打開籠子大門，檢查了一下翠翠的情況，然後抱起兩只小老虎的屍體往外走，翠翠站起來，湊到獸醫懷中舔舔自己孩子的毛，雙眼充滿了悲傷。
潘安問道：“翠翠跟你說什麽了？”
聞哲摸著翠翠的腦袋，回答道：“她說她很餓，瘋了一樣想找東西吃，等清醒過後孩子就已經被咬死了。”
潘安疑惑：“餓？”
許竹篁捅捅他：“砂礫。”
潘安想起來了，之前襲擊許竹篁的老虎精砂礫也說過自己餓，他們還到獅虎館一通檢查。
“把餵食記錄拿過來。”
潘安翻著記錄冊，和上次看的時候一樣，工工整整的記錄每只老虎的餵食時間和餵食量。
潘安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說道：“你問問翠翠，今天上午吃了什麽。”
聞哲嗷嗚了兩句。
“很少的肉，沒吃飽。”
“還有麽？”
“沒了，只有肉。”
記錄上清楚的寫著：牛肉5斤，活雞2只，活兔5只。
“昨天晚上呢？”
“晚上沒有，只有早晨吃了一點肉。”
潘安看了一眼白渺，後者臉色慘白：“聞哲，你去問問其他的老虎。”
聞哲應了一聲，很快就回來了：“大家情況差不多，每天只有早晨的一頓，晚上通常是吃不到的。”
潘安晃了晃手中的記錄：“二位有什麽想說的？”
許可已經蒙了，他的工作出了這麽大的紕漏，估計很快就要回家吃自己了。
“這……這，我真是……白渺，你是怎麽搞的。”對對，都是白渺的問題，他只是監管不力。
白渺嗤笑一聲，擡起頭：“是我做的又怎樣。”
許竹篁瞪大了眼睛，他從沒想過會在這個笑起來甜甜的姑娘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他問：“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為什麽？因為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類被他們吃掉！憑什麽他們天生就要吃兔子。”她越說越癲狂，拽著許竹篁的袖子，“你說，你是不是也很害怕綾波麗，是不是也不甘心被他吃掉？”
白渺吼道：“我沒錯，我是救他們的命，做的是善事！”
許竹篁：“可那兩只小老虎何其無辜，他們還在吃奶呢！”
白渺詫異的看著許竹篁：“他們是老虎，也會長大，也會吃兔子。”
潘安失望的搖搖頭：“可惜了，白白修成人型，連這個道理都想不通。”
許竹篁點點頭：“老祖宗教過我道法自然，萬物輪回自有定數，妖精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要跳脫出本性才能得道。‘天生天殺，自有其道理，觀天之道，執天之行，足矣。’”
潘安拍拍他的肩膀：“時其食，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連這點都想不通，白白浪費了化形的機緣。”當然他最後一句是對白渺說的。
白渺顫抖著：“你們懂什麽……你們懂什麽……”
潘安正色：“你覺得你們兔子被吃很委屈，那被你們吃掉的青草胡蘿蔔呢，咱們這植物妖修不少，他們可曾找你報仇？去人妖辦好好想想吧。”
最終，白渺開除，被人妖辦帶走調查是不是還有更多的惡性事件，獅虎館關門整頓一周，許可停職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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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出差許久的秦臻，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自己領回來的木呆呆的小竹妖。
雖然還是愛臉紅，可下手一點不猶豫，一口米飯一口菜，完事兒還把潘安嘴角粘的米飯摘下來舔掉。
妖不可貌相，真是好本事！
二人占了一張六人桌，大家誰都不想坐他們旁邊被塞狗糧。
譚卓羨慕的望著隔壁那桌，看兩眼，扒兩口飯，又瞅瞅對面的秦木，嘆口氣搖搖頭。
秦木無奈的從自己餐盤裏夾起一筷子，餵到譚卓嘴邊，譚卓笑瞇瞇地嗷嗚一口吃掉，腳底下不老實，偷偷蹭了蹭秦木小腿內側，輕聲說了句：“還要……”
秦木勾起一側嘴角：“那就快吃。”兩條長腿用力，夾住譚卓搗亂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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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許竹篁正打算拉著潘安回去抱著睡個午覺，就見幾個人風風火火沖進食堂，找到人群中的潘安。
來人大喊：“潘老師，不好了！”
潘安皺著眉頭問道：“出了什麽事？”
“翠翠把自己的兩只小老虎咬死了。”
“什麽！我馬上過去。”潘安站起來往外走，許竹篁跟著一起，獅虎館的翠翠是一只母老虎，今年夏天剛生了兩只虎寶寶，原本按計劃過兩天就能對外展出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潘安皺著眉頭盯著籠內，兩只小老虎倒在地上血肉模糊，已經死了一會兒，翠翠的狀況也很不對頭，毛色暗淡，體型瘦弱，煩躁的在籠中走來走去。
“原本是安排下午體檢的，大夫提前過來，一進門就看見這樣了。”
潘安問道：“之前沒有發現不正常嗎？”
劉可擦著額頭的汗：“沒，沒有吧？”
好脾氣的潘安這會兒也有些生氣：“到底有沒有？”
劉可道：“平時這邊是白渺負責的，我也不太清楚……”
潘安怒道：“你是負責人還是她是，分配完工作就完了嗎？園裏規定的日常巡檢呢，有沒有按要求做？”
劉可囁嚅一下，閉上了嘴，答案顯然是沒有。
“白渺呢？”
白渺紅著眼，從人群裏擠出來：“我在這兒。”她偷偷瞥了眼許竹篁，卻並不敢和潘安直視。
“翠翠是你負責？”
白渺點點頭。
“為什麽沒有發現異常行為？”
白渺低著頭：“早晨餵的時候還一切正常，沒有什麽特別的。”
潘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示意獸醫去看看翠翠。
這種狀態下，獸醫不敢貿然用麻醉劑，他從醫藥箱裏拿出一些誘導劑，試圖讓翠翠離開籠門。
暴躁的翠翠並不吃這套，她嗷嗚一聲，張嘴咬住鐵欄，鋒利的牙齒暴露在空氣裏，口水成串滴落。
“讓我看看。”人群後面傳來一道聲音。
許竹篁回頭，來人額頭上清晰的擡頭紋，想起來是之前面試時那位老虎根腳的面試官。
潘安示意讓不知內情的普通員工都離開，留下妖修和人類修士。
“交給你了，聞哲。”
虎精聞哲點點頭，沖翠翠嗷嗚嗷嗚了一會兒。
翠翠安靜下來，趴在地上，叫聲中夾雜著難過的嗚咽聲。
獸醫見狀打開籠子大門，檢查了一下翠翠的情況，然後抱起兩只小老虎的屍體往外走，翠翠站起來，湊到獸醫懷中舔舔自己孩子的毛，雙眼充滿了悲傷。
潘安問道：“翠翠跟你說什麽了？”
聞哲摸著翠翠的腦袋，回答道：“她說她很餓，瘋了一樣想找東西吃，等清醒過後孩子就已經被咬死了。”
潘安疑惑：“餓？”
許竹篁捅捅他：“砂礫。”
潘安想起來了，之前襲擊許竹篁的老虎精砂礫也說過自己餓，他們還到獅虎館一通檢查。
“把餵食記錄拿過來。”
潘安翻著記錄冊，和上次看的時候一樣，工工整整的記錄每只老虎的餵食時間和餵食量。
潘安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說道：“你問問翠翠，今天上午吃了什麽。”
聞哲嗷嗚了兩句。
“很少的肉，沒吃飽。”
“還有麽？”
“沒了，只有肉。”
記錄上清楚的寫著：牛肉5斤，活雞2只，活兔5只。
“昨天晚上呢？”
“晚上沒有，只有早晨吃了一點肉。”
潘安看了一眼白渺，後者臉色慘白：“聞哲，你去問問其他的老虎。”
聞哲應了一聲，很快就回來了：“大家情況差不多，每天只有早晨的一頓，晚上通常是吃不到的。”
潘安晃了晃手中的記錄：“二位有什麽想說的？”
許可已經蒙了，他的工作出了這麽大的紕漏，估計很快就要回家吃自己了。
“這……這，我真是……白渺，你是怎麽搞的。”對對，都是白渺的問題，他只是監管不力。
白渺嗤笑一聲，擡起頭：“是我做的又怎樣。”
許竹篁瞪大了眼睛，他從沒想過會在這個笑起來甜甜的姑娘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他問：“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為什麽？因為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類被他們吃掉！憑什麽他們天生就要吃兔子。”她越說越癲狂，拽著許竹篁的袖子，“你說，你是不是也很害怕綾波麗，是不是也不甘心被他吃掉？”
白渺吼道：“我沒錯，我是救他們的命，做的是善事！”
許竹篁：“可那兩只小老虎何其無辜，他們還在吃奶呢！”
白渺詫異的看著許竹篁：“他們是老虎，也會長大，也會吃兔子。”
潘安失望的搖搖頭：“可惜了，白白修成人型，連這個道理都想不通。”
許竹篁點點頭：“老祖宗教過我道法自然，萬物輪回自有定數，妖精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要跳脫出本性才能得道。‘天生天殺，自有其道理，觀天之道，執天之行，足矣。’”
潘安拍拍他的肩膀：“時其食，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連這點都想不通，白白浪費了化形的機緣。”當然他最後一句是對白渺說的。
白渺顫抖著：“你們懂什麽……你們懂什麽……”
潘安正色：“你覺得你們兔子被吃很委屈，那被你們吃掉的青草胡蘿蔔呢，咱們這植物妖修不少，他們可曾找你報仇？去人妖辦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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