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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仙過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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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若初回來啦!!!

這篇是情景劇,但未必是情景喜劇。

同時,也是我跟沙發姐的打賭之作---

編編說,小說不同於拍電視,讀者們都是沖著一對男女主來的,你這樣一下子搞出七八個主角,哪有人願意看?妹妹說,情景劇大多誇張,然後在誇張中帶來片刻歡笑,僅此而已;小歪說,妹子們看完,無非是個代入,體會忽高忽低的浪漫,你這文太平淡了,沒人看的。

嘿嘿.....

誰怕?若初的文,不是從來都沒人看麽?

我只是在想,把浪漫、誇張、覆雜、糾結等總總一切都去掉以後,小說還剩下什麽。

畢業季。

在周圍一片密密麻麻的招租廣告中,董文卓停下了腳步。

他是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但也是不得不停下腳步。

這世上盛產雞,但以他的經驗,一百只雞中註定會誕生一只鶴。就好像總有那麽幾個人,不管放在多麽擁擠的人群中,都會發光。有的人臉上長顆痣那叫敗筆,但有的人臉上長顆痣那就叫畫龍點睛。你不服不行。

而眼前的這一篇招租廣告,赫然就是這一群草雞裏唯一的仙鶴(還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那種);是王昭君臉上那一顆點了睛的美人痣!

作者太他媽有才了!這哪兒是招租廣告啊?活脫脫一篇散文!

“一千年前,一個中國乃至世界的天級詩人杜工部寫下了千古名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口號喊了整整一千年,卻依舊沒有實現之可能。不能怪罪生產力發展得不夠迅速,蓋人口發展迅疾、貧富差距增大、以及人心不古也。何為士?底層知識分子。翻譯成現代文,及大學畢業生。晚生不才,品聖人之詩而不忍,感古人之境而涕零,故鬥膽舉我所能,了聖人心願。家父母移居國外,留小區一別墅於我長住,門牌504,其內壞境優美,設施齊全,供十人居住亦足矣。今以每月6000之低價出租,僅對大學畢業生有效,有意者電聯:項先生,89562587,IF YOU RAE THE ONE(不好意思,長期在國外的原因,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非誠勿擾)。”

董文卓剛看完,一只手便伸到了他面前,緊接著“忽”地一聲揭下了此布告。

董文卓眉頭一皺,看見一高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正得意洋洋地把布告抓在手上:“朋友,這房子是我的了!”

董文卓冷笑:“我先看到的。”

“那又怎樣?”高個子聳聳肩,“你看了又沒撕,現在在我手上。這玩意兒跟追姑娘是同一道理,跟先來後到沒關系,關鍵是誰下手快。”

“不一定吧。”董文卓笑了,“地址是小區504,聯系人姓項,電話是89562587。”

高個子嘴巴微張,一臉的不相信,打開布告仔細看了看發現一字不差,也不禁豎起大拇指:“哥們兒好眼力。”

“是好記性!只要我見過的,都能記住。”董文卓傲然一笑,下一刻也友善了起來,“行啦,你一個人哪兒住的了一棟別墅?咱倆合租吧!我叫董文卓---”

這回高個子乖乖主動伸出了右手:“司馬宇!”

十分鐘後,倆人在這個不小的小區裏很輕易地找到了504。因為很簡單---整片小區就這一棟別墅,被一群高高矮矮的筒子樓包圍著。

不是鶴立雞群,而是雞立鶴群。

在這裏他們見到了房子的主人。

一個看上去骨瘦如柴、特別頹廢,好像十幾年沒吃過肉的青年。文藝中帶著很強烈的2B範兒。

他叫項墨。

“媽個巴子!”項墨把董文卓和司馬宇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他的第一句話就讓董文卓和司馬宇聞言差點斷氣,“我他媽琢磨了半天寫了篇文章是供人瞻仰的,還真有人來租房?”

董文卓一楞,氣的扭頭要走,被司馬宇牢牢拉住了。

“朋友!”司馬宇高舉布告,皮笑肉不笑,“出門混講究的是誠信,你要麽別寫,寫了就別想賴。”

“少來這套!”項墨還是把倆人堵在門口,“我就耍賴了,怎麽地?小屁孩兒,剛畢業還跟我耍橫,嘿嘿.....”

司馬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到最後還是無可奈何;董文卓則背過頭去要走。

還沒走開,突然,一個身材苗條,背著雙肩包、提著手提箱的姑娘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面前,大喊一聲:“請問,你們誰是這間別墅的房東?”

“我。”這回項墨特主動。

“我早上看了你的布告,你這房子要租?”

“租,租!”項墨的嘴都要笑得咧開了。

“我擦!”司馬宇立刻走不動了,“哥們兒你不要臉也太迫不及待了一點吧?好歹等我倆走遠了你再原形畢露啊!”

“我懷疑你租房是為了不正當的目的。”董文卓一臉嚴肅,“從你現在的行徑來看,我為這位女同學住在你房子裏的安全感到擔憂。”

“哇靠!你們這倆貨怎麽還沒走?”項墨眼珠一轉,“我愛租給誰租給誰,跟你們有關系嗎?”

司馬宇深谙給一棒槌再給一棗兒的道理,悄悄拉過項墨:“那個,項大哥,我還有兩個學妹,過兩天我也把她們拉過來,反正你別墅大得很麽---”

項墨頓時嘿嘿一笑,朝著眼前三人各看一眼:“你們都想租是不是?”

“是,是。”司馬宇儼然成了帶頭大哥的模樣,“我們仨合租。”

“那好。”項墨好像變戲法一樣,瞬間從背後變出幾份合同,“簽字,交錢!”

那姑娘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切;董文卓對項墨突然間的態度大變深感不解;而司馬宇則認為是自己的拉攏起了效果,第一個上前:“我簽!”

董文卓拉了拉他的袖子:“先看看房麽!”

“不用看!”司馬宇擠了擠眼睛大度一笑,“我相信項大哥的品味,你看這別墅多漂亮,怎麽會差嘛!”

項墨不說話,似是毫不關心。

司馬宇帶頭簽了,董文卓想了想,也簽了。那姑娘倒是猶豫了一下,最後拿起簽字筆,很秀氣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田雨舟。

“交錢!”項墨拿了合同立刻伸手,“一人兩千!”

董文卓一楞:“先讓我們把東西放進去好吧?”

“不行。”項墨把頭搖成撥浪鼓,“合同都簽了,你們就得履行義務,交錢!”

董文卓這時候有點後悔了,但看著項墨手裏揚著的合同別無選擇,憤然掏出兩千塞給他;司馬宇貌似很有錢的樣子,想也不想掏錢;田雨舟咬了咬牙,也拿出錢包,交了錢,錢包裏明顯所剩無幾了。

“好了!”項墨一笑露出六顆牙齒,“我住在第三層,從今天起,下面兩層就歸你們了!沒事別煩我!”

項墨給了一串鑰匙,自己率先揚長上樓。

一拿到鑰匙,三人剛剛的頹喪感立刻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興奮!兩層別墅啊,供他們仨瓜分!!

奢侈,太他媽奢侈了!

然而,這種奢侈感僅僅持續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

三個人齊整整、怒發沖冠地沖上三樓,把項墨的房門敲得砰砰響,就差要破門而入了。

“幹嘛?”項墨警戒地從門中探出一只腦袋,“我不是說沒事不要來煩我了嗎?”

“煩你個頭!”司馬宇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撞開了門,“這是別墅嗎?”

“怎麽不是?”

“是個屁!”田雨舟作為姑娘都忍不住爆粗口了,“活脫脫一毛培!連天花板和地磚都沒有,水泥地水泥墻,剛完工的東西吧?”

“誰讓你們簽合同之前不看房的?”項墨叫屈,“還有你倆,我剛開始壓根就沒打算租給你們啊,你們倆死乞白賴要住,怪誰?”

騙子,大騙子!三人看著項墨陰險的表情,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董文卓不愧是最有涵養的一個,縱然被騙到了這份兒上,說出的話也是不折不扣的教授範兒:“我現在感覺你是在詐騙!你看看你寫的布告,你說的環境優美呢?”

“不優美嗎?”項墨搖頭,“相由心生啊,小夥子!我看什麽都優美,你看什麽都不優美,你要調整自己的內心嘛!”

董文卓差點被他一句話噎死:“那設施齊全呢?連空調冰箱都沒有,這也叫設施齊全?”

“我說的設施齊全是有床有桌子有抽水馬桶,又沒說那些。”項墨搖頭晃腦地笑道,“什麽叫設施齊全?就是可以滿足你的基本生活所需,餓不死人!還冰箱空調,這世上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些東西你知道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奢者不知窮也!難道你們沒聽過‘何不食肉糜’的故事嗎?”

司馬宇深吸了好幾口氣:“董兄,別跟這騙子吵了,我們要退錢!”

“開玩笑,白紙黑字的合同,哪有反悔的道理。你們不懂文學也就罷了,難不成連法律也不懂?”項墨輕笑,但看著三人要把他吃了的樣子也不敢多言,“你們吶,先安心住一個月再說吧!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董文卓和司馬宇捏緊了拳頭,他倆在醞釀,隨時有該出手時就出手的可能;而田雨舟則在用眼神鼓勵兩位雄性同胞,隨時做最出色的拉拉隊。

“汪,汪!”

突然,從屋外傳來了兩聲猛烈的狗叫。

“不好意思。”項墨笑瞇瞇地說,“我養了一條大狼狗,看家護院用的,剛剛出去溜達了,嚇著你們了啊!”

董文卓和司馬宇立刻慫。

十分鐘後。

三個受害者在別墅二層,圍繞著一臺空曠到寒酸的破桌子。

“騙子,大騙子!”田雨舟越想越氣,差點咬碎了銀牙。

“其實,怪我們自己。”董文卓倒是先看開了,“我早說了,應該先看房的,哎----不過這家夥確實能騙,不知不覺就讓我們簽了合同---他利用各種環境、心理來騙人,剛出校門就吃了個大虧---”

“怎麽辦啊!”田雨舟快哭了,“我畢業都不打算跟家裏要錢了,這一下子虧了兩千---”

“不能這麽說的。”董文卓安慰她,“如果你真的租到了一個豪華別墅,不也花那麽多錢?跟錢無關的,說到底是你的貪欲在作祟。”

“你---”田雨舟欲哭無淚,哪兒有這麽安慰人的?!

“司馬兄?”董文卓見司馬宇一直不答話,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司馬宇嘴角含笑,“我在想怎麽彌補損失。”

“怎麽彌補?”田雨舟氣不打一處來,“你去跟那騙子的大狼狗搏鬥,你贏了,損失就回來了!”

司馬宇沒有理會田雨舟,而是問董文卓:“董兄我問你,現在我們三個把下面兩層租到手了,是不是這兩層的使用權就歸我們了?”

“道理是不錯。”董文卓點頭,“可是你能用這破房子來幹嘛?說得不好聽一點,搞傳銷的檔次都不夠!”

“我們才三個人啊!下面兩層起碼還可以再住四個人!”司馬宇眨眨眼。

田雨舟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司馬宇哈哈一笑,掏出項墨的那張布告,拿起筆把最後幾句刷刷刷把聯系人和聯系方式改成自己,又把最後一段改掉:“現別墅還有四個房間,每個房間租價1500!”

“這樣我們的損失不就回來了麽?”司馬宇嘿嘿一笑。

“你這不是騙人麽!”董文卓不感冒。

“哦,許姓項的騙,就不許我們騙?”田雨舟怪叫道,倒是積極得要命。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世上有這麽傻的人讓你騙麽?”董文卓問。

司馬宇和田雨舟同時狠狠地瞪他一眼。

董文卓這才發現這話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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