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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求愛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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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初那天回來後,在醫院樓道裏和裏包恩對峙了整整一個小時,最終還是考慮到對方是長輩而且自己打不過他等因素,放棄了算賬的想法。

“reborn叔叔,不要和雲雀說那種奇怪的話啊!”

“你的事情他遲早要知道,我不認為這需要隱瞞。”裏包恩微笑著擡了擡帽沿,“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也不是那麽糟糕啊。”

安初滿臉黑線:“重點不在這裏吧?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啊!”

“為什麽?”

“……誒?”

裏包恩那雙深邃如海的黑眼睛像往常一樣,幽沈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不緊不慢開口,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長澤,情侶之間是不可以有隱瞞的,應該坦誠以待,尤其是雲雀那種性子,將來若發現你騙了他,不咬殺你才怪。”

“我本來也沒打算要騙他……不對,什麽叫‘情侶之間’啊reborn叔叔?!”

裏包恩意味難明地笑了笑:“你敢說自己對雲雀沒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是什麽鬼,這個披著嬰兒外皮的腹黑家夥。

安初覺得和裏包恩比起來,自家風叔叔還真是純良無比討人喜歡:“reborn叔叔你還是趕緊去調.教沢田君吧,我要吃飯了……”準備開溜。

“不要,綱在打瞌睡,和他待著很無聊。”

“所以你就拿我當消遣了嗎?!”

慣常愛笑的孩子炸毛起來倒也難得,殊不知這副急於掩飾的模樣只會更加明顯地暴露真實思想,裏包恩誇張地嘆了口氣:“我原本還覺得你和雲雀很合適……”

“胡扯!我一點也不想談戀愛!”

話音未落,裏包恩眼中驀然就多了一絲近乎憐憫的光芒,他擡手朝她身後揮了揮手。

“Ciaossu~”

安初納悶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後,瞬間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雲雀委員長。

“……”被算計了!

無語凝噎,著實有種被現場抓包的心虛感。

“你好啊,小嬰兒。”雲雀面無表情走過來,順手提過安初的領子把她扯進了自己病房,“找個時間,和我打一架。”

裏包恩很自然地回答:“好。”……

……安初還在心裏念叨著這群人果真一個正常的都沒有,隨即一個踉蹌就被提溜到了墻角。

“呃,雲雀你吃飯了麽?趕緊的吧一會兒還得吃退燒藥呢!”

這倒也不是純粹的想要岔開話題,畢竟雲雀傷還沒恢覆,又剛冒雨接她回來,不好好註意很容易加重病情。

雲雀坐在床邊瞥她一眼:“你呢?”

“我……我還沒來得及……”光顧著和裏包恩理論了。

“哼,真是草食動物的效率。”

……明明自己也沒吃居然還振振有詞,看來臉皮與實力通常呈正比。

安初不和傷員一般計較,仰起頭笑瞇瞇回道:“是得提高效率了,那我現在就去吃飯,你晚上別忘記吃藥哈!”言畢腳下抹油打算開溜。

“以前可沒見你這麽怕過我。”

溫溫冷冷的男聲像是有種特別的力量,把即將邁出門檻的某人釘在原地,她扶著墻壁躊躇好久,終是尷尬地嘟囔了一句:“哪有。”

“再磨蹭就咬殺你。”

“……”

“回答我。”

“……”安初真的很想借他的浮萍拐了結自己。

但不得不承認,他猜對了,盡管那問話的方式太過簡單粗暴,卻依舊能夠直擊內心。

為什麽躲著他呢?在黑曜中學一戰之後,六道骸的話時常會在耳畔回響,提醒她不要把那些不堪的記憶都當作不存在——沒錯,她是可以不在意的,畢竟一個人經歷過的都能夠被強大的時間慢慢消化,但那不代表旁人會若無其事的接受。

退一萬步講,接受了又能怎樣呢?

她不是個消極的人,甚至於很感激能遇見彭格列一幹成員,從此讓一成不變的生活添了些許亮色,他們願意接納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然而,雲雀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和他們不一樣,或者說,他之於她的意義,和他們不一樣。所謂友情是不難分辨的,就像她和綱吉、獄寺、山本、碧洋琪……哪怕是裏包恩。可是雲雀呢,她對他的那種近似於依賴和遷就的感情,應當被歸於哪一類呢?

如果真像裏包恩所說的那樣,事態會比預計的更加糟糕,她一個連能活多久都算不清楚的、隨時有暴走危險的怪物,居然要作死地去談戀愛,這不是坑人麽!

說白了,就是害怕吧,第一次發現這樣的自己弱點重重,只能游離在溫暖之外,越是產生貪念,就距離勇敢的中心越遙遠。

安初靜默許久,無奈笑道:“可能就是因為原先一直和你走得太近了,現在恢覆了正常狀態,你才覺得不習慣吧。”

雲雀本能地頓了一頓,淡聲回應:“是麽?”

“是啊!”刻意偽裝出的斬釘截鐵,像是要給自己增加底氣。

“哦。”他點了點頭,“這些壽司太多,浪費可恥,你幫我吃了。”

……所以說這轉變話題也太生硬了吧?!

安初挫敗地垂下腦袋:“其實我也給自己買了一份啊……”

“拒絕的話,我就不吃藥了。”

“……”

“剛才門外那個幾個群聚的醫生看上去很討厭,咬殺算了。”

“……委員長我錯了,都聽你的!”

這人的中二病不能再好了。

但是不知為何,她偏偏就是能夠體會到,他在以極其笨拙的方式,表達著包容的意願。

有點感動。

被喚作雲豆的黃色小鳥從窗外飛過來,在兩人之間盤旋數圈,最終破天荒停在了安初的肩頭,用嫩生生的音色叫著:“Hibari!Hibari!”

月光在窗簾投下斑駁光影,一切都顯得安靜和諧。

安初低著頭,一門心思在金槍魚壽司上塗著芥末,不過片刻晃神,聽得雲雀在對面低聲開口,語調很隨意,卻令她的動作瞬間停滯。

“以後不去動用那種力量也無所謂,有危險盡快跑開就好了,我可以幫你統統咬殺掉。”

一如那天在黑曜中學,他說的“保護好自己”。

雲雀的世界看起來覆雜,實際上卻很簡單,簡單到不存在多餘的顧慮,只要走進去了,就會被他以個人的方式,無條件維護。

其實真的是杞人憂天了吧,總在告訴自己任何事都沒那麽糟糕,卻經常在糾結著不必要的問題,多荒唐。

安初終於笑了起來,像無數次那樣:“好啊,傍上超級保鏢的感覺真不錯。”

新月眼彎成一座橋,裏面有星辰般的光澤明亮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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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眾人選擇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集體出院了,當時安初沒在,她去幫提前離開的雲雀買藥了——用她的話說,綱吉他們有很多朋友照應著,可雲雀不行,他只有風紀委員會那些人,還經常嫌對方白癡沒用想要就地咬殺,所以她沒法不幹涉。

說老實話,綱吉是很希望安初和雲雀在一起的,在他眼中,“只有安初才能穩定住雲雀前輩無時無刻燃燒的戰鬥熱情”,並且“那樣reborn就不會惦記著讓安初成為什麽第十代夫人了啊”。

誠然,裏包恩也沒真的那麽打算過,只是調侃而已,但值得一提的是,出院沒多久,他就給彭格列眾人下達了新的指令。

即借長澤安初的名義,幫她搞定雲雀恭彌。

“別逗了reborn!這根本就是讓我們送死!”綱吉激動得語無倫次,“雲雀前輩絕對會以群聚和擾亂風紀的雙重罪名把我們當場咬殺啊!”

“呵,那是你們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裏包恩似笑非笑,“綱,考驗你領導力、魅力和忍耐力的好機會來了,千萬要把握住啊。”

“請別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也別說一些奇怪的話!”

山本枕著雙臂爽朗地笑道:“嘛,其實也蠻有趣的,成人之美不是很好麽?”

“雖然不怎麽想認同棒球笨蛋的話,但reborn先生都這麽說了,試一試也沒關系。”獄寺胸有成竹地拍在綱吉肩膀上,“更何況這是第十代的試煉,為了第十代的榮譽,我必須沖在最前面!”

“……不,獄寺君,你拒絕也可以的……”

“隼人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的確,為了愛,沒有什麽事情是不會成功的。”門外傳來輕微腳步聲,緊接著碧洋琪美艷的臉就出現在眾人面前,“吶,你們討論方案,夜宵交給我。”

獄寺捂著肚子應聲倒地,誰讓他老姐永遠都來得那麽及時。

藍波在旁邊哈哈大笑:“藍波大人也要幫忙,不答應的話就用手雷把他幹掉!”

會被.幹掉的是你吧……綱吉擦汗:“不要鬧了,就算一定要做那種事,也得想一個足夠保險的計劃啊!”

“第十……第十代。”獄寺躺在地上艱難地轉過頭來,奄奄一息道,“請放心,交給我們了……”

“……”

然後在第二天中午,綱吉終於認識到了損友們的真正威力。

……他們居然在處於天臺底下的外庭擺放玫瑰花且公開拉橫幅,上書“長澤安初喜歡你”七個大字,並誠摯邀請笹川了平友情助演,吸引了大批並中學生熱烈圍觀。

“雲雀——!請極限接收小安初的愛意吧!”了平舉著大喇叭高聲吶喊,“畏畏縮縮可不是男人的作風!”

獄寺搶過喇叭以更高的分貝吼道:“雲雀恭彌你快下來!就算打一架也沒有關系,只要能幫助第十代完成任務!”

山本在一旁開心地笑著:“真是有趣的求愛游戲啊~”

而綱吉……他正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可想而知,此等無異於懷揣炸彈去騷擾中央政府的恐怖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天臺之上雲雀的午睡,他伏在欄桿上俯瞰下面極度亢奮的一群人,狂卷的怒氣有如實質般迅速籠罩了周身。

草壁副委員長帶著風紀委員們站在他身後,看著自家委員長頭頂裊裊升起的黑煙,嚇得魂飛魄散,可還沒等他們開口介紹情況,就見雲雀提著浮萍拐一個帥氣側翻,直接跳了下去。

“真是從未見過的大規模群聚啊。”雲雀站在滿地玫瑰花(……)的跟前,細長鳳眼冷如冰霜,“也好,一個不留地咬殺吧,省得礙眼。”

圍觀人群瞬間作鳥獸散。

了平卻滿不在乎,反而抄起擴音器湊到他跟前,企圖以自己太陽般的熱情感化對方:“在那之前,也請極限地接收由我們代替傳達的、小安初的真摯愛意!”

話音未落,雲雀一拐子把擴音器擊得粉碎:“吵死了!”

綱吉死死抱住了平的腰,又扯著獄寺的衣角不讓他上前,轉頭誠懇萬分地喊著:“雲雀前輩這只是誤會!請給我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是啊是啊,只是求愛游戲而已。”山本輕松愉快地接口,“不過雲雀,安初喜歡你的事好像是真的。”

神補刀!

雲雀再度冷冷舉起了浮萍拐……

正當綱吉準備向獄寺借個炸彈自行了斷的時候,不遠處驀然傳來了熟悉的娃娃音,聽上去詫異萬分。

“這誰寫的橫幅?瘋了吧?!”

安初提著上杉甜品店的外賣袋子,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場內眾人。誰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她去買個草莓年糕的工夫,外庭就被精神病人攻陷了?!

裏包恩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打扮得跟個結婚蛋糕一樣,很耐心地進行解說:“他們是在幫你求愛呢,長澤。”

“……那還真是感謝啊!”某人以光速思維在腦海中擬定了十餘種平息事態的方法,然後又一一否定,還沒等判斷出最佳逃生方案,擡頭就見雲雀倒提著拐子走過來,登時警惕地擺出了撤退架勢,“我發誓這事兒和我毫無關系!”

雲雀“哦”了一聲,瞇起眼睛看她:“那就是說,這橫幅上寫的也不是真的了?”

長澤安初喜歡你。

喜歡麽?

安初張口結舌:“啊橫幅上……這個……”

“什麽?”

“呃,那大概是……喜歡吧……”最後三個字的音量幾乎為零。

“我沒聽清。”

“……”

眼瞅著綱吉獄寺了平他們在身後連蹦帶跳,又使眼色又打手勢,安初突然很想笑,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原來也被那麽多的朋友關註著,從而將喜怒哀樂都化作美麗風景,最終變成靈魂深處厚積薄發的勇氣。

說句實話又怎樣?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麽她所心甘情願做的一切算什麽呢?

前路充滿未知,若從現在開始就膽怯後退,在生命靜止的那一天,說不定會遺憾到無以覆加呢。

“我喜歡你。”她擡起頭來正視他的眼睛,笑瞇瞇答道,“喜歡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圍觀的彭格列眾人幾乎要集體高歌一曲。

“嗯,原來如此。”先前那副怒氣淩人的神情完全褪去,雲雀點頭,眼神沈靜如水。就在大家暗自感慨這算啥缺德回答的時候,又聽得他慢悠悠補充了一句,“我批準了。”

他……批準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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