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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住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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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初在眾人眼中一躍成為了“勇氣”的代名詞,而另一方面,她在綱吉心中“潛在大殺器”的陰影也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了。

雲雀恭彌的浮萍拐啊,就那麽輕描淡寫地用手去擋啊——雖然結果一點也不輕描淡寫吧,但是這簡直無異於把腦袋直接伸進老虎嘴裏啊!

了不起,連獄寺都豎起大拇指誇她是“敢於同惡勢力作鬥爭的新時代少女”。

……盡管這並沒有太大關聯。

她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打著石膏,直楞楞望著天花板出神。

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她慣常恢覆得比常人快一些吧,也足夠悶出病來了。

“reborn叔叔,要不我馬上出院訓練沢田君吧?”

“不行哦。”裏包恩將禮帽扶正,一本正經地回答,“作為長輩,我需要對你的身體健康負責。”

“……看你以這幅身軀說出‘長輩’之類的話,還真是不習慣。”

裏包恩略一擡眸:“所以你看見風也會不習慣麽?”

“再怎麽說也是叔叔,會好一點吧。”

“雖說不是親叔叔,卻還是很認可風啊。”像是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

其實風是安初父親的結拜兄弟,因為很多年前在風遭遇困境的時候,那個善良的男人曾伸出援手,在中國的古話裏,這似乎叫作“義結金蘭”,是很重要的誓約。

安初略一怔忡,隨即則坦然地笑了:“叔叔和父親是不一樣的,他很強大也很溫柔,當初若沒有他,我怎麽活下去。”

“你天賦不錯。”

“哎呀,被第一殺手誇張是件值得驕傲的事兒。”

“留在彭格列家族,會考慮麽?”

“啊……原來如此。”她重新躺回床上,懶洋洋地搖了搖頭,“我可沒有被彭格列雇傭,而且我這情況,reborn叔叔也很清楚,就算留下效力也不會持續太久,不如不要吧。”

裏包恩朝她那枚紅色耳釘投去一瞥,沈默良久,未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稚嫩的臉上看不出具體情緒。

不多時,病房外面忽然傳來熟悉的吵鬧童音:“藍波大人來看望小安初了啊哈哈哈哈——”然後是噔噔噔活力四射的腳步聲。

“一平也來給師姐送便當!”

“reborn原來你也在啊。”綱吉帶著獄寺山本走進來,沖安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哈安初,藍波和一平吵著要來,我沒攔住,不會影響你休息吧?”

安初笑瞇瞇道:“不影響,反正我也很無聊。”

但是她到底低估了藍波同學的破壞力,不過是啃個雞腿的工夫,那個孩子就因為和裏包恩挑釁被胖揍了,蹲在墻角哭得驚天地泣鬼神,然後在“要忍耐”臺詞一遍一遍的重覆中,嚎啕著掏出了兩個手雷……

綱吉大叫起來:“那個不能在醫院裏用啊藍波!”

沒用的,手環已經被拉開了。

安初“蹭”地跳下床,閃電般瞬移出了現場。

身後爆炸聲一如既往的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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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君,我的雞腿怎麽辦?”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吧……安初。”綱吉小心翼翼打量著對面那兩位怒發沖冠的護士,無奈擦汗,“主要是你連病房都沒得住了。”

獄寺在旁邊冷哼:“第十代不用擔心,我去找院長!”

“……不用了獄寺君,打殘院長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安初漫不經心地摸了摸下巴:“不住院就算了,直接回家唄。”

“不行啊你傷還沒好,女孩子家不可以這麽隨意的!”

她哪隨意了?

幾人說話間便有一位醫生走過來,推了推折射寒光的眼鏡淡聲道:“哪位是長澤安初?有個病房空了床位,過來吧——她的家屬,請盡快付清病房整修費用。”

“……”

安初不知道病房整修費用是誰出的,她只知道原來自己的新病友是個熟人。

一進門就看見滿地七扭八歪半死不活的傷員實在很有視覺沖擊感,而站在病床前唇角上揚笑得一臉囂張的清秀少年更有沖擊感。

雲雀恭彌……嘛,這家夥穿病號服也還是很好看啊。

不,這不是重點。

“雲雀先生,這位就是您的新病友。”醫生仿佛眼瞎了,根本無視掉地上被打成半死的傷員們,只謙和有禮朝雲雀鞠了一躬。

雲雀點頭:“我知道,你把這裏打掃幹凈吧,三分鐘。”潛臺詞大概是“三分鐘完不成就得下地獄”。

醫生吹了聲口哨(?)傳來屬下,眾人一溜煙拖著傷員消失在視野範圍內,用時三十秒。

所以說雲雀也是醫院的地頭蛇嗎?他要讓全並盛都知道這家醫院被自己承包了嗎?

安初心理素質極強,片刻就消化了這個事實,笑容滿面指了指床鋪:“我能睡這裏嗎?”

“只要你夠安靜。”雲雀神色微哂,“須知樹葉的掉落也會吵醒我,屆時你就只有被咬殺的命運。”

“那我現在就把這只胳膊也送給你吧!”她大義凜然伸出左手,“盡管拿去不要客氣!”

“……”雲雀滿臉寫著“你有病吧”四個大字,沒搭理她就坐在了床邊。

安初赤著腳爬上床,順手端起了桌面上的玻璃杯,剛要喝就迎上了對方漠然的眼神,伴隨一句“那是我喝過的”,她咣當把水杯放回了原處:“放心吧我還沒碰!”半晌又禁不住心中疑惑,小聲問道,“恕我多嘴哈,雲雀你為什麽會住院啊?”

“傷風感冒。”簡練的回答。

也是,春夏交替氣候是不怎麽正常。

屋內一時寂靜,幾乎連彼此呼吸聲都能聽清楚,安初不太喜歡這種尷尬氣氛,不住往外面瞧著,抱怨綱吉一行人怎麽還不出現,到最後她放棄了等待,沒話找話地嘟囔了一句:“感冒就應該吃點清淡的,像八寶粥就不錯。”

“不會做。”

“我會做啊,在中國八寶粥是人們經常吃的呢。”

……不對,似乎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這樣會被他認為是故意套近乎吧?然後說不定又要引發拐子抽人事件……

安初本能地開始四處搜尋能當作盾牌的家夥什兒。

“那就做吧。”

出乎意料,雲雀竟很自然地接茬了,而且還同意了。

“剛才你是說……讓我做八寶粥……來著?”

他挑眉看她一眼:“做完送到接待室來,我明天出院。”

“問題是我還在住院。”安初輕微幅度晃了晃右臂,“骨折誒,需要時間的。”

少女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某種撒嬌的小動物,並無怨恨和憤怒,仿佛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敘述事實——換作旁觀者,完全不可能想到,此刻和她交談的,就是導致其受傷的罪魁禍首。

雲雀目光微滯,而後閉上眼睛轉向一旁,語氣淡淡道:“連抱怨都不抱怨一句,你還真有意思。”

“唔?”

“你那條手臂是我抽折的。”

安初呵呵笑道:“這種事情用不著總拿出來說啦,多丟臉。”

“……”

“其實誰是壞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她顯得很自信,“因此,我倒寧可把那天的事看作意外。”

“我的世界不存在意外。”

何必否認呢,看來別扭到底的中二病總有其存在的道理。

安初無語,俯身想打開櫃門給自己拿個新杯子盛水,結果那個櫃門著實很可惡,開了左邊右邊就自動合上,她另一邊還打著石膏根本沒法幫忙,只能幹著急。

半晌,一只修長的手自旁側探過來,替她扶住了左邊的櫃門。

“快點拿,草食動物就是草食動物,磨蹭。”

驚訝歸驚訝,對方肯幫忙當然很好,她迅速取出杯子,很客氣地道了聲謝,順便反駁觀點:“我可不是草食動物,你要相信。”

是不容置疑的篤定語氣呢。雲雀唇邊的笑意加深了些,饒有興味地盯著她看:“看來你覺得自己很強?”

“沒覺得很強,只是恰好能夠生存下去的那一類吧——單純憑借自己的能力。”

很別致的言論。

不知為何,雲雀驀然就產生了“想打一架”的沖動。

“要不要試一試?”

“……大哥,我現在就剩一只手能用了……”

“我可以點到為止。”違背常理的讓步。

安初頭疼地嘆息著,但聯想到斷然拒絕會出現的後果,她一撇嘴,從旁邊的角落裏拾起了一把……掃帚。

“暫時先用這個吧,你可得輕點。”

雲雀手中的浮萍拐伴隨著那個張揚的黑色笑容迎面襲來,她側身格擋,可憐的掃帚頓時被削成兩截飛了出去,某人反應極快,身形一展就瞬移到了窗邊。

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

“你的速度很占優勢。”這算是來自委員長的誇獎。

“所以遇到搞不定的事情時能夠跑得快一些。”

他意味難明地輕哼:“依舊是草食動物的邏輯。”

這種說法倒也不無道理,畢竟她和他的生存觀念不同,須知野蠻暴戾也是自我保護的方式之一,以堅硬的外殼來罩住孤獨內心,大概是最固執的選擇,卻又的確最為穩妥。

“有的草食動物是自覺蛻變的,為了圖個安穩而已。”安初笑道。“因為不曉得任性下去,下一步會不會就萬劫不覆了啊。”

強者永遠都有對手,弱者卻可無欲無求,盡管能夠規避的危險是個未知數,但至少應該讓痛苦最大限度的減少。

人生太短,不必過分為難自己。

雲雀在她清澈坦然的註視中抿起薄唇,神情沈靜如水,像是思忖,又像是默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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