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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函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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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駢出事後,符卓就將沈、季二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不過他的眼中釘太多了點,除了他們二人,朝堂上還有一派,成日與他作對,他每日面對這些黨派之爭,已是心力交瘁,還要騰出手收拾沈璧和季北城,著實忙的飛起。所以為方便掌握兩人的行蹤,他一直派人暗中盯著侯府。

盡管季北城離開的十分低調,卻依然沒有躲過符卓的監視。他前腳剛回到將軍府,符卓派出去的人後腳就到了西南,蟄伏在將軍府外。

秦天的事,季北城沒有瞞著管家周謙。見過盧策之後,他將事情告知了周謙,把周謙嚇得不輕,“將軍,這秦天留不得!必須快刀斬亂麻!”他做了個殺的動作。

季北城不是沒想過殺人滅口,可季牧當初救人的時候就沒想過嗎?明知道會有風險,為何還要這麽做?必是欠了朱潛什麽。只要秦天藏起來,不被人找到,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季北城道:“周叔放心,送秦天出關的,是我手下的一個死士,如果真出了意外,他不會讓秦天活著。”

聽得這話,周謙略寬了心。

季北城很了解盧策,他那個人沒什麽腦子,不可能會想到去查細作的事,便問周謙,最近盧策可有什麽異常。

周謙想了想,搖搖頭,“盧將軍平時都住在軍營裏,將軍走後,他就沒來過府裏。”

季北城點點頭,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他原以為,符卓會對沈璧下手,但沒想到,先出事的竟是自己。

這件事既然能瞞這麽多年,必是所有的線索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被元起查到?

雖一時想不明白,也只能作罷,畢竟元起已被他留在了京城。

因季延氏的忌日快到了,第二天,周謙就以此為由,去最近的寺裏請了幾位得道高僧到府裏誦經,超度亡靈。

秦天剃去頭發,隱藏在一幹和尚裏,出了城。大約子時,他喬裝打扮之後,乘上季北城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一路北上。

三天後,沈璧和符卓都收到了消息。

侯府裏派出去的人只將在軍中打聽到的細作的事和那兩日將軍府的情景說了一遍,沈璧就什麽都明白了。

探子疑道:“侯爺還派了誰去麽?”

沈璧愕然,“何意?”

那探子道:“屬下在將軍府外看到還有另有一人也在監視將軍府。”

“壞了!”沈璧蹙眉,“季北城這婦人之仁!福伯,更衣!”

福伯驚訝,“已經宵禁了,侯爺這是要去哪裏?”

上次宵禁出門,回來挨了三十大板,這次又要做什麽?

“救火去!”沈璧等不得他,忙回房換衣裳。

“侯爺能否跟老奴細說?”福伯跟在他身後追問道。

“來不及了。”沈璧束了箭袖,將一頭烏發高高紮起,再系上一襲黑色鬥篷,抓著劍就往外沖,“這幾日我恐回不來,府裏交給你了!”

“侯爺!”福伯話音還沒落,沈璧已沒了影兒。

符卓雖還不知道那車裏究竟是誰,為何要掩人耳目的離開,但他猜測這件事一定還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得到消息後,立即派出心腹大將魏劭,命他去將人攔下,帶回府裏。

魏劭領命欲往,符卓又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剛才說,那馬車是一路往北去的?”

“正是!”

“叫你的人先一路跟著,莫要打草驚蛇,看看他們究竟要去何處。”

兩人正說著話,太師府的下人呈上一封書信,說剛剛收到的。符卓打開一看,筆墨尚還未幹,他連看了兩遍信上的內容,思量再三,隨即眉目舒展,長笑數聲,“好戲來了。魏劭,你再帶幾個高手,暗中跟著那馬車,一旦發現沈璧,就地格殺!”

魏劭驚呼,“太師要殺忠義侯?”

符卓不悅於魏劭的反應,“誰知道他是忠義侯?失手誤殺罷了。你做的幹凈些,別留下線索,就算皇上知道了,他又能奈我何!”他把信遞給了魏劭,“你看看這封信!”

信上筆跡力透紙背,一看便是出自男子之手,內容簡明扼要,沈璧宵禁出城,意欲截殺太師所要之人。

符卓道:“那馬車上的人必十分重要!”

魏劭不解,“都說忠義侯與季北城是竹馬之交,為何他們這次的做法如此令人迷惑?季北城既然將人送走,就是想留人一命,可忠義侯卻千裏迢迢跑去殺人。這太說不通了。”

符卓冷哼,“把人帶回來,不就什麽都清楚了嗎?去吧!”

上次宵禁去尚書府,挨了一頓打的唯一好處就是皇上給了他一塊令牌,無論多晚,亦可來去自如。如今這令牌倒是攤上用途了。

若依探子所言,那輛馬車此時應該已經到了淮州。沈璧算了算距離,想著去哪裏截人。

明顯車是往北走的,季北城想將人送走,最好的地方莫過於關外。

沈璧一拉韁繩,掉轉了馬頭,直奔函關而去!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江南那一身春衫漸漸抵禦不了北方的寒冷了。只是心頭焦躁不安,冷便也不覺得冷了。

一路披星戴月,策馬狂奔,四日後,沈璧終於到了函關。他千裏單騎,腳程比馬車快很多,所以算來秦天應該還在關內。他不敢耽擱,沿著官道往回迎。

關中碧草連天,此時已近黃昏,晚霞潑墨一般塗然了大半個天空。四野除了風聲和蟲鳴,再無半點聲音。

晚風雖溫柔卻帶著絲絲入骨的涼意,沈璧打了個寒噤,一揚馬鞭,加快速度。

待天色完全暗下來後,他終於到了前往函關必經的一個小鎮上。

鎮子不大,策馬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能將小鎮逛一圈。沈璧在鎮上轉了兩圈,才發現一家極小的客棧。

客棧雖簡陋,東西倒也俱全,沈璧點了一碗陽春面填飽了肚子,身上暖和不少。只是這裏比不得江南,客棧沒法洗澡,他只能要桶熱水,隨意擦拭一下。

店小二估摸著是頭一回知道這世間的男人除了粗獷落拓還有溫潤如玉這一類型,一時竟看的癡了。

沈璧一個眼刀子甩過去,嚇得店小二一激靈。

他將長劍重重放在桌子上,聲音冰冷,“這幾日,你們鎮上有沒有人來?”

店小二結巴道:“沒,沒有。”

“如果有外人來,你幫我留意著。”沈璧將一錠碎銀子扔給他,“下去吧!”

腦袋沾到枕頭上,這幾日的疲憊才消去不少。沈璧躺在床上不由得苦笑,他這是在做什麽?一聽季北城被人盯上,他就頭腦發熱地追到這裏,真是瘋了。季北城做事什麽時候這般沒算計了?

沈璧在小鎮上又等了三日。

第四天,店小二敲開了他的門,說店裏來了兩個外地人。

沈璧下了樓,點菜的空檔,掃了一眼鄰桌的兩個人。

一個三十來歲,身軀結實,卻面上無光,心事重重。還有一個身形利索,手上滿是老繭,想來就是車夫了。

他端著飯菜上了樓,打算入夜再動手。

過了子時,他還沒來得及出門,別人已破門而入。

沈璧數了一下,來的足足有九個人,人手一把刀,將他圍在中間。沈璧冷厲一笑,看來這些人是來要他的命的。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不及了,今天短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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