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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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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正當胡鬧的年紀。

嘗著味, 可不是肆無忌憚, 恨不得一口氣吃飽了才是。

姜照皊唏噓, 在心裏頭罵康熙是禽獸,平日裏斯文又溫柔, 逢上這事兒,跟野獸似得霸道,恨不得把人往死裏弄。

面上卻滿是饜足, 愉悅和諧的兩人關系, 總是能叫人心裏頭滿足的。

康熙有些累, 抹了把臉頰上的汗, 躺在她身邊平氣息,一邊道:“往後可不能如此纏磨人了。”

姜照皊聽了不服氣, 玉足在他腿上無力的蹬了蹬,懶得搭理他。

確實有些累, 叫水擦身之後,等再回到床榻的時候,床單被子已經換過了。

姜照皊往帶著香味的被窩裏一鉆, 攤手攤腳的就睡,康熙把她的手腳往裏頭擠了擠, 笑罵:“給朕留點空, 瞧你這成什麽樣了。”

“嗯嗯。”隨意敷衍的應了兩聲, 她困頓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康熙無奈,摟著她的腰往裏頭懟,左右她身量窈窕清減, 並不重,挪動起來很簡單。

“唔。”快睡著的時候被挪動,她有些不耐煩,擰著眉尖發脾氣。

康熙看著她這嬌氣樣子,氣的歪了歪鼻子,到底什麽都沒說,摟著她一道睡。

悠悠的淺香在鼻尖縈繞,他迷迷糊糊的想,若是她的性子,跟這香一樣柔軟就好了。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她向來無法無天慣了,現在又被他慣著寵著,有時候他也反省,是不是太寵著了,但是姜妃向來不惹事,就是愛耍小性子,又好哄的緊。

主要她耍小性的時候,也嬌俏可愛的緊。

他舍不得責罵,有時候還會替她找理由開脫,反覺得她受了委屈。

將人又往懷裏摟了摟,他這也不知道是撿個寶貝,還是撿了個祖宗。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聽她哼哼唧唧的響,趕緊箍住她的腰,抱緊了些,對方登時沒聲音了,康熙唇角露出一抹笑,她這般信任他,依賴他,如何叫人放得下。

罷了罷了,寵著就寵著了。

姜照皊不知道他一晚上功夫,已經想了這麽多,兀自睡的香甜。

等第二日一醒來,對方早已經不見蹤影,她習以為常的起身,先是洗漱過去看看孩子,見他們玩的高興

,又給甜寶餵了食。

好一通忙活,這才又鎮定下來。

等到剛過了晌午,就見白蘇白著張小臉,欲言又止的看過來,見她目露詢問,這才嘆了口氣,低頭道:“今兒萬歲爺傳召了惠嬪娘娘。”

姜照皊懵了一下,所有字她都認識,但是湊在一起,就有些不明白了。

“嗯。”她慢悠悠的應了一聲。

白蘇急的跟什麽似得,卻什麽都不敢說。

姜照皊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你急什麽?”她問。

白蘇懵了一下,眨巴著眼睛問:“不該急嗎?”娘娘向來都是頭一份,若是被惠嬪娘娘斷了流,往後說出去,可真掉面子。

“不急。”姜照皊吸了吸鼻子。

她好像看明白康熙一點,若他是個會被臣子拿住的皇帝,那麽後宮不是有這麽大的自由性,若是不為臣子所拿,他召幸惠嬪便只為自己高興。

不管是哪條,都是她無能為力的。

白蘇有些心疼,卻不敢再多說什麽,只在一旁小心伺候。

姜照皊覺得,自己是不在意的,只是這手中捧著的書,入目到底看不下去。

“害。”小小的嘆了口氣,她決定不再為難自己。

“走,去禦花園逛逛。”她道。

現下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候,那荷塘也別有一番風味,她到的時候,沒想到已經有一行人在了。

她擡眸望過去,都是年歲大大小小的男子,瞧著豐神俊朗,氣度不凡,但是她一眼就從中瞧見了某個人。

轉身就要走,卻見梁九功躬身過來,直接道:“請姜妃娘娘安,皇上傳您過去呢。”

姜照皊往康熙那看,就見他招了招手,顯然是要她去的。

“您小心腳下,有臺階。”梁九功伺候的殷勤,一邊小聲道:“這是三位王爺和公主。”

她心裏就有數了,到了之後,只做不理,先是跟康熙請安,這就乖巧立在他身後。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跟公主一道玩去,這就接著說話。

“那起子蠹蟲……”康熙話語中隱有怒氣,氣氛的拍桌,這才又緩和了語氣,和一旁的王爺說些什麽。

這些人物,姜照皊都沒有見過,自然說不上來誰是誰。

面前的倒確認是公主,對於這位公主,她略有

耳聞,畢竟叫‘翠花公主’,放在後世,這翠花就略有些貶義了,現在倒是能按在公主前頭。

不得不說,世事變遷。

原是康熙的二妹,先帝的庶妃楊氏所出,也是他唯一長成的姐姐。

說起來這位翠花公主,身世也較為坎坷,當年鰲拜勢大,便許是她做鰲拜的兒媳,嫁給鰲拜的侄子納爾杜,後來康熙智擒鰲拜,納爾杜自然被牽連,貶回盛京。

前兩年康熙去盛京打獵的時候,偶遇這位姐姐,瞧著她落魄,心中不忍又帶了回來。

納爾杜也隨之起覆,加封太子少師,可惜命薄了些,前年就沒了。

這個公主寡居在室,輕易不肯走動。

現下時間久了,這才偶爾出來走動一番,恰巧就被姜照皊給碰上了。

她打量著這位公主,作為太皇太後唯一的孫女,在盛京的時候就不說了,在京城著實無人敢惹。

一身衣裳素淡,首飾也清素的緊,沒什麽顏色,但都是好料子,好東西,氣色瞧著也還成,只長的有些像太皇太後,四四方方的臉,瞧著端莊持重。

見了她客氣的笑了笑,順帶又介紹了三位王爺。

年長的自然是裕親王福全,今年不過比康熙大了一歲,立在一起,倒是瞧不出什麽區別,他容長臉、濃眉小嘴,看著不茍言笑,嚴厲中帶著些許的溫和。

而他邊上坐著恭親王常寧,他年歲比康熙小三歲,面相卻看不出來,也是方正的臉龐,五官略粗狂了些。

襯得他身旁的純親王隆禧秀氣雅致,白生生的臉頰泛著些許暈紅,頗有些面若好女的味道在。

而康熙正虎著一張臉,跟誰欠了他百八萬一樣,姜照皊仔細對比了一下,還是覺得康熙好看些,俊秀清貴,作為帝王,他是最舒展的那一個。

她又瞅了兩眼,記下眾人的相貌,便收回目光,和身邊的翠花公主閑閑敘話。

翠花公主比康熙大了三個月,瞧著倒是比裕親王都大,說來也是,在盛京那地界,跟著納爾杜,哪裏還會有好日子過,她必然是水深火熱的。

如今納爾杜沒了,她臉上毫無悲色,說明夫妻關系不過平平。

“京郊的有一家賣小雞的,她家的小雞好,巴林很是喜歡。”翠花公主笑的溫婉

,柔聲道:“巴林那小子就喜歡這些小動物,養大了還不準吃。”

姜照皊就誇宅心仁厚,反正在父母眼裏,這孩子就算放屁都是香的,她如今深以為然。

“姐姐育兒經驗充足,若是得空,去翊坤宮瞧瞧,本宮也好取取經。”她也跟著笑。

由孩子打開話題,翠花公主的神色柔和許多,溫聲道:“娘娘若不嫌棄,說不得要叨擾一番。”

兩人聊的開心,康熙那頭也已經商議完了,便走過來問:“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姜照皊一一說了,笑著也要養小雞。

她不光要在宮裏頭養雞,還想要種菜,也是一時興起的想法,不管是看著菜苗一點點長大,還是親手餵著小雞崽,盼著它長大,然後愉快的吃掉,都是極好的。

康熙橫了她一眼,想一出是一出的。

“好。”

翠花公主提著的一口氣就散了,剛開始聽到姜妃說要養雞的時候,她著實驚了一下,跟皇上說做這個,不上趕著找不痛快。

看著皇上的冷臉,她更是捏了一把汗,若是皇上不允,姜妃下了面子,往後記恨她又該如何是好。

誰知道都是她想多了,皇上沒多大異議。

姜照皊甜滋滋的謝恩,很是給康熙捧場,一直小意溫存的伺候著,眼角餘光都不帶瞟其餘三位王爺一下的。

不得不說,這純親王隆禧,絕對是上一代的顏值巔峰了。

今年才十八,尚有些少年氣,胡子都還是毛茸茸的,瞧著挺可愛,可惜她不敢看。

康熙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甚至帶著跟王爺公主一道用膳,只是她平日裏散漫慣了,突然拿規矩出來,康熙看著她一板一眼的樣子,在心裏頭悶笑。

對方筷子動了動,他就知道,這是又逢上不愛吃的,想直接扔給他,但是礙於外人在,沒敢動作。

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姜妃把菜分給他,是因為要討好他,後來觀察的多了,自然明白,她從來不吃這種菜,夾給他只是因為不愛吃。

狗東西。

他剛開始沒忍住罵,把他當什麽了,後來兇了她一眼,她終於知機不夾了,他反而懷念的緊。

姜照皊又抖了抖手,這夾著的黑木耳,她怎麽都不想吃。

以前那是野菜糊糊都能

吃,現下稍微不合胃口,嘗都不想嘗,但是席上還有幾個王爺和公主,她不能把不愛吃的菜丟出來,或者丟給康熙。

簡直煎熬。

一雙玉箸伸了過來,夾走她碗中的那塊黑木耳。

一般情況下,上位者是不會告訴布菜宮女說,自己愛吃什麽,必須表現出來都沒有什麽意思,對什麽都平平才成。

姜照皊擡眸對著康熙甜甜一笑,要多乖有多乖。

康熙心裏受用,神色愈發溫柔。

兩人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甚至還在收斂著,卻不知身旁幾人有些食不下咽。

但凡是人,總是會有情感需求的,也許會有其他來填補,但是當你瞧見那種親密無間的氣氛,總是艷羨不已。

隆禧年歲小,他抿了抿嘴,酸溜溜開口:“今年冬天臣弟也要成親啦。”

到時候他也會有甜甜的紅袖添香。

康熙沖著他笑的溫柔,這個年少的弟弟,他也挺寵的,聞言不禁笑了:“你嫡福晉定的是額駙尚之隆之女?”

尚之隆之父尚可喜,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直接封為異姓王。

“是她。”隆禧笑的羞澀。

但是姜照皊聽著有些不大對勁,她笑著問:“額駙尚之隆?和順公主的額駙?”

她隱約記得名頭,不大清楚裏頭的彎彎繞繞。

原主不是會關註這些的人,她穿越之後,多數時間窩在翊坤宮,再加上,也就身在妃位,才有跟這些王爺公主搭話的資格。

康熙笑著點頭,低聲給她解釋:“和順公主是五皇叔的二女。”

點了點頭,她不再多說什麽,只笑吟吟的接著用膳,等用完膳,她又乖巧的伺候著給康熙斟茶倒水,給足面子。

這才要告退離去,就被康熙攔了,他低聲道:“公主無聊,你在這陪著她。”

姜照皊無言以對,她陪著公主,那就是兩個人無聊了,但是皇上叫她們交好,兩人就笑吟吟的笑起來,最後實在說完了話,索性又拿圍棋來下。

“本宮水平一般,就是下著玩,公主承讓些。”她笑道。

大清的公主沒有地位,但能在外頭行走,名頭拿出來也不比妃嬪差。

這個對比,是跟親王、跟以前的公主比,說起來妃嬪更沒有地位,更沒有話語權,還牢牢的

圈死在後宮中。

兩人在一道下棋,康熙看了一眼,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走了,走遠了還忍不住笑。

裕親王和恭親王還老成持重一點,沒有上前來,隆禧耐不住,踱步過來看,雖然嘴角一直繃著,看的出來,他是想要瘋狂哈哈哈的,但是礙著面子,沒好意思笑出來。

姜照皊和翠花公主對視一眼,也跟著笑了,經此一遭,兩人的關系和緩許多。

等到下午的時候,就有人來稟報,說是那拉家來人,送大阿哥胤褆回宮。

康熙傳了人,又叫人去傳惠嬪,這才笑著解釋道:“這孩子在宮外好幾年,叫他額娘來看一眼,就要送進北五所了。”

胤褆年歲已經大了,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籌備著上書房的建立,將景仁宮直接改造,北邊就是北五所,緊挨著倒也方便。

惠嬪來的很快,早點奴才傳令的時候,說的不清不楚,都以為是傳召侍寢,因此她仔細換了衣裳,描了妝容才來。

只是一進門就瞧見姜妃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坐著玩,聽見聲音笑吟吟的望過來。

被姜妃那張清麗逼人的臉龐震了下,她有些懵,卻還是依著規矩行禮請安。

康熙叫了起,直接把胤褆喊過來,先是問了功課布庫,這《三字經》、《千字文》可曾讀過,胤褆些微有些怯弱,卻強撐著一板一眼回答了。

他在外祖家長大,宮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規矩也大不相同,光這瑞腦銷金獸,白鶴銅盞都刺著他的眼。

那拉氏看的目不轉睛,她這個兒子命苦,小時候身體不好,千求百求的送出去了,好歹是立住了,可惜母子不常見,如今瞧著生分。

康熙揮了揮手,命惠嬪將人領回去,又道:“親香兩日,便自個兒往北五所送,他是老大,便住在頭所。”

惠嬪身上穿著嫩嫩的粉衣,繡著團花纏枝合歡,顯得她也年輕,再加上那妝容精致,更是好看的緊。

可惜帝王一眼沒看,只揮揮手,就叫她走了。

見姜照皊盯著胤褆看,顯然是饞人家的大孩子,康熙不由得笑:“等幾年,胤祚也這麽大了。”

“嗯。”輕輕應了一聲,想著到時候五六歲的孩子,就不能養在她跟前,突然有些舍不得。

但是這皇子身上抗的是重任,想要成為人上人,就要吃得苦中苦。

又說笑幾句,三位王爺和公主一道告退,互相見了禮,目送他們離開之後,姜照皊原本也要走,有些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這,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猶猶豫豫的開口。

康熙無言以對,摸了摸她的頭,笑道:“行了,想說就說。”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臣妾的一點小猜測,這些日子在看編年史,發現一點小小的問題。”

其實就是親上加親的問題,直系三代之內,太容易出問題了。

她扳著手指算,歷史上的籠統說過,便又說近跟前的,誰跟誰是姑表親生下來的孩子站不住,誰和誰是姨表親生下來的孩子是個憨的。

說著她有些困惑道:“您說,為何這叔伯間的孩子就不能通婚,偏姨表、姑表之間的就能了。”

“再往上數,那不都是一個祖輩嗎?”

康熙原本當她說笑,聽罷心裏一凜,有些事是經不起推敲的,特別這種事,幾千年來都是如此,從未有人說不行。

而當數據都擺在你跟前的時候,才能察覺其中的嚴肅所在。

“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了?”康熙問。

姜照皊笑了笑,柔聲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聽著您今兒說隆禧的嫡福晉,是額駙之女。”

這額駙跟皇家定然是沾親帶故的,這細算下來,也就三代,還沒出五服呢。

康熙沈吟,這聖旨已經下了,如何能半道撤回。

“等朕研究研究。”他道。

“那格格跟你同期,也不知你有沒有印象。”康熙隨口道。

姜照皊沒有印象。

如果這種親上加親的親事不行,那麽不光他一個人的聖旨要撤,還有許多人,牽扯實在太過廣了。

可越是牽扯廣,越是不能小看。

這麽想著,康熙隨口道:“多給隆禧那小子賜幾個格格好了,叫他早日過上紅袖添香的日子。”

這話姜照皊就沒法反駁了,她不能跳出來說,哦,你不能給純親王賜格格,萬一跟福晉是真愛呢。

這時候沒有這個說法。

能夠重視直系成親的事,已經算是個開明的帝王了。

康熙笑了笑,捏著她的鼻子道:“整日裏機

靈勁都用在這上頭了,也不見多為朕想想。”

說起這個,姜照皊就要走,理由都是現成的,她想龍鳳胎了。

胤祐、胤祚兩個小家夥長大了點,如今越發可愛了,也會認人,瞧見她就樂的跟什麽似得,若是時間久找不到,那是會哭的。

她在乾清宮,這奴才也不敢來尋,還是她自己回去比較好。

康熙磨了磨後槽牙,沖她揮了揮手,便懶得搭理她。

旁人都是恨不得長在乾清宮,只有她,會這般不流連的念著走。

姜照皊回頭之後,胤祚是性子皮一點倒還好,胤祐瞧見她,眼眶裏直接含了一泡淚,哭唧唧的伸出小手要抱抱。

看的她心都要化了,小小的軟團子,全心全意的看著你。

那烏溜溜的大眼睛,能清澈的映照出你的身影,簡直絕了,完美的填補起她心中的空缺。

在這一刻,康熙那大豬蹄子算什麽,直接被她忘光了。

這麽想著,又忍不住笑,顛了顛肉呼呼的胤祐,笑道:“哭什麽哦,額娘抱抱,寶寶不哭哦。”

她不哄的時候還好,一哄下來,胤祐嗷的一聲就哭了。

嚇的正在玩的胤祚一個激靈,跟受驚的小倉鼠似得,瞪大眼睛四處掃視。

姜照皊沒忍住笑了,柔聲道:“乖哦。”

她趴在她肩頭抽噎,小小的肉手緊緊的抓著她衣襟,依戀又乖巧。

好生的哄了一會兒,又陪著兩小只玩,好不容易哄的忘了,姜照皊一起身,他倆的視線跟探照燈一樣就望過來,叫人無話可說。

奶母拿了玩具逗弄,這才把視線又引了過去。

白蘇就笑:“兩個小主子喜歡您呢,時時刻刻的惦記著。”說起來娘娘帶的不多,平日裏都是奶母餵奶,其實在各位小主子小時候,都跟額娘不怎麽親近,更喜歡奶母一些。

在娘娘這裏倒是不適用,兩個小主子都更喜歡娘娘。

姜照皊輕笑,她每天再怎麽忙,都要抽出時間陪兩個孩子,其實懷胎十月,孩子對母體的心跳非常敏感,也會記得母親的氣息。

但如果長時間不接觸,就又會記住撫養人的氣息。

幼兒的世界最是直白,有奶就是娘。

討好撫養人是他們的本能。

在康熙跟前局促了一天,姜

照皊好生的拉筋做了會兒普拉提,這才又翻出系統任務,照著做出動作來,看著面前的雞腿,她有些無言以對。

“烤雞腿?”金燦燦、油汪汪。

你若說色香味俱全,那也是對的,可她吃慣了精細食物,突然這麽直白的來一塊大雞腿,她有些扛不住。

不吃又浪費,沒有冰箱給她保存。

咬著牙將雞腿吃掉,她整個人都被膩的不好了,吩咐上了冰鎮酸梅湯來喝,才算是解了膩。

這都快夏天了,天有些燥熱,想想未來一個越都要啃雞腿,她就覺得,去年的一個櫻桃,還不算太坑。

將雞骨頭毀屍滅跡,她這才揉了揉肚子,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從何時起,原本微凸的小腹又平坦下來,她偷偷解開衣衫瞧了瞧,平坦的一塌糊塗,也沒點妊娠紋什麽的,跟做少女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平坦又緊致。

簡直棒極了。

她在心裏暗嘆,心情到底好上幾分,剛剛生完孩子的時候,她對自己的身體整個人都是拒絕的。

生孩子對一個女人的摧殘,不光體現在會變得體弱上,還有一個摧殘便是身體。

原本少女緊致的身材不覆存在,肚子被胎兒撐大,生下孩子後難免會變得松垮,更別提會因為激素原因,而有些部位色澤變黑。

誰不想美美的,而不是成為一個自己不想成為的人。

好在現在都過去了,一切都恢覆原樣,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猶記得那時候,剛出月子沒多久,她尚要借著酒意,才敢寬衣解帶,將自己暴露在康熙的目光下。

捏了捏小腹,一點肉都沒有捏起來,她這才笑的開心。

今兒是個好日子。

她想。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見姜妃雙眸亮晶晶的,一臉羞赧的望著他。

也不請安,也不起身,就這麽盯著他。

康熙有些疑惑,好在她素日裏就懶,私下裏見了他,十有□□是不請安的,他都習慣了。

上前坐在她跟前,康熙笑:“做什麽呢。”

姜照皊揚了揚手中書。

她有些緊張,也有些羞赧,紅著臉吞了吞口水,由著康熙將她手中的書抽去看。

……

一片沈默。

姜照皊耐不住擡眸,就對上康熙幽深噬人的雙眸。

好像、好像玩大了。

確實玩大了。

事後,姜照皊蒙著臉,哽咽著開口:“萬沒有您這樣的。”

康熙嗎,慢條斯理的給她順著背,溫吞開口:“自找的。”可不是自找的,他向來冷靜自持,就是怕傷了她,偏她還要拿著春闈秘史來撩撥他。

就是聖人,也沒有坐懷不亂的。

“嚶。”姜照皊想了想,確實是她自找的,埋頭在被窩裏,怎麽也不肯出來了。

康熙將她挖出來,抱著去沐浴洗漱一番,看著她身上的痕跡,心中滿足,剛動了動肩膀就覺得疼,又忍不住笑罵:“狗東西又啃朕。”

他現在都習慣了,一是見了旁的妃嬪,總是忍不住跟她比,若是沒她好,就不想下嘴。

二是這肩膀上被啃成這樣,如何見人。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嚴厲管教,現在再說,更是沒用,再加上她啃著他肩膀的時候,那表情著實銷魂蝕骨,他明明有機會拂開她,卻每每都下不去手。

啃吧,就為那瞬間表情,也值了。

姜照皊累的不像話,一直昏昏欲睡。

等康熙給她擦幹,往床榻上一放,她直接就滾進被窩,香甜睡去。

……

看著她這個樣,康熙有些無言以對,每每她都是這樣,在他面前睡得踏實。

一點都不知道要起來伺候他。

熟練的將她往床裏頭推,康熙長手長腳的摟著她,也跟著睡下。

日子一天天的過,明明前兩日喝酸梅湯還有些冰牙,這突然間蟬鳴聲就響了起來,知了知了的叫個不停。

姜照皊坐在風輪前,閑閑的捧著書,身邊是瘋狂爬動的龍鳳胎,兩個小東西誰都不肯示弱,在地上爬的風生水起。

說起來也是怪了,你好生鋪著地毯的地方,他們就不愛爬。

你若是剩一點青磚,他們看得可清楚了,嗖嗖嗖的就爬過去。

就算留的位置不夠爬也不打緊,他們還會委屈自己,只要能將胳膊腿擺在青磚上就成。

關鍵這時候沒有水泥地,也沒有瓷磚,更沒有木地板,這青磚擦踏最臟了,邊角還會有蟲子螞蟻,對兩人來說也是小問題,小小的人,上手捏螞蟻,一捏一個準。

命人看嚴實了,也沒法子可想。

後來索性放飛自我,隨

他們去了,龍鳳胎玩夠了青磚,就老老實實的在地毯上爬。

田田逮了只知了進來,用棉繩拴了給龍鳳胎玩,胤祐看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別開臉,她更喜歡小花小朵,或者亮晶晶的飾品。

而胤祚就很喜歡這蟬,拿在手裏一直玩。

玩著玩著還流口水了,姜照皊還沒笑出來,就見他想把知了往嘴裏填,顯然這口水是饞了。

姜照皊無言以對,叫田田帶小太監晚上摸知了去,想了想自己也想去,就笑道:“本宮也去,莫要聲張了。”

田田點頭,笑道:“禦花園裏頭蟬鳴聲可熱鬧了,您若是想去,奴才多帶幾個人,黑燈瞎火的,也得保護您不是。”

“嗯。”隨口應了一聲,姜照皊就沒有關註這事,而是想別的去了。

她想起來隆禧是誰了,堪稱美強慘的典範。

純親王隆禧,十九歲染病而亡,幸其嫡福晉懷有遺腹子,年餘繼承他的爵位,隔年就夭折了。

絕嗣而爵除。

看來他和嫡福晉,更不能成婚了,若是換了尋常的嫡福晉,縱然沒有這麽尊貴,只是尋常貴女,而不是和覺羅氏沾邊,說不得這孩子還能養大。

時下是講究親上加親,她記憶中,四阿哥胤禛的福晉,母親就是覺羅氏,或者祖母是覺羅氏,具體她有些記不大清楚。

左右這雍親王和其福晉,細算下來,也能勉強算表親。

只不過隔的比隆禧這關系遠,說起來弘暉也是活到八歲夭折,叫人惋惜不已。

該怎麽讓康熙改變主意,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想了想,她直接道:“叫戶部上一份統計,看看具體對比,再沒有比這個信息更直觀了。”

戶部主管戶籍財經,上一份對照表也是在職責範圍內。

康熙尚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幾千年的觀念,哪裏能是一朝一夕就改變的。

“您想想,這親上加親,若是影響國運了呢?”姜照皊往嚴重了說。

康熙不愛聽,卻還是耐著性子道:“你細說說。”

“您想想,以您現在的賜婚方式,慣愛如此,若是幾代過去,豈不是愈加嚴重?若是勉強站住了,但是根子就體弱多病,這樣幾代下去,哪裏扛得住。”

她不能說一些現代化的詞語,只

能往這方面上說。

難免有些語焉不詳,姜照皊看康熙的表情,一點都不想未來給胤祐找個沾親帶故的額駙,或者給胤祚找個這樣的福晉。

“您叫戶部上一份統計表,這若是言重了,後頭好有措施,若是言差了,說明您英明神武,都是現成的例子不好。”

姜照皊勸。

這近親結婚是一個比較麻煩的事,現在遏制,比到時候孩子臨說親了,她才拿這個出來說好一點。

畢竟皇子公主能選的人,就那麽多,甚至不如一般平民的選擇面廣,自然要早做打算,現在賜婚的,說不得就是以後跟他們議婚的那一批孩子。

這麽一想,愈加上心,眨巴著眼睛,頭一次用上枕頭風。

很是軟語求了許久,康熙被她磨的耳朵疼,笑罵:“平日裏怎麽不知你有這功夫?”

姜照皊一五一十將自己擔憂給說了,康熙一想還真是,就把這茬揭過,叫戶部好生的調查一番,上折子來。

戶部尚書接到命令有些迷茫,調查表親成婚後的情況,這都算是什麽事,偏偏是皇上親自交代的,誰也不敢敷衍,成立了小組專門研究這個。

最後人手不夠,還有招收幾個來填,緊趕慢趕的,月餘功夫才把京畿一帶的資料給整理出來。

戶部尚書從剛開始的迷茫,想要罵人,倒現在的抖著手,默默將幾個孩子的婚事給推了,這才揪著胡子進宮了。

“傳。”康熙沒有耽擱,他也有些好奇。

厚厚的折子呈上。

上頭記錄的清清楚楚,誰家和誰家是什麽關系,於什麽時候成婚,何時生下孩子,孩子早夭的又有多少。

“心疾、無腦、羊癲瘋、體弱多病易早夭?”

康熙念著統計上頭的病,這些都是表親成婚生下的孩子,甚至包括了孫子在內。

“若沒有任何關系的人成婚呢?”康熙又問。

戶部尚書又忍不住揪胡子,嘆口氣,認真道:“比之表親成婚,少了一倍有餘。”

實在是少太多了,若是不統計倒是不知道。

他目光灼灼:“皇上聖明,能察常人不可察。”

對於這個,康熙倒是沒有居功,他隨口道:“不是朕。”至於姜妃他沒有說出口,後宮不得幹政的牌子還在那立著。

戶部尚書沈吟,他管著戶籍人口,自然也有一番見識,就低聲道:“奴才日夜思索,想著到底該如何行事,畢竟雖然比常人多,但也沒多多少,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他話是這麽說,但是自家幾個孩子的親事,沒敲定的真要重新考慮了。

康熙也沈吟,這聖旨都下了,這個概率著實教人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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