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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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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光山的素手天下棋局重開,招天下年輕人入此姚光山勘破此局,素手大師一生研究棋道,乃為當世棋聖。另又聽聞五年前他得了上天賜下一雙真眼能斷人將來成就,因而更是聲名在外。

容瑾十歲初登姚光山看那一樹桃花灼灼,素手大師遠觀而嘆:

“北方有女,姿容妍麗,然命壓紫薇,貴極則逆,只怕紅顏薄命,佳人亂世。”

此後紫薇旁落,極星光耀,宮中一連死了三位貴人,五洲匪患作亂,一時民怨四起,皇帝大怒下旨徹查,容家隨後慘遭滅門,此亂世之女亦隨之香消玉殞。

素手天下棋局設立五年,雖說天下名士絡繹不絕,卻還沒人能破此天書殘局。素手大師曾說過,能破此局者,將改天下之命。此後素手大師每年開一次棋局,天下學子紛沓而來,因宣國尚棋之風濃烈,故而此殘局名聲大噪,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慕容瑾傳了消息出去給慕容瑜,他去黑市不過一個時辰,便有人親自送來,且把那賣藥的人一並捉來。

慕容瑜一瞧可不是王媽媽的混賬兒子,徐大,知道他母親是慕容珂的乳母,雖說生氣,卻又只給了他一腿子窩心腳,便憤憤而去。只是不巧這事兒被景遇瞧見了。

再說這景遇翻來覆去一夜,想的都是慕容瑾,他自小容貌俊俏,多少美人投懷送抱,倒是第一次對人這般魂牽夢縈,心中好不痛快。

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頂著熊貓眼便來了慕容府上約慕容瑾一同前往姚光山。府中卻傳了消息說,二小姐身子不舒服,如今他剛從慕容府上出來,卻在賭坊外見到了慕容瑜,便上前將他攔下,看著他手中藥瓶問道:

“這倒是何物?要你到這裏來取?”

慕容瑜也不遮攔,只道:

“我家二妹妹自小身體弱,需要用這藥調養氣血,誰知家裏出了糊塗東西,倒賣了出去,惹得她難受好一會兒,我知道了便出來拿他,你瞧這不是人贓並獲了?”

景遇聽說慕容瑾身體弱,前一日瞧她身似扶風柳,眉宇間自由一股風流柔弱味道,如今聽聞她有弱證,便想細問,但又恐慕容瑜多想,便道:

“小王本想今日約上你家二妹妹一同往姚光山,卻不想去了府上說她病了,且不知這病的如何,需要幾日才能好轉?小王也好準備著一起出發。”

慕容瑜自然知道父親拜托王爺帶慕容瑾去姚光山,便回應道:

“勞煩王爺掛心,二妹妹這本不是什麽大病,大夫說她這病是心病,雖說靠著藥,不過是補益氣血用的,吃上兩顆她便快好了,她若有半分精神都該催著我求王爺早些帶她去了,您可不知道我這妹妹就是個棋瘋子。”

景遇面上笑笑就此放過,只說自己隨時可走,讓他們家通知一聲便好。

慕容瑾休養了一日,六月二十那日兩人便起身了。房間裏面青魚正在幫慕容瑾收拾東西,藥拿回來了,慕容瑜自然也是將景遇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沒說催著他走,倒是慕容瑾著急要去。

只是青魚不知道,只當是王爺催著要走,少不得多出幾句話,

“這皇子殿下,還真是一日一個想法,昨天還說過幾日動身,昨日一早便來了。今日又來,非逼著小姐出門,您的身子還沒好全呢?再說大小姐知道了也不高興,連累小姐勸了又勸,說是給小姐送行,青魚看就是來盯著小姐的。”

慕容瑾喝著茶,聽著青魚抱怨,也是笑著回了一句,道:

“王爺不是說了,因為他昨夜見一位大師,大師讓他盡快啟程,說是日子對了時辰好了,這一路方才能夠順遂,結果才會稱心如意的麽?他是王爺金口玉言,我怎麽敢不從呢?”

青魚知道慕容瑾這是故意打趣,卻還是為她憤憤不平,哼了一聲道:

“這貴人就會折騰咱們,小姐的病才好一些便要出門,我想他肯定是認出了咱們,故意的……”

“咳咳!”

慕容瑾咳嗽一聲,四下瞥了兩眼,青魚忙掩住了唇再不敢提了。好在慕容瑾素來省事兒,收拾了幾件衣服用品擡上了馬車,告別了家中人,竟然不到中午便跟著景遇走了。

慕容瑾坐在馬車上出了昭陽城,聽到風鈴響了,她也學著表姐呂素的模樣掀開簾子回頭去看看,青魚看她這樣,好奇的跟著去看笑著問道:

“小姐看什麽?”

慕容瑾收回了手,輕輕一笑,回應道:

“你說當日呂素看什麽?”

青魚笑道:

“表小姐那是遠嫁,再不會回來的,您這是出去玩,過幾日就回來了,心情怎麽會一樣呢?若非要知道,小姐趕緊嫁出去,還要嫁的遠遠的才知道呢!”

慕容瑾羞紅了臉,去擰她的嘴,兩人鬧了一會兒,便都累了,慕容瑾又想起方才那話兒,便嘆息一聲接著問道:

“青魚,如果我們再不回來這裏,你會留戀麽?”

青魚還沒有回答,馬車便停了,景遇直接跳上了馬車坐在了車門口,並不擡頭看他們。青魚想要發火,但想到了景遇的身份有些不敢了。只聽景致懶懶的說道:

“外面太陽大,本王懶得騎馬,不如與小姐同車說說話,一路還遠不如坐一起解解悶。”

青魚看了看慕容瑾,她端著大家閨秀的架子,輕輕的撥弄著覆在臉上的輕紗,溫柔道:

“殿下隨意就好。”

景遇盯著她一會兒,見她神色如常,剛剛與小丫頭還有說有笑,弄得自己在外面聽著她的聲音心癢難耐,如今自己一進來她便沈默了,眼中的光也暗淡下去,只是楞楞的看著身體前方一寸的地方出神。

景遇這兩日真如詩經中言,輾轉反側,寤寐思服。這樣沈默了許久,景遇率先打破了車內的沈默,問了一個他自己想了許久的問題:

“慕容瑾,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景遇這問題,若非慕容瑾猜到他的心思,倒是顯得有些沒頭沒腦,慕容瑾擡頭看他一臉鄭重,便撲哧一聲笑了,手帕遮著面容偏過頭去,眼角卻都是笑意。青魚也忍不住跟著她家小姐一起笑,只看他們笑夠了,慕容瑾才擡起頭誠懇道:

“王爺莫怪,小女曾見過王爺的畫像,所以認識。”

景遇聽了這話卻微微瞇著眼。直接反駁說道:

“你在說謊!”

“為何?”

景遇回道:

“民間描摹皇室畫像,該當死罪。慕容征知道,所以他不敢!”

慕容瑾聽了便更加大笑起來,道:

“只怕王爺不知自己是多少女子的春閨夢中人,描摹皇室畫像自然不敢,只說是夢中情郎又如何呢?”

慕容瑾說完,景遇便嘆息一聲,怪到自己多想了,這丫頭只是歪打正著,倒是連累他自己每日反省,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慕容瑾又安靜下來,景遇不說話,她便安靜的好像一塊木頭。

“我問你就說,初見的時候,何不一起告訴了我,免得我猜想到今日。”

慕容瑾捏著手帕說道:

“怪我,呵呵,我倒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大概是王爺覺得小女認識王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掛念吧。”

慕容瑾說完便又低頭,她似乎在拒絕與景遇的眼神交流,只看著眼前那一塊兒地方,兩人沈默了一會兒,景遇偏頭看她掰著自己的手指將他們擺弄成各種形狀,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人,讓他呼吸一滯。

“慕容小姐也喜歡玩手指?”

慕容瑾聽到了便將手縮回了袖子裏面,笑道:

“手指有些冷,活動活動,讓王爺見笑了。”

車內正安靜著,景遇想要再跟慕容瑾說話,車外外面卻忽然有些喧鬧補休,不及他們去問,便聽外面鄭嘉傳話道:

“爺不好了,六殿下追來了,吵嚷著一定要跟您去。下官該如何回應?”

慕容瑾掩著唇輕輕地笑,景遇看她笑容,只覺得更加熟悉,心口微微一疼,對她輕輕頷首,掀開了簾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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