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吊念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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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夜了。
人潮散去，這宮裏又恢覆了往常那般的寧靜。
皇宮裏到處可見的大紅燈籠昭示著這裏幾個時辰前有過的喧嚷，熱鬧並不是一場綺麗的夢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宮廊裏傳來掃帚掃地的“唰唰唰”的聲音，看來還有些可憐的宮女在清掃宴會殘留下來的垃圾。
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野貓的尾巴，只聽見一聲怪叫之後便躥遠了。
慕楓看都沒看，加快了腳步。
以林宛如的性子，要是回去的晚了，指不定會得到什麽懲罰呢。
宮裏那些個妃子一個個的都算計著皇帝今日多半會念著九皇子韋清賢的生母，所以今夜一定不會走宮串巷，便也都沒在門口侯著，早早地熄了燈。
慕楓路過禦書房的時候，見裏面有亮光，便打算進去碰碰運氣。
剛準備跟守在外面的公公說明來意，就被攔了下來。
果然，皇帝喝得酩酊大醉，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獨自在禦書房睡了，不準任何人打擾。
韋清賢便將韋清賢那邊的情況說給那位公公，那位公公一聽，當即就進了禦書房。
慕楓便在外面侯著。
“陛下，陛下，醒醒!”姜公公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拍了拍皇帝的臂膀。
皇帝從睡夢中，嘴裏下意識地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晴荷，是你嗎？”
見站在眼前的是姜公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滿地說：“朕不是說過不準任何人打擾了嗎？”
姜公公將跌落在地上的畫像撿起，輕輕撫了撫上面的灰塵，遞給皇帝，“陛下，九皇子那邊來人了，好像是舊病覆發了，您要不去看一看？”
皇帝接過姜公公手上的畫像，畫像上的人還是那麽栩栩如生，可晴荷她早就已經……
他的手輕輕摩挲著那畫上的人兒，滿不在乎地說：“反正又不是頭一次了，著什麽急？誰還沒個病了，總會好的。”
“再說宮裏的太醫那麽多，隨便派一個過去不就行了嗎？”
姜公公知道皇帝雖然表面上不待見九皇子，但背地裏還是挺在意這個默默無聞的皇子的。
他跟了皇帝這麽多年了，這點兒眼色還是有的，便說：“今兒個怎麽都是九皇子大婚之日，雖說這孩子一向不討人喜歡，可怎麽說都是大明國的皇子。陛下，您要是不走這一趟，老奴怕到時候傳出寫風言風語，傷了咱們皇家的顏面。”
皇帝品了品姜公公話裏面的意思，順水推舟地說：“也罷，讓你驚了覺，朕也沒多少睡意了。”
“備車，叫上李太醫，咱們去九皇子宮中走一走。”
姜公公俯身，“喳!奴才這就去辦!”
姜公公前腳剛出門，皇後後腳就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皇後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一進門就說：“陛下，賢兒是不是又病了？”
皇帝一聽是皇後的聲音，忙將手中的畫像隨意塞到長案下，用衣裳蓋住。
他手上的動作倒是挺快的，皇後可能並沒有看見。
她見皇帝不回答自己，便又問了一遍：“陛下，賢兒是不是病了？臣妾這心忽然跳的好快呀！”
皇帝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嗯。朕這就準備過去。你又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做母親的哪個不記掛著自己的孩兒？臣妾就是忽然覺得有些心慌，又聽到外面那些掃地的宮娥議論紛紛的，這才知道是賢兒病了。”
皇後的聲音不小，慕楓站在外面也能聽得真真切切的。
只是皇後的這一番話漏洞百出，他越聽越不明白。
這皇後平日裏都格外不待見自家主子，怎麽今日倒在陛下面前獻起了殷勤。
平日裏說起來都是“喪門星”一類的詞，今日倒是一口一個賢兒，叫得那叫一個親切。
況且九皇子舊病覆發的消息自己才剛送到皇宮裏，皇後怎麽就能聽到掃地的宮娥議論？
夜這麽深了，她不睡覺怎麽反倒聽起宮娥們閑聊來了？
想到這兒，慕雲不禁對皇後多留了一個心眼兒。
禦書房裏又傳來了皇後嬌滴滴的聲音。
“陛下，外面風大，臣妾怕您熱身子出去染上風寒，要不您歇著吧，就讓臣妾代您去吧。”
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直勾勾地看著皇後，問：“平日裏怎麽沒見你對老九這麽上心？”
皇後顯然是有備而來，並沒有被皇帝的拷問難住，她笑著說：“陛下說得沒錯，我確實看不上老九。可是您知道的，臣妾一向疼愛綰兒公主，既然老九是綰兒選的人，臣妾能說什麽？也只能是愛屋及烏了唄。”
皇後見皇帝似乎被自己的一番話說動了，便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陛下，臣妾是大人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綰兒還小，她心中之夜就遇到這樣的事兒，現在肯定慌得不知道該幹什麽。你說這叫臣妾怎麽能不心疼呢？”
皇後這話倒是說得沒錯。
綰兒從小沒了娘，這次的嫁妝都是皇後一手準備的。
珍珠翡翠，金銀瑪瑙挑，錦緞刺繡，張羅了好幾大箱子，挑禮物的人一路上梁都壓斷了好幾跟。
要說誰最心疼綰兒，除了皇後，沒人能稱得上這個“最”的名號。
想到這兒，皇帝也再沒說什麽，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剛好這時候姜公公收拾好回來了，“陛下，東西都備好了，咱們可以啟程了。”
皇帝指了指皇後，說：“朕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就讓皇後代朕去吧。”
“這……大晚上的，皇後去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有什麽不方便的？本宮還不能去看看綰兒公主和就九皇子了嗎？”
姜公公被皇後銳利的眼神瞪得住了嘴，不敢再多說。
皇帝擺了擺手，“就讓皇後去吧，皇後也可以代表我們皇家，不會傷面子的。”
“朕有些乏了，皇後，伺候朕更衣吧。”
“是。”皇後溫順地進行起手上的動作，姜公公也識相地退下了。
一直到把皇帝照顧得就寢了，皇後這才帶著滿意的笑容放心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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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散去，這宮裏又恢覆了往常那般的寧靜。
皇宮裏到處可見的大紅燈籠昭示著這裏幾個時辰前有過的喧嚷，熱鬧並不是一場綺麗的夢境，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宮廊裏傳來掃帚掃地的“唰唰唰”的聲音，看來還有些可憐的宮女在清掃宴會殘留下來的垃圾。
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野貓的尾巴，只聽見一聲怪叫之後便躥遠了。
慕楓看都沒看，加快了腳步。
以林宛如的性子，要是回去的晚了，指不定會得到什麽懲罰呢。
宮裏那些個妃子一個個的都算計著皇帝今日多半會念著九皇子韋清賢的生母，所以今夜一定不會走宮串巷，便也都沒在門口侯著，早早地熄了燈。
慕楓路過禦書房的時候，見裏面有亮光，便打算進去碰碰運氣。
剛準備跟守在外面的公公說明來意，就被攔了下來。
果然，皇帝喝得酩酊大醉，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獨自在禦書房睡了，不準任何人打擾。
韋清賢便將韋清賢那邊的情況說給那位公公，那位公公一聽，當即就進了禦書房。
慕楓便在外面侯著。
“陛下，陛下，醒醒!”姜公公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拍了拍皇帝的臂膀。
皇帝從睡夢中，嘴裏下意識地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晴荷，是你嗎？”
見站在眼前的是姜公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滿地說：“朕不是說過不準任何人打擾了嗎？”
姜公公將跌落在地上的畫像撿起，輕輕撫了撫上面的灰塵，遞給皇帝，“陛下，九皇子那邊來人了，好像是舊病覆發了，您要不去看一看？”
皇帝接過姜公公手上的畫像，畫像上的人還是那麽栩栩如生，可晴荷她早就已經……
他的手輕輕摩挲著那畫上的人兒，滿不在乎地說：“反正又不是頭一次了，著什麽急？誰還沒個病了，總會好的。”
“再說宮裏的太醫那麽多，隨便派一個過去不就行了嗎？”
姜公公知道皇帝雖然表面上不待見九皇子，但背地裏還是挺在意這個默默無聞的皇子的。
他跟了皇帝這麽多年了，這點兒眼色還是有的，便說：“今兒個怎麽都是九皇子大婚之日，雖說這孩子一向不討人喜歡，可怎麽說都是大明國的皇子。陛下，您要是不走這一趟，老奴怕到時候傳出寫風言風語，傷了咱們皇家的顏面。”
皇帝品了品姜公公話裏面的意思，順水推舟地說：“也罷，讓你驚了覺，朕也沒多少睡意了。”
“備車，叫上李太醫，咱們去九皇子宮中走一走。”
姜公公俯身，“喳!奴才這就去辦!”
姜公公前腳剛出門，皇後後腳就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皇後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一進門就說：“陛下，賢兒是不是又病了？”
皇帝一聽是皇後的聲音，忙將手中的畫像隨意塞到長案下，用衣裳蓋住。
他手上的動作倒是挺快的，皇後可能並沒有看見。
她見皇帝不回答自己，便又問了一遍：“陛下，賢兒是不是病了？臣妾這心忽然跳的好快呀！”
皇帝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嗯。朕這就準備過去。你又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做母親的哪個不記掛著自己的孩兒？臣妾就是忽然覺得有些心慌，又聽到外面那些掃地的宮娥議論紛紛的，這才知道是賢兒病了。”
皇後的聲音不小，慕楓站在外面也能聽得真真切切的。
只是皇後的這一番話漏洞百出，他越聽越不明白。
這皇後平日裏都格外不待見自家主子，怎麽今日倒在陛下面前獻起了殷勤。
平日裏說起來都是“喪門星”一類的詞，今日倒是一口一個賢兒，叫得那叫一個親切。
況且九皇子舊病覆發的消息自己才剛送到皇宮裏，皇後怎麽就能聽到掃地的宮娥議論？
夜這麽深了，她不睡覺怎麽反倒聽起宮娥們閑聊來了？
想到這兒，慕雲不禁對皇後多留了一個心眼兒。
禦書房裏又傳來了皇後嬌滴滴的聲音。
“陛下，外面風大，臣妾怕您熱身子出去染上風寒，要不您歇著吧，就讓臣妾代您去吧。”
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直勾勾地看著皇後，問：“平日裏怎麽沒見你對老九這麽上心？”
皇後顯然是有備而來，並沒有被皇帝的拷問難住，她笑著說：“陛下說得沒錯，我確實看不上老九。可是您知道的，臣妾一向疼愛綰兒公主，既然老九是綰兒選的人，臣妾能說什麽？也只能是愛屋及烏了唄。”
皇後見皇帝似乎被自己的一番話說動了，便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陛下，臣妾是大人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綰兒還小，她心中之夜就遇到這樣的事兒，現在肯定慌得不知道該幹什麽。你說這叫臣妾怎麽能不心疼呢？”
皇後這話倒是說得沒錯。
綰兒從小沒了娘，這次的嫁妝都是皇後一手準備的。
珍珠翡翠，金銀瑪瑙挑，錦緞刺繡，張羅了好幾大箱子，挑禮物的人一路上梁都壓斷了好幾跟。
要說誰最心疼綰兒，除了皇後，沒人能稱得上這個“最”的名號。
想到這兒，皇帝也再沒說什麽，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剛好這時候姜公公收拾好回來了，“陛下，東西都備好了，咱們可以啟程了。”
皇帝指了指皇後，說：“朕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就讓皇後代朕去吧。”
“這……大晚上的，皇後去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有什麽不方便的？本宮還不能去看看綰兒公主和就九皇子了嗎？”
姜公公被皇後銳利的眼神瞪得住了嘴，不敢再多說。
皇帝擺了擺手，“就讓皇後去吧，皇後也可以代表我們皇家，不會傷面子的。”
“朕有些乏了，皇後，伺候朕更衣吧。”
“是。”皇後溫順地進行起手上的動作，姜公公也識相地退下了。
一直到把皇帝照顧得就寢了，皇後這才帶著滿意的笑容放心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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