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了，老子真他媽是自找苦吃。”

罵完還是得默默跟上去。

陳谷辛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他正在收書包，葉清就來了。

“hello!”她打招呼。

“你怎麽……珠珠呢？”陳谷辛問。

葉清背著雙手，聲音軟軟的：“七七她有事，就讓我告訴你今天別等她了。”

少年的神色瞬間變得暗淡無光，低頭喃喃：“是嗎？以前只要做這個手勢，她都一定會來赴約的。”

“她去哪兒了？”陳谷辛還是忍不住問。

暉子終於擠了上來，撐著門框大喘氣，還不忘接嘴：“被我們燃哥拐走了。”

“陸燃？去哪兒了？晚上怎麽回來？不知道安不安全啊？”陳谷辛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急切心情表露無遺。

葉清看著他的樣子，突然生出一絲憐愛之情，忍不住勸道：“你別擔心了，陸燃這個人雖然討人厭，但肯定會保護七七的。”

聽到保護二字，陳谷辛猛地楞了一下，而後才低下頭，收拾好東西離開。

“你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葉清脫口而出。

“男生宿舍，別跟著我。”陳谷辛頭也不回。

暉子看著他走出教室，然後才發現葉清竟然在原地沒有動，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完了，這是動真情了！

暉子靠在門框上，笑了笑，第一次沒有嘲笑她，顯得格外認真。

“你明知道那小子心裏的人是……”

“我知道。”葉清打斷他的直接。

表情變得正常，她用力微笑了幾下，然後一把沖過來挽住暉子的腦袋喊道：“走！請我吃東西去！”

暉子被她鎖著頭，臉都紅了，還弱弱問了個憑什麽？

葉清一手瀟灑關門，一手拖著暉子，像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客。

“你是個豬腦子吧！看不出來我失戀了啊！”

暉子：“……失戀就失戀，能不能放開我先？我快被勒死了。”

那邊兩個人逍遙自在，這邊陸燃和倪七七也快到家了。

還是那條街那盞路燈，倪七七看著路燈下兩人被拉長的影子，心裏突然就像打開了拉環，啪嗒一聲，無數的氣泡開始往上湧動。

身旁人雙手插兜，書包只背了一邊，一股子桀驁不馴的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出來，就連那一頭的碎發都裁剪的恰到好處，沒有任何多餘的地方。

“看夠了嗎？”他突然開口。

倪七七瞪大眼睛，慌忙轉過眼神，咬了咬嘴唇，本想解釋一下，到最後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任由這一股奇怪又暧昧是氣流在兩人間湧動。

陸燃不用看她都知道她現在滿臉緋紅的樣子，也就不再逗她了，直接說出了事實。

“其實陸昊沒有叫你來。”

“啊？那你為什麽……”

陸燃一頓，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她，在她臉紅要走之時，突然傾身下去，和她來了個大眼瞪小眼：“我說……”

話還沒說完，倪七七卻因為他突然靠近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或許是太過慌亂，左腳打到了右腳，竟然是往後坐了下去。

而陸燃也沒有像偶像劇裏那般，一手將她抓住摟進懷裏，而是看到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後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倪七七：“……陸燃你有沒有點兒紳士風度啊？”

陸燃也覺得自己的笑聲有點過分了，連忙捂住嘴，蹲在了她面前。

“倪七七，你是兔子變的吧？我這還沒做什麽就嚇成這樣，那以後還不得嚇暈啊？”

“以後你還想幹嘛？”倪七七聲音大了些，一臉嚴肅地望著他。

這下換陸燃哽住了，他摸摸鼻子，幹脆取下書包，掛到倪七七的身上。

“你替我背這個。”

倪七七：“……怎麽不懶死你算了。”

他書包雖然不重，但背兩個總不方便，倪七七一臉幽怨，跟在陸燃後面默默腹誹。

好不容易到了陸家，倪七七想著既然到了便和陸昊和寧斐打個招呼，兩人站在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就聽見裏面有聲音傳來。

“你是說你今天遇到他了？”陸嚴問。

寧斐聲音有點輕：“沒錯，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但是當初海嫻姐說的人確實就是他，我才確認沒認錯。”

海嫻？倪七七一震，是陸燃的媽媽。

完了，倪七七眼皮一跳，剛想伸手去抓陸燃，然而為時已晚，他已經推門走了進去，將門甩得咣當一響，直接將她關在一門之外。

第十一顆珍珠

客廳只點了一頂吊燈，光線有些昏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均是被嚇得一抖，聞聲望去。

陸燃站在門廊處的黑暗處，幽幽地發問：“你們在說什麽？”

寧斐“咻”的一下站起來，幹笑幾聲，慌忙去開了燈，啪嗒幾下，光亮全現，仿佛白晝乍現。

“陸燃你回來了？好不好吃點兒東西？”寧斐披上紗巾問道。

“我問你們在說什麽？在說我媽什麽？”

他不接話，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陸嚴板著一張臉轉過身，有些生硬：“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回房去！”

好像記不起有多少次了，應該是每一次，他的父親都只會對自己說這句話。

“回房去。”

“不要你管。”

“別給我惹事兒。”

也是，有了新老婆新兒子，還有這響當當的書記名號，自己這個前妻兒子又算個什麽？

心裏好像有一團火燃燒著，母親的音容笑貌還在腦海裏不停盤旋。

“我們燃燃以後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

她曾這樣說過。

即使在她離世前，都含淚喊著自己的名字，一聲聲飽含著溫柔與不舍。

他們怎麽能……怎麽可以在這裏若無其事地談論她，如此雲淡風輕。

“啊！”陸燃怒吼一聲，揮手將臺上的東西都揮到地上，幾件精美瓷器碎了一地，咣當作響。

他紅著眼，眼淚不自覺落下：“不許，不許你們談論她！一個出軌的男人，還有一個小三不配說我母親的名字！”

像是將心中所有的情緒爆發出來，陸燃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再也沒看二人一眼，然後踩著一地碎片上了樓。

寧斐早就嚇得捂住了嘴，看著他一腳一個碎片，更是止不住發抖，生怕他踩出血。

陸嚴已經是氣得半死，指著陸燃罵道逆子啊逆子啊！

陸昊被樓下的動靜吵醒，打開門來瞧了瞧，正好看到陸燃走上來，兄弟倆對視了一眼。

陸昊眼神不像小孩兒，反而格外沈靜。

陸燃眼神不像哥哥，愈發的冷漠。

他進了門，陸家幾人站在幾個地方，望著這一片狼籍，一時間誰也沒有動彈。

第二天第一遍鬧鐘響的時候，倪七七沒有醒過來，直到於嵐被吵得頭都疼了才叫了一句：倪七七你聾了啊！手機關不關？”

這一叫才徹底將她叫醒，慌忙關了手機連連道歉。

“煩死了！”於嵐甩甩頭發，只得起身。

倪七七還在不停道歉，卻發現對面的葉清不知道去了哪裏，明明昨天回來的時候還看見她睡著了。

“於嵐，你有看見葉清嗎？”倪七七輕聲問。

“不知道。”她還在火氣中，說話也似發槍子兒一樣。

倪七七皺皺眉，難道早起了？這丫頭居然會早起？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而此時的葉清，已經踩著初升的朝陽跑到了操場上。

暉子也嗬哧嗬哧地跑了過來，葉清一個call他就跑來了。

“怎……怎麽了？怎麽這麽早找我？有事兒啊？”暉子彎著腰，撐著大腿喘氣。

葉清看著他的樣子，伸手遞給他一杯豆漿：“喏食堂的豆漿。”

暉子擡眼，伸手接過，直接掀開蓋子就喝。

“怎麽地？今天這是想起你暉哥的好了？”暉子一臉揶揄。

葉清撩了撩劉海兒，裝作淡定的樣子：“那什麽……昨天的事兒你就當沒發生哈，我有點情緒上頭了。”

暉子又想起昨晚她的壯舉，先是沿著跑道跑了個十幾圈，然後累到趴下，就直接躺在跑道上哭起來，邊哭邊抹淚，邊抹淚邊唱歌。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著銀河。”

暉子坐在她旁邊，實在覺得耳朵疼，唱得太難聽了。

等她唱累了，突然猛地坐起來，木著臉問他。

“暉子，我不可愛嗎？”

“……可愛。”

“那我不好看嗎？”

“那簡直是美若天仙吶！”

葉清聽得十分滿意，點了點頭，然後猛地又哭了起來；“那他為什麽不能移情別戀啊！”

暉子：“……你這要求……”

話還沒說完，小姑娘竟然已經一頭紮進了他懷裏，哭得越發狼狽。

“真是的，本姑娘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容易嗎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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