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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山水有相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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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花姑娘恨極的晏良似乎是被她那句滿是諷意的話震得說不出話來, 盯著花姑娘冷若冰霜的面容看了一會兒,覆又無力地垂首,艱難道:“是我……對不住你。”

他看起來難過極了。

不管是聽見的還是看見的人,都認為這年輕人在難過。

誰料緊接著他又輕聲道:“可你莫非忘了當初是誰和東方在煙火下執手相看麽?”

“……是你啊。”

年輕人悠悠嘆息, 嘆盡無限心事, 道不盡的悵然與悲涼皆隱在那悵然之中。

“若非不經意間望見你二人執手相看, 我怎會誤以為你與東方情投意合,怎會棄你於不顧……”年輕人嘆息般地說道, “我以為,你和他在一起會很幸福。”

沈默。

漫長的、沈默。

本來以為是負心漢結果卻是綠帽王?

白玉堂握著手裏的刀, 忽然有些無措——按理來說他本該沖上去打倒穆如風, 救回展昭與陸小鳳王憐花,但晏良與故人重逢,真情流露, 他也找不到機會打斷兩人的對話, 但如今兩人之間陷入詭異的沈默, 他卻找不到話說了。

“……多說無益, 救人為緊。”

白玉堂看著晏良,道。

花姑娘將視線從悲傷的晏良身上移開,看向了開口的白衣青年, 終於想到了解決現狀的好方案。

“你捫心自問,我為何會拉住東方的手?”花姑娘冷聲問道,在晏良眉心一跳略覺不妙的同時, 她又接著道,“分明是你、是你——”

她遲遲未說出來後面的話,似乎是覺得難以啟齒,激動的同時面上也泛起一陣薄紅, 更顯艷麗。

然而,會心疼美人的陸小鳳正躲在桌子下旁聽,正對著她的兩人都是冷酷IO無情郎心似鐵的主,且主人翁之一正因花姑娘未竟的話語而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你既然有了我,為何還要去招惹東方?”花姑娘似是做出了決定,艱難而又隱忍地說出事情背後的真相,“我若不同東方說清,他、他怎會知曉你之前已向我表明心意之事,我又怎會……”

“若非那時東方……我也不知曉你竟然背著我、背著我——!!”

花姑娘睫羽微顫,最後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無他,那件事對她來說顯然是不能說也不可說,如今吐露出些許信息已是極限,她話說了一半,剩下一半卻藏在心裏,不願說。

但僅僅是她所說出的信息便足以令人遐想。

晏良:……啥玩意??!

穆如風呆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叫晏良的人竟、竟然還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白玉堂忍不住看向晏良,這花姑娘說得情真意切,即使他不信,也覺得,可信度有點高……

晏良繃不住了,他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花姑娘打斷他,哽咽道:“你還想否認麽?那你告訴我,他是誰?”

忽然被cue的白玉堂先是一楞,隨後意識到那個「他」正是他自己。

晏良和白玉堂面面相覷,白衣青年在意識到自己是「他」之後面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唰”地揚刀指向臺階上的黃衣姑娘,冷聲道:“你莫要胡言!我與他不過是朋友!”

晏良聞言心情微妙,心道那家夥和東方都是他的朋友,也不見那家夥編故事時有絲毫留情啊。

他伸手抹了把臉,正色道:“我行的端坐的正,從始至終,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不知東方對你說過什麽以至你產生這種誤會——”

“但如今,我只為救我的朋友而來。”年輕人溫和又堅定地道,“還請花姑娘你不要阻止。”

王憐花和晏良對視片刻,發現若是這樣演下去簡直沒個盡頭,便接下晏良的戲,果斷地把鍋甩給了不知在何處的東方不敗——只見花姑娘垂眸思慮片刻,猶豫不決地看向晏良,最後又似是做出了決定,道:“不管你和東方所說的話孰真孰假,但你棄我不顧是真,了無音信是真,如今我與你對立,自然也是真。”

晏良註視著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穆如風適時開口,道:“你們真是為我獻上了一場好戲——”他語氣十分古怪,“沒想到晏公子竟有斷袖之癖……”

饒是王憐花這般有原則的人也差點笑場,從天而降「斷袖之癖」稱號的晏良嘴角一抽,懷疑這人是短暫性眼瞎或耳聾,總不可能是他和王憐花的演技出錯了。

“……隨你怎麽說。”晏良心情覆雜,但不忘演戲,“即便花姑娘來阻攔我,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果然冷酷無情。”穆如風瞥了眼花姑娘,冷聲吩咐道,“你若把他捉住,他之後便隨你處置。”

只是在那之前,他得好好折磨這人一番以洩心頭之恨。

花姑娘不理他,只是持劍躍起,直向晏良攻去,身姿飄逸,若非一身凜冽殺氣,從天而降之時倒真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玄女一般。

晏良反手一棍甩去,氣勢洶洶毫不留情,真應了他那句“絕不會手下留情”,兩人且戰且走,且退且戰,兵器交錯之聲震天動地,白玉堂與晏良交換個眼神確認了方案——晏良一人應付花姑娘,白玉堂則在他的遮掩下穿過箭雨,揮刀向穆如風跟前直去。

門口到屋檐下不過五丈的距離,但由於花姑娘的阻礙與箭雨的阻攔,以至跨越這短短的距離也變得十分艱難起來。

“還沒夠嗎!”

晏良躲避花姑娘攻擊的同時還需轉棍替自己與白玉堂擋去箭雨,一時間有些分身乏術,眼見著花姑娘愈戰愈勇,這場爭鬥似乎沒個盡頭,忙出聲質問;花姑娘嫣然一笑,回道:“不夠。”

晏良:……不夠你大爺!

“——我還想活啊!”晏良停住一腳踹在花姑娘腰間,在嶄新的黃衣上留下一個黑漆漆的腳印,末了又一棍攔住向他刺來的長劍,反手一轉,用蠻力制住了對方揮劍的動作。

花姑娘見勢不妙,松手急退,於是晏良一手舞棍一手揮劍,伏下身姿直朝花姑娘而去,白玉堂在他一側以相似的姿勢直朝檐下而去——

晏良被花姑娘攔住,而白玉堂則在離穆如風三步之遙的距離被另一人攔下,雙方展開激烈的戰鬥。

唐央不信王憐花的鬼話,自然也不信他這個人,因而還是照舊給穆如風配了名護衛。

晏良註意到那邊的動靜,朝王憐花挑了挑眉——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報上真名了結果人家還是不信任你。

王憐花朝他一笑,趁其不備,擡腿就是一腳,在晏良腰間也留下一個腳印。

大廳桌子下的三人聽到屋外兵器交接之聲,陸小鳳與展昭交換了個眼神,又在花滿樓手心上寫下幾個字,等待片刻後三人同時從桌底鉆出——白玉堂與那人過招的間隙瞥見桌底下鉆出的人影,心中一動,引著那人稍稍離遠了穆如風,當那人察覺到不對回首望去時陸小鳳已將手搭在了穆如風的脖子上,白玉堂則趁機將刀架在那人脖子上。

場面一時陷入僵持。

白玉堂與那人過招時都掛了彩,但與王憐花劃水摸魚的晏良身上卻只有箭雨擦出的傷痕。

墻頭弓箭手已用光了箭支,地面上散落著被砍斷的箭,他們即使想射殺陸小鳳等人也沒辦法。

王憐花嫌棄陸小鳳等人出來的太早——他還沒看夠好戲,但見晏良松了口氣的模樣,便也收了劍,轉過身看向屋檐下的幾人。

展昭同白玉堂交換了視線,兩人都松了一口氣;陸小鳳則是略帶無奈地開口:“勞煩穆閣主放我們走。”

穆如風咬牙切齒道:“誰給你們的解藥?!”

陸小鳳不說話,被白玉堂拿刀架在脖子上的青年將視線移向一旁的黃衣姑娘,目光陰沈;穆如風再傻也不會傻到猜不出來是王憐花給了陸小鳳等人解藥。

但王憐花當初向他道明真實身份時分明說把所有的解藥都給了他——

穆如風本以為他對王憐花了如指掌,可所有的信息都是王憐花自己主動告訴他的,可信度不高。譬如王憐花當初為了給晏良挖坑,不惜在穆如風面前推翻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一開始雖以真身出現在穆如風等人面前,但憑王憐花的易容術,若他自己說他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也並非難以置信,知道他自己是男是女的只有他一個。

穆如風一直好奇王憐花為何會想去找晏良,畢竟對方只曾語焉不詳地說自己和晏良有仇,當一身黃衣的“花姑娘”一臉悲涼地說出是背棄之仇時,穆如風豁然開朗,“花姑娘”說的不似假話,且原因十分明顯——愛恨情仇,這江湖上有什麽深刻的感情能比得過這呢?

因此,穆如風信了。

但他不知道王憐花和晏良無怨無仇,有的只是一顆閑不下來的心和想給舊友挖坑的想法。

王憐花很聰明,聰明到在穆如風和陸小鳳三人面前的說法完全不同還硬生生地把幾個人都成功忽悠了。

當穆如風察覺到真相而想要質問王憐花時,只來得及吐露出一個短促的音節便被王憐花點了睡穴。

王憐花頂著那張姣好的面容朝近在咫尺的陸小鳳一笑,揮劍擋掉了朝一旁的花滿樓射去的暗器,而白玉堂則立馬點了他刀下發出暗器的那人的穴道,對方頓時身子一軟,昏倒在地。

晏良抱著神棍站在中央,朝屋檐下的三人微笑。

“是我啊。”

此時此刻,地面上散落著箭支,墻頭上圍著一群握著空箭的人影,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此時本不該是笑著聊天的時刻。

可那面容陌生的灰衣年輕人站在空地中央,笑意盈盈,語調輕快,像極了他們所認識的晏良。

——果然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東方背鍋成就再一次達成#感謝在2020-05-09 21:48:14~2020-05-10 22:52: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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