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藍霄除了道歉，並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其實本來也不是他去接近鐘錦繡的，可是鐘錦繡實在是太聰明了，之前的很多次都差點被鐘錦繡看出端倪來，最後，他就決定親自出馬了，藍霄忽然覺得心口撕裂的疼著，要是自己不出現，結局是不是會比現在要好很多。

“人都死了，道歉有用嗎？藍霄，是你親手殺了葉晟，也是你親手毀了我的東夷！”到現在鐘錦繡還能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她就當真是個傻子了，可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欺騙她的人竟然會是曾經自己那麽信任的人，鐘錦繡不得不承認，他下的每一步棋，都是那樣的準確。

“毀了嗎？鐘錦繡，東夷還不是被握在你的手裏，只要你想，連青鸞都可以是你的。”藍霄似乎並不在意鐘錦繡說的話，只是一個死人而已，他跟本不會去在乎的，他更在乎的是鐘錦繡為何會止步不前，留在青鸞這一畝三分地是永遠都不會有出頭之日的。

“還在我的手裏嗎？藍霄，這話你真說的出來嗎？東夷被一分為二，還要說在我的手裏，藍霄，你究竟想要怎麽樣！”鐘錦繡第一次有了惱羞成怒的意思，她看著藍霄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了藍霄的領子。

“鐘錦繡，我言盡於此，此後的事情，你自己考慮吧！”藍霄還想說什麽，聽著禦花園那邊的動靜，終是轉身離開了，藍霄的靴子踩在地上，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足跡，瑩白的雪地上依然是鐘錦繡剛來時的樣子。

“鐘錦繡，好久不見了。”老皇帝從禦花園外面進來，看到鐘錦繡一個人站在那裏，威嚴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恢覆了正常，他走到鐘錦繡的身邊，忽然想起鐘錦繡離開時臉上的表情，忽然就楞住了，這個人一點都沒有變過。

“皇上，好久不見了。”鐘錦繡行了禮，擡起頭看著老皇帝，這個時候鐘錦繡真的覺得這個人老了，從前那無上尊貴的樣子，已經一點都不能在這個人的身上看到了。

“二十年了，朕已經老了，你還是這樣的年輕，歲月似乎挺眷顧你的。”皇上看著鐘錦繡，忽然道，看著完全比自己年輕的鐘錦繡，皇上有了一種危機感，鐘錦繡能夠將大魏和東夷都變成是自己的領土，那麽想要收服青鸞也不過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這一點，讓皇上的心裏非常的驚慌。

“是啊，二十年沒見了，你確實是老了。”鐘錦繡根本沒有奉承的意思，她看著皇上，像是要將多年前的憤怒盡數發洩出來一樣。

“你還在怪朕嗎？可當時朕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你若是真的跟蕭瑾言坐在一起了，試問青鸞還有誰是你們的對手！”皇上沒有想到鐘錦繡會說的這樣直接，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之後，還是回覆了原來的樣子，要問他從前有沒有後悔過，皇上的回答自然是沒有的。

“為了坐穩你的皇位嗎？整個青鸞都已經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或者對你來說，拆散我們才是穩固你帝為最好的辦法。”鐘錦繡輕笑了一下，對於他的說法變現出來的是滿滿的不信任，當年她和蕭瑾言快要成親了，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場宮宴破壞了全部，自此，他和蕭瑾言便分隔兩地，再也沒有機會了。

若不是因為嵐國的一場政變，或許現在的自己還是嵐國的六皇子妃，可惜命運總是那樣的可笑，就在那一場政變中，她假死逃脫了追殺，可是她卻失去了墨香，這個人欠自己的，恐怕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還清的。

“你到底想怎麽樣？鐘錦繡，你已經離開了，為什麽還要回來？”皇上咳嗽了一聲，惡狠狠的瞧著鐘錦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要給自己的兒子準備一跳康莊大道，不管這個帝位落在誰的手裏，只要青鸞還是姓李，那麽他還是李家的天下！

“我為什麽要回來？皇上，您不覺得您的話問的非常的可笑嗎？我不會青鸞，我又該去哪裏？只有青鸞才是我的家啊！”鐘錦繡輕聲的笑了，她似乎聽到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笑話，而問這個問題的人居然會是老謀深算的皇上，簡直就是可笑！

“鐘錦繡，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皇上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伸出手，用帕子無助了自己的嘴巴，在拿開的時候，帕子裏面已經沾上了鮮紅的顏色，看著那一抹刺目的紅，老皇帝只覺得心頭一滯，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是嗎？我等著！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不過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將我怎麽樣！”鐘錦繡忽然笑了，面對著這個已經行將就木的男人，鐘錦繡忽然覺得自己多年來累積下來的憎恨變得非常的可笑。

“咳咳！”鐘錦繡已經瀟灑的離開了，獨留下老皇帝一個人站在那裏，白雪皚皚的冬天，可以掩蓋很多東西，不管是骯臟的還是醜陋的，在這黑暗之中，終將是什麽都看不見的。

從皇宮裏面出來，鐘錦繡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順暢了不少，她看著銀裝素裹的京城，忽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在堅持的東西都像是一種虛無，虛無的連鐘錦繡自己都沒有辦法看清楚自己，鐘錦繡終於還是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她以為剛剛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殺了他的。

“原來你也會哭，我以為你就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呢！”李將竟從不遠處走過來，拿了一把雨傘舉到鐘錦繡的頭頂，目光卻落在鐘錦繡身後朱紅色的大門上，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什麽才能有一個結果，若不然他們都老了、這個位置還能作幾年呢！

“五皇子看的還真是透徹呢！”鐘錦繡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站起來看著眼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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