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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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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哼一聲,罵道:“不見。”

他想見就見?難不成榮府成他家的了。賈母才不會慣他那臭毛病。再者說,王子騰上門要說什麽,她用腳趾頭都想得到。無非是王子騰自覺東山再起了,趁機先找仇家挑釁報仇。

沒什麽意思。

同級別之間互相挑戰,還有些趣味。王子騰就算了吧。這就好像大神跟小透明比數據,贏,是常理之中的事,沒什麽趣可談。

賈母無聊的撇一下嘴,嘿嘿的壞笑。她作為一個有風度的網站,怎可跟個小嘍啰一般見識,不能掉價兒了。

王子騰在榮府門口等了半天,不見有人給他開門,狂躁起來,繼續敲,口裏高聲喊著“是不是見爺回來了,不敢開門?你們榮府好大的規矩,大舅爺來見妹妹也不許?”

門裏的小廝聽這話忍不住了,趕緊又去稟告錢升:“王舅爺賴著不走,口裏高喊著還要見二太太,只怕吸引不少路人觀望,若丟了榮府的名聲,可怎麽辦?”

錢升想了想,回身硬著頭皮再去問賈母。

賈母脧他一眼,氣笑了:“往日你們怎麽趕人的?法子還用我教?”

錢升低頭認了錯,弓著腰出門。他火也大了,就因為這個不識趣的王子騰,害得他幾次三番被訓。

“去茅房淘兩桶屎糞來!”

……

王子騰認定榮府人不敢見他,都成了縮頭鱉。他興致高昂,手舞足蹈的敲大門,偶爾還踹一腳。玩得那叫一個嗨!

突然,大門開了,一股惡臭襲來。

王子騰還沒做反應,就感覺到什麽東西突然潑在了他臉上,粘糊糊的,冰冰涼,一吸……

“這是什麽!”王子騰歇斯底裏的咆哮,用手抹掉臉上的東西,張嘴的功夫,鼻子下的稀糊糊的東西掉進了嘴裏。那味道……嘗出來了。王子騰真想去死!他轉身要跑,卻見街面上有不少圍觀的人笑他。王子騰惡心的大吐,嚇得眾人紛紛退卻一大片空地來。王家的小廝憋著氣上前,要扶王子騰。王子騰眼珠子一轉,突然咋呼一下,揮著手沖眾人喊。

“看看,看看榮府的待客之道,連他們的大舅爺都欺負!什麽下三濫——”

王子騰還未說完,又一桶糞扣在了王子騰的腦袋上。這回他不能呼吸了,就算要噴,也是滿嘴噴糞了,真是的糞。

眾人嘩然,議論紛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榮府的大舅爺。榮府不是禮儀之家麽,最終規矩,怎可能對大舅爺這樣?不是真的吧?

錢升笑呵呵的站在石階上,跟大家賠罪道:“誤會,誤會,我們府上的大舅爺最是個知書達理的人物,哪是這樣的粗人。他哪能在別人家門口大吼大叫的,不知羞。趕走一次,不識好歹的又來踹門?國公府的門豈是隨隨便便就踹得?換做別家打斷腿是有的,我們不過是潑糞叫他長些教訓,過分麽?”

“不過分,不過分……”眾人紛紛點頭,讚許榮府的仁慈。

王子騰氣得指著錢升,想反駁。

錢升挑眉,笑問:“怎麽,您想讓大家都知道知道你真實的身份?”

王子騰噎住了,看著手上掛著的黃糊糊的東西,想想現在他的窘況。就是打碎牙往肚子裏咽,他也不能承認自己在榮府門口被人潑糞了。這事兒傳出去,會被人笑話一輩子。直郡王那裏更不好交代,會讓他對自己的辦事能力產生懷疑。他不能冒險!

王子騰氣得肚子鼓鼓,在小廝的攙扶下,帶著屎糞狼狽的上馬回府。一路上,特殊的氣味引來街上不少人的關註。再繁華人擠人的街市,眾人都會自覺地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來,讓王子騰先走。

誰都不想身上沾糞啊!

這或許是被潑糞的唯一好處,自動疏通交通了。

賈母聽錢升匯報王子騰的囧狀,樂得合不攏嘴。

賈璉隱忍笑,摸著鼻子嘆道:“這恐是王舅爺這輩子最難堪難過的事兒了。”

賈母癟嘴悶聲樂,小聲嘟囔:“這才哪到哪,才不過是丟個了地雷的量。重頭戲還在後面呢。”

隔日王夫人收到王子騰的口信兒,驚訝的半天沒合上嘴。

賈政找門子要恢覆工部員外郎的職位。賈母攪和了一腿,直接求人托朋友,把賈政扒拉到翰林院做編修。翰林院,那可是個能人輩出的地方,有多少在宰相尚書,當大官志之前,都曾在翰林院歷練一番。賈政覺得自己也有可能是那樣的,將來保不齊就是一二品的朝廷大員。這回,他十分滿意賈母的安排。二房受了這麽多年的怨氣,終於守得雲開了。

這段時期,‘正直寬厚’的賈政在心裏就一個念頭,趁機好好表現,孝敬好賈母,保不準她老人家將來就會幫忙提拔他做更大的官。這個馬屁一定要拍!

王夫人哭哭啼啼的把王子騰的事兒一說,賈政就不滿了。這段日子,賈政疲於王夫人的告狀,耳朵聽得起繭子了。

現在一聽她要告狀,賈政心裏就有反感,而告狀的對象竟是賈母,賈政更覺得煩。要知道他才剛決定要孝敬賈母,王氏就來給他搗亂。細想想,這段日子他跟母親關系緊張,都跟這個王氏脫不了幹系,每次都有他挑唆。

賈政蹙眉,打量王夫人這幅嘴臉,越想越覺得厭惡。

“老爺,老太太再不喜我大哥,也不該把兩桶糞潑到他身上啊。這叫我大哥以後怎麽做人,叫我以後哪還有臉回娘家啊。”

“有臉回娘家?你早沒臉了!別忘了你曾經做的錯事。我和母親原諒你一次,不代表次次原諒你,好好想想吧。”賈政煩躁的甩手走了,懶得瞧王夫人那張死臉。

賈政背著手,踱步到西廂房,張姨娘張巧燕的住處。她如今身懷六甲,自該多看看安撫才是。賈政才邁了幾步靠近屋子,就聽屋裏人鬼哭狼嚎,似乎很痛苦。賈政忙推門而入,丫鬟查點和賈政撞個滿懷。小丫鬟見了賈政,飄忽不定的眼神終於恢覆正常,她驚恐的跟賈政哭啼:“二老爺,張姨娘她肚子疼。奴婢正要去叫老爺。”

“還不快去請大夫!”賈政大吼一聲,急急地撲進了裏間。卻見張姨娘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張瓜子臉不見一點血色,她穿著白色的褻衣,很薄,腹部高高地隆起,分明穿的單薄,卻是滿額頭的汗。

張姨娘看見賈政,喚了聲“老爺”,呼聲輕若微風,低低地柔柔地在賈政的耳邊回蕩,賈政的心頓時化成了一灘水。突然,張姨娘臉抽成了一團,捂著肚子大叫“疼!”,賈政慌忙上前查看,卻見張姨娘兩腿之間見紅了。賈政呆了,立在原地。嬤嬤趕緊叫人攙著賈政出去,男人要避諱這個。

孩子終究沒保住。

張姨娘的隨從周婆子走到賈政身邊道:“孩子已經成形,瞧模樣該是個俊俏的哥兒。”周婆子邊說邊啜泣,十分惋惜那孩子。

賈政回神兒,瞇著眼恫嚇周婆子跪下,“說,怎麽伺候你家主子的,竟讓她小產!來人,打四十板子趕出去!”

“冤枉,奴婢冤枉!”周婆子高聲哭訴,聲聲懇切。

賈政才剛那話就是嚇周婆子一下,沒想到這其中真的有內情。

周婆子略顯恐懼道:“姨娘的衣食住行,奴才樣樣把關,沒有一樣疏漏的。所有孕婦禁忌的東西,奴才從沒讓姨娘碰過。五日前,大夫才診過張姨娘的平安脈,母子健康,沒一點兒問題。怎麽就幾日的功夫,好端端的孩子會掉了。”

“你說,怎麽會掉。”賈政冷哼。

王夫人此時聞得消息趕來。路上她禁不住偷偷樂了一會,叫那個小妖精勾搭她丈夫,果然有天報。

周婆子害怕王夫人,看眼賈政,縮著脖子,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

賈政拍桌嚇她,逼迫周婆子若不說就打她出去見官,跟管府的人說是她害得張姨娘流產。

周婆子怕極了,抖著音顫顫巍巍道:“奴才說了,老爺可得保我!”

周婆子下意識的看眼王夫人。

王夫人皺眉看她,不解其意。

賈政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頭了,更急更氣,催罵他快說。

周婆子心一橫,磕頭臉貼著地道:“姨娘前個時辰剛喝了太太送來的雞湯。”

“你不要亂說話!”王夫人意識到情況不對,急的站起身。

賈政冷笑,看著王夫人這副急於掩蓋醜惡的嘴臉,他就惡心!

“老爺,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是讓人熬了雞湯給張姨娘,可我並沒有謀害她孩子的心思。我願拿自己的性命對天發誓,老爺大可以把那些人叫來問問,真沒有……”王夫人再要辯解,卻沒機會了,賈政甩袖子毫不留情的走了。

王夫人要追,卻有賈政身邊的婆子們攔著她。王夫人看著賈政決絕的背影,淚眼朦朧,心裏突然害怕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蔓延周身。

賈政大步流星的跨進賈母的花廳。孩子們都在,圍在賈母跟前討論迎春過生日的喜事兒。賈政顧不得許多,立在地中央,高聲而堅定的跟賈母道:“母親,我要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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