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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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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正是昨日與寧啾發生爭執的池梨。屍體今早才被發現, 推測死亡時間在與寧啾發生爭執後不久。

聽說這個消息的寧啾直接懵了。昨天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人,今天突然就沒了。她的心裏除了震驚,還有不斷湧上來的驚悚。特別是聽別人說池梨的屍體就是在距離舉辦交流會大操場不遠處的一間倉庫。

那倉庫平日裏堆放一些雜物, 基本沒人往那邊去。要不是發生今天這事, 怕那倉庫的大門許久也不會打開一回。

渾渾噩噩走到教室座位上坐下,寧啾泛著涼意的手交握, 呆滯的目光直盯著前方的黑板, 連有人叫她的名字都沒聽見。

“啾啾,你怎麽了?”藍姬的手在寧啾跟前晃了晃,關切問道。

回過神,寧啾白著臉囁嚅著雙唇:“那個池梨, 真的死了?”

“是真的。今早她的屍體被擡出來的時候,我還看見了。”藍姬直性子地回了句,見寧啾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她終究還是將後半截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那便是池梨死狀淒慘。身上足足有三十幾道爪印,將肌膚劃得支離破碎。這還不算,她的心口被掏了一個大大的血洞, 裏邊的心臟不翼而飛。更詭異的是, 她的魂沒了。

人類不似精怪、也不似仙神,後兩者擁有綿長的壽命。若不出意外,活個幾千上萬年那是輕輕松松的事情。而人類再如何長壽,一輩子也不過匆匆幾十年。為彌補這種落差,六道輪回應然而生。只要人的魂不滅,死後也可重新投胎, 遁入六道之中。

可池梨的魂沒了,也就代表她無法再投胎轉世,這個人是真真正正消散在這個世間了。

人類再習五行之術,也是無法做到此種地步的。此事,多半是精怪所為。

這些話藍姬還是沒法告訴寧啾。畢竟寧啾是個膽子小又脆弱的人類,要是被嚇病了也就不好了。更何況現在正處在高三的關鍵時期,人類是要參加高考的,那是人一生中重要的轉折點之一。藍姬不希望寧啾因為別的事情、別的人分心。

池梨真的死了。寧啾有些恍然想到昨日的情形,她看到池梨雙眼無神、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般與她走向相反的方向。那個時候,池梨到底是怎麽了呢?是被人控制了嗎?

寧啾腦子裏亂糟糟想著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越想越心驚,身子甚至不自覺輕微哆嗦起來。她總覺得有些東西顛覆了她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觀念。

心不在焉上完第一節 課,寧啾發現辛辭缺課了。不僅是缺了一節課,整個上午他都沒出現在教室。

本想聯系辛辭,可寧啾這才想到她沒有辛辭的手機號碼。準確地說,她到嵐風高中兩個多月,好像還沒有任何一個同學的聯系方式。以往都是辛辭找的她,以致於寧啾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現在回過神才察覺,她無法聯系到辛辭。這讓寧啾心中浮上一絲的挫敗感,同時也有些焦慮。

她想到時筠與辛辭走得稍微近些,或許能知道點情況。但時筠只是盯著她瞧,平日裏酷愛勾著的唇角也放了下來,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或許,見不到了呢。”

寧啾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可直覺辛辭出事了。但她又聯系不上,只得幹著急。

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辛辭的消息,學校仿佛沒有什麽變化,似乎未受到池梨死亡事件的影響。說來也奇怪,按理說出人命的事情也是件大事,然而寧啾並未在新聞媒體上看到相關的報道,連一點提及的跡象都沒有,就像是從未發生過。

在失去辛辭消息的第八天,寧啾坐不住了,打算到教師辦公室打探打探。同學間或許不是那麽清楚狀況,但班主任總了解個中緣由吧?

寧啾到的時候封肆正急匆匆準備出門,見到擰著眉的寧啾,他猜到她是為何而來,但還是放緩了語氣問道:“這個點來找老師,有什麽事嗎?”

“封老師,我就是想問問辛辭的情況。他是不是家裏出了事,所以這些天才沒來學校?”寧啾開門見山道。

是出了事,但不是家裏出事,辛辭早就沒有家了。

想到這個,封肆難得煩悶地揉了揉鼻梁,盡可能斟酌道:“是遇到點麻煩,需要他配合處理。”

池梨的死,不只是死了一個人那麽簡單。池家是捉妖師世家,也向來是捉妖師家族之首。不過近些年池家人丁少,再加上子弟天賦不高,因而隱隱有被其他家族取代的趨勢。

好在這一代傳人中出了個池梨,一出生就被測定有極高的天賦。不僅是池家,整個捉妖師家族都很看重這個後輩,將維系人與妖共處的重擔賭在了她的身上。可以說,池梨是被給予厚望長大的。

然而這個倍受重視的接班人死了,死在嵐風高中精怪盤踞的地盤。最關鍵的還不是死亡的地點,池梨的死狀太過詭異,現場妖氣彌漫,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妖族。這無疑給人與妖之間本就薄弱的共處關系帶來重重一擊,兩族的和平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

這種靈異事件自有特殊機構介入調查與處理,並且第一時間將最有嫌疑的辛辭帶走了。原因有二:有人看到辛辭出現在倉庫周圍;池梨胸口那個血洞有捕捉到辛辭的氣息。

特殊機構中捉妖師家族的人認為妖族該給他們一個交代,讓罪魁禍首魂飛魄散。而大妖的態度則分為了兩派:一派主張毀滅辛辭,大事化小;另一派則希望調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後再說,不能無端讓同族去送死。

畢竟僅僅憑借現在掌握的證據,不足以認定辛辭就是那個殺害池梨的兇手。準確來說那兇手是不是妖都還不能確定,據典籍記載,人也是可以修行邪術的。

為著這事特殊機構內部吵得不可開交,隨時都劍拔弩張,就按捺著等對方先動手。誰都不想背負挑起兩族戰爭的罪名。

封肆作為其中一員,同時也是辛辭的老師,自然不會同意讓自己的學生無端送死。這幾天都在從中周旋,希望能挽回一些餘地,爭取更多的時間去調查。

“那,那他什麽時候能回來上課呀?”寧啾不曉得封肆的憂慮,只急急開口問道。她看得出,封肆似乎著急出門了。

沈默片刻,封肆無奈回道:“或許,快了吧。”

他想,辛辭終歸還是幸運的,至少這世上有人時時牽掛著。

在回答完寧啾問題後不久,封肆得到特殊機構傳來的消息:辛辭逃跑了。

封肆的說法並沒能讓寧啾安心,反而讓她更加擔憂起來。她也說不出緣由,就是覺得那個待人清冷的少年約莫出事了。

已經入冬,天色黑得早。寧啾在放學路上慢吞吞走著,才走到一半的路程天已經黑蒙蒙的。好在路上人家多,從屋子窗戶邊滲出來的燈光將道路照亮,寧啾一個人走著也不覺得害怕。

這條路寧啾走了若幹回,倘若腳程快些,大約半個小時便能達到她居住的那個小區。只不過現下她心裏擱著事,因而不自覺走得慢。裹著寒冷的風一吹,寧啾兩鬢的碎發隨著飄了起來。將穿在身上的外套緊了緊,她嘆口氣加快了步子。

在臨一條街可以達到自家居住小區的拐彎處,寧啾被捂著嘴拉進了巷子口。那巷子漆黑一片,再加上今夜烏雲遮著瞧不見月光,被捂住嘴的寧啾下意識使勁掙紮。

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隱忍的聲音穿過耳膜,她聽到那人說道:“別怕,是我。”

語氣中流淌出幾分倦怠與委屈。

這下寧啾不掙紮了,眼眶中莫名帶上了淚意:“你怎麽在這兒?”

“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你現在回來了,是不是事情已經解決了?”

辛辭聽著寧啾小嘴叭叭叭地問了他好些問題,其中關切之情顯而易見。甚至他還在黑暗中看清了她的臉,眸中含著的淚將落未落的,最終還是綻放了一抹笑,是為見到他感到高興。

“你吃過飯沒有,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寧啾恍然想起這正好是吃完飯的時間,慌手慌腳從書包裏掏出手機給家裏人發了個短信,說自己晚點回去,不必等自己吃飯。

發完短信她松口氣,想著可以領辛辭去吃飯了。只是還沒等她笑出來,借著手機微弱的光,她可以看到跟前的少年面色蒼白,身上穿著的白色衛衣近一半被染成了血紅色。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寧啾這才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飄著的血腥味,以及順著少年的手臂滴落在地上的幾滴血珠。

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寧啾頓時噤了聲,僵直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淚豆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抽噎道:“你受傷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說著就想上前拉住辛辭的衣服袖子往外走,只不過被制止了。少年的聲音響起,比往日更加溫和:“沒事,就是些小傷。不用去醫院也會自己好的。”

他幹凈的手指撫過女孩兒的臉頰,再次安撫道:“別害怕。”

池梨的死與他無關,可他卻被那些想要息事寧人的大妖當作物件推了出去。說的好聽是為了兩族的和平犧牲,事實上也不過是他們自欺欺人的幌子。

自從妖王被滅,妖族內部早就四分五裂。那些被鎮壓的大妖紛紛站了出來,都想壓過對方一頭,自己做這妖族的王。可誰也不服氣誰,只好相互僵持著。當初人族毫無誠心的求和,也是想都不想便答應了。

一方面是企圖拉攏人族的勢力扶持自己上位,另一方面自以為可以鉗制住那些捉妖師。卻不知人家暗地裏早有安排,就等著妖族放松警惕的時候,將其一網打盡。

這次池梨的死,辛辭十分懷疑是捉妖師家族自導自演,為的就是有個合理的借口挑起兩族的爭鬥。要是能夠挑起妖族內部的混戰,那就是再好不過了,這倒是給了他們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

作為大妖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辛辭絕不甘心就這樣被毀滅,消失於天地之間。他還有好多事情沒做,他還有牽掛著的人。這樣的信念使得他撐到了現在,並且在看守他的人疏忽時逃了出來。

現在看到小姑娘眼淚巴巴地望著他,一雙眼睛明亮又透徹,辛辭心裏說不出的愉悅與滿足,只覺得這些天受的難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這時的他意識到,寧啾對於他來說比想象中的要重要許多。

如初晨破曉的一縷光,又似溺水之人漂浮間緊緊抓住的一塊浮木。

就在兩人沈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辛辭察覺到些微異樣的動靜。他臉色猛地一變,抓著寧啾的手驟然收緊:“快跑!”

兩個字剛出口,巷子口背著光走進來一人。寧啾瞇著眼睛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可辛辭顯然很緊張害怕的樣子。寧啾不知道來的是什麽人,可身旁少年的反應告訴了她這大概不是一個好人。

“跑?你能跑到哪裏去?”來人出聲譏諷道,在看到拉著辛辭袖口的女孩兒時,先是楞了一瞬,隨即笑得玩味:“原來你費盡心思逃出來,就是來見她的?可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知道你的身份嗎?”

辛辭的手攥得越來越緊,目光一直死死盯著跟前的人,就怕對方有什麽動作他來不及反應。

“不玩了,對付你這種不成氣候的小精怪,真真是浪費我的時間。”來人垂在兩側的手伸了出來,手心似有火光乍現:“現在,游戲結束。我要送你去見你的族人了。”

憑空冒出的火光讓寧啾看清了來人的臉。看著三四十歲的模樣,身材高大,身上穿著不倫不類的服裝,此刻正面容兇狠地朝他們逼近。

聲音被卡在了嗓子眼,額頭冒出了點點細汗。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在那越滾越大的火球砸過來的時候,寧啾下意識將跟前的少年一撲,堅定地擋在了他的身前。

危難之際,她望進了少年寒潭似的一雙眼睛,裏面盛滿了錯愕與不可置信。意識迷糊間,寧啾還在想著一件事:什麽相信科學都是騙人的!麻麻,這世上真的有妖怪!

混混沌沌睡了許久,寧啾是在醫院的病房裏醒過來的。一睜眼便看到了守在她床前的方蘭與寧奕。他們見到她清醒過來,連忙去叫了醫生。

一番檢查下來,說是受了驚嚇,沒什麽大礙。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住院再觀察兩天。方蘭與寧奕為求穩妥,讓寧啾安心養著,說已經向學校請假了。

在父母出去買吃的過後,寧啾活動了下胳膊,忽然發現自己手臂內側多出了一株草。翠綠翠綠的,跟真實存活的一般。驚訝間,她用手指使勁搓了搓,竟然絲毫不掉色。

就在寧啾疑惑自己什麽時候去做過刺青時,那株翠綠色的小草逐漸淡去,手臂處一片白嫩,一切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這詭異的事情走向令寧啾昏迷前的記憶陡然蘇醒。她記得自己見到了貨真價實的妖怪,那妖怪還會扔火球,想要找辛辭的麻煩。

火球??寧啾唰的摸向自己的背部,生怕那裏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摸了一陣,她發現自己背部沒有受傷,連一絲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那麽大個火球砸向自己的後背,怎麽一點傷都沒受呢?這讓寧啾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學習太累,以致於出現了幻覺。

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寧啾迷糊間聽到有人再叫自己。她費力睜開眼睛,看到辛辭站在自己床前。還是那身白色連衣帽,不過是幹凈的,沒有沾染上血跡。

“你,你怎麽來了?”寧啾十分小聲問到。這病房是兩人間,方蘭作為陪護正躺在一邊的折疊椅上睡得正沈。

“這裏布了結界,她聽不見的,你可以大聲說話。”辛辭顧自坐在床邊,扶寧啾坐了起來。見女孩兒迷茫的眼神,他心下一沈,猜測道:“你失憶了?”

跟前的小姑娘不是已經見過妖怪了,怎麽還這副迷惑的模樣?莫不是不記得了?

這讓辛辭生起了一絲苦悶。小姑娘不顧自己安危也要護著他,這給辛辭帶來了莫大的觸動與震撼。除了自己的父母,再沒有人待他這樣好過。這段記憶帶給他的甜蜜,辛辭不想只有自己記得。

沈默了許久,寧啾艱難囁嚅著紅唇:“你也是妖?”

這樣一想,似乎很多事情都解釋得通了。怪不得她總覺得辛辭身上有秘密,可又無從探知。而且辛辭可以隨時隨地找到她,在不用任何通訊工具的情況下。起初寧啾以為都是巧合,可現在想來這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想到這兒,寧啾面色一僵,話語中頗有些欲哭無淚,又帶著絲絲的僥幸:“那個,時筠、藍姬他們不會也是妖吧?”

在辛辭點頭後,寧啾忍著想哭出來的沖動繼續問道:“那,那我身邊還有妖嗎?”

“有。嵐風高中兩所教學樓,一所教學樓裏上課的是捉妖師家族的人。另一所教學樓,也就是我們所在的那幢,裏面沒有人族。老師也沒有。”辛辭見寧啾自己提到了這個問題,也就如實說了出來。

他早就想告訴寧啾真相,現在正是時候。

得知這些事的寧啾小身板抖了三抖,聲線都是顫巍巍的:“我想靜靜。”

得知自己的同學、老師都不是人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寧啾僵硬地將自己的身子縮在了棉被當中,讓自己完全被包裹起來,只露出個小腦袋。

而辛辭在她說想靜一靜後,規規矩矩坐在一旁不出聲,只溫柔地盯著她瞧。被盯得頭皮發麻,好半晌寧啾轉移話題問道:“那天晚上是怎麽回事?我怎麽一點傷都沒受呀?”

雖然沒受傷,不過她被送到醫院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

辛辭猶豫片刻,不曉得是否應該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畢竟寧啾現在的生活就很好,知道事情的始末或許並非她所願。

那晚那只大妖抱著想殺他的心態而來,自然不會手下留情。若不是寧啾替他擋了那一擊,這世上大概就沒有辛辭了。而寧啾的真身也在那一擊下顯現出來。

幸虧封肆及時趕到,擊退了那大妖,隨即加固小姑娘身上的封印。否則寧啾怕是再過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

沒錯,寧啾並非人類。從見第一面的那時候起辛辭就知道,因為這姑娘身上有他的精血。很久很久之前,他見一株含羞草可愛,便主動將含混妖力的精血用於餵養。這是他與寧啾結緣的開始。

寧啾當然不記得此事,可辛辭卻一直沒敢忘記。

這些話辛辭只撿了重點說,刻意略過了寧啾顯出真身的細節,因而聽在寧啾的耳裏就是封肆救了他們。

“那大妖為什麽要追著你不放呢?”寧啾想不明白,索性就問了出來。

“還記得池梨麽?他們以為她的死是我做的。”辛辭的聲音冷了幾分,垂下的長睫遮蓋住了那雙捎起譏諷的眸子。

或者說,他們只是想推他出去定罪而已。至於真兇究竟是誰,對於他們來講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寧啾從被子中伸出手安撫般拍了拍辛辭的手背。

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在得知辛辭是妖的那瞬間,寧啾更多的情緒是驚訝,卻沒有一點害怕。她自己都吃驚於自己如此強的接受能力,畢竟這可是顛覆她以往十幾年形成的三觀的事兒。

表達自己的信任後,寧啾察覺到眼前少年的睫毛顫了顫,緊跟著笑了起來,模樣又乖又溫順。

芝麻大點的膽子頓時膨脹了。她直勾勾盯著少年白皙的臉龐,伸出小手招了招,睜大眼睛好奇道:“聽說妖怪都有原形,你的原形是什麽呢?”

沒想到女孩兒會問他這個問題。辛辭好看的眉梢微挑,緩緩湊近低聲道:“真的想看?”

“想看!”面對著少年近在咫尺的臉,寧啾咽了咽口水,小雞啄米般毫不猶豫點頭。

辛辭垂著眸子低聲笑了笑。都不待寧啾眨眼,淡光一閃,跟前的少年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白狐。

那小白狐渾身毛茸茸的,長著絨毛的小耳朵微微動了動。白色的小爪子踩在寧啾的床上,一對葡萄眼圓滾滾的,那條軟乎乎的大尾巴狀似無意掃過寧啾放在被子外邊的小手。

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小白狐,寧啾驚喜得猛地坐了起來。不安分的手伸向小白狐抖擻著的小耳朵,而後胡亂揉了一把。

心裏止不住的尖叫:啊!好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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