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時而像火焰灼燒，時而像寒冰凍住，商羽感覺自己的胸口正中像是埋了一個什麽，讓自己的力量全部往胸口中去，而一旦這樣，她就痛的厲害，好像再也喘息不過來。

“啊！”商羽再一次痛苦中掙紮不已，這一次她終於睜開了眼睛。

“我……我沒死？！”商羽終於認出了自己躺在覺墨殿旁自己的小屋裏。

不過，她心心念念的師父並不在。

反倒是她看到了一個久未謀面的人——洛湘師伯。

“小妮子果然厲害，還能醒過來呀。”洛湘看到她醒了，表情沒有很驚喜，居然只是這麽淡淡地看著商羽，臉上的皺紋似乎又加深了幾道。

“洛師伯……”這才一開口，就把商羽疼得是差點沒哭出來。

“知道受傷難受了吧，知道難受了還去接。”洛湘已經開啟責怪模式，看商羽醒了立刻冷嘲熱諷一番。

“誰讓他是我師父呢！”商羽說完，就疼得齜牙咧嘴。不過疼痛之餘，她也發現了洛湘的變化。

之前洛湘雖然也是老者不假，好歹神清氣爽，眼神之中流露著年輕之氣。而現在，商羽覺得經歷了煉丘崖谷底一戰，而後又與掌門閉關後，他似乎蒼老了很多。

“都是癡兒。”洛湘沒來由的開口一句，把還躺在床上的商羽真的嚇了一大跳。這種話可是看破紅塵的人才會說的。

雖然洛湘說也合理，但是這是形容男女關系的，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麽？

商羽下意識地用手拽緊了被子，決定避開這個話題。

“洛師伯，我想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商羽笑著。

“你這小妮子。明明嘴唇還白的不行，傷口還沒愈合呢，就關心別的。你跟一個大夫談病痛恢覆以外的事，你覺得妥嗎？”洛湘老頑童的精神又起來了。

商羽自然是不死心的，“但是我覺得跟師伯談門派的事，應該挺妥的吧！”

洛湘搖搖頭，“幾日不見，你這伶牙俐齒的！”

“那是……咳……因為我隱藏了我自己的實力好吧！”商羽一邊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邊開著洛湘的玩笑。

“唉，我說就是了。”洛湘嘆氣著，“你被你師父救出來以後，他就急匆匆地直接來找我了，這臭小子盡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我。”

“師伯，你講正事！”商羽糾正道，她其實更想知道師父之後做的事，了解一點情況，到時候傷好了就可以幫助師父了。

“你師父不就是你的正事，你這小妮子。”洛湘說的急了，居然滿臉紅了起來了，有點氣急咳嗽，有了老年人的疲態。

商羽便不敢再與洛湘起沖突，只是換了一副柔和的語氣說道：“師伯，你慢慢說……我都聽著。”

人總要老，商羽也知道洛湘因為當年自願放棄休息捉妖術，所以他其實已經非常老了，這年紀如果放到普通的人界，怕是已經是爺爺一輩，能盡享天倫之樂，而他依舊孤身一人。

洛湘稍微緩了一口氣說道，“你師父把你送來以後，居然扔下就走了，這是太相信我了啊。”

“扔下就走？！”商羽重覆著洛湘的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師父明明急著出來找洛湘，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啊，可是又很快走了，這是為什麽。

“是啊……然後走了到現在，我都沒見到他，也不知道他去鼓搗什麽去了。我就在這裏守著你，根本沒出去過。”洛湘不無遺憾地說，“我一把老骨頭，照看你也算落得清閑了，反正要找人翻身擦身，都有指定的女弟子會來幫你的。”

難道，真的是她在意識恍惚之際說的那四個字，讓師父從此避而遠之了。所以說，他現在救自己也只不過出於道義？

商羽心驀地一疼，現在她活過來了，卻要首要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她這樣一想，就無心再聽洛湘再說什麽了，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起來，有汗水流淌但又冷的厲害！

“小妮子！”洛湘也發現了商羽的異樣，立刻診脈。

商羽腦袋裏一片混亂，卻不知道為什麽眼前出現了小時候害怕的不得了，那次捉妖陣法，那法術盈滿的巨龍詭異的雙眼，正在天花板上看著她。

“脈象這麽亂！”洛湘一急，立刻挽袖輸了一口真氣，他畢竟不比子墨內力雄厚，他所能做的急救實在太少了！

更可怕的是，他這麽一做，就發現了不了得的事。

他的真氣入了商羽的四肢，就如同小溪流入了大海，根本起不了半點反應。

“小妮子撐住啊！”洛湘怒喝道。

商羽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感覺整個人愈發地輕了，好像也不疼了，像是進入了一個虛幻迷離的世界，而她依舊動彈不得。

她恍惚看到龍巨大的眼中倒映的並不是八歲時的自己，而是一個魅惑異常的桃紅衣衫女子。那女子笑起來實在太曼妙了，但商羽的記憶中並不曾記得自己有看到過這個女子。

這女子的體態與泫水相似，但神態卻全然不同，是一個俏皮少女，少女正朝自己笑著，笑的那麽自然，根本讓人無法抗拒。

商羽猛地清醒過來！

額頭上都是汗！

“小妮子……咳……咳咳。”洛湘背過身去咳嗽，“好家夥，差點就要一魂歸西。南宮子墨倒是真放心啊！”

商羽終於感覺自己的身體現實了點，雖然又有了疼痛和虛弱感，但她也覺得比最開始醒來的時候好了太多。

她說不出自己為何會看到或者說是夢到這樣的場景。

反正，至少自己是不用死了！

“洛湘師伯，我沒事，你休息一會兒，別太累了。至於我那師父，我替你說他。”商羽一笑，本想要幫洛湘，可惜自己真的是傷的挺重的，既下不來床，也就沒辦法幫到洛湘了。

“我不累，誰讓你中的是離魂箭呢，妖族的膽子可越來越大了。”洛湘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才說出來。

“離魂箭？妖族？”商羽心下一動，看來和自己最初的想法是一樣的。

蒙鐸看來又是受了妖族利用，才讓妖族趁虛而入。

糟糕！那師父不是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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