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看著容易，做起來應該也容易吧……商羽進去之前還是這麽想的。

不過進去之後可就後悔萬千了。

這裏面就一個洞，洞裏就她一個人。除了筆墨紙硯和一張稻草褥子確實什麽也沒有。

師父所說的七天不就是希望她這七天裏面不要和那些個蒙鐸正面交鋒嗎！

商羽忿忿地抱著毯子，感覺真的太不好了。

更可惡的時候，像是提早約定好似的，師父早就給她留了任務，讓她抄琴譜，看這些的量，她七天也抄不完。

她這麽自覺，能給她減點任務嗎？！可是在這種石洞裏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也不應呀。

商羽有點後悔自己這麽聽師父的話了。

“師父，我這麽聽話，你怎麽不出來啊！”商羽煩躁地繞了繞去，“臭師父！”

她朝著石洞喊著，這空曠的石洞裏居然傳出了陣陣回應。只不過，都是她的聲音而已。

她準備再喊一聲時，卻被黑暗中突然出現的臉給嚇了一大跳，差點話都不會說了！

“阿羽。”子墨出現在黑暗中。

商羽不自覺腳底因為踩中了石子，腳底一滑，向後仰著下去了。這種撩漢子的技巧，好像和泫水的有點像，商羽的臉騰的紅了。

但是天地可鑒，她可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師父，這個時候卻伸出手將她扶正，即便在如此陰暗的石洞裏，他的出手依然敏捷。“小心。”他的眼神裏都是關切。

可商羽怕被他看出自己內心的波動，楞是不敢和師父對著看。

可是他師父為了扶她，手還是搭在了她的腰上。

“啊！”商羽激動的跳了起來。

“怎麽了？”留下一臉疑惑的子墨。

“師……師父……”商羽趕緊整理自己淩亂的發絲、衣服，對子墨說道：“你怎麽……怎麽來了。”

“看看，你有沒有按我的吩咐來這裏報道。”子墨抿抿嘴，掃視了石洞一眼，看著桌上還白慘慘的紙，不禁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沒有動。讓你面壁，一來你是太過了點，居然在大殿上不打招呼就直接出來，差點壞了大事。二來掌門這一事，免不了節外生枝，你呆在這裏也好。我會讓姜楠時時來註意你的。”

“師父！”商羽鼓起勇氣說道，“你也知道他們來勢洶洶，而且就是針對我，為何不同意，甚至你把我逐出師門，我都毫無意見。而且……”

“你說什麽胡話。”子墨打斷了商羽繼續往下說的可能，“逐出師門？祁昀派逐出師門的還少嗎？阿羽，你若是不爭氣，那你就真的枉費我千辛萬苦將你收進門。”

“子墨哥哥！”商羽大聲地喊著，“是的，當初也是我追著你要你收我，可我哪知道我會招惹這麽多的事。如果可以選，我寧可我跟著永夜走了，死了就死了。”

“你不要誤會，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商羽忽然開始哭，“我知道，全世界都不相信我，只有你，你不僅相信我，還救我，還教我，沒有你我早死了。我也知道，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把我考慮在內，哪怕是面壁。”

“可是……師父，你保護的我再好！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終究要脫離你闖蕩天下的，總要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妖族的。”商羽哭紅了眼睛，“我想替你分擔，哪怕只是一點點。我都願意。”

子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在黑暗中哭的撕心裂肺的姑娘，甚至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要哭的這麽傷心。

“可是，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商羽繼續哭著，“你是保護了我，可你讓我提心吊膽地過七天嗎？！我受不了，比死還難受！”

“阿羽！”子墨知道自己說再多的話都是蒼白的，他只能看著商羽哭著，鬧著而無力。他對於安慰姑娘真的這經驗太缺乏了。

“我保證，每天都來看你一眼如何？”子墨的話一脫口，發現商羽的眼淚掉的更兇了。商羽在他面前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不過這也是自己寵的，怪得了誰呢。

“子墨哥哥……就不能，不能像我們去京都拿轉星石那天那樣，你陪著我嗎？”商羽已經哭的臉通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想留下師父。

“什麽？”子墨一頭霧水，“我不是一直陪著你？阿羽？”

這個時候，商羽卻忽然清醒了！

她該怎麽說啊，難道就真的對師父說她喜歡他，那還能有以後嗎？

她今天真的有點過了！

商羽搖搖頭，哭得快背過氣去，不再說話了，只是撲進了子墨的懷裏，毫不留情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蹭下眼淚。

她感覺到子墨並沒有推開，她也知道她的師父就是對她如此，所以她厚著臉皮也要蹭著師父。

“好了，乖。”子墨將商羽摟進懷裏，拍拍她稚嫩的肩膀，他知道她是真的很難過，卻不知道為什麽，“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阿羽面壁七日。”

看來，師父當她是在發脾氣，怪罪她的師父給她安排了這麽多面壁的時間和任務。

她不點頭也得點頭啊。商羽繼續無力地哭著，只是她推開了師父，一個人撲坐在稻草褥子上，繼續哭著。

子墨沒弄明白商羽為什麽又忽然離開了自己，他的雙手還僵在半空，只能任由這個小搗蛋鬼徒弟離開。

“阿羽……”他試著叫了叫，發現這個小姑娘真的太倔強了，壓根就沒有回頭看自己。

他是徹底沒有辦法了。索性就坐下來，在雪白的紙上準備留字，讓她註意一些事情。

“商羽！你看我把誰帶來了！”姜楠的聲音在面壁的石洞門口叫著。

這不說還好，一說，商羽立刻哧溜一聲從稻草褥子上起來，三下五除二地抹幹了臉上的眼淚。連一旁的子墨都驚嘆她的速度，差點以為她中了邪。

結果下一秒，姜楠果然來了。

來的還有他抱來的雪白一團兒。

“蓮心！”商羽驚喜地叫著，恨不得立刻過去抱。

“商羽你聲音怎麽了。”姜楠聽出了異樣，立刻若有深意地看著子墨說道：“怎麽，師兄你還欺負人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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